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的会议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他结束了忙碌回到房间时,看见自己的床上,隆起了一个小小的鼓包。
严星语睡得四仰八叉,连小肚皮都露在外面。
元熙悄悄拉起被角,想给他盖上,却在挪动被子时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小团子的小短腿下面,湿了一小块儿。
严星语喝太多饮料,尿床了。
元熙蹙了蹙眉:小傻团子,生活不能自理……
他从背包里又拿出一块纸尿裤,如同照料新生婴儿一样,小心地给小团子套上,把脏了的床单扯下来,又重新将严星语放到干净的被窝里。
严星语的睡相真的很有感染力,元熙忍不住躺在旁边,听着小团子香甜的“呼噜呼噜”,让人觉得无比松弛愉悦。
严星语大概真的是饮水过量,他睡着觉又开始梦见到处找洗手间,到处找到处找不到,急得上蹿下跳,责怪自己没有好好听元熙的话,穿上纸尿裤再出门。
最后,严星语在梦里找到一个婴儿用的移动小马桶,终于畅快的同时,一丝残存的清醒意识还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玩完!是不是“水漫金山”了?!
元熙整洁得跟有洁癖似的,好不容易能够让小团子睡在床上,这下会被嫌弃死吧!
小团子会被赶出家门,独自去流浪,没吃没喝没钱还没主人……
六月飞雪,惨绝人寰。
严星语哀嚎着惊醒了。
元熙就挨在他的身边,一条胳膊搂在他的身上,有点压到他了,难怪他觉得那么憋。
严星语试探着蹬蹬腿,嗯?似乎穿着纸尿裤呢。
哦,大概是他睡懵了。
真是的,虚惊一场,白瞎了这一场好觉。
元熙的气场能够带给人浓厚的安全感,令严星语感到很舒服。
自从他们那晚一同并肩作战之后,元熙每天吸宠成瘾,他们的亲密关系简直突飞猛进。
严星语使劲翻了个身,把自己圆滚滚的身体都挤进元熙的肩窝里,很想在他身边多赖一会儿。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窗外亮起了尘世里绚烂的霓虹,很漂亮,可是严星语却想念起元熙的小房子,还有那片宁静的海。
门外响起很小的敲门声,小七叫着“老大”,蹑手蹑脚地进来。
元熙马上就醒了,抬手轻轻拍了拍严星语,似乎在哄他安睡。
严星语不忍心拂了元熙的好意,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装睡。
小七很轻声地向元熙汇报:“老大,海哥那边刚刚回信儿了,之前遇袭受伤兄弟的伤势鉴定出来了,他们身上的伤痕全部都是动物造成的,但奇怪的是,医生无法确定是哪种动物,就连动物专家也说,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齿痕。”
元熙浓眉深蹙。
没有见过的动物齿痕?
他下意识地撸着严星语柔软的绒毛,陷入思索。
“那个长角的呢?”元熙忽然问。
小七显然没有跟上他的思路,愣了一下才回答:“已经洗过澡,也打了预防针,现在正拴在外面不知道该送到哪里养。”
元熙看着眼前的严星语,这个小毛团子,还有外面的东西,也都是没见过的动物。
这些奇怪的新物种为何会集中出现?
这只是巧合吗?还是背后有某些人在操控?
若非巧合,背后之人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而严星语,会伤人吗?
元熙没有继续与小七说话,只是让他安静地出去候着。
而他们刚刚说的事,装睡中的严星语自然听了个一字不漏。
严星语正准备结合着kumi之前提供的信息,简单捋顺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他还没来得及打开思路,就被一阵深入灵魂的舒爽给打断了。
元熙轻轻挠着他头顶的毛。
严星语像被触动了某个神秘开关一样,马上抖着小脚开始“咕噜咕噜”起来。
元熙双手齐下,把他从头到脚揉搓了一遍,用静谧的声音叫他:“起床啦。”
严星语惬意的翻开小肚皮,向着元熙耍赖:这里再来两下!再来两下我就起来~
元熙修长有力的手指掠过严星语毛绒绒的肚子。
呜呼呼!严星语爽到快要短路了。
每天有人这样给rua毛毛,还做什么人??做团子多好!
从公司办完事情出来,小七开车送他们回到海边的房子里。
之前走得急,没有细看,回来的时候严星语才发现,原来元熙住的小房子,是一座老灯塔改建的。
它整体都是石头搭建而成,古老而坚固,孤独地伫立在波涛汹涌的海边,像一个沧桑又虔诚的老者。
严星语不禁看向近在咫尺的元熙,心中不知他到底是在寻求指引,抑或是救赎,才会选择住在这样的地方?
严星语从来不喜欢孤独,但很奇怪,他却很喜欢这座灯塔,也许,这跟住在灯塔里的人有关吧。
海边灯塔里一人一团的和谐关系,被一个闯入者打破了。
倒霉小七跟缺心眼似的,临走前非要把q版牛魔王也留下,说是怕严星语寂寞,让它陪严星语玩儿。
严星语才不要那个丑东西陪,肩宽腿长的熙爷他不香吗?
小七还根据q版牛魔王的外貌特征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二踢角”。
严星语嘴角抽抽。
你听听,但凡智商上了两位数的,也不至于叫这么智障的名字,听起来像脑袋被驴踢了,还踢了两脚。
严星语用他的短胖小胳膊叉着并不存在的腰,叽叽歪歪、骂骂咧咧地抗议了半天,才被元熙强行抱去洗澡了。
收拾干净回来,严星语一上楼就看见“二踢角”正在大口大口吃猫粮,粗鲁的吃相活像一只饿死鬼。
严星语一边撇嘴一边后退,恨不得离它远远的,唯恐智障会传染。
元熙裹着浴巾走过来,严星语跑过去抱住元熙的脚踝:“咕咕咕。”
熙爷,抱抱~
元熙俯下身子把严星语抱起来,放到猫爬架上,往“二踢角”身边推了推,似乎想让他们熟悉熟悉。
严星语一脸鄙夷地躲开:我妈不让我跟傻子玩儿。
“二踢角”抹着脸上沾到的猫粮屑,凑近元熙去嗅他。
严星语伸出小胖爪子就把它推开了,回头抱住元熙的手,发出“吱吱吱”的叫声。
离元熙远一点!你这脏兮兮丑巴巴的东西!
辣么大一个元熙被我承包了,这是我的主人,绑得死死的,从头到脚都归我,谁也别想抢!
元熙低头把严星语抱起来,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脸色温暖地说:“小家伙,占有欲还挺强的。”说完,他把严星语抱到自己的枕头上,低头问他:“今天想要看书吗?”
严星语有点怂:不会又是睡前恐怖故事吧?
怎么觉得这个套路似曾相识?
多像小男生骗女孩子看恐怖片的伎俩啊!
元熙在暖阳一样的灯光下,用自己修长有力的手指翻着书。
严星语坐在他的腿上,揪着元熙的睡裤一脸紧张。
元熙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浓眉一挑,说:“应该给你取个名字。”
严星语:??
架子上那家伙叫“二踢角”,莫不是想管我叫“穿天猴”?
你们公司的人起名挺有特点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歪名好养活”?
元熙亲切地揉了揉严星语的头,指向书页说:“既然你识字,可以自己选。”
严星语鼓起小脸:“嘎嘎!”
这主意不错!
他蹦到书页前,仔仔细细去看上面的字,然后很认真地把小爪爪按在两个字上。
元熙看了他选的字,轻声问:“小语?挺好听的。”
何止挺好听?那两个字从元熙的嘴里吐出来,苏得人骨头都化了。
严星语想起姥姥还在世的时候,总会在昏黄的傍晚这样叫他,叫他回家吃饭。
“小语小语……”元熙轻声说。
严星语好久好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了,这两个字对于他的意义,是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安稳而快乐的时光。
如今,元熙这样叫他,又似乎增添了一种不同的意义。
严星语说不清楚那种感觉,他只觉得自己又被灵魂抓取了。
他开心地张开爪子扑到元熙怀里,使劲用头蹭他。
“呵呵~”元熙浅笑,“好痒。”
严星语不管,撒欢一样到处蹭,蹭得自己的毛都乱蓬蓬的。
元熙陪他玩儿了一阵子,又一起看了会儿书,才铺好被窝,对严星语说:“小语,晚安。”
元熙刚刚洗过的头发乌黑垂顺,温暖的夜灯在发丝上面铺满了暗幽幽的光。
他的眸色深邃,声音沉哑,气质孤寒,却偏偏在面对严星语这个奶萌小团子的时候,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柔软与纵容。
那种点到为止、带着克制的与众不同,令人惊艳。
严星语看着元熙宁静而专注的目光,……有点心动怎么肥事?
弯了,弯了,我弯了。
啊不!
完了,完了,我完了!
萌宠可以爱上主人吗?有木有人给解答一下?
元熙看着严星语呆住的模样,抬起大手把他按倒在枕头上:“小语?快睡觉。”
严星语:完了,我弯了……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