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自己费劲脑汁就是为了溜开,风水果然是轮流转,当日万万也没想到有今天。
因为是钻进来的,唐虞年的步子放得很慢很慢,声音很轻很轻,一举一动都像是怕惊扰到前面的人。可这么大一个人进屋,魏语冰怎么可能看不见?
掩耳盗铃,魏语冰心中嗤笑,倒也没说什么。打开衣柜,随手拿出一套衣服,抱着衣服就欲离去。唐虞年只当她为了不见自己连自己闺房都抛下,忙挡到她面前,“你别走。”
魏语冰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
“语冰,”唐虞年轻声喊了一句,见语冰还是没什么反应,往左挪移两步给魏语冰腾出路来,见魏语冰毫不犹豫真要走,唐虞年拉住了她的胳膊。
“驸马这是做什么?”魏语冰勾勾唇,低头看向两人接触的地方。
“真、这么生气,要走啊?”唐虞年紧握着魏语冰的胳膊像拉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下棋时语冰分明站在她这边了,为什么还要走啊?
“我,真的有这么过分吗?”唐虞年无措地抬起眼睛,不安的睫毛一眨一眨。
“驸马、一点都不过分。”魏语冰慢慢地说着,手上也没闲着。唐虞年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魏语冰的手臂从自己手中滑落,而语冰也要走。
嫌弃到一点都不想跟自己待一间房。唐虞年有瞬间的茫然,可看语冰愈走愈远的身影时,唐虞年忍不住了。
魏语冰正抱着衣服往外走,忽然之间自己被人从后背抱了个满怀。伴随而来的还有身后人满满的忏悔,“语冰,我都知道错了,你打我罚我,你别不理我嘛!我不好,我下次再也不这么做。”
“我知道语冰是为了我好,”唐虞年把头贴在魏语冰的后背上,心里满满的安全感,一边紧紧抱着魏语冰不松手一边继续道歉,“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看到这种事情不管了?”魏语冰不转身,其实她心里的怨气早就消失不见了。当她在宴会上看到白芷一个人回来唐虞年不见人,心里第一反应是着急,听了白芷的话后更是焦急地赶了过去,谁曾想还没到她就看到在水中拖着郑忆茹艰难前行的唐虞年。
她知不知道水有多深,水有多凉?例假刚走没多久,简直要把她给气死,郑忆茹落水她不会喊人吗?非要自己亲自下去救,最关键的是这一出去透气就救下一个人的习惯很不好。
幸亏她是会游泳的,要是不会还提前被人发现,万一把她也弄进水里怎么办?就算淹不死也能去半条小命。
如果说这些是事后的害怕,那见到她安然无恙被捞出水时,魏语冰早就原谅了她,或者是她从来都没有真正怪罪过她,不过这并不妨碍要小驸马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不——”唐虞年刚要说‘不’可是稍微一细想又摇了摇头,魏语冰静静地站着,想听听小驸马还能说出来什么,明明刚刚道歉的话都说了一大堆,现在这是不打算换取她原谅了?
“我、”唐虞年顿了顿。她不想让语冰担心,可她也不想这么没诚意地糊弄语冰,要是真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不管,如果非要管的话……
“语冰,我下次肯定会量力而为,要是再碰到这种落水,我、我去喊别人帮忙。”唐虞年道。
这么一说,她的思绪反而更加通畅,为什么非要自己去呢?宫里面那么多侍卫,她可以喊人,这样做就不用担心暴露自己身份也不用语冰担心损伤自己身体还能够救人,一举三得呢。
“我以后绝对不这么鲁莽。”唐虞年认认真真道,“我反省,我知道我今日做的不对,我以后一定改一定一定改,语冰,”唐虞年的小脑袋在魏语冰后背上轻轻磨蹭,“你就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
唐虞年丝毫不知道因为自己这一小小的举动,魏语冰心早就凌乱了。魏语冰转过身,她那充满占有性的眼神直接把唐虞年吓得没法动弹,下一刻她就发现连呼吸都是奢侈。
“呜呜呜……”唐虞年还想道歉的小嘴已经完全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来,破碎的音符里全都是呜咽声。
手中干净的衣服重重地掉落在地上,唐虞年余光撇到还想提醒一下语冰,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身子一凉,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散落了大半。
“语、冰、”唐虞年想喊她的名字,魏语冰此刻已经稍稍离开了她的脸颊,可下一刻唐虞年就把自己再次送了出去,只因魏语冰说了一句,“年年不是想道歉吗?”
原本还有些分心的唐虞年,因为这一句话身子彻底软了下来。要是语冰真的能原谅自己……唐虞年低头轻抿着自己的红艳艳的唇瓣,也,也不是不可以。
几乎没什么犹豫,唐虞年闭眼、抬手,勾了勾魏语冰的衣服,再然后,在魏语冰炽热的目光下,唐虞年一步步把魏语冰的衣服也脱了个干净。
几个时辰的浮浮沉沉,唐虞年只觉得自己就像那砧板上的鲢鱼被人反反复复油炸爆炒,最最关键的是还是鲢鱼自己亲自送上门让人动手。
在闭上睡眼前唐虞年终于听到语冰说了自己最想听到的三个字。“语冰,语冰,”唐虞年困倦地闭上眼睛,身子却下意识地往语冰这边拱,像是完全忘记了刚才让自己挣扎在‘崩溃’边缘的人是谁。
直到完全缩到魏语冰的怀里,唐虞年闭着眼睛伸出手圈住她的脖颈,咂咂小嘴,心满意足地喊道,“语冰,你真好。”
“我真好?”魏语冰本想回揽住唐虞年的手悬在半空中,听到这句话都有点怀疑自己了。
“语冰原谅我了。”唐虞年恬静安然的小脸蛋露出甜甜一笑。
“我原不原谅真这么重要?”魏语冰等着她完全睡过去,指腹轻轻在唐虞年的脸上滑过。她自然不能听到唐虞年的答案,但唐虞年的一切举动都说明了这一点。
“年年,”魏语冰低头,用自己的鼻尖蹭蹭唐虞年的鼻尖,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告诉她一个答案,魏语冰也笑了,“年年,其实我刚刚只是想去沐浴。”然后再回来跟年年‘算账’。
唐虞年和魏语冰这边其乐融融,四皇子和张书承却一点都不好。特别是张书承为了获取月贵妃的原谅和四皇子的愧疚,他刚刚磕头都是用力的,刚出门没多久,他的额头就青了一大片,四皇子一见,赶紧去请太医。
“都是臣不好。”张书承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躺在床上也要给四皇子道歉,“要不是臣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也不至于连累四皇子被贵妃娘娘责罚。”
“表哥,你且先安心养伤。”四皇子一开始对母妃的一巴掌是在意,甚至怨上张书承。可看到表哥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他就气散了。当年救自己于冰水中的是张书承,这些年来每每给自己出主意的也是表哥。难道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他就要疏远表哥?
“我知道表哥是为我打算。”四皇子握住双手“表哥放心,今日没有达成所愿,明日我定会筹备到万无一失。”
“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四皇子道。
“是,是,”张书承忙道,“表弟你绝对能达成所愿。”
“表弟的能力我不怀疑,只是——”
“只是什么?”四皇子没什么耐心地让他继续说。
“表弟,”张书承状似缓缓劝道,“今日之事已经打草惊蛇,当时在场的聪明人更是看出表弟的来意,若是短时间再行动,恐有不妥。”
四皇子根本没放在心上。如果说对郑忆茹本来只是想攀个将军府,到了现在她就成了自己不得不达成的目的。
“知道就知道。”四皇子硬气道,“本皇子配她一个将军女儿,她有什么不知足?再说,要是这事这么轻飘飘放过去,本皇子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宫中行走,言哲肯定会第一个跳出来嘲笑本皇子。”
他口中的魏言哲,正是贤妃的儿子,宫里面能和四皇子叫板的皇子不多,也就这么一个罢了,两人差了三四岁,却不对付了好多年。
“表弟,”张书承自知自己是劝不住他,便换了语气,“臣是想说我们可以缓缓图之,郑忆茹也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表哥贵为皇子,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为了这么一个女子,徒惹贵妃娘娘何必呢?”
四皇子这才迟疑一下,母妃的意思是这事不能做下去,他听懂了。趁着他松动,张书承继续劝道。
张书承说得在理,可四皇子还是有点不服气,“要是今日没有皇兄和驸马,”四皇子道,“本皇子的大事早就成了。”
而这一点,也正是张书承不愿意继续下去的原因。四皇子没有娶妻,在贵妃约束下四皇子只有两个通房罢了。他还不懂情爱,张书承却不同,今日看到二皇子的眼神,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是二皇子知道这主意是自己出的,只怕不好。
于是张书承便转移了重点,又把侧重点放在驸马爷为什么在那里出现。四皇子也想知道,想到母妃说她会查最终还是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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