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禅院家的好男人 > 15、十五颗三角梅
    油性笔冰凉的尾巴划过眼睑,虽然嘴上叫嚣得厉害,但禅院直哉的反应却显得弱气。他条件反射性的闭上了眼,眼睑颤抖,像是扑闪的蝴蝶翅膀似的,无规律的拍打在油性笔粗大的笔身上。


    塑料冰冷的触觉停留在眼窝处,禅院直哉脸热心跳,脑子里一片空白的嗡鸣。


    忽然他听到一声轻笑。


    禅院直哉慌张的睁开眼,看见禅院真好笑盈盈弯起的桃花眼。他笑起来的时候远比不笑好看,是那种灿烂漂亮到让人想不自觉跟着他笑的笑脸——因为这张脸,禅院直哉短暂的呆滞片刻,忘记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


    禅院真好把油性笔放回自己口袋,原本按着禅院直哉额头的手松开。


    大少爷皮肤白净,额头上还留着几个红红的指印,犹带醉意呆滞失神的脸也挺有意思。


    禅院真好拍了拍他滚烫的脸颊,语气轻松:“逗你玩玩而已,不要这么小气。”


    刚刚禅院直哉对他说的话,他原封不动,甚至更加恶劣的还了回去。


    禅院直哉意识到什么,掀开被子跑进厕所。他借着厕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脸还是那张英俊的脸,并没有被黑色油性笔画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禅院真好在耍我——


    这个认知冒了出来,禅院直哉懊恼的握紧拳头。他不自觉垂眼,手隔着衣服轻轻碰了碰腹部,犹豫片刻,禅院直哉还是掀起自己毛衣看了一眼。


    腹部那个没有写完的‘正’字已经变浅了,随着他呼吸起伏的肌肉而微微耸动着。大概再等一两个月,就会完全消失……啧!


    禅院直哉再度意识到,不管是在寝室里那次,还是刚刚被按住脑袋那次,都是禅院真好的告诫。禅院真好试图通过这些轻慢侮辱意味的教训,让他明白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不要给他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呸!装模作样。


    禅院直哉不在,禅院真好脸上的笑意迅速淡去。他转着那只黑色油性笔,长而密的淡金色眼睫低垂,懒散而无所谓的表情。


    平心而论,禅院直哉挑拨他的手段低级到不能更低级。禅院真好从小长大的地方大概是那位少爷在春宫图册上都看不见的人间温柔乡,诸如此类的撩拨暗示甚至连入门都算不上。


    禅院直哉和那些人也没什么两样——都想看这张脸染上欲望失控堕落的样子,并以此为乐。但也稍微有点不同:这条街巷里生活的人危机感更强,被收拾一次之后就会老实。


    但禅院直哉不会。他脑子里好像缺乏那根触感死亡的弦。


    在指尖旋转的笔停下,禅院真好抬头看着从厕所里走出来,面有菜色的少年,脸上有露出一贯平静温和的表情:“酒醒了吗?”


    禅院直哉:“……大概?”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清醒了。因为他现在已经可以正常和禅院真好对话,虽然脑子还有些晕晕乎乎的,但至少交流没有问题,那就——不算还醉着吧?


    非要说的话,禅院直哉觉得自己是被禅院真好给吓醒酒的。他刚刚真的以为禅院真好在他脸上画画了,慌得一批。


    那玩意儿可不好擦。


    禅院真好站起身,禅院直哉吓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禅院真好疑惑:“怕我?”


    禅院直哉嘴硬:“腿软了一下而已!”


    禅院真好:“……”


    他现在要补充一点,禅院直哉除去不怕死精神外,还有一点也和以前那些刻意引诱他的人不同;禅院直哉,真的很搞笑。


    各种意义上的。


    禅院真好看在对方是老板的面子上,忍住了没有笑。他打开床头柜从里面倒出两粒明黄色药丸,然后又倒了杯热水给禅院直哉:“吃药吧。”


    禅院直哉疑惑又警惕的看着禅院真好。禅院真好解释:“为了防止宿醉头痛的药而已,我总不至于给自己的老板喂毒药。”


    把老板毒死了谁来给他发工资?


    禅院直哉勉强相信了禅院真好对‘钱’的忠诚,接过水杯和药。水杯里的热水温度恰到好处,他借着水服药,嘴巴里还没来得及尝到苦味,药丸就已经被温水冲了下去。


    他握着水杯,喉结动了动,味蕾捕捉到一丝淡淡的甜,是药丸外层糖衣的味道。


    那药似乎还带有一点催眠的效果。刚服药没多久,禅院直哉就感觉到了一股难以抵抗的困意,他原本不想在禅院真好身边睡觉,却因为没能抗住那股困意,坐了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在地铺上睡着了。


    趁着大少爷睡觉了没空做妖,禅院真好先把自己的花盆抱去阳台。


    他重新给绣球花洗了叶子,每一片椭圆形深绿的叶子都干净到闪闪发光,藏在叶丛中尚未抽枝的花蕾还在幼年期。


    在花枝曾经断裂的地方,新发出一根细细嫩嫩的幼苗。


    禅院真好仔细温柔的擦拭绣球花叶子,但折断那截幼苗的动作却自然而不容抗拒。花枝端口缓慢渗出红色液体,禅院真好用湿纸巾擦干净。


    节外生枝会妨碍原本花序的营养供给,所以要折断。哪怕折断的时候稍微痛了一点,但结果总归是好的。


    他修长漂亮的手指扶着瑟瑟发抖的花枝,温和诱哄:“这样对你比较好。”


    他就像一位永远不会老去的体贴的父亲,为自己掌心豢养的花安排好了一切。


    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了默认来电铃声,禅院真好把脏纸巾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然后接起电话:“嗯,是我——现在吗?好的,不过我要晚点过去……我看看,大概要等二十分钟之后吧。”


    “我要预留时间煮点甜汤放进冰箱里冻着——不是我要喝,给客人留的。放心,不是那种客人,临时老板而已。”


    “我对老板一贯都很有耐心,他并不是例外。”


    挂断电话,禅院真好用冰箱里剩下的食材煮了点甜汤冻进冰箱里。为了防止明天早上大少爷给他平添麻烦,禅院真好给禅院直哉留了备用钥匙和便利贴,才换衣服出门。


    路过熟睡的禅院直哉身边时,禅院真好驻足,眉峰微皱。他低头时,头顶并不明亮的灯光在他脸上错落下阴影。


    那些分割明暗的光线显得那张混血感分明的脸越发蛊人。


    贴在裤缝上的修长手指动了动,指节蜷缩着——禅院真好还是没忍住,半蹲下来,把睡姿乱七八糟的大少爷伸出被子外面的手脚塞回被子里。


    被子的边角被仔细的掖进去,禅院真好用被子把禅院直哉裹成一个端正的方形。他垂手压了压被子一角,将其压出锋利的折角,松了口气。


    被裹进被子里的大少爷无意识挣扎了一下,但因为被子裹得太紧,挣扎无效。他嘟哝了几句梦话,脸颊被热出润泽的红色。


    禅院真好把他头顶翘起来的一缕黑色头发也压下去,抚平,心情大好。


    这样就整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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