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卿看清奉清酒眼底的嫉恨,他略一思衬,明白了什么,唇角扬出来一抹笑容。
“我确实跟你三哥做过,”叶挽卿嗓音散漫,“我们在晓府做过,在我宫里做过,还在冷泉做过……他全身上下我都看过,他每次还会哄我小心肝,他特别喜欢我眼尾的痣,每次都要亲很久。”
奉清酒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他几乎要哈哈大笑,但是他没有,他只是看着奉清酒露出丑态,盯着他的脸似乎要把他的脸撕烂。
“贱人,”奉清酒指尖攥紧轮椅扶手,他压抑住怒气,脸色略微苍白,“他能看上你,不过是因为你这张脸。”
“因为你像那个死人,他能选我一次,也能选我第二次。”
叶挽卿唇角扬起来嘲讽的笑容,“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只有你三哥求我和他在一起的份,你以为你三哥在我这里算什么。”
“一条丧家犬罢了,我玩他他也心甘情愿……”
话音未落,“啪”地一声,空气中安静下来,叶挽卿的脸被打偏到一边,他皮肤白,指印在皮肤上异常明显。
奉清酒指尖略微颤抖,他平日里有风度有教养,一旦牵扯到晓君阑,所有的风度和教养都散地一干二净,他想用最恶毒的法子对待面前的人。
“你配不上他。”
脸上挨了一下,叶挽卿眼里冻得人生寒,他听到这句话,已经松开的指尖再次握紧,几乎是想下意识地还回去。
他压下心里的情绪,心道再等等,马上就到时间了,奉清酒如何对他,他会悉数奉还。
“我配不上?那你配的上?”叶挽卿扫了一眼奉清酒的义肢,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在嘲讽奉清酒是个残缺不全的瘸子。
奉清酒平生最恨有人戳他痛点,何况是叶挽卿,他从一边的侍卫手里接过来匕首。
如今人在他手里,他不应该被这个婊-子激怒,他要划花这张脸,把这个贱人脸上的痣挖出来,再让他体验一下没有双腿的痛苦。
“你不明白……三哥对我有多重要……我不能没有他。”
叶挽卿眼底的冰冷几乎要溢出来,这话简直令他作呕,他耳边听到了些许动静,立刻闭上眼睛,给自己手腕上藏着的东西放了出来。
“上次你告状,我大哥对我处了家法。我原本以为你会告诉你娘和你舅舅,但是你没有,当真是帮了我一把。”
“今日之后,你不会再有机会开口,我会将你挫骨扬灰。”
奉清酒眼里隐隐泛红,在他手里的匕首要朝着叶挽卿刺下去的时候,一道劲风袭来,手里的匕首应声掉落在地上。
山洞外默契地保持着沉默,为首的姜勉脸色很差,晓君钺微微拧眉,别开脸不去看中计的蠢货。
叶挽卿依旧被绑着,他手腕上勒出来一圈红痕,现在天色已经快黑,外面的火把照地山洞里更加明亮。
“来人。”姜勉已经不必多说,方才他们在外面听了全程,这是奉清酒亲口承认的,上次的事也是奉清酒谋划好的。
奉清酒显然没有预料到,很快反应过来,伸手便要去掐叶挽卿的脖子。
“是你……你陷害我……”
叶挽卿松开锁链,他直接把奉清酒踹开,没有收力道,奉清酒被踹地从轮椅栽到地上,神情疯癫看上去无比狼狈。
一截义肢暴露出来,叶挽卿垂眸看着奉清酒还要过来拽他,然而奉清酒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像一只可怜虫在地上徒劳挣扎。
很快有侍卫把奉清酒禁锢住,姜勉来到叶挽卿身边,神色依旧难看。
“暄儿,你有没有事?晓君阑呢?他不在你身边?”
姜勉很快意识到不妥,晓君阑是奉清酒三哥,说不定这件事有晓君阑参与。
“这件事我们亲眼所见,会向叔父为你讨回公道。”
叶挽卿脸上挂起笑容,“有劳堂哥了。”
一旁的晓君钺脸色不怎么好看,眉心拧着,问道,“老三人在哪里?”
斩祟使办事效率极高,很快找到人禀报,“三公子被人打晕在草丛里。”
侍卫没好意思说晓君阑晕过去的时候还被路边的野兔子咬了两口,他们都非常意外,晓君阑的形象一下子变得和蔼了许多。
原先晓君阑一直高高在上,不知道是谁有这个本事,能把晓君阑打晕。
晓君钺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要气笑了,“晕过去了?还有人能弄晕他?”
侍卫低着头,“属下一开始也不信,人确实是晕过去了,属下叫了好几回才把人叫醒。”
叶挽卿出去的时候听到侍卫们的议论,晓君阑晕过去的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原本还觉得可能是假的,直到出狩猎场的时候看到人。
狩猎一共是三天,他们今天晚上要在这边过夜。
奉清酒被人带下去了,姜郇因为这件事动了怒,找医师查探了叶挽卿的情况,幸而叶挽卿没有大碍。
“晓君阑,我把人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看着人的?”
晓君阑脸上残留两处滑稽的牙印,衣袖上折出来褶皱,他站的很直,眉眼略微抬起来,眼底像是月光下的一汪幽潭。
他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少年,叶挽卿好好地站着,除了手腕处的红痕之外,没有受其余的伤,甚至散发出来的气息都带着几分欢快。
有那么一瞬间,少年看向他的时候,和记忆里那个乖乖喊他师兄的少年重叠。
晓君阑很快垂眼,敛去神情,嗓音冷淡,“君阑知错,是我的疏忽,将世子置于危险之中。”
“你之后自己去领罚,至于你们家的老四……现在关押在水牢,晚些会送去齐秽山。”
众所周知奉清酒的身体有多差,关在水牢估计生不如死……送去齐秽山,相当于直接要奉清酒的命。
齐秽山有进无出,里面关押的都是魔物和罪大恶极之人,奉清酒在那里,若是不死,过的便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晓君钺什么也没说,应了一声“是”。
狩猎继续进行,这是每年的习俗,以猎物祭天,若是猎物不够或祭祀不如意,说不定会降天惩。
叶挽卿为了确认,亲自去了一趟水牢,看见奉清酒在水中挣扎,奉清酒见了他格外激动,险些在水里浮不出来。
他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怨毒几乎要将他灼穿。
“你杀不了我……我大哥和三哥会保我,至于你……我二哥不会放过你。”
确实如此,奉清酒运气好,身边有兄长宠着,晓君钺不会把人送去齐秽山,更不会让奉清酒死在这里。
不像前世的他,临死的时候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的师父他的朋友,没有人在他身边。
“希望你能有那个运气。”
叶挽卿笑了一声,他看着眼前的奉清酒,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你说的对,死了有什么意思,你可得好好活着。”
叶挽卿言罢起身,他回到自己的营帐,已经有人守在外面,晓君阑不知道等了他多久。
方才晓君阑一直表现地很平淡,但是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一股被晓君阑看穿的毛骨悚然感,他绕过晓君阑要进营帐。
如今晓君阑在他面前表现的温和无害,让他差点忘记了,很早之前他就在晓君阑身上感受到的危险信号。
“世子,城主让我来看看你。”
营帐里有烛灯,对方跟在他身后进来,他神情淡然,“我没有受伤,你回去吧。”
晓君阑在原地站着,没有提关于奉清酒的事,对他道,“我看看世子的手腕,看完便回去。”
他视线冷冷地扫过去,晓君阑眉眼漆黑,手里还拿着伤药,片刻之后,晓君阑把伤药放在桌子上。
“世子记得上药。”
留下这么一句,人便要出营帐。
“等等。”叶挽卿又把人叫住了。
他坐在软塌边,有些不确定晓君阑知不知道是他搞的小动作,若是知道了,此事若是跟城主说,兴许奉清酒能翻案。
“我听闻你今日被人打晕了。”
叶挽卿观察着晓君阑的表情,问道,“可有查出来是谁下的手?”
当时晓君阑最后一个看到的人就是他,他顿了顿道,“你当时晕在我身上,我让侍卫送你回去,之后的事我便不知道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晓君阑眼底沉敛平静,开口的时候嗓音跟着淡了几分。
“我不知情,想来此事应该不会和世子有关系。”
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语气,但是他了解晓君阑,每次晓君阑这个语气,说的都是反话。
叶挽卿唇角绷紧,心里一股燥郁蔓延上来,想也知道,晓君阑不可能猜不出来。
那么晓君阑会怎么做?现在假惺惺的来找他,是想来试探他还是做别的什么?要留证据为自己的白月光义弟翻案?
若是传出去了,会对他非常不利。
叶挽卿时时刻刻地记着自己这边没有人可以相信,除此之外奉清酒身边还有晓君阑,晓君阑对付起来十分棘手。
他无意识地目光涣散,还在思考着怎么做,连晓君阑什么时候到他面前的都不知道。
他的手腕被握住,衣袖掀开,上面是一圈淤青痕迹,中途因为他没有克制住情绪,手背还被抓出来了几道痕迹。
“疼不疼?”晓君阑问他。
叶挽卿此时才反应过来,指尖传来灼热的温度,他避开晓君阑,飞快地收回自己的手腕,手腕藏在袖子里看不见。
“不疼,你应该问你义弟现在在水牢里疼不疼。”
叶挽卿那些恶意又如同小刺一般冒出来,他避开了晓君阑的目光,嗓音讥讽。
“应该不疼,他跟我说他害死过人,他还说那人本来就该死。”
他眼底恢复澄澈天真,一字一句道,“不但害死过人,如今还要伤害我。你说……他心思这么恶毒,遭到报应是不是罪有应得。”
作者有话要说:
ps:晓君阑根本没晕,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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