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妻主大人是道祖[女尊] > 第53章 旧事
    “她欺负我——我要母亲!我要母亲杀了她!”


    蒙面女道:“这是食客。”


    她履行自己的职责一般,将被称为“少爷”的蝎尾鼓童塞回鼓里,但这面鼓坏了,蒙面女一抬手,身后的侍女便递上一个托盘。


    她扯掉托盘上的布,托盘上有一块血淋淋的东西,她拎起此物一阵擦拭,露出人皮的原貌,然后用它修补了这面鼓,把鼓童重新封在了里面——这竟是一面人皮大鼓。


    随后,蒙面女道:“食客请。”


    旁边记录的女子也如梦方醒,飞快地勾掉了之前写的几字,而是改成“食客,第三十二……”她犹豫了很久,才笔锋颤抖地在后面写了个“人。”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允许进入,看来这位城主、或是那位蝎娘娘很愿意办一场别开生面的大宴席。


    两人试探过后顺利进城。不多时,贺离恨跟月郎也同样进入了许州城,只不过他俩记录的都是食材,几人汇合之后找了一家客栈入住,才算彻底抵达这座妖魔横行的许州城。


    “根据我的情报,快则三五日,慢则十几日,天人大会就要举行。”胡掌柜给月郎喂了一副安胎药,让小郎君睡下,坐在床边跟两人商议,“而四方鬼王大多数时候,就在这座城池里。”


    “许州城既然是主城之一,那么应该有镇压邪祟的物品才对。”贺离恨疑问道,“怎么会让一位鬼王久居城中?”


    “这也是司天监心急如焚的原因之一。”狐仙儿将封印盒放在眼前,叹气道,“许州城镇压邪祟的宝物,就是那位城主的女儿。”


    “……活、活人?”


    “对,城主今年五十有余,她只有这一个女儿,今年已过三十。但城主之女永远都是九岁女童外貌,她是圣灵之体,自从生下来就等同一件灵物,群魔辟易,百鬼不生。许州城这三十年来,几乎都是晋阳五道周围最坚固安全的一座主城。”


    圣灵之体。修真界也有这个说法,据说修炼起来事半功倍,纯澈无比,也是极好的炉鼎材料,若这是个男儿,或许能引起诸多修士的争抢掠夺。


    贺离恨思索着道:“她病了,所以驱邪效果大大减弱,给了蝎娘娘可乘之机?”


    “不知道现今城主是否活着,她到底是不是还归属朝廷,或是已经跟鬼王沆瀣一气……”胡掌柜想得头痛,单手捂住脸,“梅先生,到时候我带着两位巡逻使厮杀,你可千万替我顾好身后啊!”


    梅问情刚刚抛飞起来的铜钱刚下落,掉在手心里,她握着铜钱没松手,微笑道:“要不要先生我帮你起一卦,看看此行如意否?”


    胡掌柜扭头看向贺少侠:“她算卦准么?”


    贺离恨想了想,道:“从来没见她算过。”


    胡掌柜勉强道:“也许是先生她深藏不露呢?”


    不等贺离恨打击她的期望,梅问情就松手扔下手里的铜板,然后伸手抱过拆台的贺小郎君,很用力地捏了捏他的脸颊,靠近他的耳畔低语道:“我真的深藏不露,你不试试么。”


    贺离恨一开始没听明白:“我管你深不深……”


    他话语停了,从耳朵尖红到脖颈边,用刀鞘拍了拍她搂着自己腰的手,半晌才憋出来一句:“……卑鄙好色之徒。”


    梅问情愉悦地弯起眼睛:“哎呀,就算不看卦象,我猜也应该是个大吉。”


    ————


    在白日里,许州城中虽然冷清,但至少还是寻常景象。而这种清冷景色到了夜晚,居然渐渐繁华热闹起来。


    白天里没有几人行动的街道上布满了支起的棚子和摊位,尽是商贩走卒之流。即便在春末之时,这些人也大多穿得很厚实,大多数的摊子上都挂着一个雪白的纸糊灯笼。


    而买卖的人群几乎都戴着面具。


    胡掌柜戴着一张黑色狐狸面具混迹其中,她道:“挂白灯笼,这么不吉利。”


    “这是许州城的旧习,我在《世方志异》里看到过,许州城安全稳固、繁华富庶,城中从不禁止买卖,夜市极为丰富,一到了晚上就在摊位边挂起灯笼,以示喜庆吉祥、生意兴隆。”梅问情顿了顿,“但没听说是白灯笼。”


    白色的纸糊灯笼怎么可能喜庆吉祥,总不能整个城池的人都是色盲吧?胡掌柜这么想着,脊背一凉,悄悄问:“有点邪门儿……”


    “月郎留在客栈是对的,这座城处处古怪。”贺离恨抬手按了按面具。他一身玄色金边锦袍,墨发束冠,面具是梅问情给挑的,两人是一对儿几乎差不多的半脸恶猫面具。


    “这样看不见脸地交易,里面恐怕是一片浑水,怎么可能繁华富庶。”胡掌柜虽是狐仙儿,但对人类社会非常了解,“没有规则只能是一盘散沙。”


    三人顺着人流一路向前,路途中也见到不少满脸懵懂的“外地人”,或是警惕防备、或是傲慢自负,都是仗着有点本事前来参加天人大会的能人。只不过这些人不熟悉城里的规矩,东张西望暗暗打探,很容易暴露身份。


    满街的纸灯笼晃出苍白的火光。


    原本的许州城应该有城卫维护治安,而走了这么久却完全没看见城卫的影子,反而是一面一面的鼓摆在街道两侧。


    “你们有没有感觉这温度不对。”梅问情忽然问。


    “确实不对。”贺离恨道,“太冷了。”


    白天的时候,许州城虽然冷清,但阳光普照,一件单薄衣衫足矣。此刻夜色微凉,三人均加了外袍,居然越走越能感觉到些许刺骨的寒冷。


    梅问情道:“看来你和我的猜测所差无几,许州城已经是她蝎娘娘的地盘。这条道,自然也不是为了人准备的。”


    这股寒冷越来越浓重,伴随着越来越浓郁的夜色,夜市的繁华在眼前渐渐变化,那些老实本分的商贩仿佛慢慢变了模样。它们的面具之下的脸开始不规则起来,四周的商品活泼地脱离了货架,化作一根根组成商品的线条,仿佛从实物压缩成了纸上的画一般,长了腿似的跑过来。


    那些线条化成一条条绳子,停在了离梅问情几人不远处,对着一个慌张后退的外地人。


    在街道两旁的鼓里传来跟蝎尾鼓童一模一样的声音,童声娇嫩:“这是食材!这是食材!”


    下一瞬,不知道哪一面鼓砰地一声响了一下,那商品化成的“活绳索”就将那人捆住,那人倒地挣扎着,被绳索拖拽着继续前行。


    这些线条蹦蹦跳跳地向前,停在了街上的“顾客”面前,一时间,看似热闹的景象陷入此起彼伏的尖叫和骂声当中,当然也有自以为有些能力的人拿出了符纸木剑,只不过这些东西在鼓声和线条面前,几乎不堪一击。


    如此纷乱场景里,也有一条漆黑笔直的线条“游”了过来。它翘首以待,旁边的鼓声对着贺离恨紧随而起:“这是食材!这是食……”


    刀光扬起,一线冰雪般的锋芒折射而下。


    漆黑的蛇刀穿过地面,将这线条钉在了地上,那活线条被魔气压制,极力挣扎之时,贺离恨反手拔刀,连带着刀锋上的线条一起挑起,捅穿身旁最近的一面鼓。


    鼓面嘭地一声被捅个对穿,鼓童的声音骤然消失,像是被活活地摁死在嗓子眼里。


    “啊,好凶。”梅问情嘴上这么说,眼睛里却满是笑意,随后,她微微靠近道,“原来这些人也不全是酒囊饭袋。”


    贺离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到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子屈指成爪,那手居然瞬息间生出鳞片和尖爪,携带着风雷般的气息将活线条绞成碎片。


    “这也能被当成食材?那蒙面女看来也没什么眼力。”狐仙儿也凑过来道,“连我都看出来了,这不就是江女降临嘛,梅先生,咱要不上前问问她归属那道川、那条河?”


    “这不是江女。”梅问情望着她的背影,思考着道,“江女大多有庙,身上总沾点香火气,她身上没有味道,不食香火。”


    胡掌柜愣了愣:“敢情这天人大会是真热闹……”


    整条街上的“食材”有九成九都被活线条和鼓声捆绑起来,捆起来向前拖拽着。举目望去,四周冷冷清清,仅剩的几人都能望见彼此,同时,一道令人骨缝发冷的锣声猛地一响。


    锣声伴随着洪亮的嗓音:“请贵客入席——”


    “请贵客入席——”


    这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久久地回荡。那些摊前的商贩都摘下面具,露出了各自不同、奇形怪状的脸,还有藏在厚厚衣物之下残缺的四肢,或是缺手、或是断脚,残缺不一。


    它们麻木着一张脸,慢吞吞地来到“贵客”的身边,向食客们躬下身,似乎是带路。


    梅问情的目光盯着它的脸:“傀儡。”


    贺离恨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道:“这就是你的心头最爱?”


    梅问情闻言便笑,侧首贴着他的耳畔:“你若是做成这样,必定是我的心头最爱。”


    贺离恨心神恍惚,差点觉得听起来还不错,他反应过来,一边心惊自己这稀奇古怪、荒唐可怕的想法,一边把话压回去,故作冷淡地道:“我命硬得很,轻易别人收不走。”


    梅问情并未继续说下去,而是牵着他的手跟随傀儡上前,大概走了百十来步,周围愈发清寂寒冷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门。


    门上挂着四个灯笼,朝向门外的一半是白色,朝向门内的一面是红色,灯笼上写着几个字——


    许城鬼门。


    第5章


    梅问情捧着一卷书,坐在藤椅上捏了捏鼻梁,看见眼前的少年郎,露出一点儿笑意:“你什么时候来的?”


    白渊的脑子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怔怔地望着贺离恨,又猛地一激灵,转过头对上她的眼睛,声音仿佛弥漫上一层雨雾:“我、我刚刚……刚刚来,没多久。”


    他顿了下,又连忙补充:“我前几日下了拜帖给您,您看见了吗?是我姐姐的……”


    “我知道。”梅问情站起身,跟刘潇潇道,“你陪他的?”


    刘潇潇:“是偶然遇见。”


    她回头咳嗽一声,在身后几步远的陪读立即递上篮子,里面正是她给贺公子带的药。刘潇潇立即带着药篮子进屋,把药材分门别类地放进家中的药柜里。


    几人一同进屋。白渊的目光落在梅先生的袍角上,追着那缕轻纱晃啊晃的。他一时甚至有些忘了先前那事,直到抬起眼,看到那位年轻郎君坐在桌前,身上披着一件素白的外衣,仔细看去,有些眼熟,是梅先生的外披。


    他那么年轻……他还披着先生的衣裳……


    白渊脚下生根,几乎钉在了那儿。他心海翻涌不定,一会儿想冲上去劈头盖脸地同他理论,一会儿又想掉头就走、免得眼眶酸得睁不开。


    贺离恨见她有客人,也就没有跟她。这也是他身体好转之后,梅问情唯一一件让他做的事。


    梅问情伸手拢了把松散的长发,用簪子随性绾了绾,伸手给对面的小郎君倒茶:“这回又是什么事?”


    白渊喉结微动,低声道:“我……我从姐姐手上新得了一套古籍,我想先生喜欢,想问问您要不要,若是要,下回我送来。”


    梅问情眸光含笑地看着他,指腹轻轻地摩挲着脸颊一侧,琢磨似的道:“你来这一趟都没带来,还要下次送。你是想多见我几面吗?”


    白渊早已准备好说“下回送来”,险些就点了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猛地站起来:“我没……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是忘了。我绝没有——”


    不等他澄清完,梅问情就已缓慢颔首,微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你没那个意思。”


    白渊看着她,半晌没动,过了会才低头坐下。


    三人喝了一会儿茶,刘潇潇从旁给梅问情说起书院之事。白渊正好早已对贺离恨惦记不已,悄悄远离桌椅,挪到小书案这边来。


    他看了眼这位贺公子,低低地道:“我没听说她有姻亲,或有宠侍、男奴之类的。”


    贺离恨道:“我不是。”


    白渊大松一口气,很快又警惕道:“那你住在她家里?你又穿她的衣裳?你跟梅先生又不是差了好几十岁,可别告诉我你是她养的义子。”


    贺离恨估计了一下,觉得差个几千岁可能都是有的,便道:“落难之际,承蒙她照料。”


    “你这么年轻俊美的郎君能落什么难?能得什么照料?”白渊不高兴地道,“你可别说什么以身相许,太俗套了。”


    贺离恨颇为奇怪地看他一眼:“我看想以身相许的是你。”


    白渊没料到他能说出这么荒唐直白的话来,他平日里再多叛逆的话也说过,但一在梅问情身边,忽而又恼羞成怒:“你胡说八道什么?”


    贺离恨道:“长眼睛得都能看出来,你说你的心上人是没长眼睛,还是心知肚明,却故意吊着你、搪塞你、戏弄你?”


    他可对梅问情的恶劣了解不少。


    白渊不太相信地道:“你是说,她看出来了?”


    “蠢货。”贺离恨的薄唇里凉凉地掷出这两字,“她是等你自己说出来,然后再狠狠地拒绝你,不,拒绝你都还不够,她大概会温柔地摸摸你的头发,说你很好,但我们不合适。”


    莫名的,白渊简直已经顺着他的话想象出了那个画面。


    “她长成那样,看起来又温和随性,长这么大一定没少有儿郎芳心暗许。”他道,“以梅问情的道行,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这点心思。她既无情,何必又名问情。”


    白渊原本还想质问恐吓他,让这个贺公子知难而退,然而这回三言两语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心急如焚、又有些不甘心地道:“那还有没有什么办法?我是非嫁她不可的。”


    贺离恨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原来世上真有傻子。”


    他干脆撂下笔,吹了吹纸面上的墨痕,目不斜视道:“我劝你换个人吧。你就算把她放在心里记挂一辈子,神魂颠倒不肯忘却,她也会掉头就忘了你是谁的。”


    白渊听了他的话,正想伤心,转念一想——不对啊,我怎么让他说得一愣一愣的,难道住在梅先生屋里,还穿着她衣衫的不是他吗?


    “你是不是骗我呢?”白渊问,“你也喜欢她对不对。”


    贺离恨刚重新提笔,险些写错了字,他扭过头,简直想把这小公子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得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他道:“喜欢她?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人的脾气秉性。除非我瞎了。”


    白渊这才放心。


    两人声音虽低,可梅问情素来耳聪目明,她就是不用心听,也偶尔有一两句钻进耳朵里,只有刘潇潇一人没听见罢了,小三娘将药方都按顺序归拢好,道:“不出半月,估摸着贺公子就能大好了。”


    梅问情道:“早着呢,也就好了层皮。”


    刘潇潇愣了愣,讶异:“难道还有当世名医诊不出的伤?”


    梅问情扫她一眼:“难道你老师我不是当世名医?”


    刘潇潇差点忘了这事,连连点头,又道:“那……渊哥哥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老师,您要不就别让他来了。”


    梅问情低头看着那药方,半晌都没答话,好像根本没听见小三娘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迷山山底下有个戏班子,下旬我请老太师来讲堂课,我想去听戏……”


    “老师!”刘潇潇着重地叫了一句,“你多少也给点回应,就算、就算把人给拒了也好啊。”


    梅问情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这白小郎君有没有命听我的回应,别说一个凡尘俗夫,就是贺离恨没有元婴被毁,还是那个功体深厚的修士真人,也受不起她一句问情之言,想要做她的正君,光是这份因果,就够他还十辈子的了。


    她慢悠悠地道:“要是他能自己想开就好了。”


    及至日暮,刘潇潇和白渊才向梅问情告辞,白小郎君满目不舍,但又犹豫徘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用过了饭,梅问情按着药方煎药,偶尔按自己的喜好加一两味,或者改一改方子。她休息不足,对着药炉都要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都暗下来,炉盖被掀开,一大股水蒸气“呲”地一声蹿出来。


    梅问情掀起眼皮,看见贺离恨面无表情地站在面前,用抹布垫着把药炉拿下来,他道:“书文抄完了。”


    她支着下巴,无精打采地点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贺离恨道,“我早该出来看看的,你这药都要煎得只剩渣子了。”


    梅问情:“啧,药量虽少,但都是精华。略苦了些,你也别辜负我的好意,都喝了吧。”


    贺离恨望着她唇边促狭的笑意,就知道她只是嘴上说说:“这些药喝不喝无所谓,我已经能走会跳。今天要跟你商量的事,便是我要辞行了。”


    梅问情看着他,唇边的笑意略微消退,但仍旧眼睛弯弯,很和煦般地道:“好这么快啊?”


    青年身上那件素白的外衫已经不见了,里头是一件新置办的玄黑长袍,上头的络子还是刘潇潇给挑的。他将洗好整理的衣服放在梅问情身侧,开口道:“多谢你和你学生照料了这些时日,我说了会报答你,一定会做到的。”


    他从怀中取出几件物品,其中一个是金子打的貔貅,在修真之人手里不过是个温养灵气的小玩意儿,但材质是真金,想必值几个钱。


    贺离恨将貔貅放在药炉边。


    随后是个做工精巧的袖箭,是他这几日连夜做的,因为梅问情是教书的文士,所以留给她防身。


    最后则是一道木制令牌。贺离恨摩挲着令牌,将它放到了对方手中,低声道:“以后你要是有需要我的事,将这道木牌烧掉,哪怕相隔千山万水,我都赶来助你。”


    梅问情仍旧微笑,反手扣住了他的手指:“你能拿出来这些东西,可见也几乎是付出一切在报答我了。只是天地之大,你要去哪儿呢?”


    想要回修真界,还要恢复经脉灵力才行。然而人间灵气淡薄,想要寻找能够修复经脉、温养体质的灵物何其艰难,必得在三山四水、五湖四海里寻觅,才有机会碰到。


    贺离恨道:“我自然回我的江湖。”


    他抽了一下手,没有被放开。梅问情紧紧地攥着他的手指,几乎连对肢体的控制权都被她夺去。而紫衣女人却还只是低头靠近,在他耳畔轻声探问:“你既这么知恩图报,恩怨分明,那我也告诉你,我不同意,你哪里也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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