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声声蚀骨 > 第 107 章
    ◎我爱你、我爱你,我是爱你的……◎

    为了完全避免舒晚和外人接触, 从乌斯怀亚回国,易辞洲花了大价钱包了私人飞机,从阿姆斯特丹机场转乘, 缓了一天一夜之后再继续出发。

    等到了国内的时候,已经是四天之后。

    舒晚本来就不爱与人说话, 对他的航线安排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一路上, 一切能入眼的事物,都是五年前的配置,甚至连周围人用的手机款式都是老款。

    回到千城, 易辞洲直接把她带回了山涧别墅。不为别的,因为这里是千城最隐蔽最安全的地方。他还新添了两个保镖, 别墅入口的小路也都设置了监控。

    只此一遭,他太害怕了。

    他根本没想到, 她哪怕跟一个不爱的人走,也不愿意待在他身边一分一秒, 没有留半点念想。

    舒晚的记忆里并没有这栋别墅,她问:“我之前都是住蓝湾的, 怎么突然换地方了?”

    易辞洲没有看她的眼睛,解释道:“那栋别墅有些电路问题需要修缮,这是新买的。”

    舒晚恍然笑了笑,“我挺喜欢这的,蓝湾虽然气派,但那种风格吧……”

    她抿嘴憋笑,调皮地看了他一眼,打住不说。

    易辞洲见她跟他卖关子, 似是心情极好, 不由放下心来, 挑着眉跟她打趣:“那种风格怎么了?那么贵还入不了你的眼?”

    舒晚仰头嗤笑,像个小虫子一样扭了扭,道:“适合你家爷爷。”

    她说完,易辞洲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她在嘲讽那别墅太老,也附和地点头道:“确实太老,你喜欢新的,以后就住在这里,好吗?”

    “好是好……”她打量了一下四周,思忖了一下道:“但我还要回蓝湾一趟,把东西都搬过来。”

    不等她说完,易辞洲便直接道:“你工作室里的东西太多了,我让付沉去。”

    舒晚却摇摇头,有些着急道:“倒不是那些。”

    易辞洲稍愣,他想不出来,除了那些她倾注心血的绘画用具,还有什么能让她那么念念不忘,甚至马上就要去拿。

    他好奇问:“那是什么?”

    舒晚羞赧笑笑,走过来吊着他的胳膊,认真道:“你给我买了那么多的包啊,首饰啊,衣服啊,我得把它们都拿过来。”

    话音刚落,易辞洲的眼神明显挚痛了一下,他当然记得,曾经他每次睡她,都会给她买些东西,久而久之,她就攒了许多。

    那些,不过都是他的敷衍。

    而在舒晚眼里,却是难能可贵的宝贝。

    她甚至,可以说出某样东西是哪年哪月哪日收到的,她不仅把它们当礼物,更当成了男人对她全部的爱。

    可惜,那场火,烧得什么都不剩了。

    她没爱了。

    易辞洲轻轻将头扭转开,强忍着鼻尖的那股酸意,将眼泪生生逼了回去。

    舒晚见他不说话,噘着嘴跟他撒娇,“我就要自己去,付沉是个男人,根本不会收拾东西。再说了,我要先把我最喜欢的几样拿回来,他哪里知道是哪些。”

    她娇媚万分,明显是对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才有的撒娇举动。

    五年前,她几乎每天都如此,可现在,似是失去太久,再见她这般娇态,易辞洲的心口,着实为之一痛。

    面对她的请求,他如何还能拒绝。

    他多想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捧到她面前,可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阿晚,你陪我会儿,我让付沉去,全都拿回来,一样不落,好不好?”易辞洲搂抱着她,一声一声耐心哄着。

    他用她最喜欢的手法撩她、刺激她,把她牢牢困在山涧别墅的卧室里。

    不过他尽量不碰她,即使自己早就有了反应,他也只能忍着。因为他不确定那些频繁又熟悉的姿势会让她想起什么来,毕竟,他们之间做过的那些□□是多么的难以启齿。

    等到舒晚被他哄得意乱情迷,稀里糊涂躺在他怀里快睡着的时候,付沉终于累得要死要活地回来了。

    他作为一个保镖,肩头上承担了太多不该承担的东西。

    比如说,像个女人一样采购。

    易辞洲给了他很多的购买记录。

    让他按照那些记录去买上面所有的东西都买回来。

    无一例外,都是奢侈品。

    而且全是几年前就过时的款式。

    有些还比较好买,有些实在是找不到一模一样的,要么就只能去中古店淘,要么就干脆买几个白云莆田凑合应付。

    舒晚却是开心得很,她看着那些熟悉的东西,明明都是一些身外之物,却怎么也舍弃不下。

    她拿起一条项链道:“这条是我们刚恋爱的时候,有一天看电影前你给我买的。正好路过专柜,你说它很适合我。”

    项链镶嵌着钻石,在灯光下折射着耀眼的光,刺痛了男人的双眼。

    见他不说话,舒晚怪罪问:“你该不会不记得了吧?”

    易辞洲看着那条项链,扯开嘴角僵僵笑了笑。他确实不记得了,曾经他眼里完全没有她,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敷衍,又怎么会记得一条平平无奇的项链?

    他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道:“记得,你戴着很好看。”

    舒晚这才笑了笑。

    她又拿起一件衣服,挂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这件衣服好看吗?”

    “好看。”易辞洲附和点头。

    他敢说不好看吗??

    然而舒晚却拉下脸来,不满地说道:“你明明当时说不好看的。”

    易辞洲一愣:“我说过不好看?”

    舒晚点头道:“你当然说过,就是因为你说不好看,我才跟你发脾气,非要买这件。”

    隐隐约约,似乎有那么点印象,但这已经是五年多前的事情了,哪能记得那么清楚。

    易辞洲盯着那件衣服看了半晌,垂眼道:“我买的所有东西,你都记得吗?”

    舒晚将那些东西一点点整理归纳起来,点头说道:“当然记得,我小时候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就连你在我手心里写你的名字写了多少次,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小时候的事情,

    是她脑海深处里最惬意的一段回忆。

    可以说,童年的易辞洲,是她的白月光,而现在的易辞洲,已经演变成了朱砂痣。

    长在胸口,连着心痛。

    易辞洲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身影,回忆起往事,是难以言喻的懊悔不已。他走过去,轻轻抚着她的肩,哄道:“明天再收拾,别太累了。”

    然而,舒晚听到这句,忽地愣了一下,她精神恍惚地看了他一眼,木讷道:“易边城,我等不了明天,我就想今天收……”

    话音一落,易辞洲明显眼神错愕凝住,他颤着嘴皮,问道:“你喊我什么?”

    舒晚闻声抬头,表情依然无光,“易辞洲啊。”

    她说完,又低下头去,继续忙活着手中的事物。

    她将那些冷冰冰的首饰一件件从首饰盒里取出来,全部戴在身上后,又一件件摘下来再放回去。

    她一边摘,口中一边念叨:“易辞洲,你给我买的东西,我全记得……”

    她神情明显有些不对,易辞洲大步上前,将那些乱七八糟的首饰取下来扔在一边,抱着她的肩道:“别弄这些了,睡会儿,好吗?”

    可舒晚就像没听到一样,依然在不停地试那些绚烂夺目的首饰,喃喃道:“我什么都记得,我还记得你不爱我了,我还记得你突然又爱我了……”

    易辞洲用力搂住她,想要轻声安抚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哽住道:“我爱你、我爱你,我是爱你的……”

    但是她已经停不下来,“我记得,你厌恶我,你讨厌我,你把我一个人扔在那个别墅里,没有人陪我,什么都没有……”

    舒晚越说越快,脸色越来越白,她目光空洞得几乎像一片死海,没有半点波澜,“辞洲,你知道吗?那里冷得可怕,我想你抱抱我,可是你却抱着别的女人。”

    坦白而言,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她内心最无助的时刻。他当然知道当时失火的时候,她有多么的害怕,可是那么久了,他不敢去想。

    看见她这般失了智的模样,易辞洲直接投降了,他颤着乞求道:“求你了,别说了,别再说了……”

    舒晚俨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一会儿将那些首饰和包全部拢在怀里,看着它们茫然地笑;一会儿又发了疯似的把它们全扔了出去,哑着嗓子喊道:“我不要它们了,烧了烧了全烧了!”

    易辞洲哪里还看得下去,

    他心都在跟着一抽一抽地疼。

    他抱着她,用力抓住她两条胡乱挥舞的胳膊,将她整个人都死死环在怀里,试图安抚她,“好了好了,我一会儿就拿去烧了。不要了,都不要了,好不好?”

    舒晚挣扎了片刻,在他一声一声的呼唤中,终于安静了下来。她怔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茫然无措地看着他说道:“辞洲,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她的脑袋还是不清楚,似乎就是搭在神经的边缘处反复横跳,记忆一会儿在线,一会儿又不在线。

    易辞洲赶紧哄着她说道:“很快,下周,好不好?”

    舒晚凝视着他,在这张熟悉无比的脸上一点一滴地逡巡,摩挲着嗓子说道:“还要那么久吗?我现在就想嫁给你。”

    “好,好,现在,就现在。”

    易辞洲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安抚她,好不容易让她平静下来,她又显得太不正常。

    舒晚的心绪稍稍平复,她静了一会儿,恍恍惚惚地从他怀里钻出,踉跄着脚步,刚要转身去倒水喝,忽地看见地上那些凌乱的首饰,脸色大变,一脸惊恐地指着地上说道:“它们不是已经被烧了吗?为什么还在这?……为什么?为什么?”

    她脸色刷地一下惨白,连问了好几遍。

    易辞洲的脑袋简直要炸了,

    她快疯了,他更要疯了,是那种游离在崩溃边缘的疯,更是满脑懊悔身心疲惫的疯。

    他只能喊来付沉,又把这些东西全部收起来放好。

    等这些首饰、包全部消失在眼前,

    舒晚才彻底安静了下来。

    她紧紧攥着他的胳膊,一张脸毫无血色,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是谁?我在哪?我在这干什么?……”

    易辞洲一愣,侧目看去……

    他妈的他还以为她在这说段子!

    可是她的神情早就充满迷茫和慌乱。

    他帮她倒来水,强迫着喂了她一颗药,在她耳边一声又一声地说道:“你叫舒晚,也叫温夜,我是你的未婚夫,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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