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介于探访时间有限, 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他们只是挑拣重要的事情。
听到诸伏景光口中闪过的词语, 柳一一突然敲了敲脑袋，“说到这里, 今天早上系统发给我了一封邮件, 好像和调查有关。”
只是当时她在厨房忙于烹饪，询问丸子也只是被告知不太重要，所以当时就被她搁置在一边，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打开查看。
诸伏景光开着玩笑说：“难道这还有售后服务需要调查我们复活感受吗？如果是这样，我选择五星好评。”
“看在柳的面子上，那我也给个五星好评算了。”回味着口腔中的鲜香余味, 松田阵平满足地依靠在沙发上, 说出来的话却让柳一一受宠若惊。
“没想到三个多月没见, 我在你这里竟然有面子可言哎！”
柳一一浮夸的表情和肢体语言，让松田阵平额头青筋隐隐抽动。
“唔唔唔！”我也要为一一点赞好评！
萩原研二试图加入讨论, 只得到诸伏景光笑着点点头。
“让我先看看。”脸上的笑容止不住, 柳一一点开那封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的邮件。
“唔, 介于您对于美食文化推广做出的贡献，以及‘咸甜之争’话题产生的轰动效果，恭喜宿主柳一一完美达成主系统各项系列任务。
现特邀请您参与主系统的羁绊调研, 填写的结果将会对您最终任务的隐藏奖励产生影响，请尽快并谨慎做出选择。请问宿主柳一一, 是否选择现在打开问卷？”
“总觉得这封信有点怪怪的。”读过前言, 柳一一注意到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两人若有所思的表情时, “你们怎么看？”
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 默契地看向面带疑惑的柳一一，“我比较在意的是，邮件上特意强调要谨慎做出选择，难不成会造成什么不好的结果吗？”
松田阵平不自觉挺直脊背，进入状态：“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现在打开查看。虽然不能打包票，但是有我和景光，至少可以当做参考。”
躺在床上躺尸，语音加入话题失败的萩原研二，瞪着卡姿兰大眼睛，表示着他同样支持柳一一的行动。
从合伙人那里获得信心，柳一一深吸一口气，带着将赴战场、视死如归的表情：“那我打开了啊。”
“我真打开了哈！”
这么皮一下就很开心。
也算是见证了栗发女生的成长，松田阵平抽了抽嘴角，凑在诸伏景光耳边小声吐槽：“……是不是因为和Zero分开太久，导致柳性格发生某些变化啊？”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柳一一的脑袋。
诸伏景光无语地看了看还是那么毒舌的小伙伴，静静倒了杯水递给他：“喝点水。”
万一两人吵起来，没了研二调节，头疼的肯定还是自己。
【恭喜您在当前世界与不少人直接或间接建立牵绊。
为了更好地进行后续服务，请您在以下选项中，选择出对您而言最为重要的三位人士：
降谷零、鸣瓢椋、夏目贵志、康娜·卡姆依、爱理、不二周助、东云名乃、五十岚双叶、绿间真太郎、齐木楠雄……】
“零和椋肯定是要选择的。”柳一一边说，边眼疾手快勾选出【降谷零】和【鸣瓢椋】。
只是在第三个选择中，她犯了难。
长长一串名单，一口气读下来，都还花费不少时间。
诸伏景光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右手，浏览着被他罗列在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名字。
松田阵平指出最为明显的问题：“为什么没有我们的名字？就连跟你关系很好的那个女生也都不在里面？”
可惜无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其中不少名字，柳一一都觉得陌生不已。
唯一能为他们解惑的丸子，偏偏这个时候又找寻不到它的踪迹。
“诶？好奇怪。”
就在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根据这份名单，试图推理出这份调查问卷的目的时，柳一一突然发出惊愕的声音。
“明明说让选择三个人，但是我在勾选零和椋的名字之后，却怎么都没法选第三个人。”柳一一不死心地戳着只有她能看到的透明面板。
然而随机挑选了七八个名字，却始终和刚刚误触时的发现相同，像是被锁定般没有办法勾选。
诸伏景光大胆猜测道：“难不成有一个名额是被内定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
按照两人的提示，柳一一从夏目贵志开始，依次进行勾选，结果还是和刚才那样失败。
直到她戳中了【齐木楠雄】的姓名时，弹出无法取消的提醒窗口。
“齐木楠雄……吗？”
搜寻记忆，柳一一却失望地发现，自己并不能找到与这个陌生名字有关的人。
再三讨论后，她将自己的选择进行提交，看着【感谢您的配合，隐藏奖励计算中，敬请期待】的字样，柳一一突然觉得心头有点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将要失去的感觉油然升起。
“一一？”
诸伏景光温柔的声音，将她从莫名的怅然若失中拉回。
柳一一眨了眨眼睛：“接下来只需要等系统结算就行了，希望能有个好点的奖励。”
“我看你最希望的让Zero赶紧回来吧。”松田阵平瞥了眼栗发女生，吐槽道，“你接下来不是还有别的安排吗？”
“糟了！快到和孩子们约定的时间。”低头看了眼手表，柳一一惊呼一声，接过诸伏景光递过来的背包，“那我就先走啦，你和研二要好好养病，争取早日康复。”
就在柳一一和毛利兰带着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欣赏着漫天红叶时，在众人不知道的地方，这个世界开始悄悄发生着变化。
*
熬过深秋，柳一一用心经营着的账号下的视频数量，也在稳健增加。
这个冬天的初雪降临时，正值傍晚逢魔时分。
纷纷扬扬的雪花，成片地在空中飞舞。
落在玻璃上，在室内热气的作用下，瞬间消散成为小汽水，渐渐汇合成为小水汽。
外冷内热，让玻璃内侧形成一层薄薄的水雾。
柳一一披着毛绒绒的小毛毯，蜷缩在窗边，纤长的手指随意地在玻璃上划过。
等她回过神来，对上一串形状各异，个别甚至有些滑稽的圆圈，叹了口气：“安室透、降谷零，折磨人。”
“一一。”
丸子的声音，突然响起。
自从那天填写完所谓的调查问卷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联系到丸子。
只是它的声音听起来不像以往那么活跃，让柳一一开始担心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听到“坏消息”一次，柳一一心里咯噔一声，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想挤入大脑。
她将双手贴在冰凉的玻璃上，再拍拍脸，人工为被暖气熏得发晕的大脑降降温：“老规矩，先坏后好。”
丸子用着调皮的语气，轻松地说：“坏消息是我们要说再见了。”
没等柳一一做出反应，它飞快地补充道：“好消息就是主系统绑定给你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你接下来就可以尽情享受自己的人生，真正为自己而活。”
可以说柳一一这辈子的前半生，大部分时间都和丸子紧密联系在一起。
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猛一听到离别，浓浓的不舍之情，让她说话都失去条理：“这算什么好消息，就不能不走吗？或者我可以用所有的名气值和隐藏奖励和心愿系统兑换……”
“对不起，一一，如果可以，我也想继续陪伴着你。”
一团温暖的光晕出现在她面前，触碰她。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太贪心。为我操心那么久，丸子也是时候享受自己的时间。”
脸颊传来柔软温暖的触感。
柳一一清晰地意识到，被她当做亲人看待的丸子，正在安抚着自己。
用力抿了抿嘴唇，她强迫自己扬起笑容，“那我能选择保留和你在一起的记忆吗？”
“当然可以！我也会将它们珍藏在数据库中。”丸子超大声地回答。
眼看时间快到，它来不及整理自己的情绪，希望能在规则允许范围内，最大程度上将它所知的情报和消息，灌输给自己首位，也是最后一位的宿主。
“……关于你和安室透之间存在的身份问题，不用太过在意，就像松田他们复活那样，到时候会得到解决……”
对于丸子的絮絮叨叨，柳一一没有丝毫不耐烦，用着这辈子最为专注的态度去对待。
目光所及之处，突然出现巨大的红色倒计时。
就在仅剩十秒不到时，她突然插口打断语速愈发快起来的丸子。
“丸子，你是我重要的家人，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福之一。”
小系统听到宿主感性的表白，愣在那里。
感受到来自高维度的抽离，在被迫休眠前，它大声喊道：“能成为你的系统，也是我的幸运，一一你一定要幸福！”
这个初雪的夜晚，柳一一见证了那片温暖的光晕，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眼前。
头脑一空，她感受到陪伴自己成长的小系统，离她而去。
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究是没能如栗发女生所愿。
它们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流下，冰冰凉凉，苦涩不已。
陷入莫大悲伤中的柳一一，掩面而泣。
也就没有看到自己身上转瞬即逝的微弱光亮。
也没觉察到由缓转急的敲门声。
直到被一个裹着寒意的怀抱拥住，她才仰起头。
泪眼朦胧间，一片浅金色映入眼帘。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零，丸子离开了……”
扑在降谷零怀中，柳一一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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