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高管的古代小厮生活 > 第114章 第 114 章
    霍谨博为了方便行事,特意让人准备了两间雅间,如今已经查出天香教教徒,他便让康伟将杨知府带到另一个雅间。


    霍谨博握着成晗菱的手,道∶你在这等等我?


    他得去审问杨知府。


    成晗菱摇头∶我也要去。


    这杨知府也不知是何脾性,若是需要用刑,恐怕会吓到你。


    成晗菱皱皱鼻子,对于霍谨博小看她很不满意,道∶我才不怕呢。


    霍谨博无奈∶那一会儿若是害怕就闭上眼睛。


    成晗菱娇哼一声,打定主意一会儿让霍谨博看看,她可是很大胆的。


    两人一同走到另一间雅间,此时康伟已经让杨知府闻了解药,他已经醒转,只是脑子还有些不清楚,见到霍谨博疑惑道∶王爷,其它同僚呢?


    霍谨博坐在他面前,道∶同僚?莫非在府衙中除了杨大人,还有其他天香教之人?


    天香教!


    听到这三个字,杨知府瞬间清醒。


    这时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凌乱的官服,一低头便看到胸前那显眼的火焰。


    那栩栩如生的火焰,仿佛要把他吞没。


    杨知府吓得肝胆俱裂。


    霍谨博淡淡道∶从孙成到刘通判,杨大人是本王见过最谨慎之人,竟是给自己准备了这么多道护身符,若非今日阴差阳错,本王怎么也想不到柳阳府的知府会是天香教教徒。


    如果不是本王偶然发现此事,恐怕再过两年,这柳阳府便是你们天香教的后花园了,任你们来去自如,胡作非为。


    得知本王要离开的消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天香教教徒恐怕都在庆祝吧,这等盛事本王理应去看看,杨大人说是不是?


    杨知府从得知自己身份暴露开始,就知道自己完了。


    震惊与恐惧的情绪渐渐收敛,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对于霍谨博的话恍若未闻。


    杨知府依旧一言不发,打定主意不给霍谨博提供任何线索。


    霍谨博挑眉,问成晗菱道∶暗卫是不是也精通审讯之法?


    成晗菱道∶应该吧,反正爹说他们什么都会,我想做什么尽管吩咐他们便是。


    霍谨博吩咐道∶既然如此,他就交给你们了,本王只有一个目的——让他开口。


    是。


    一瞬间,从房顶上跳下来几个黑衣蒙面之人。


    就在他们将要审讯之时,霍谨博终究是顾忌成晗菱,道∶去屏风后面。


    暗卫立刻提着杨知府走到屏风后。


    成晗菱期待的目光瞬间变得黯淡,扭头瞪着霍谨博∶你故意的。


    霍谨博哄道∶审问有什么好看的,总免不得见血,影响心情。


    成晗菱没有特殊癖好,她想看无非是想证明自己胆子不小。


    但霍谨博不给她证明的机会,她也没办法。


    只得娇哼道∶我们就这么等着?


    霍谨博点头∶今晚是最好的机会,在他们看来我正和府衙众官员聚在一起,肯定没功夫对付他们,这是他们最放松的时候,如果今日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恐怕今后更加不会有机会。


    杨知府确实是个硬茬,屏风后面的惨叫声就没停过,可杨知府依旧没有招供的迹象。


    霍谨博等着略微有些心烦,想了想道∶去问问杨知府,可还关心府上的妻儿?


    康伟立刻走过去传话。


    杨知府的惨叫声停顿一瞬,便再次响起来。


    显然这个筹码并不能威胁到他。


    又过了片刻,也不知暗卫用了什么办法,杨知府的惨叫声更胜之前,这次杨知府没能再坚持下去,屏风后响起他虚弱的声音。


    我招


    霍谨博立刻放下手中的茶盏,道∶将他带过来。


    方才还好好的杨知府,如今已经没了人样,身上的官服满是血迹,双手更是血迹斑斑,甚至看不出原本的骨骼形状,估计是被重点关照过。


    也就是那张脸还算完好,应该是暗卫特意留着让他招供的。


    暗卫将杨知府拖出来扔在地上,霍谨博注意到杨知府下肢似乎变得绵软许多,就仿佛被人打碎了骨头一般。


    霍谨博暗自咋舌,暗卫果真有手段,真的是不放过任何一寸骨头。


    杨知府能熬到现在才松口,已然算是硬骨头,老四和他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成晗菱看到这样的杨知府,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倒是没什么太太感觉,只是个血人而已,还没有丑陋的伤疤吓人呢。


    霍谨博问道∶杨知府,先介绍介绍自己吧。


    杨知府趴在地上根本动不了,有气无力道∶在下是天香教青龙堂柳阳府分舵舵主杨旭。


    霍谨博大概了解过天香教内部等级划分。


    首先地位最高的便是天香教教主,教主之下是一个副教主和两个长老,长老之下便是堂主。


    天香教共有四堂,分别是青龙堂,白虎堂,朱雀堂和玄武堂。


    用四神兽命名,天香教的野心昭然若揭。


    而舵主就是仅次于堂主的存在。


    杨旭是柳阳府分舵舵主,便已经是天香教在柳阳府的最高头目。


    霍谨博是切切实实抓到一只大鱼。你是何时成为天香教之人?


    杨旭道∶在下父亲便是天香教之人,在下从出生起就是天香教教徒。&039;&039;


    这玩意儿也能子承父业?


    霍谨博觉得真荒唐。


    可转念一想,父亲造反,儿子肯定要受牵连,还不如跟着一起造反。


    不过杨旭却是给霍谨博提了个醒,天香教在卫国立国之初便存在,那些最开始的教徒已经有了后代,杨旭肯定不是唯一,潜入朝廷的人或许也不止他一个。


    看来官员也不可全信了。


    你既然是天香教舵主,应该知道天香教总舵所在吧?


    霍谨博很是期待地看着杨旭。


    杨旭却是摇头∶天香教为官府所不容,教主为了天香教安危着想,所有在外潜伏之人都不会知道总舵所在。


    那你们如何向总舵传递情报?


    所有情报皆告知堂主,堂主会上报总舵。


    看来舵主的级别还不够,得到堂主那个级别才能知道天香教总舵的事。


    这群人就跟地道里的老鼠一般,滑不溜秋而且烦人,时不时就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偷点东西。


    关键他们也知道自己人人喊打,所以特别谨慎。


    霍谨博继续问道∶天香教总共有多少个分舵?


    杨旭还是摇头∶在下不知,这等秘密只有堂主才会知晓。


    霍谨博不死心,再次问道∶天香教总舵是不是在苏州?


    老四的话让霍谨博对苏州始终耿耿于怀。


    听到这话,杨旭目光微闪,犹豫片刻道∶在下不知,但在下偶然得知从柳阳府被掳走的那些女子都会先被带到苏州。


    不管会不会被带到其他地方,苏州作为天香教选中的中转站,安全性必然很高,也就说明天香教对苏州的渗透肯定很深。


    霍谨博叹口气,他的江南之行是真的不得安生了。


    霍谨博想从杨旭嘴里得知更多的天香教之事是没可能了。


    也不知天香教教主是干什么的,谨慎得要命,杨旭身为分舵舵主,没见过他一面不说,便是总舵的大概位置也不知道。


    怪不得当初永康帝差不多将天香教全歼,还是跑了那几个高层,显然他们时刻都做好断尾求生的准备。


    你对青龙堂知道多少?


    因为在下父亲是青龙堂之人,在下便归属青龙堂,但在下第一次见堂主,是到柳阳府上任后,也是那时堂主提拔在下为柳阳府分舵舵主,命令在下建立柳阳府分舵。


    照你所说,柳阳府一开始并没有分舵?


    杨旭点头∶朝廷一直不曾放弃抓捕天香教,我们总是躲躲藏藏,根本没机会建立分舵。


    如此说来,天香教应该没那么多分舵,估计也就是杨旭这些家世清白的后代成长起来后,天香教才有了可趁之机,得以继续发展教众。


    霍谨博道∶可还记得那堂主的模样。


    自是记得。


    霍谨博看向一旁的成晗菱,道∶要麻烦郡主了。


    这个时候总不能再让人出去找个画师回来。


    成晗菱冲他伸出小手∶没有纸笔。


    康伟!


    康伟立刻下去找掌柜的要纸笔。


    在杨旭越来越虚弱的描述中,成晗菱画出了青龙堂堂主的相貌,成晗菱的画技极好,据杨旭所说,这已经和青龙堂堂主极为相似。


    画完画像,杨旭便只剩下最后一个用途,也是他最大的用途。


    抓捕柳阳府分舵所有天香教教徒。


    对于天香教其他事,别看杨旭知道得不多,但身为柳阳府分舵的舵主,他对柳阳府的天香教有多少人一清二楚,包括这些人平时都用什么身份掩饰,杨旭那里都有一份名单。


    从柳阳府府城到治下的各个县城,都有天香教教徒。


    想要把这些人都抓起来,仅靠霍谨博手下这几百人根本不可能做到。


    可这种事就是得速战速决,若是让那些人得到消息跑了,他们就白折腾了。


    霍谨博想了想决定先抓柳阳府府城的天香教教徒,现如今府城还处于封锁状态,短时间内消息肯定传不出去。


    明日他便派人持他的印信前往柳阳卫,让柳阳卫出兵抓捕各县城的天香教,如此一来可以最大程度确保他们不会有机会逃跑。


    在让康伟行动前,霍谨博将他叫过来,低声吩咐道∶拿到那份名单后,立刻处理了杨旭,包括苏园的老四和孙成。


    是,王爷。


    老四和杨旭都是因为火焰图案显现才暴露,霍谨博不能让他们继续活着。


    万一天香教想弄明白柳阳府分舵覆灭的具体原因,不惜代价劫走这两人,那朝廷隐藏多年的秘密就会暴露,对霍谨博今后的行动会很不利。


    不过,这似乎也是个思路。


    秘密处决这两人,然后找两个人假扮他们,会不会吸引天香教前来劫狱呢?


    霍谨博有些期待。


    次日


    在明月楼昏迷一整晚的府衙众官员,发现他们一觉醒来天都变了。


    知府杨旭是天香教舵主!


    昭睿郡王已经剿灭了天香教柳阳府分舵!


    昭睿郡王仅来了柳阳府数日,便一举剿灭天香教在柳阳府的分舵,他们在柳阳府待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这里有天香教教徒。


    府衙众官员不禁羞愧难当。


    因为杨知府被抓,府衙的一切事务暂由同知和通判暂代。


    霍谨博没理会其他人的心思,他将张推官叫到一旁,将用诱饵给天香教设陷阱的计划交给他去执行。


    张推官一听就知道这是白捡的功劳,立刻拍着胸脯道∶下官定不辜负王爷信任。


    霍谨博含笑道∶本王自是相信张推官。


    因为霍谨博动作迅速,天香教在府城的所有人都被抓进府衙大牢,张推官如今忙得很,霍谨博和他说完事便挥手让他离开。


    等回到苏园,派去给柳阳卫报信的护卫已经回来。


    王爷,柳阳卫指挥使得了您的命令,已经安排分兵各县,按照您给的名单抓人。


    霍谨博颔首,将一份书信递给他,道∶这封信很重要,你亲自送往京城交给父皇。


    护卫双手接过书信,恭声道∶属下遵命。


    护卫刚退下去,成晗菱便走进来,道∶行李已经收拾好,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霍谨博站起身,走到她身边道∶船已经停在码头,我们现在就走。


    他们在柳阳府停留了数日,如今事情已经办完,他们也该离开了。


    两人坐马车前往码头,街上的百姓照常出来摆摊,丝毫不知昨晚柳阳府发生了多大的事。


    昨晚行动时本就是深夜,再加上护卫们行动明确,目标鲜明,除了极少数的百姓察觉到异样,大多数百姓依旧在熟睡中,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府城什十么时候解封。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不该他们承担的责任,知道再多也没用,反而会惹得他们心惊胆战,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柳阳府码头


    府衙众官员在同知和通判的带领下,站在码头恭送霍谨博离开。


    臣等恭送王爷,郡主。


    比起其它同僚的平静,仅次于知府的那两位主官脸色明显很不好。


    杨旭是天香教舵主,他们却一无所知,想想也知道朝廷不会饶了他们。


    虽然他们不曾搜刮民脂民膏,但这等不作为致使百姓受苦的官吏,与那些为祸乡里之人没什么大的区别,霍谨博没有一丝好感。


    杨旭并不知道,哪怕他没有暴露身份,他这个柳阳府知府也做不下去,霍谨博早就打算谏言永康帝换掉杨旭。


    洛京,皇宫


    在霍谨博和成晗菱离开柳阳府后没几日,他送给永康帝的书信便到了京城。


    这是永康帝接到的第一封家书,心里莫名有些期待。


    信的一开始,霍谨博并未说起柳阳府一事,都是一些琐事,有些无聊,但永康帝看着津津有味,脸上的笑意就不曾消失。


    直到信的最后一页,霍谨博才说起天香教一事,同时把他对文武百官中可能有天香教教徒的猜测告诉永康帝。


    永康帝的目光落在信的最后。


    【儿臣已命柳阳卫剿灭柳阳府分舵所有天香教教徒,请父皇尽快安排新的柳阳府知府主持府县一应事宜】


    哈哈哈哈—__


    永康帝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大笑出声,


    上天最终是眷顾朕的!


    高应虽不知信中写了什么,但他知道这一切都和霍谨博有关。


    自从认回霍谨博后,永康帝的心情就没差过。


    他是亲眼看着霍谨博在永康帝心里的地位一点点提高。


    等永康帝笑完,才道∶宣柳修严和秦守洪进宫见朕。


    霍谨博在信中毫不掩饰对柳阳府府衙各官员的不满意。


    永康帝相信霍谨博的判断,既然如此,不如就趁机将府衙的几个官员都换一遍。


    微臣见过皇上。


    柳修严和秦守洪来得很快。


    永康帝抬手让他免礼,道∶柳阳府近年来发生多起失踪案,以杨旭为首的知府衙门却毫不作为,至今不曾寻回一个失踪女子。


    谨博特意写信告知朕此事,朕已决定将杨旭等三人罢官免职,两位爱卿想想由谁去担任新的知府和同知为好。


    至于通判一职,便有原本的推官升任。


    通判,正六品,推官升任通判不过是官升两级,也还算合适。


    霍谨博在信中为张推官表功,永康帝便顺势升了张推官的官,正好张推官对柳阳府更加熟悉,将来新的知府到了,他也好在一旁辅佐。


    柳修严和秦守洪听得有些莫名,就因为一封书信就罢免一个正四品知府?


    这难道不是得需要朝廷派下钦差大臣查明事情始末之后再决定吗?


    两人心中满是疑问,可永康帝的话不容置疑,两人只得开始思考哪个人有资格去柳阳府担任知府。


    等君臣三人商量好,柳修严和秦守洪才离开皇宫。


    柳修严道∶秦相,皇上是不是有些武断了?


    秦守洪冷哼一声∶收收你的花花肠子,本官什么也不知道。


    这人就是这样,有话总是不直说,总是拐弯抹角地试探,让人心烦。


    永康帝不是昏君,他既然决定罢免柳阳府几人的官职,就代表他们犯了大错。


    柳修严那般说话不过是试探秦守洪知不知道具体发生何事罢了。


    秦守洪说罢,便甩袖离开,懒得再搭理他。


    柳修严眉头紧皱,想了许久也想不到柳阳府会发生什么大事。


    按理说若只是简单的玩忽职守,最多也就是贬官,远不到罢官的地步。


    他们这些人苦读多年才能考中进士,不知等多少年才能混个一官半职,能当上正四品知府的人,对于朝廷必然有大贡献,朝廷总要考虑其以往的功绩,如此考量之下,一般也就是贬官处理。


    回到柳府,柳修严径直去见柳公钊。


    柳公钊虽然体弱多病,但在很多事情上,要比柳修严聪明,且要敏锐得多。


    此时,柳公钊正在研究棋谱。


    柳公钊听柳修严说完,便吐出三个字∶天香教。


    柳修严骇然∶柳阳府和天香教有关系?


    柳公钊淡定地落下棋子。


    柳修严微微收敛心神,盯着柳公钊问道∶公钊,你为何会知道此事,莫非你?


    柳修严心里直跳,他儿子不会这么傻吧。


    柳公钊轻笑道∶爹放心,儿子可看不上那群蠢货,那些人得志便猖狂,迟早要把自己玩死。


    柳修严松了口气。


    两年前儿臣曾经在柳阳府游学,恰好察觉到天香教的踪迹。


    作为曾经对卫国造成巨大危机的存在,柳公钊很认真研究过天香教,对于他们教内的一些行为处事,柳公钊了然于心。


    从得知那些失踪案后,他便怀疑天香教,这些人实在太蠢,这么多年了,行为方式都不知变变,只要熟悉他们的人就能闻到他们的味。


    简单调查几日后,柳公钊便彻底确定是天香教所为,他甚至也猜到柳阳府府衙内有天香教的内应,不过他什么都没做。


    他当初只为证实自己的猜测,在证明自己猜得没错后,柳公钊就离开了柳阳府。


    至于柳阳府的那些天香教?


    与他何干!


    柳修严没在意柳公钊没汇报这件事,只是皱眉道∶皇上素来重视天香教,昭睿郡王查到柳阳府的天香教,皇上怕是要更加看重他几分。


    柳公钊微微思索一番,便再次落下一子,彻底破了之前的困局。


    对于昭睿郡王来说,他能活着从江南回来,才有资格谈其它。


    柳修严愕然∶公,你做什么?啪一


    棋盘上,柳公钊成功将对手逼入绝境,无处翻身。


    不过是曾经无意间落下的一枚棋子罢了。


    柳修严听得忍不住摇头,他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打哑迷,和他这个爹也打哑迷。


    柳修严显然没想过,柳公钊的性格和他很像。


    两父子都不会好好说话。


    ...


    好无聊啊。


    霍谨博和成晗菱已经做了十日船,在玩了十日纸牌后,成晗菱终于受不了。


    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


    成晗菱眼巴巴看着霍谨博。


    大概一个月。


    霍谨博无奈告诉她这个不幸的消息。


    成晗菱不敢置信∶竟然还有一个月?


    她竟然还要在这破船上待一个月!


    霍谨博道∶这已经算快的了,若是走陆路,我们得走两个多月,


    可是走陆路最起码可以路过县城,现在呢,只有水,一眼望去全是水。


    连个人影都没有。


    哦不对,前两天曾经看到几艘货船,人家在前面那个码头上岸了。


    如今水面上又只剩下他们这几艘船。


    没一会儿,成晗菱仿佛想到了什么,兴致勃勃地问道∶谨郎,你说我们会不会遇到水寇?


    霍谨博嘴角一抽∶听你这意思,你还挺期待遇到他们?


    反正无聊嘛,总要找点乐趣。


    把水寇当乐趣?郡主好生厉害。


    她倒是天不怕地不怕。


    不过霍谨博还是认真解释道∶水寇自是有的,总有人愿意做铤而走险的事,不过我们这几艘船上满是护卫,他们再胆大也不敢打我们的主意。


    成晗菱眼珠转了转,提议道∶要不,我们让护卫暂且先藏起来?


    郡主!


    好家伙,她竟然还想引蛇出洞。


    见霍谨博动怒,成晗菱马上揽住他的胳膊,摇晃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嘛。


    霍谨博看她∶有些玩笑开不得。


    成晗菱乖i巧点头。


    霍谨博叹口气,道∶等到了下一个码头,我们停留一日再出发。


    成晗菱的目光瞬间变得明亮,甜甜笑道∶谨郎最好啦。


    霍谨博故意冷哼∶你也就这时候会夸我。


    成晗菱一副很冤枉的样子,委屈道∶哪有,我分明经常夸你,如果你听不够,我可以多说几遍。


    谨郎最好啦,谨郎最好啦....


    好了,停。


    还是霍谨博最先受不了。


    成晗菱立刻住声,面上带着这个不怪我的表情。


    霍谨博抬手勾下她的鼻梁,无奈中带着宠溺∶拿你没办法。


    成晗菱嘴角的笑意更甜了。


    周围的丫鬟皆低着头,谨守本分,不敢多看一眼。


    随行这些日子以来,众人早就看出来霍谨博对成晗菱就没有底线可言,成晗菱想要做的事,霍谨博很少会拒绝。


    这两位主子明明还没成亲,可看他们相处,总有种新婚夫妻的感觉。


    他们在一起时,旁人就仿佛是不存在,根本融入不了他们其中。


    又过了三日,他们才到了下一个码头—金州府码头。


    坐了快半个月的船,再次回到陆地,成晗菱觉得土地都变得亲切许多。


    眼看着成晗菱兴致勃勃地跑进集市,霍谨博扬声叮嘱道∶小心点,莫要撞到人。


    康伟低声道∶都已经安排好了。


    霍谨博微微点头。


    他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停船,他选择在此地停船,便是因为此地距离正好,不属于江南,但离江南很近。


    在下船之前,霍谨博就吩咐康伟找机会让那藏在船里的一百暗卫下船,他们不会再随着霍谨博一起坐船,他们直接走陆路骑马前往江南。


    现在的江南,对于霍谨博来说已经变得危险。


    除了离京之前成晟然所说的盐政问题,如今又多了天香教。


    由不得霍谨博不谨慎,让暗卫彻底隐藏在暗处,作为霍谨博的一张底牌,能让他更加安心些。


    他一直觉得把所有筹码暴露在敌人面前,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


    在霍谨博陪着成晗菱逛街时,船上的其他人也在购买一些需要补充的东西,只留了少部分人在船上守着。


    留在金州府休整一日,成晗菱总算恢复了些活力,次日,众人再次启程。


    这一次,他们不会再休整,目的地便是江南苏州府,也是孝让皇后的祖籍所在。


    不得不说,有些事是真的巧啊。


    江南那么多府,怎么就稍稍是苏州呢?


    成晗菱饶有兴趣道∶都说江南的苏州和扬州两地最是富饶,想必有很多好玩的。


    若云道∶苏州最出名的似乎是画舫。


    成晗菱瞪眼道∶你还嫌我船做的不够吗?


    若云低下头。


    她把这个给忘了。


    霍谨博笑道∶画舫和我们坐的船不一样,画舫是专门用来游湖的,尤其在晚上,画舫中都点着灯,一眼望去,湖面上满是装饰华丽的画舫,很漂亮的。


    成晗菱听言道∶那到时候坐坐画舫也无妨。


    若云一脸受伤的表情。


    郡主你方才可不是这态度。


    江南之地最不缺的就是水,所以他们这里很多玩乐都和水有关。


    除此以外,比较让人感兴趣的就是当地的园林和楼阁。


    霍谨博此次到苏州后,根本不用另找住处,可以直接住进苏州行宫。


    毕竟永康帝年轻时曾经到过几次江南。


    皇帝出行可不是件简单事,一般来说都得在沿途修建行宫,供皇帝休息,只是永康帝不喜铺张浪费,便取消了沿途的行宫。


    但作为落脚点——苏州,总不能让永康帝住驿站,所以这里是有行宫的。


    但这里的行宫并非修建而成,而是由一处园林改建而成,并未花费多少功夫,甚至没花费一两银子。


    因为这是当地的商人献给永康帝的。


    嗯,和苏园的暂借不同,苏州行宫是商贾实打实送给永康帝了。


    这可不是一般财大气粗。


    永康帝当时也是十分满意,对那商贾是大肆表扬,在今后每次巡幸江南都会住在苏州行宫,并且将一应接待事宜交给那个商贾负责。


    这听起来是不是很荣幸?


    其实就是让他花银子,而且是大把大把的银子,毕竟接待皇帝怎么能小气。


    不过这也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那商贾虽然花了不少银子,但他得了名,可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荣幸接待皇帝,仅凭和永康帝的这点微弱情分,他在江南的生意便不会遇到任何阻碍。


    如今霍谨博来到江南,同样会住在苏州行宫。


    苏州码头


    此时,有一帮人正在此等候。


    苏州知府并未带太多人来,他只是带着手下的同知和通判前来,剩下的大多都是江府的人。


    江成颍便是当初把苏州行宫献给永康帝的商贾,听到昭睿郡王将要来江南,他便直接把接待的事情揽过去。


    根本不给其他人插手的机会。


    如今已经年迈的江成颍由两个丫鬟扶着,站在码头上远眺着江面。


    他的长子江敬昌就站在他旁边。


    爹,只是一个郡王而已,我们这般是不是太隆重了?


    这和当年接待永康帝也差不了多少。


    江成颍看他一眼,道∶别说是郡王,哪怕只是个未被封爵的皇子,他代表的也是皇室,我们就,得好好接待。


    江敬昌皱眉道∶可我们如此做,会不会让人误以为我们有意倒向昭睿郡王?


    江成颍没想到江敬昌会说出这话,一时不知该做何表情,良久才道∶敬昌,你觉得你是谁?


    你不过是个商贾,也配考虑站队的事?


    江敬昌脸色微变,略带不满道∶爹未免太过妄自菲薄,我们地位是低,但我们有银子,哪怕是皇子,他也需要银子。您当初不就是用银子搭上的皇上吗?


    这话不能说错,可江敬昌搞错了一件事。


    更多的是因为江成颍识趣懂事,这么多年来,他不曾仗着和永康帝的那点情分胡作非为,江氏商会更是本本分分,从不敢做仗势欺人之事。


    正是因为这些,江成颍才被永康帝允许一直负责永康帝在苏州的一切事宜。


    而现在他的长子,他寄以厚望的长子,竟然忘了他这么多年来的谨小慎微,只记住了他花出去的银子。


    都四旬的人,竟然还这么愚蠢!


    江成颍压下心中的失望,教导道∶敬昌,你有再多的银子,也比不过贵人的一句话,你信不信你若是敢得罪昭睿郡王,他一句话就能让我们江家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江敬昌脸色大变,嘴唇动了动还没说什么,老爷子的话再次响起。


    你是不是想说昭睿郡王看在皇上的面子不会胡来?


    江成颍嗤笑道∶人家是亲父子,你又算得了什么?连狗都算不上!


    江敬昌的脸色彻底变得灰败。


    江成颍没有安慰他的心思,被打击总比这个蠢货做错事强。


    就在数日前,江成颍得到消息,柳阳府的知府外加同知和通判全都被罢官免职,原因似乎是因为他们办事不力,这一点并不是太确定。


    因为有霍谨博的吩咐,天香教的事仅限官府的人知道,消息并未传开。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柳阳府的三个主要官员被罢官,这一点和昭睿郡王有很大关系,甚至可以说是他主导的。


    得知这件消息后,江成颍就明白了一件事。


    这个尚未及冠的少年郡王,决不能怠慢。


    就在江成颍走神时,江面上终于出现了船的影子。


    江成颍立刻整理衣衫,推开两个丫鬟,用自己的力气站在那儿,等着给霍谨博见礼。


    船头上,成晗菱看着码头上的那群人,皱眉道∶又是这么多人。


    霍谨博倒是眼尖,道∶穿官服的就三个。其他人很可能是江府派来的。


    就是那个得皇上看中的江府?


    霍谨博点头∶应该是他们。


    成晗菱面色稍缓。


    江府负责霍谨博等人在苏州的一切吃住问题,他们确实该派人来。


    很快,在众人的注视下船靠岸了。


    众人立刻下跪道∶下官(草民)见过王爷,郡主。


    船靠岸后,率先下来的并非霍谨博两人,而是康伟等众多护卫,他们立刻将码头两侧围起来,禁止周围百姓靠近。


    等护卫工作完成后,霍谨博才带着成晗菱走下船,来到码头上。


    诸位免礼。


    虽还是未及冠的少年,昭睿郡王的声音倒是如成年人一般沉稳。


    江成颍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便在丫鬟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霍谨博看着为首的苏州知府几人,温声道∶几位大人有心了,不过本王来苏州只为看看母后故居,几位大人公务繁忙,没必要为本王耽误时间,暂且离去便是。


    下官多谢王爷体恤。


    苏州这几个官员没有推辞,很快就告辞离开。


    等苏州府衙的人离开,江成颍才走上前道∶草民江成颍拜见王爷,郡主。


    霍谨博颔首∶本王听父皇提起过江员外,父皇对江员外可是倍加赞赏。


    江成颍听言顿时老眼一红,感动道∶难得皇上还记得草民,草民万幸。


    霍谨博微微一笑∶江员外心向朝廷,父皇自不会忘记。


    江成颍道∶草民深受皇恩,不敢遗忘半分。


    这就好。


    霍谨博道∶我们堵在这里难免影响百姓,先走吧。


    王爷如此宅心仁厚为百姓着想,实乃百姓之福.…草民已为王爷和郡主备好马车。


    虽然早知霍谨博和成晗菱关系不一般,但两人毕竟还未定亲,江成颍便让人准备了两辆豪华马车。


    霍谨博暗叹江成颍心细,怪不得能被永康帝看重。


    成晗菱也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和霍谨博同坐一车,径直上了旁边那一辆马车。


    呼总算上车了。


    她方才听着霍谨博和那些人说话,心里很是烦躁,若是其他人她早就直接离开了,哪里会忍着。


    她坐了这么长时间船,整个人疲惫得不行,就想赶紧到行宫休息,


    若云替成晗菱按摩肩膀,道∶郡主暂且先在马车上休息,等到了行宫,奴婢再喊您。


    这车上备有床榻。


    成晗菱点点头,她是真的受够了船的颠簸。


    见成晗菱躺下,若云掀开车帘吩咐车夫走慢点。


    霍谨博同样很疲惫,浑身都不得劲,一上马车就躺在床榻上假寐。


    码头上的百姓等他们都走了,才敢出声。


    他们方才喊的什么,王爷?


    我听得也是王爷。


    王爷竟然来我们苏州了!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皇上还来过好几次呢。


    说最后一句的是个老者,他正好见过永康帝来苏州的架势,对于其他人的大惊小怪很是不以为意,脸色带着淡淡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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