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既遂,杀人未遂,人证物证俱全,男人这次在劫难逃。
民警也以为案子可以很快了结,没想到犯人竟然在警局自残,不仅把头撞得鲜血淋漓,甚至还跳起来把自己往坚硬的地面、墙面用力摔打。
不过是一会儿没看住,他就浑身是血几乎晕厥,手上也掉了好大一块皮。
没有办法,警察们只能把他送到医院先进行医治。
到达外科门诊,医生很快就给他处理好额头上的伤口,只是手上伤口需要解开手铐才行。
两位看押民警再三确认不解除手铐就无法治疗后,打开手铐,但一人按住男人的一边肩膀,防止他趁机逃跑。
男人表面情绪不显,心里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低垂的眼睛不住乱扫,想要寻找机会。
恰在这时,旁边正在治疗外伤的家属突然吵了起来。
“艹!你这医生怎么回事?”暴躁汉子一把揪住医生的领子破口大骂,“没听到我们家小孩儿疼哭了吗?”
被揪住领子的是个年轻医生,显然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有些茫然地反驳:“清理创面时疼痛是无法避免的……”
可惜话还没说完,汉子就一拳头砸了上来,把他直接打翻。
本来安静的门诊瞬间炸了窝,家属与医生乱作一团,甚至还拉扯看押民警大声哭喊:“打人了!医生打人了!警察同志你看啊!医生打人了了!”
明明是他们医闹,却指黑为白指责医生。
民警不能坐视不理,但看押着犯人也不能随意动手,只能言语呵斥:“都住手!”
家属们听到后哭得更凶了,直接上手拉扯民警的胳膊,把两人拉得站立不稳。
男人见此机会,猛然起身撞开民警,然后拔腿狂奔!
民警飞速爬起,大喊一声:“站住!”迈开双腿紧随其后!
只可惜那些医闹的家属不想放过他俩,依旧死缠烂打,要警察做主。
被他们一拖延,罪犯的身影很快挤入走廊的患者当中。
最后只有一个民警成功脱身,死死跟在罪犯身后大喊:“站住!不许动!”
没想到电视里的追匪桥段竟然会在现实上演,医院里的人都懵住了,眼睁睁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在走廊里奔走。
民警跑的速度很快,一点点拉近距离,受伤的男人不出几分钟就会被抓住。
见此情况,男人余光瞥见一旁正在疾行的担架车,便调转方向狠狠撞了上去。
砰!
围行的医护人员被撞得七荤八素,跪在担架车上做心肺复苏的医生更是直接被直接摔了下来。
民警下意识冲去扶人,却让罪犯离开视线。
等他再抬头的时候,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另一边,男人趁着民警注意力转移的瞬间躲进厕所当中,并挑了最里面的隔间把门反锁。
趴在门上听到匆乱的脚步声并没有进入厕所后,他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呼吸。
“妈的,总算甩开了。”他快速喘气,缩在厕所隔间里咬思索下一步的计划:“等外面再安静点我就翻窗出去……妈的,说起来我今天怎么会看到那种东西?难道真是撞鬼了?不可能啊,要是真是被我杀掉的那些贱猫变成鬼复仇,我怎么可能还活着……”
就在他喃喃自语的时候,隔板门突然被敲响:“有人吗?”声音听上去很陌生,不是警察。
被吓得立刻闭嘴,他沉着嗓子含糊地“嗯”了一声。
“哦,有人。”
听到门外的人这么说,男人以为他要走,轻轻松了口气。然而余光落到地面时,他的目光顿住了——
四条细长的影子从门缝里流进隔间,边缘毛茸茸的,很像是某种动物。
想起之前恐怖的景象,男人的心脏再次开始颤抖,整个人像落进水里一样流了满身冷汗,瞳孔也因恐惧缩成针眼大小。
咚!
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撞上了门板,也撞得男人身躯一颤,如坠冰窟,连站起来的力气都被抽干。
他颤抖着张开嘴巴想要呼救,却感觉喉咙像被掐住了一样,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嗬嗬”的怪声,眼睁睁厕所门板上逐渐浮现扭曲狰狞的猫脸。
越来越近!
越来越清晰!
“找到你了——”
伴随着阴冷到极致的嗓音,男人感觉到有一只尖锐的猫爪按在了自己的心脏上……
“啊啊啊!!”
喉咙被扼的感觉突然消失,男人放声尖叫,音调凄厉尖锐几乎能震碎玻璃。
他疯狂用脚踹瞪黑猫,却绝望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穿过黑猫,不能给他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是鬼!
是猫鬼索命!
猫鬼看着男人惊恐的神情,眼中涌出大仇得报的快意和猎物自投罗网的惊喜:“我还想着到底什么时候那些警察才能离你远点,没想到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说话的时候,他的毛发以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增长,很快就长到拖地,像泼散的墨水一样在地面肆意蔓延,爬上男人的身体。
男人被吓得几乎疯掉,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口中胡言乱语着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会再杀猫了你放过我吧!”
猫鬼嘲讽一笑,反而加快了毛发生长的速度。
“放、放过唔——”
男人还想求饶,却被黑毛塞了满嘴。
黑毛像是带刺的蟒蛇,把他的嘴巴撑到极致,穿越喉管奋力向身体里钻去。
不过眨眼的功夫,男人的腹部就如十月怀胎一般高高隆起,体内充满了猫鬼的长毛。
他的意识濒临崩溃,双眼翻白即将彻底晕死过去。
就在他还残存痛感的时候,本来在腹中柔软蜷曲的毛发突然坚硬如铁,瞬间穿透所有脏器!
包括那颗因恐惧而紧缩到极致的心脏!
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在厕所不断响起,吓得整个楼层的医患都在哆嗦,不敢去查看情况。
正准备调监控的警察听到这个声音立刻赶了回去,冲进厕所,顺利找到罪犯躲藏的隔间。
只是隔间门被反锁,他足足撞了几十下才把门板撞开。
咚!
门板撞在骨头上的声音尤为清脆。
警察拉回门板正要查看门后情况,却突然踩到一地粘稠的液体。
整个隔间地面积满了温热的血液。
他眉头一颤,缓缓拉开门板,看到一张嘴巴张大到极致的,苍白的脸。
男人死了。
·
和猫鬼分别后,漆弈拉紧帽子向虐猫犯的小区走去。
那个小区里住户不多,有许多装修完善却空置的房子,他可以暂时找一家住着。
不过到最后他还是没有“私闯民宅”,而是住进了一个老大爷的房子里。
老大爷名下房产颇多,这里的一套两居室拿来出租,不要签合同,住多久付多少房租,水电和主卧租户平摊,倒是很适合现在没有任何身份证明的漆弈。
当然,最主要的是租房有水电,而那些空房子早已断水断电许久。
交了一个月的钱给老大爷之后,漆弈开始打量这个房子。
房子不大只有七十多平,分成两房后客厅就显得很狭小;不过浴室够大,还配备浴缸;卧室里也有空调、电视、双人床、书桌等家具,只是日常用品需要自己准备。
于是漆弈再次出门,一小时后提着一袋子日用品和床单被子回来。
只不过买东西他会,收拾他不会。
于是他打了个响指召唤猫鬼。
猫鬼本来大仇得报,正在医院外欣赏现场被封锁,围观群众讨论男人死状的场景,却突然听到项圈上的铃铛摇晃,漆弈的声音从中响起:“过来。”
“马上。”猫鬼还没看够,随口敷衍道。
结果它话刚说完的下一秒,项圈收紧,剥离阴气的痛楚再度袭来。
漆弈:“现在。”
“来、来了。”强忍住疼痛答应下来,猫鬼咬牙看一眼医院方向,转身离开。
等他到达出租屋,正要询问漆弈遇到什么大事了非要把自己召来,就见对方指着乱七八糟的床铺理直气壮道:“铺床。”
猫鬼楞了一下:“你在和我说话?”
“不然?”
“可我只是只猫!”猫鬼觉得不是自己疯了就是对方疯了,“谁家的猫会铺床?”
“你可以会。”漆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吩咐道:“十分钟内我要看到床铺好,不然,你就得和我的肚子问好。”
“……好。”咬牙切齿答应下来,猫鬼跳上床,用利爪拆开包装,叼着被子开始套被套。
黑猫套被子的情景实在离奇,漆弈便用一种看马戏的眼神注视猫鬼,气得对方好几次恨不得把床单被套全部扯烂。
察觉到它的想法,漆弈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只剩三分钟了。还有,不要故意划破床单,我这里没有缝纫机,除非你会用针线。”
黑猫目瞪口呆:“猫怎么可能会用针线,而且时间怎么可能这么快!你坐下都没两分钟!你到底看表没有?”
“没有,”漆弈淡淡道,“我心里数着呢。”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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