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这样那样然后轰一下，再呼呼地用出来就可以了。”
“呃，听不懂。”
——类似气沉丹田的方式，但是魔力的丹田在哪里？
*
禁闭室是什么样子的，瑞恩之前无从得知，他呆得最久的地方是医院，闻到的都是消毒水味，习惯的颜色是白色。
现在，他知道了。
黑咕隆咚的，会有蜘蛛网挂在天花板的一角，墙表面布满尘土，想也知道平时那些人是懒得清理这块地方的。里面还有树皮剥落的味，也许是长年累月作为建材一部分的木材受潮裂开了。
这或许和生活在山脚下洞穴里是相似的。看过荒野探险节目的瑞恩想道。
“咕噜——”
身边传来某种声音，进行了奇妙的二重奏。
两个人都饥肠辘辘、嗷嗷待哺，并不说是孤儿院没有给饭吃，但凡他们的饭量能缩小几倍，可能就不用忍饥挨饿了。
现在两个孩子还没有到骨瘦如柴、营养失调的地步，因为表面上来看，他们两个都拥有胖乎乎的脸和肉肉的短手短腿。
康娜言简意赅地说：“饿了。”
肚子正在叽里咕噜地催促。
瑞恩附和道：“我也是啊，姐姐。”
他想要转移注意力灭杀掉肚子时不时传来的抱怨，便扶着墙站起来，准备探索这个禁闭室了。
即使被关着，也能像国王一般威风凛凛巡视自己的小小领土。
瑞恩莫名地充满信心。
这个屋子实在是太乌漆嘛黑了，是连窗户都没有的封闭场所。不，其实也不怎么封闭，能清晰认知到寒风的肆虐，不知道从哪个漏缝入侵得呜呜响。
稍微有点想念床铺的温暖和透亮的窗户了。
外面还是白天，禁闭室的门底倒是横着一道光线，无法照亮周围。如果没有门底缝透出的光，在黑暗的空间里恐怕会完全丧失时间感方向感。
瑞恩并不担心，因为他有提灯。作为防御型道具，它不仅仅是抵挡攻击，也可以充当照明物品使用。
而一旁的康娜，不能忘记龙族的视力和人类不同，灵敏度极高。
据说有种蜥蜴夜晚视力是人类的350倍，并且具有独特的松果体帮助定位，反推西方龙族的话，简直是难以想象的数据。
“这个禁闭室很大呢。我们可以看看这里有什么。”
提着灯的瑞恩开始慢慢探索。
他以为会被关在狭小的房间里。虽然不管多么大的房间，只要康娜变回原型就能直接撞穿屋顶压垮整个宅子。
康娜也站起来，眼神灼灼有光地盯着一块灰色的大布，那块地方高高隆起，底下似乎摆放了东西。本来是遮盖物品的防尘布，在时间的累积下，也被灰尘染成脏兮兮的色调。
没人清理吗？禁闭室被当成了杂物间？
抱着这样的疑问，他和康娜一起用力拉下巨大的防尘布。
“噗咳咳咳——”
两个人不停地咳嗽，灰尘飞舞，喉咙堵得够呛。发出明显的声响，也没有修女来查看情况，好似他们已经被遗忘在犄角。
瑞恩抬起头，他发现那堆隆起的东西其实是叠起来的床架子，简单的木板床又窄又小，一看就是儿童床，摞在一起很高。
康娜抹开掉落的灰尘，指儿童床栏杆下的痕迹说：“这里有字。”
“我来看一下。”瑞恩边说边凑近到儿童床的尾部，仔细地看过去：“这个数字，是时间吗？六年前？还有斯威亚，是名字吗？”
床架上面的痕记很模糊，还被划了几道。
瑞恩和康娜来来回回擦除床尾某块地方的灰尘，发现很多床架子的尾部都有类似的印子。这些床是专属于一些孩子的。随着时间的飞逝，那些木刻的名字已经磨损到平平。
瑞恩有了结论：“看来是以前孩子们的床。”
*
午后的阳光被云遮挡，天气更冷了。
外面的休息室，几个修女们聚在一起讨论过去的事。
“你居然把他们关在那里，真的没事吗？”
“当然是要好好教训这两个小毛头，根本不懂得尊重是什么的家伙。真该让神父带走他们。”
一个胖胖的修女，面带犹豫，吞吞吐吐地问：“那个房间，不是之前那些死于传染病的孩子所呆的地方吗？”
把两个小孩放在偏僻的、已经快废弃的旧屋里，如果被里恩知道了该怎么办？里恩说过这两个小孩很不错，她有别的用处。
里恩女士在北部准备晚会的事情还没有回来，一旦她结束工作回到这里就会立刻得知一切。
一位老态龙钟的修女说：“你在担忧什么？传染病已经随着那些人的死亡结束了。”
说是传染病，其实很夸张了。只是为了掩盖丑闻。
职工照料不周造成孩子们上吐下泻，在肠道感染病的袭击下孟斯尔分部竟然接连死去二十多个儿童，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散播出去。
幸好里恩女士紧急联系了市政某些人和当地医院，过后几天，仅仅上报了三四个人死亡，然后迅速处理掉尸体。事情就逐渐淡化不见任何报道，乃至今天都无人知晓。
胖修女支支吾吾地说：“啊，是我想得太多了，但园长很快就会回来了，到时候我们该怎么解释？”
“当然是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她。”老修女毫不在意地说，“那位表演家可是里恩亲自请过来的。却在舞台上被小孩子羞辱，我们只是稍微惩罚了一下不听话的坏小孩。”
“之前她说过那对姐弟价值很高。”胖修女讪笑道。
老修女表情淡淡，不屑地说：“那要看是什么样的价值了。”
*
北部理查区的别墅。
女仆男仆都在战战兢兢地工作。
冬天里的大部分植物都枯萎萧瑟了，但是通过调制的喷剂可以使花朵延长花期，更具观赏性。
现在各个大厅里摆满了娇美的彩色鲜花，满室生春。
菲娅·里恩从舞会大厅走到外面的花园，墨绿色的套装让她看上去少了一些温和，多了几分气势。
玛丽·肖已经抵达。
这个消息使她精神一振。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会突发奇想邀请一个木偶表演家。
日益衰老的身体让她陷入忧惧，直到她通过搭上某条线得知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为什么那个懦弱的女人都可以和玛丽·肖交易保持多年的美丽，她却不可以呢？
现在，终于等到了。
菲娅按捺住自己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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