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太阳公公都照屁股了，怎么还在睡呀？”
卓晚舟把小女儿抱起来,轻轻拍着小孩的后背哄着,
“怎么还拖着哥哥也不准起？”
“呜”
绵绵不情愿地哼唧哼唧,还是不打算睁眼，只是把脸蛋埋进漂亮妈妈软软的胸口，蹭蹭,
“困呀”
稚嫩的童音有些模糊，就像是刚打发的奶油,简直甜得人心都要化了。
“哦原来宝贝还困呀，那我们去洗洗脸就不困了。”
卓晚舟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把旁边衣架上挂着的干净衣服递给沈谬。后者僵硬地站在床边，又一次被塞了个满怀。
只是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对方已经抱着小孩走出去了。
“”
少年低头，摸着手里柔软的衣料。虽然没有试过,但昨晚卓晚舟拿着衣服在他身上比划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差不多合身了。
长长的睫毛垂着，掩住了沈谬眸中的情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小龙崽则是在漂亮妈妈温柔的洗漱中,逐渐清醒了过来。
“啊呜”
她打了个小呵欠,忍不住揉揉眼睛,长长的睫毛顿时沾染几点亮晶晶的泪星。
带着母亲滤镜，卓晚舟只觉得小女儿连打哈欠的样子都可爱极了。她打开宝宝霜的盖子,抹出一些点涂在小孩软软的包子脸上,
“我们家的小懒猪,怎么还困呀？”
听到这句话，自持身份的绵绵顿时气鼓鼓反驳，
“不是，不是猪猪，我是龙，龙的崽崽。”
“好好好，妈妈的小龙崽。”
卓晚舟毫无原则地顺着她。
然后轻轻地把小女儿脸上的乳液抹开。小孩子的皮肤很嫩，又白又软，刚洗了脸还润着，触感就像是牛奶布丁。
甜甜的奶香顿时在鼻尖溢散开来，绵绵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
“啊！苦的！”
她“嗖——”地将小舌头收了回去，五官苦到皱成一团，这下倒真像只小包子了。
小龙崽震惊了，世界上竟然有闻着那么香甜像奶一样的东西，可吃起来竟然这么苦的。
卓晚舟哭笑不得，赶紧拿水给小孩漱了漱口。
“绵绵，这是擦脸的香香，不能吃的哦。”
她是川渝人，习惯把小孩子擦脸的宝宝霜叫做香香。
“香香是什么？”
绵绵挠头。
“为什么要抹在脸上？”
“嗯，就是可以保护绵绵的小脸的东西，抹上去之后呀就能形成一层保护膜，就不会被冷风吹疼了。”
这个牌子还是卓晚舟特地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成分特别安全温和，很适合给小孩子用。
“你们人类，竟然还怕风？！”
小龙崽不可置信。
她原来天天飞来飞去，最喜欢被风吹着的感觉了，然而没想到脆弱的人类竟然还要发明创造做出一些防风的东西。
——他们竟然都已经脆弱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龙崽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难怪她会看见这个女人在脸上涂涂抹抹些什么东西，原来竟然全是在上什么保护层。
果然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脆弱。
这样想着，绵绵立刻学着妈妈的样子，从小盒子里挖出一大块白白的乳液，然后糊到了卓晚舟的脸上，
漂亮妈妈：“？”
不是，她刚化好的淡妆诶。
小龙崽并不理解化妆和护肤之间的区别，她只是单纯将桌上那些瓶瓶罐罐，全部都当做了人类发明出来保护自己的奇怪药膏。
既然人类这样脆弱，自然是要多涂一点才好的。
“今天外面风好大，你也要多一点香香。”
这话她说的很认真也很严肃，就像那风好像是什么可怕的吃人怪物一般。
虽然精致的妆容全毁了，但卓晚舟一点儿也不生气，脸上传来黏糊糊的触感，可她很清楚地知道，这是小孩子特别而笨拙的关心。
她的第二个小女儿，虽然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但实际上，是个很懂事，很听话，还特别会关心人的好孩子。
卓晚舟当年饰演过一个双重人格的角色，当时还特地去查过一些相关资料，有一部分人的第二人格会反映出一些主人格的潜在愿望。
或许原来的绵绵心里，也是想要关心父母的。
“好，妈妈也擦。”
卓晚舟注视着女儿的小脸，眼眶有些泛红。
绵绵并没有注意到女人的异样，她给漂亮妈妈糊上厚厚一层之后，就又挖了一大块，决定去给小公主也上一层保护膜。
看见小孩哒哒哒地又兴奋地跑出去，卓晚舟没有拦，只是注视着她晃来晃去的小尾巴消失在门口。
小龙崽兴奋地带着“保护涂料”跑回到小公主房间的时候，后者已经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正在查看着书包里的东西。
昨天晚上离异夫妻按照地址找过来的时候，在小巷子里发现了这个书包，散落的书本上有写着沈谬的名字。
于是卓晚舟便把东西都捡了回来，又收拾好，还洗干净了书包。
里面所有东西都在，只是因为掉在地上，原本干净整洁的书本沾染了些许泥点。不过还是能看出有人帮他精心擦拭过。
很容易猜到是谁。
【除了江绵绵的母亲，不会再有别人了。】
可那个女人对他好的理由，应该只是因为江绵绵对他莫名奇妙的喜欢。
离异的父母想要重新修复和小孩的关系，自然只能顺着后者的心意去讨好。
沈谬很清楚卓晚舟的意图，只是未免这家人莫名奇妙地，对他太好了些。
“小公主”
小龙崽欢快地跑进来，她的速度很快，来不及刹车，就又一次撞在少年的腿上。
啪叽！
腿上传来熟悉的撞击感，甚至连空气中都多了一股熟悉的奶香。沈谬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只不过这次，江绵绵没有死死抱住他。
嗯，这一点很好。
少年把书本放回包里，然后伸手把小孩扶着站稳，才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微微拉开些距离。
“什么事？”
十三岁没开始变声，沈谬的嗓音听起来还是清越干净的少年音，只是过分沉静的语气让他多了一分与年龄不符的冷郁。
“给你擦香香呀”
漂亮妈妈没有教过这句话的暗语，小龙崽自然不知道怎么比划，只能说个大概。
沈谬：“”
他虽然看懂了小孩大概的口音，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龙族都是急性子，见小公主半天不明白，绵绵立刻就想自己上手，可是少年对她而言太高了，哪怕踮起脚尖都碰不到对方的脸。
于是只能用爪爪揪住少年的衣角，扯了扯。
“蹲下，你可以蹲下来吗？”
“”
沈谬犹豫一瞬，还是依言曲下单膝。即便是这样的姿势，他的脊背依旧挺得很直。大概是因为从小接受过专业的训练，少年无论做什么，他的体态都异常地优雅修挺。
此刻，金发蓝瞳的少年屈膝蹲下，左膝抵在地上，脊背修直，这样的画面，让他看起来像极了古西方的骑士。
下一秒，绵绵软嫩的小手就落在了少年的脸上。她的神情看起来异常凝重认真，仿佛是正在做一件什么天大的重要事情。
小龙崽把这个“香香”当做是什么神秘的魔法药膏，只要涂上去，就会自动生成一种保护膜，防止冷风对脆弱人类的侵害。
小公主长得这样好看，可不能让冷风把脸给吹坏了。
小龙崽把过长的额发顺到一边，然后很认真地将雪色的乳液抹开，
【真好看。】
这样近的距离，小龙崽可以仔细欣赏着小公主美丽的脸，不论是媲美流金的发色，还是比顶级蓝宝石更加漂亮的眼瞳，都完美地戳中了龙族的审美点，
小小的指尖还染着可爱的粉，绵绵此刻正细细描摹着少年深邃而精致的轮廓。
沈谬的睫毛很长，是和头发同样的金色，在窗外落入的阳光里，折出银线一般的光。
小孩的指尖从他白净饱满的额头，略过到眉骨，然后是立挺的鼻，以及，重点避开了颜色浅淡的薄唇。
小龙崽刚刚才尝过这东西的味道，明明闻着那样的香甜，可吃到嘴里却苦的不行。
于是，少年过分昳丽的面容上，冰白的肤色晕开一层浅浅无色的乳液，就像是精美的白瓷上了一层釉质，在阳光下流露出格外美丽的光泽。
绵绵几乎看呆了。小小的心脏因为面前的美色而砰砰跳个不停。
真好看！
不愧是她，不愧是未来最强大的红龙抢到的公主！！！
虽然小公主是个男的，胸也很平，咳但看在脸这么好看的份上，龙龙就不计较那么多啦。
然而这样过分亲昵的动作，却完全把沈谬搞懵了。
脸上传来了陌生的触感，凉凉稠稠，细软滑腻，甜甜的奶香在小孩的手心里溢散。
小龙崽取的宝宝霜太多了，还剩许多，干脆也在其他地方也抹一些。
于是下一秒，少年就突然感受到了敏感的耳垂上传来了陌生的触感，小孩柔软细嫩的指腹还轻轻捏了捏，然后把什么稠腻微凉的东西抹上去，
耳朵对沈谬来说，算是一个禁忌点。甚至因为失去听力之后，他总是会刻意用头发掩住，不让任何人触碰，甚至是自己。
可现在，禁忌的领域却被一个小女孩捏住，甚至揉蹭，少年骤然回神。
砰！
他猛地后退，脊背撞在墙上，发出了好大一声闷响。整个人简直惊恐得就像一只，突然被捏住尾巴尖的猫。
“诶？”
绵绵呆住。
她眼睁睁看着少年慌乱无措地抵在墙上，用手死死捂住耳朵，但从指缝间却依旧能看见，耳根处突然迅速蔓延开大片的绯色。
最后从脖子，到耳朵，甚至是旁边侧脸边缘的皮肤，都倏然滚烫发红。
红得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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