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来以后,宇智波鼬好像在深思什么,平时温和的眉眼中有股冷峻之感。


    “江户川前辈,我有一个疑问。”


    因为江户川柯南并没有特意在银时和鼬面前掩饰自己,故而鼬对于实际上大几岁的工藤新一也是当做前辈看待。互相告知身份和技能,反而更方便各方配合行动。


    “你知道种族隔离吗?”


    “?!据我所知,种族隔离是歧视性政策,将不同种群分割开来,划分等级,在平时的生活中都是不同的待遇。”但是到现在,美国和南非都已经终结种族隔离法。鼬为什么会提起?


    “我在镇长还有其他人的记忆里看到了相关的事情。”


    旁边的银时突然插过来:“是用了写轮眼吗?用那么多次,这样下去可能会瞎掉。”


    “卡牌才不会那么严重,我们是分灵,任何重伤都可以通过填充魔力恢复的。”柯南没好气地瞪着银时。


    坂田银时:没看过jump火影的家伙接不上梗啊,新吧唧二号。明明平时对超自然力量都尽量忽视,有些时候又突然强调卡牌分灵的身份。


    柯南重新转向鼬,好奇询问:“你还看到了什么?”


    透过很多人的记忆里,说不定可以找到重要的线索。


    灯光闪烁了一下,窗外的树影倒映在窗户上,一只只怪兽在行走,风呼啸而过,怪兽又消散无踪。


    鼬的思绪飘远了。


    *


    火烧云似的红色不断侵染,最后化成一只乌鸦展开翅膀飞翔于天,圆圆的眼睛正在俯视大地。


    阳光下的一切,如此美丽而纯洁,城市都变得金灿灿起来。


    “小吉姆,醒醒。”


    这是哪里?


    嗯?好像是摩西大叔在叫他?


    “你的椅子修好了,快拿回去吧。小心点,不要被警卫队发现了。”


    啊,是的,他唯一的小椅子断了一根脚。因为家里不怎么富裕,对破损的东西都无比珍惜,至少可以修好啊。于是,他找到了平日里认识的木匠摩西大叔。


    天上的太阳高高悬挂,吉姆高兴地拖着小椅子急匆匆走向家。满身的困意都被阳光洗涤了,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可以帮妈妈去干活攒一些钱,接着去教堂做义工。


    他停在门口,棕色的眼眸通过缝隙看到正在争吵的父母。


    “你为什么总是在做无聊的事,为什么要去讨好那些该死的混球?”


    “自从你加入那个组织后,你变得更偏激了,约翰。”


    “他们占据了我们的生活资源和公共空间,应该把他们都赶走才对。这片地方是属于我们的,而不是那些该死的移民。当我为了将来而努力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让我感觉到背叛。”


    “不,不是。如果你真的在意,为什么不看见你去接济流离失所的同胞?”


    男人像是被戳中什么,气急败坏:“我现在可没有多余的钱!都怪你,把钱浪费在那些下等人身上。”


    “你吹嘘能在那个组织里结识你口中的大人物,州长、议员还有法官!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约翰,难道你以为自己成了上等人?”


    吉姆在门口踟蹰,担忧得眉毛打结,半晌还是跑开了。


    很快几天过去了,那天的争吵似乎被抛之脑后。一切都是美好的。他和妈妈去教堂祈祷,还去发放面包,还去帮助基娅婶婶修缮了漏风的窗户。


    “嘿,你在干什么?”痩痩的黑皮肤孩子跑到小吉姆身边,他的眉毛粗粗的,像毛毛虫。


    “你不应该来这里。”虽然是小孩子,他也知道白人的居住地和其他有色人种是分开的,这里住着很多移民,经常有人巡视。


    “我在帮妈妈工作。你要来一块面包吗?”


    就这样,小吉姆和索恩认识了。


    在一伙警卫队过来驱赶之前,他们穿过围墙去小树丛里看刚出生的兔子,天知道索恩是怎么发现它们然后又偷偷挪到附近的。


    树枝上栖息着一只黑黑的乌鸦,溜圆的眼睛紧紧盯住下面两个小孩。


    几个月飞快地跑过去,天空依旧晴朗,明亮的阳光普照万物。


    小吉姆的父亲彻底离开了这个家。


    临走前他还放了狠话:“你等着,组织将会有一场大行动,很多人都会参加。到时候,你就会明白我的决定是多么正确。”


    之后,确实有场大行动发生了,无数人终身难忘。


    层层叠叠的红色晕染了半边天,无数穿着古怪的白袍,胸口有奇怪标识的人涌进了黑人、南欧移民、印第安人的混居地。


    居住地还有教堂被点燃了,熊熊大火之下,吉姆看到,人们的泪水像雨珠般滑落。棕色的、红色的、土色的,他们的肤色各不相同,但是酸涩的眼泪没有任何区别。


    爸爸再也不会回来了。这种感觉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驱使自己的内心分割出对父亲的敬爱和期待。


    或许,是父亲的冷酷和无情的抛弃让他不再去幻想。


    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很多房屋又开始重建,吉姆和妈妈在其中出了一把力。


    重建的屋子外面砌了朱古力色的花纹,内里装饰植物纹样的壁纸,比以前更加好看,因为那场损失重大的动乱,好多移民听说以后,都来帮忙,有捐款的,也有搭把手运送建筑材料的。


    吉姆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之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力量。


    这才是正确的道路,吉姆想道。


    总有一天,基娅婶婶、亚当叔叔、摩西大叔、安德鲁、还有索恩他们,不会再因为肤色被人恐吓,不会因为贫穷只能在寒风里等死,而是生活在充满平等、仁爱、宽容的乐园。


    他把这个隐约出现的想法告诉了妈妈。


    妈妈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高兴地说:“我的小吉姆,你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大人物。”


    是的,吉姆在母亲怀里扬起大大的微笑。他已经和父亲区分开来了,才不会成为那种恶棍。


    一只乌鸦优雅地降落在枝头,遥遥注视着这对相拥的母子。


    阳光碎裂纷飞,洒落大地,灰色的云雾席卷而来,所有人的身影模糊了。


    时间流逝得太快太快了,十几年一眨而过。


    地面越来越远,天空越来越近,吉姆觉得自己变成了顶天立地的巨人。底下的群众小得像绿豆。


    下雨了,小人在瑟瑟发抖,他挥挥手打散乌云;天冷了,小人饥寒交加,他拿起面包和被子放在一旁。有小人气愤地嘲他吼叫,不再向他祷告,他一脚踩碎了这些毫无谦卑的小人。


    “我们的父亲,我们的主!”无数小人在虔诚地顶礼膜拜。


    原来,他是如此伟大吗?


    然而,整个空间云气翻涌,巨人的身形破碎,连绵不断的灰色调不断扩散,波涛般向中心席卷。


    碎片形成龙卷风,哀嚎、怒吼、痛哭流涕纠缠着布满所有区域。


    *


    宇智波鼬正坐在沙发上,缓缓捂住左眼,一道殷红的血流缓缓淌下,旋转的万花筒逐渐褪为温和的黑色。


    这个人的精神里潜藏着什么,居然打破了幻术。并且,他并没有看到记忆中的最后部分。


    宇智波鼬,当前耐久度36%。


    *


    回到贝斯宅。


    夜色已深,宅子外只余深深的寂静。


    坂田银时和柯南正在热烈讨论鼬带回来的情报。


    宇智波鼬却想起了搬迁到角落的宇智波一族和木叶错综复杂的关系。


    真的要为了大义为了和平无视所有族人吗?


    他真的看不透团藏还有长老们的想法吗?


    为了维持木叶的和平而牺牲全族的意义,恍若琼斯镇居民为了梦想中的幸福而苦苦维持表象的自欺欺人。


    那个家伙再次陷入幻术之前,嘶吼着;“我是为了琼斯镇所有人,才去惩罚那些不听规训的家伙!他们该死,他们是破坏乐园的恶徒!”


    吼叫的吉姆似乎和某些人重叠了。


    宇智波一族是破坏木叶和平的祸端,好像,有人这么说过。


    想到这里,即使是宇智波鼬,都有一丝愣怔。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坂田银时有些抓狂,纵然是阅遍jump,他都不能说自己搞得懂隔壁火影片场的脑回路。


    这时,一阵声音响起。


    【提交重要线索:吉姆?琼斯,圣殿教领袖,一切事件的起因。】


    【提交成功】


    【提交重要线索:想逃离琼斯镇的教徒被迫害。】


    【提交成功】


    【提交重要线索:吉姆有私人武装。】


    【提交成功】


    坂田银时(27岁):感觉输了


    江户川柯南(实际上17岁):……就一天,发生了什么?


    瑞恩(前世14岁):不愧是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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