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城里出来,宋织打算趁着外出,再去探寻一下有关玉簪的事情。
整个淮京也不止淮京当铺一家当铺,说不定在别的当铺也能碰碰运气。
于是宋织并没有立刻打道回府,朝着城中的当铺前去。
一连走了几家小当铺,给出的价格参差不齐,但都只当这是一支名贵的发簪,并没有其余的线索。
刚才在东宫还在想着靳衍那条路走不通,还能找这个名声显赫的亲生父亲,结果两头都是空,两头都没个着落。
宋王爷的寿辰快到了,到时候靳越便会前来此,虽然剧情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但到时候还会不会和原剧情一样和靳越产生纠葛宋织还真说不准。
如果不尽快搞定一个靠山,到时候被靳越给缠上了,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宋织有些烦闷地走在回府的路上,突然耳畔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街上霎时爆发出一阵骚乱。
宋织惊愣回头,便见一匹脱了缰的高大骏马此时像是疯了一般在街上横冲直撞,一路朝着这边来,还顺势撞倒了街上不少摊位。
失去控制的马吓得周围的百姓四处逃窜,宋织见状立即就要逃离这危险之地。
一转头,却见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孩童摔倒在路中间,哭得声嘶力竭,而他的家长此时却不知逃到了何处。
眼看那匹马已是要朝孩童的方向奔来,周围却逃窜得空无一人,根本没人能去救这个孩子。
宋织紧拧着眉头,仅是思绪了半秒,立刻朝着孩子奔了去。
不知是谁的尖叫声再次惊了马,就在宋织刚跑到孩子面前,发了疯的马突然加速朝着这边奔驰而来。
眼看已经没了时间再跑,宋织一咬牙,转身将背朝向马匹奔来的方向,一把将哭泣的孩童护在怀中闭上了双眼。
耳畔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突然,一声马嘶声划破天际。
一股剧烈的风从宋织的头顶划过,将她披散在后背的发全数吹起,又凌乱地落下,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
宋织浓密的长睫微颤了几分,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眼前便出现了高高抬起的马蹄,下一瞬就要落到她的脸上一般,却猛地向后退了几步,马头一歪转了个方向落下了马蹄。
而此时的马背上,不知从哪冒出的男子正死死扼住了缰绳,徒留一个坚实的背影,让人看不清面容。
宋织下意识松了口气,刚才的确是被吓惨了,缓过神来才觉得双腿有些发软,身子微微后仰,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松开怀抱,怀中的孩童已是停止了哭泣,但也是一副被吓傻了样子。
马儿蹬了两下蹄子,被马背上的人拉着站住了脚,那人这才身子一侧,翻身下马。
回头的瞬间,宋织看清了眼前高大男子的面容,脸上的神情顿时更僵了几分。
是靳越。
抬眼便对上那双温和的眼眸,对方显然早已看到了宋织,四目相对后并没有过多的惊讶,三两步便走到了宋织面前。
宋织刚平复心情,便见一只纹路清晰的手掌伸到了自己面前,心里咯噔一声,没敢伸手,自己连忙蹭着身子站了起来:“多谢二皇子出手相救。”
宋织本是南方人,口音带着些南方的娇软,又因方才的惊吓微弱了几分,一开口倒显得有些软糯,微微垂眸的样子,显得有些惹人怜惜。
话音落下,宋织就有些无奈,怎有种靳越英雄救美,她这个弱女子要以身相许的故事走向。
靳越淡淡一笑将手收了回来,上下将宋织打量了一番,才缓声道:“没受伤便好。”
宋织眼下只觉得尴尬,本是十足厌烦这个pua渣男,可对方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她似乎也没什么立场对着靳越摆脸色,只能垂下头查看怀中的孩童。
周遭再次恢复了人气,方才逃窜的人群逐渐走了回来。
人群中跑来一位妇女,大喊着孩子的名字冲到了宋织面前,抱着孩子连连朝两人道谢。
经过好一番推辞才婉拒了妇女的谢意,目送这对母子离开后,街道上又恢复了常态,只有宋织和靳越相对而站。
宋织知道靳越在当上太子前总在宫外晃悠,小说中也写到他此前一直在宫外拉拢着一批势力,眼下已是宋织第二次在宫外遇见了靳越。
发生今天这番事,也不知该说是冤家路窄还是自己大难不死。
正踌躇着,站在一旁的靳越倒是先一步开口打破了尴尬:“宋姑娘这是要去往哪里,我的马车就在附近,顺道送你一程吧。”
宋织一听,张嘴就要拒绝,一抬头便看见靳越眼底不容置否的神色。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她一个身份卑微的庶女,面对身为皇子的靳越的搭救和好意若是不领情,实在是有些不识抬举。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宋织小声应下,随着靳越朝他的马车前去。
马车十足宽敞,宋织和靳越各坐一方,自是没有多余的话同靳越说,宋织索性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靳越却是侧眼看着马车内的女子,神色有些复杂。
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真的,宋织对他像是抱有敌意一般,可看宋织的样子,又像是全然不知那日的事情一般。
夜莺坊一事一直被靳越放在心上,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找来的女子是宋王府的长女,如此一来,这不等于自己亲手给靳衍拉了宋王府这条线。
眼下不知宋织与靳衍是否互通了气,对此他还需要再调查得细致一些,若是有必要,兴许得委屈这位宋家千金了。
脑海里似是浮现出方才空荡荡的街道上毫不犹豫冲向孩童的那抹瘦弱的身体,靳越微微眯起眼眸,将宋织的侧脸紧锁在视线之中。
宋织怎会不知侧面一直有一道视线死死地盯着她,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压根不知道靳越在看什么,难不成是小说男女主必然反应,靳越该不是看上她了吧。
宋织不断在心里祈祷着,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像是根本没察觉有人在看她。
好在没多久,马车便在宋王府门前停了下来。
马车一停稳,宋织下意识送了口气,很快便垂下头朝着靳越道:“多谢二皇子送我回府,今日救命之恩小女感激不尽,这便不叨扰二皇子了,再会。”
说罢,宋织像是生怕再多待一秒似的,迅速下了马车。
直到宋织的身影消失在宋王府门前,靳越这才缓缓收回了眼神。
方才宋织那样子,对自己避之不及,他分明看到宋织离开时松了口气的小动作,看来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缓缓撩起马车的车帘,靳越唤来了下属:“上次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回殿下,属下查到那支发簪似乎是淮京江老板多年前亲手制作的一件工艺品,可为何会在宋小姐手中,其中又有什么联系还在查证当中。”
靳越眼眸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掩埋了下去:“江老板?”
顿了几秒,靳越眼眸里的深色渐浓,情绪让人捉摸不透:“回宫,此事,继续查,查得越清楚越好。”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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