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云鸿终于见到了d组最后一位成员,熊猫。
她的人类形象是个胖乎乎的小姑娘,穿着带熊猫耳朵装饰的黑白条纹带帽连衣裙,两只下垂眼眨巴眨巴的,单这么看,一点儿也瞧不出蚩尤坐骑、上古食铁兽的凶悍。
跟月月鸟差不多大的样子,不过熊猫并非神兽,肉/体成长的速度会快一些,想来实际年龄应该比月月鸟小不少。
云鸿对这种软萌的外表没有丝毫抵抗力,“你好呀,我叫云鸿。”
熊猫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像模像样地跟他握了握,“我是熊猫。”
说着,吸吸鼻子,“丹药的味道。”
云鸿失笑。
妖修的鼻子都这么灵的么?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培元丹,放到小姑娘的掌心,“哝。”
吃吧吃吧!
熊猫也不客气,爽快地塞到嘴巴里,半边腮帮子都鼓起来。
云鸿顿时生出一种看现场版吃播的愉快,自己忍不住也磕了颗。
真香……
熊猫摸了摸连身裙的兜兜,空荡荡的,有点尴尬。
来的路上无聊,笋都吃完了。
小姑娘清清嗓子,煞有其事道:“你开直播吗?回头你开直播,咱们互关,我带带你!”
说到后面,难免有点小骄傲,圆润的小下巴都扬起来了。
熊猫七七的直播间堪称业界顶流,但凡她要帮谁打广告,绝对事半功倍。
云鸿忍笑点头,“好呀好呀。”
直播间什么的,直播搓药丸子还是打坐?
他还想继续说点儿什么,就觉得后脑勺一阵阵发凉。
扭头一看,监护官双臂环抱靠墙站着,眼睛都眯起来了。
呵,人类!
云鸿:“……”
莫名觉得自己有点渣。
不对,他马上坚定起来,我只是博爱啊!
什么鸟,什么叶子,什么老虎的,现在又来了头熊猫,没完没了了是吗?
安格看上去就很想拔光在场所有成员的毛。
吱呀一声响,门外忽然探进来一颗红棕色大波浪的美女头,美女上吊的狐狸眼往屋子里溜了圈儿,最终锁定在云鸿身上,粉面桃腮中顿时迸发出欢喜的光。
“童男子!”
云鸿浑身一僵。
这个称呼……
穿着高开叉旗袍的美女着实前凸后翘,跑起来更是波涛汹涌。
到了云鸿跟前,她豪放地一撩衣摆,露出笔直修长的雪白美腿,“来一发啊”
没想到分别这么久了,他竟然还是童子身!
那狼不行!
云鸿身上的鸡皮疙瘩刚冒头,后面的安格已经木着脸冲了上去,一把钳住美女纤细的脖颈,另一只手握拳,砰砰砰就对着她的脸猛砸。
“你敢!”
“打人不打脸嗷嗷!”
辣手摧花的场面着实惨不忍睹,云鸿默默地牵着熊猫的手出了门,两人一起靠墙抱膝蹲下,吧嗒吧嗒嚼着培元丹无语望天。
这小组真能执行任务?
拍卖会如期举行,d组成员分别坐在几处门窗边,看似百无聊赖地把玩手中的目录,实则死盯着自己负责的区域。
难得来一次拍卖会,云鸿原本还想捡个漏,没想到如今不能安心享受不说,还得加班……
但来都来了,还是得瞧瞧。
拍卖品大多是各色丹药、药材,还有宝具、法衣之类,偶尔两样所谓的传家宝,也多是鸡肋,贵且不适用。
云鸿跟着溜了一圈,也只看中了那两块黄精,当场拍下。
黄精在炼丹中应用颇广,这两块体型硕大,灵气浓郁,即便号称的“百年”略有水分,也不会有太大出入。
至于其他的,只能说精品可遇而不可求。
倒是其中一件拍出高价的法衣给了云鸿点惊喜:
那法衣是鹤氅的款式,以灵蚕所吐的丝织就,前胸和后背处都像做提花图形一样,用灵力线编织嵌入了两个防御阵。
这个想法和云鸿的构思不谋而合。
现在他每两天抽取一根灵力线,已经攒了一小捆,之前潼关见到时就很垂涎。
普通人类修士没有丹田气海,不能大量储存灵气,压榨筋脉和肉/体内的灵力固然可以成线,但也只是很小很短的一截,缝扣子都嫌短,更别说织衣服了。
而这件鹤氅的主人竟能凝结出足够编织图案的长度,可见其天赋。
恐怕距离真正的修仙,也只有一步之遥。
云鸿还在感慨时,就听前排的潼关突然咳嗽一声:
要开始了!
下一秒,无形的波迅速笼罩了整个拍卖会场,一干没有准备的修士们瞬间露出痛苦的神色。
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折磨,像有电钻生生插/入脑海深处用力搅动,肉/体无损,精神却仿佛经历了万千磨难。
源自灵魂的拉扯让他们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修为深些的好歹还能坐直了,略差些的直接就趴在桌上,一时间高低呻/吟此起彼伏。
云鸿和组员们迅速环视整个会场,就见众人身上肉眼可见的荡开一道道灵力波动,而其中有两人尤为突出,头顶上方竟迅速聚拢起一个人形!
灵魂出窍!
竟然有两个!
d组成员们立刻蹂身而上。
其中一个竟就坐在熊猫七七附近,小姑娘猛地一吸气,娇小的身躯迅速膨胀,雪白皮肤逐渐被黑白条纹的皮毛覆盖。
熊猫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种分明是熊,却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卖萌为生的动物。
那邪修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巨大的毛团子一掌拍翻在地,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剩下的那个竟还有反抗之力,强撑着将手伸向前座的女修士,大拇指的落点赫然就是后颈的哑门大穴。
人体内主要经脉被称为十四经,其中尤以任督二脉最为紧要,任督二脉是否打通,便是横在常人和修士之间的分水岭。
而哑门,便是督脉上的命门之一。
不管那邪修是要拉那女修做人质,还是临死前拉个垫背的,都后患无穷。
但他所处的位置相当刁钻,d组成员们根本不可能在他的手指落下去之前赶到。
电光火石间,云鸿当即祭出黄粱枕:
“黄粱一梦!”
过去几天内,他一直没停止过对黄粱枕的研究,如今虽还不能完全掌握,精准地锁定某个攻击对象,但至少能把自己摘出来不受影响。
话音未落,空气中突然抖开涟漪,涟漪所到之处,修士们刀割麦穗一样齐刷刷倒下,那邪修的指尖勘勘划过前方女修的脖颈。
而这个时候,五秒也到了。
郝爱国立刻关闭仪器,黄粱梦外仍在苦苦支撑的修士们顿觉精神为之一振,浑身瘫软,两眼发直坐在位置上大喘气。
什么情况?
云鸿冲到那邪修旁边,一抬手,指间就多了两枚灵力凝结而成的长针。
他将那两枚灵力针刺入对方哑门、巨阙两个大穴,这才松了口气,撤掉了黄粱枕。
灵气在人体内沿十四经循环,形成一个完整的回路,中间任何一处受阻都不行。
踏入修行之门的修士不能直接吸收外来的有主灵力,如今云鸿将那邪修任督二脉的最大命门堵死,相当于把对方打回普通人,就不怕他再使什么阴招了。
黄粱枕发威也不过短短几秒钟,那些悠悠转醒的修士们也不知梦到了什么,稍显茫然地环顾四周时,分明很有点意犹未尽和失落。
七七单手卡住另一个邪修的脚踝,就这么把人倒拖过来,一路上对方的脑袋不断从桌椅板凳台阶上磕上磕下,划出一道蜿蜒的血痕。
“那是什么枕头呀?”小姑娘眨巴着大眼,一脸纯真好奇。
云鸿:“……”
安格:“……”
那邪修会死的吧?
一分钟前还井然有序的拍卖会场乱作一团,各色嗡嗡讨论声不绝于耳,各路修士们有吐了的,有渗血的,有满脸菜色的,十分狼狈。
有个修士眉毛胡子都花白了,大约辈分比较高,抹着鼻血站起来,冲工作人员恼羞成怒道:“你们在干什么!”
部分修士见潼关他们没事儿人似的,隐约猜到是有什么机密行动,倒是不好出声发难。
但这并不代表心里没怨言。
走出这个门去,谁不是一方人物?本是欢欢喜喜来凑热闹开大会,谁承想差点原地去世……
正好有个傻子跳出来,倒是可以观望一下,没准儿还能从官方那里捞点补偿。
工作人员装没听见的,埋头打扫卫生。
那老头儿在外面被吹捧惯了,哪儿受得了这个?一张老脸涨得发紫,才要发难,却见潼关往台子上一跳,刷一声抖开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红头文件,“奉命执行抓捕行动,现在抓捕行动圆满结束,感谢大家的配合,散会!”
老头儿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里,差点厥过去。
在场的修士都是别动局登记过的,哪怕没有入编,也多多少少享受了各色福利,自然就有配合的义务,既然是官方行动,他们还真不能怎么样,只好怏怏地散了。
那边郝爱国过来接收俘虏,一看七七手里那个,嘴角就是一抽,“先给包扎下。”
再这么下去,没等审问怕就要失血过多翘辫子了。
看到云鸿擒下的那个后,郝爱国又咦了声,赞叹之余,难免又有点嫉妒。
多长的两枚灵力针,多纯粹的灵力啊,这小子眨眼功夫就抽出来了!
他刚要说话,那边安格就先一步开口了,“审完人,别忘了把针送回来。”
郝爱国:“……”
你这么勤俭持家别人知道吗?
简单粗暴地打发了一干修士后,潼关直接踩着桌子冲过来,先把那两名邪修一拳揍醒,死死掐着他们的下巴问:“真实姓名,来干什么的,说!”
那两人吐了口带血丝的唾沫,只是冷笑,可没等笑完,那被插了灵力针的邪修就失声大喊:“你们对我干了什么!”
灵力没了,不对,是调动不起来了!
潼关狠命盯着他们的眼睛看了会儿,说不出该侥幸还是憎恨:
这两俩,都不是他想找的那个人。
夺舍之后dna可以变,灵力波纹和灵力本源也可以变,唯独记忆不会变。
他们曾经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如果真的是他,眼神接触后绝不会半点反应都没有。
见他这样,郝爱国也猜到结果,脸色越发凝重。
这才多久,竟又多了两个夺舍者。
这还只是抓到的,那外面没有抓到的呢?还有多少?
再这么下去,非要天下大乱不可!
最初传播夺舍方法的人究竟是谁,他到底想干什么!
潼关用力吐了口气,忽然觉得疲惫,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把人带回总部慢慢审,再联系和他们一起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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