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出来后, 风沅他们各回各界,处理后续事情。
即便幻境比真实世界流速要快上许多,可一番折腾下来, 真实世界也过去了一年有余。
失踪和闭关不同, 有些事情是心腹难以处理决断的。
祁言一回去,便将仙界领兵的将领统统召回身边,他望着下方神色各异的臣子, 眼神淡漠, 但青年的指腹却缓缓摩梭扳指。
他的筹谋才刚刚开始。
不过不管背地里的暗流涌动如何,论明面骚动,都比不上妖界。
在收回自己所有的力量,重新修补裂缝的天道清除了六界之前因白乐妩到来而发生的错误记忆,令一切都回到正轨,按照命运应有的方向发展。
于是……妖界沸腾了。
他们的陛下居然露出了真容, 还是女子之身!!!
刹那间, 数家欢喜数家忧。
不少女妖和部分男妖捶胸顿足,纷纷落泪, 只叹世事无常, 造化弄妖。更绝望的是,还不等他们擦干心碎眼泪, 准备迎难而上,就听闻了另个噩耗。
陛下和陆大人在一起了。
陆大人爬上了陛下的床。
在一起,床。
一起, 床。
什么叫炸锅,一通消息下来, 滋儿哇啦噼里啪啦, 妖界彻底炸锅。
“不, 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怎会如此,陛下呜呜呜。”
“有陆大人在,日后我还有进宫的希望吗?!”
陆玖作为近臣,与妖皇关系是肉眼可见的紧密,处理政务,掌管内务,不是妖后也近似妖后了。
早些年对此犯过嘀咕的妖只恨自己当年为什么没再多犯点,白白瞎了这双眼睛,看不出陛下与陆大人的私情。
谁能想到,几千年来,忙得都跟陀螺一样,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刻满生人勿近,每一个眼神都充斥高冷矜傲的陆大人居然闷声干大事,不声不响就勾引走了他们陛下!
实在是,实在是男妖祸国啊。
怨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弥漫妖界,并隐隐约约有扩散出去的趋势。
除去本身就是陆大人迷弟迷妹的妖族与几个前朝老臣,其他的皆算得上凄风苦雨,哀嚎遍野。
狐族族长看着化为原型在地上悲伤打滚的女儿头痛不已,只觉得身上的毛更加黯淡了。
“乖乖啊,咱不悲伤了好不好,论心计手段,你是争不过陆大人的。”
“呜呜呜,我比他年轻我比他漂亮,我也会处理政务,陛下,呜呜呜——”
路过的白毛狐狸乐了,他走过去用鼻子拱了拱缩成一团哭得直抽抽的红毛团子,慢悠悠道:“姐,不是我打击你,做妖还是现实一点,你那点手段在陆大人面前,用你常看的话本子来讲,就是活不过三折的笨蛋垫脚石。”
红毛团子:“……”
团子露出了眼睛,下一刻凶光闪动。
“嗷!”
白毛与红毛齐飞,痛呼与求饶并行。
狐族族长:这日子没法过了。
蛇族族长望着抱着自己小腿痛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弟弟脑门青筋只跳,恨不得将这没出息的小子一脚踹出蛇族。在默念了无数遍这是亲弟,还不能打死后,她扯出了一个稍显狰狞的温柔微笑。
“乖,听姐姐一句劝,做妖咱们要脚踏实地,想点实际的东西。”所以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就你那点德行,除了脸能拿的出手,还有什么能入陛下眼睛的。
“呜呜呜。”
我忍。
“只有把实力提上去了,你才会有更多选择。”蛇族族长继续安慰,只叹自己最亲近的两个男人都不靠谱。
亲弟弟是块时常能把她气死的朽木,而恋人灵族族长不仅擅长伤春悲秋,还极爱认义子义女,听说前段时间又“喜得贵女”了。
所以干脆她把面前这臭小子从虎族再打包到灵族。
跟外人管教相比,姐夫管大舅子的修炼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两个都是闲出来的毛病,一天才尽想这有的没的。
“选择,选择吗?”某个眼含热泪的傻弟弟闻言止住了哭声,皱眉思索了一会后,才在姐姐宛若看小傻子的目光中期期艾艾道:
“姐,你的意思是我努力修炼陛下就能看到我了?”
“是不是,是不是我还有成为陛下妃子的可能,我,我不在意做小的。”说到最后,他还有点羞涩,“陛下他可是妖皇。”
“……”
姐姐深吸了一口气,决定送弟弟个大嘴巴子。
……
除去鸟族因族里出了个妖后高兴,毕竟陆大人虽然与他们并不亲近,但也没反驳过自己鸟族的身份。其他族群内皆有各式各样的议论,各种各样的悲伤遗憾。
“哈哈哈哈哈哈,所以陆玖你现在可是成为了妖族不少妖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风沅被暗卫传来的消息逗乐了,躺椅厚厚的柔软毯子令她打了个哈欠,发出了舒服的叹息。
她笑着摇了摇自己手里的一沓奏折,似笑非笑道:“这里面话里话外可都是参你持身不正,魅君惑上的。”
陆玖:“……”
他停下给自家陛下剥橘子的举动,擦了擦手,走过来接过奏折,挨个翻阅起来。心上人说得夸张了点,但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即便内容写得再怎样隐晦。
陆玖合上奏折,脸色未有一丝变化。
他将上面的名字依次记住后,平静想到:果然这些妖还是太闲了,再找点事情给他们做吧,听说北边鼠族管辖除发现了一座新的矿石灵脉,正缺人手。
不提命令下达后这些妖又是如何悲叹这股强劲的枕头风,妖皇则是在单纯享受调戏下属的快乐。
她懒洋洋吃完对方剥的橘子后,伸手将人扯了过来,躺椅够大,充分容得下他们。
她在上,陆玖在下。
这次没有龙芜的打扰,对方还在北海搬家,某个大妖又褪去了最初在一起的羞涩。于是顺理成章他们距离愈来愈近,呼吸交缠间,交换了个充满橘香味的吻。
暧昧的气氛在屋内蔓延。
这一吻结束后,风沅与陆玖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不同于后者闭上眼睛,脸颊布满红晕偏过头,前者舔了舔唇角,眼底浮现出恶作剧的光芒,俯身轻轻咬了对方喉结一口。
陆玖发出一声闷哼,不得不睁开眼睛,他的眼底布满幽深,宛若一个漩涡,足以将一切吞噬。
他伸出左手抚摸陛下的头发,乌发在指尖流淌,蹭过脸颊,勾的人心痒。
青年的喉结动了动。
风沅的神情仍旧笑意盈盈,她左手握住了对方的手,十指紧扣,右手撑在对方脸颊侧边,仔细观察了一会后,再度俯身,往男人的耳边吹了口热气。
灼热呼吸喷洒在最敏感的耳侧,陆玖目光一暗。
他在眼前人恶劣的笑容中用空出的手拢在对方腰侧,然后突然收紧,妖皇一下子猝不及防跌落在陆大人怀中。
她低声笑了起来。
然后他们再度吻到一起。
这次气氛明显要更加灼热。
“陛下,这是白天。”陆玖的气息颤动,声音带有某种压抑,他摁住了那只在自己衣服里作乱的手。
“嗯哼。”风沅挑了挑眉,发出了意味不明的轻哼,她埋在对方的脖颈处,在锁骨处又咬了下,闷笑道:“我知道。”
青年眼角不知何时多出一抹红晕,如同未被抹开的胭脂,他能感受到衣服里的那只手白皙柔软,指腹的薄茧正顺着肌理划过,带来一阵战栗。
“但那又如何,我可是妖皇,妖皇在这里做什么都是应当的。”
“你不是想当妖后吗?”风沅吐气如兰,她的神情恶劣中带有某种高傲,又蕴含着说不出的魅惑,“那么就从现在取悦本座吧,本座亲爱的……妖后。”
“奏折里的你可是正魅君惑上呢。”
“……”
他们的位置瞬间天旋地转,有了颠倒。
陆玖哑声道:“我们去床上。”
“不,就在这里。”风沅搂住对方脖子,再度吻了上去。
衣裳一件件掉落,几层厚厚的毯子发挥了另一种作用。
屋内一阵又一阵的喘息响起。
……
“呼,天黑了啊。”风沅坐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被子从肩头滑落,露出斑驳吻痕,衬得肌肤愈加雪白,没想到,他们最后还是来到了床上。
想到这里,她便撇了撇嘴,重新躺下,在陆玖温柔的眼神中,从对方腹肌上捏了把,然后……将人踢出了被子。
变脸很快的妖皇无情催促道:“快去处理奏折,最关键的我已经处理完了,接下来就是你的了。”
“陛下?”差点被踹下床的陆玖狭长眼眸微微上扬,眼底既有茫然与丝丝委屈,又有某种隐秘的欲望。
“我是个矜持的妖族。”风沅懒懒道,她挥了挥手,充分体现了自己用完就扔的渣,“时间不等人,但奏折还在等陆大人你。”
她将自己裹成了蚕蛹。
见状陆玖的笑容愈加无奈,温存看来注定是没有了,他只能俯身在对方脸上轻柔落下一个吻,然后穿好衣服,轻手轻脚朝外走去。
门外是早已备好梳洗用品的侍女。
妖皇的感情一下子成了六界的热议话题,有委婉问她什么时候办婚礼的霁华;有震惊他怎么又什么都不知道但仍旧备了厚礼的姜槐;有不甘不愿发出问候顺带在信里悄咪咪踩了陆玖一脚的晏芝;还有叫嚷着“叔父不同意”自己扛着行李跑过来的龙芜。
就连祁言和姬明都松了礼物过来。
前者的是一根自己亲手雕刻的发簪,而后者的是一个长得和风沅很像的木偶。
妖皇在陆大人幽幽的目光中呆愣了片刻,然后便神情自若将礼物放到了一旁,翻看起其他东西。
然后
“咦,南枝和落霞也送礼了。”风沅惊讶道,但更让她惊讶的是南枝的道歉信:“此前种种,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冒犯,见谅?
她挑了挑眉。
不过等到再展开另一封沾满花香,极具特色的落霞魔君来信后,风沅便明白了。
大致意思很简单,就是她和南枝仍然有之前的记忆,哪怕不知中间究竟出了何种变故,但所修的道和修为还是令她们逐渐意识到这一切都和天道有关。
事情虽已尘埃落定,可南枝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荒唐事都要归根到自身修行不稳上,决定下凡渡劫,再塑道心。
人已经跳了轮回台了,再找也没用,而她这段时间在魔界待得无聊,所以也准备去凡界找乐子。
希望到时能赶得上妖皇的喜酒。
果然很符合这两个的性格。
风沅抽了抽嘴角,不禁回忆起之前闹剧般的比武招亲,她突然怀疑那位南枝上神觉得自己道心不坚定是真,不想面对某种过往也是真。
“陛下,怎么了?”
陆玖的询问打破了风沅的发呆。
她瞧着对方不加掩饰的担忧困惑,顿了顿后,笑容灿烂明媚:“没什么,是在问我什么时候娶你呢?”
“陛下——”
“我仔细考虑后,觉得还是得先问问叔父,听听他的意见。”
陆玖:“……”
那这份结果估计只会是遥遥无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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