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督主给我当皇夫 > 33、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


    白芷在梳妆打扮上有一双妙手,她给闻骁梳了一个朝云髻,配以金丝点翠镶杂宝花冠,又在发髻上添了几个蝴蝶形状的珠花,外加一支五凤朝阳挂珠步摇。而后又给闻骁挑了一身大红缂丝镶白狐毛边的袄裙,最后再画一个精致的花钿美人妆。


    闻骁被这一通折腾,站在镜子跟前,看着里面那个富丽堂皇满头珠翠的姑娘,差点没认出来是自己。


    很好。


    相看相看,就是互相看。


    她现在在外人眼里不过一个受宠的皇女而已,她挑人家,人家自然也会挑她,漂亮点也是加分项。


    就这,白芷还颇为不满意,“唉,殿下要是听我的,把之前圣上赏的那顶金累丝镶红宝双鸾点翠冠留下来,今儿打扮起来就更好看了。这顶花冠做工尚可,但那杂宝质地不行,不像圣上赏的那顶上面一圈鸽子蛋大小的极品红宝石,看着就贵气无比呢。”


    闻骁赶忙摆手,这些就够重的了,那顶冠起码四五斤重,她疯了才把那玩意儿顶在脑袋上。


    “行了行了,胡太监等你等的脖子都长了,我门口的青砖都快被他的鞋磨出坑来了。你就别操心我了,赶紧换衣服跟他走吧。”


    白芷红着脸,瞪了闻骁一眼,反复交代跟闻骁出宫的小丫头要伺候好殿下,这才有些不放心地离开了。


    黄连和黄柏听到能跟着殿下出宫看灯,高兴的不行,早就换上了最好的衣裳首饰,收拾的整整齐齐,就等着闻骁出发呢。


    闻骁也不墨迹,看着时间快到她跟纪言蹊约定的时间了,就随手扯了件裘衣套上,揣上出行必备的手炉,出宫去了。


    刚到宫门口,就看到纪言蹊也打扮一新,在刚刚升起的宫灯映照之下,确实是个浊世翩翩佳公子美男子,引得周围出来看灯的女眷们无不为之侧首。


    纪言蹊也被闻骁这副精心打扮后的模样给惊艳到了,他一甩扇子,轻咳两声,掩饰住自己方才片刻的失神。


    他走过去,催促道:“行了,赶紧走吧公主殿下,我请的人诗会都开始了,你怎么就知道穿衣打扮,我都在这儿等你快两刻钟了。”


    闻骁不理他,慢慢爬上车坐好,这才掀开帘子对纪言蹊说:“可别诬陷我,我比之前定好的时间还早了一刻钟呢,明明是你来早了。行了,别发牢骚了,赶紧走吧。”


    纪言蹊一边嘴里嘟囔着什么,一边翻身上马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东城和西城交界处的一座酒楼。


    这所名为味中味的酒楼,是近年来京城最为有名的酒楼,达官显贵豪商富户云集。不单单是这里的饭菜极为美味,更重要的是这里的老板每每有奇思妙想,在这样寸金寸土尘喧嚣热闹的地界,居然把酒楼弄出了几分高山流水的宁谧出尘之感来。


    这里被分成了春夏秋冬四个大庭院,春苑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园林风景,夏苑是漠北异域篝火烤肉胡姬漫舞,秋苑是木屋草棚青竹遍布良田美池,冬苑是假山憧憧曲水流觞梅林芬芳。


    今天纪言蹊办诗会的地方,就放在冬苑。


    闻骁下了马车,就有一位二十来岁,打扮的干净利落,笑容开朗热情的女人迎了上来。


    闻骁看到来人就笑:“青葙姐姐。”


    来人便是闻骁的臂膀之一,也是这栋酒楼的背后大掌柜,青葙。


    她上前给闻骁行了礼,便扶着闻骁的手往里走,说起话来跟她这个人一样,干练利索:“殿下跟我去暖阁,那处地方高,刚好能把冬苑的一切尽收眼底。”


    纪言蹊见把人送到了,跟闻骁打了声招呼,就一个人去冬苑了。


    闻骁随着青葙往暖阁走,一路上俩人商量了明年关于扩大茶叶收购量,以及去周边几个收成不好的行省开设粮店的事宜。


    等把一切都交代妥当了之后,闻骁才想起来自己今儿出来是相看人的,可她坐在暖阁里小半个时辰了,却眼睛都没下面的冬苑转一下。


    “……”


    闻骁拍了自己一下,把心里那些关于民生社稷的七事八事都赶走,开始一心一意地看下面的诗会。


    青葙看着端端正正坐在那儿,一本正经的殿下,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多数姑娘在这个年纪,看到个美郎君忍不住要浮想联翩一下。可自家殿下,这副模样不像是来相看郎君的,反而像是坐在城楼上,看大军阅选似的。


    闻骁被青葙笑的有点茫然,转过头看她:“怎么了?”


    青葙压下笑意,指着一位清癯俊朗的蓝衣青年,对闻骁说:“殿下,那位郎君是户部尚书刘怀生的嫡次孙,名叫刘岑。因着接连给祖母母亲守孝,所以至今还未许亲。我想法子查过了,这位刘公子身边干净没有通房。”


    闻骁记忆力非常好,她马上调出来前儿个纪言蹊给她的那一沓子笺贴里,关于刘岑的资料。


    刘怀生,跟纪言蹊他爹一样,是从底层亲民官一步一步走上来的,虽然出身江南书香世家,却知民生艰苦。此人是铁杆的皇党,太子和越王多番拉拢都不能得偿所愿,但也不敢轻易得罪此人,是个有底线有能耐的干臣。


    刘岑是刘怀生的嫡次孙,因为出生比长兄晚了一步,不能蒙恩荫做官。


    且因为其父是刘怀生继室所出,而刘怀生重发妻所出的长子,也偏爱长孙,所以刘岑和大房的几个兄弟颇为不合,有野心有抱负,能耐得下心去苦读,只期待有朝一日科举高中,争回祖父倾斜在长兄身上的政治资源。


    闻骁欣赏有野心且有能力匹配野心之人,这个刘岑无论是家世还是性格,都挺适合她的。


    但她左看右看,就是觉得这个人长的不合她的眼缘。


    “他长的……”


    闻骁看了半天,终于找到不合眼缘的点,“他个子也太矮了点吧?你看看,他穿着一寸厚底的皂靴,居然只到言蹊的脖子那儿。”


    说着,闻骁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那他跟我站一起,我都得高出他半个头去吧?”


    青葙仔细看了看,也是。


    自家殿下许是外家混过胡人,到自家殿下.身上这点胡人血脉显现出来了,殿下长相浓眉大眼明艳非常,个头儿也是极为高挑,身形又曼妙丰腴。


    这样高挑健美的殿下.身边,若是跟着一个比她还矮半个头的夫君,确实是太不好看了些。


    闻骁摇头:“不行,他那么矮,以后要是生了孩子随他一样矮,可不行。”


    嗯,那这个确实不行。


    青葙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转眼一看,指着旁边一位高挑清瘦,眉清目秀的青衣公子。


    “那殿下看看这位,这位郎君名叫崔璟瑜,出自清河崔家,跟裴夙那非得攀着河东裴氏,说自己是裴寂后人不同。这位崔郎君确实是实打实的五姓七望崔家的后人。”


    闻骁心里一翻阅,调出这个崔璟瑜的资料。


    不像之前刘岑有个做高官的祖父,这个崔璟瑜并无父祖在朝,他自己也不过是才入官场,将将六品的礼部祠祭司主事而已。


    但是,此人家族甚为庞大,枝枝蔓蔓,朝廷中有不少崔家出身的中层文臣。


    最重要的是,人家在江南有一所白台书院,是大周三大书院之一,门下弟子无数。这些人一旦入朝为官,自然都会以崔家为首,这样的势力虽然看着不起眼,但绝对是闻骁日后非常需要的。


    闻骁探着头,去打量这位崔郎君。嗯,个子高挑,长得也是修眉长目,再加上眉宇间那股子淡淡的书卷气,说不出的秀美可人。


    “嗯……”


    “这位崔郎君年方二十,洁身自好从不去秦楼楚馆,人也颇有野心,身边儿干干净净的,想来是为了日后结一门有利的亲事。性格也是颇为谦和,锋芒内敛。”


    闻骁左看右看,觉得此人确实长相身高家世性格确实是没得挑,在世家望族长大的人,心机手腕肯定过硬,日后纵使俩人在利益方面出了分歧,想来对方也是能跟她好好谈判,而不是无理取闹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这人还是没有戳中她。


    “下一个?”


    青葙赶忙指着下一个给闻骁介绍。


    “啊,还是下一个吧。”


    青葙继续介绍。


    “……额,要不,下一个?”


    青葙一连把在场所有的公子全部给闻骁指了一遍,嘴都说干了,茶水也灌了一肚子,下面的诗会都快散了,闻骁还是没有点头。


    青葙看主子眉心轻蹙,一脸为难又有些迷茫的模样,也跟着茫然起来了。


    “殿下,这些人是哪里不符合殿下的要求吗?”


    青葙想着这么下去也不行,“要么,殿下说想要个什么样儿的,我就照着殿下的要求去找,便是把大周翻个遍,也定给殿下找来。”


    闻骁叹了口气,都很符合要求,可她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但又说不出到底是差了什么,这才是最让她麻爪的。


    明明上辈子,就裴夙那种烂货,她都能为了利益嫁了。怎么现在一想到自己要跟这下面的某个人绑在一块儿,过一辈子,她就觉得好像衣服里掉进去一根看不见的刺,刺挠的她坐立不安,浑身难受呢?


    明明这些人可都是比裴夙不知道好多少倍的青年才俊啊!


    “有劳你们费心了,我回去再想想吧,今儿就先不见了。”


    青葙当然不会觉得殿下有什么好歉意的,在她看来,自家的殿下值得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若不是条件所限,她是想要给自家殿下举办一个选夫大典,最好能把全大周的青年才俊都搞来参加,让殿下去挑选的。


    闻骁意兴阑珊地出来,碰上了同样意兴阑珊的纪言蹊。


    俩人对视一眼,都长长叹了口气。


    闻骁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纪言蹊的肩膀,“这是婚姻大事,我先回去想想,今儿谢谢你为我.操心劳力了。”


    纪言蹊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摇着扇子,笑意盎然地邀请闻骁:“既然说好是出来看灯会的,灯市已经开了,咱们就去赏灯吧。”


    闻骁抱着暖炉,跟着纪言蹊来到神武门前的灯市。


    不愧是每年中最重要的节日之一,街面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各家各户门前都挂上了各式各样的彩灯,还有那商家为了招徕客户,在自家店门口用绢花彩锦搭起了高高的彩楼,每一层都挂着精致华美的彩灯。


    还有更豪奢的搭了台子请了舞队来,台上有婀娜曼妙的舞女在婆娑起舞,台下一圈则燃放起各式的烟花。


    流光溢彩,火树银花,不外如是了。


    闻骁正盯着一盏挂在彩楼最顶上的走马花灯看,黄芩拉了拉闻骁的袖子,示意她往街对面看。


    “殿下殿下,你快看,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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