相比于其他拘谨的三人，虞万一走进会议室，便没好气地冲他哥抱怨：“就你搞得那个也叫舞台？要啥啥没有的，也好意思叫舞台？”
走在前头的池上听见这话，赶忙转过身扯了下虞万的手。
黑西装的虞淮只是抬头看了眼虞万，一个字都没说，转而看向已经落座的林落和楚寒，笑道：“最近的直播做的还不错。”
林落微笑回应，他抬起眼，就看见虞万还傻乎乎地站在那儿，对着他哥的后脑勺挤眉弄眼的，无奈之下，他拍拍右手边空着的椅子：“万，快坐。”
深知虞万脾性的虞淮，压根就没在意虞万，他正想说‘他不想坐就让他站着吧’，结果却瞧见虞万乖乖走过来坐下了。
坐下来时，还不忘瞪他一眼。
虞淮依旧没理，只是公事公办道：“这次辛苦你们，结束活动就赶回来开会，因为这一次的会议是确定你们未来的发展方向。”
发展方向？
不仅是林落，就连□□都坐直了身体，难道现在连发展方向还没有确定吗？
饶是上辈子混在圈子里的林落，这个时候也搞不懂虞淮是什么样的想法了，这种最为基本的东西不是应该在出道之前就确认好的吗？
“dwan目前的直播单次观看人数已经达到160万，微博热搜上过两次，话题数……”被虞淮点到的一人站起身，说着这一周多时间以来他们的每一项数据，“超话也已经组织起来……”
这些东西，上辈子是林落最不喜欢听得，因为他很讨厌将粉丝们的喜爱变成冰冷数据的行为，号线在这儿，就只存在和利益相关的东西。
只不过资本家么，就是如此，将那些虚无缥缈的‘爱意’转化成金钱。
他转过头去，看着坐在上首的虞淮。
和虞万有三分相似的眉眼，只不过却更加成熟，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右手支着下巴，垂着眼认真聆听着底下人的汇报。
直到那些人将近期的数据全都给汇报完了，虞淮这才抬起头，看向林落四人：“这场会议叫上你们，一个是通知你们，专辑歌曲已经在挑选了，未来两个月的重心还是会放在专辑制作上。不过不少综艺邀约也已经发来了，那自然是全都接了，你们四个人也不需要全都一块儿上，有个一个人或者两个人去露面也是一样的，这样可以分散工作量。”
“虞总，我想问下，专辑歌曲挑选我们可以自己选嘛？”林落打断虞淮的话语，这是他最关心的事情，不是说对于星光选歌项目的人不信任，而是他觉得自己可以担任这项工作。
虞淮看着林落，轻笑：“怎么，小落你是不信我吗？”
“当然不信你了，你说说看今天这个舞台，你还好意思说信你。”一旁的虞万激动地拍了下桌子，“要不是老子实力牛，怎么都撑不起来啊，你他妈连个牌子都不搞一下，好意思说那是我们的第一场演出吗？”
虞淮一肚子的话都被虞万这家伙给堵在了那儿，他没好气地揉着鼻梁，显然很头疼这个弟弟。
“我觉得队长说的对，专辑选歌曲我们也要参与，不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看看你们干的那叫人事？我早上那个台子前边放个箱子，估计一早上下来，还能收到个几百块呢。”面对亲哥，虞万什么都说得出口。
他这最后的话说出来，在场好几人都低下头去耸着肩膀，明显是在憋笑。
林落也没料到，他这才刚刚开口呢，虞万就冲上来当助力了。
“还有件事情，我们之所以对你们几乎没有规划，就是为了培养一个新模式。”虞淮没有去接虞万的话，他清楚，自己这个弟弟能够不分任何场合和他吵起来，所以冷着他是最好的选择。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虞淮，等着他继续说。
“这个新模式就是让粉丝们来决定你们的未来发展方向。”
这话一出，林落顿时悟了。
所谓艺人，就是娱乐公司通过各种资源给包装出来的商品，这商品或许是有着实力，或许是什么都不行，可是只要有人为这件商品买单，那么娱乐公司就是赚的。
可是现在星光却说，不给他们包装，是为了让粉丝们给他们来定包装？
想到这儿，林落笑了，这样子的模式，在上辈子他又不是没见过，确实是有成功的，可是失败的更多。
他也不能就此放狠话，说他这支组合一定能成功。
毕竟，现在不是他林落一个人，他的身后跟着楚寒、虞万、池上，这三个孩子！
“虞总，您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其实就是在说，我们dwan不过就是个试验品吧。”
坐在那儿的林落，脸上依旧是标志性的笑容，可是却狠狠撕开了虞淮想要遮掩的东西。
撕拉~
血肉模糊
楚寒、虞万、池上，上一秒脸上都还是轻松的神情，此刻全都震惊地看着林落。
试验品？
怎么会是试验品呢？
他们这支组合不是被星光寄予了很多期望的吗？
“对吗，虞总？”林落直视着虞淮，没有半点的退却。
这是个真实的世界，已经不是他曾经玩的那款游戏了，他们这支组合也没有任何的侥幸，不存在什么出道即巅峰的状态。
真的像虞淮说的那样，那么他们就是一支试验品。
他们若是成功了，那么以后星光就有了模板；若是失败了，星光自然会改进，重新找几个人来组建新的组合罢了。
虞淮瞧着坐在下边的少年人，那双眼睛中没有半点的害怕，相反，有的只是坚定，他在问他要答案。
“小落，这个就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了。”虞淮轻描淡写地低下头，“专辑歌曲的事情，你们的意见可以参与，但是不会为主。”
虞淮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因为现在的他，压根就没有和虞淮谈判的资格……
回到宿舍，楚寒和池上满脸的失落，明明早上还热情高涨，还遇到了第一波粉丝们，可是刚才的时刻，却又让他们清楚，自己在公司眼里到底是什么。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都不过是普通人罢了。
虞万瞧着明显心情很差的成员们，他一改平日里的话唠，从离开公司起连一句话都没说过。看看楚寒，又瞧瞧池上，虞万坐在沙发上，左手不停地抠着沙发垫子。
他该说什么？
或者说，他能说什么？
那虞总是他哥哥，亲的！
“这是我当初和公司签订的合同。”林落从房间里走出来，手上拿着一沓纸质合同，这是原身签订的，他还真的没有翻看过。
此刻，林落看的很认真，几乎是每一个字瞧过去。
“你干什么，难道你想解约？”虞万着急了，他猛地站起身来，大步一跨，走到林落身旁。
他们这支组合才刚刚出道啊！
而且，他看林落已经没那么不顺眼了。
“没。”林落应着，还不忘招呼楚寒和池上把合同也拿出来。
至于虞万？
他根本就没有签合同。
三份合同放在一块儿，还是有差别的。
楚寒和池上的签订了十年，并且违约金就高达千万，并且收益要分给公司五成；而他的，只是签了三年，违约金也只是三百万，收益分成倒是一样，公司拿五成。
林落不关心他的合同为什么会不一样，他只关心，这只组合的未来到底会如何。
公司的助推对于新人而言是至关重要的，尤其是一些好资源，可是如果星光未来不给资源，那难道楚寒和池上的十年青春就要耗在这儿了？
林落不甘心。
他抬起头，看着三双眼睛，认真道：“从今天起，无论拿到什么样的资源或者节目，你们全都要付出200%的努力懂吗？”
楚寒和池上沉默着点头。
虞万：“为什么啊？”
看着这个还在问自己为什么的虞万，林落拍了拍他的肩膀：“因为时间很快就会消失，大众的关注度也会很快消失。”
他的三年不算什么，因为他早已尝过成功的滋味。
可是楚寒和池上的十年呢？
无论他们是带着什么样的吗目标进来这个圈子的，既然他已经是他们的队长，那么就要带着他们往下走。
十年
没有任何人经得起十年的时间考验。
头一次，林落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己太弱小。
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无法保护。
而他内心那颗想要红、大红、爆红的心脏，却开始扑通扑通~
真正的跳跃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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