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事花滑教学十几年来，眼睛毒辣算是出了名的，哪怕小姑娘只是在他面前练习了几个跳跃的动作，他都足够能判断出乔喃天赋的上线到底在哪。
跳跃的高度不低，冰上的协调性看上去也算得上是出色，虽然程成没能看到旋转，但是根据王李林口中所说的，小姑娘刚刚上完芭蕾课过来的信息，乔喃的柔韧度就不会僵硬到哪——从小就能把韧带拉开的孩子，除非是天生的韧带硬，否则软度多少还是能拉起来的。
总之，程成对于乔喃这孩子的评价并不算低，甚至于和王李林一样，对于小姑娘有着谜一般的看好。
就算她的天赋不是这几年里最佳的，单单凭借着她的两周跳，也多少可以和目前国内公认少年组第一的姜慕然有着相当大的竞争力。
只不过程成对于好苗子心怀满志，领导眼中看到的却不止这一点。
花滑在国内算得上是小众运动，在民众中都算得上是小众，那在体育总局眼里，每年分到的资金自然也不会多到哪去。
在程成找到领导高谈阔论自己新发现的这个小姑娘时，领导的对此却没有一点欣喜。
“程成，你也说了，这孩子的基础功是由麦伦·康纳带出来的，”领导叹了口气，“你知道这位教练的价格吗？”
程成迟疑了一下：“两千一节课？”
国内花滑课程的价格大多位于一百左右人民币一小时，而这价格对于程成而言已经算得上是高昂。
只不过麦伦·康纳的费用远比着男人想的还要昂贵。
“两千美金一节课。”领导回答道，他拿起自己有些掉漆的陶瓷杯，站起身来，使劲摇了摇旁边的饮水机，“那孩子就算天赋再好，你能保证她在换了教练之后还能保持之前那样的水平？”
至于程成之前说的别家省队的把好苗子挂在名下的说法，只能说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一旦松了这个口，之后接踵而至的制度修改可不是程成一个教练能够担当的起来的。
“或者换一句说法，”哪怕对程成口中的好苗子多少有些心动，但领导依旧没有放开口，“你觉得请教练的这个价钱，我们省队有钱出得了？”
钱，的确是个问题。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足够让程成原先势在必得的心逐渐的冷却下来。
不仅如此，在失去乔喃这个苗子后，接踵而至的问题也出现在了男人的面前。
临近年关，省队又要开始裁员了，如果他手中再没有什么好的选手，那这次的裁员风波就要到他这了。
“唔，乔喃，好久不见。”程成倒也没想到帮小侄子家一个忙，居然能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姑娘，“没什么，我只是在思考自己之后的职业发展方向。”
男人笑了笑：“毕竟当一个冰场的花滑教练和当俱乐部教练的价格可不同。”
商业教练？程成不是省队的吗？
乔喃有些不解，下意识的向自己身旁的团团询问。
小冰锥回答的很快。
【省队资金告急，程成在省队这一批的裁员名单里面。】
省队裁员？
乔喃对教练这一块的行情了解并不多，但整个运动在国内的趋向却是一目了然。
她虽然小，但是借助着团团搜索的信息，在目前乔喃就近的范围之内，程成算得上是她在国内能够获得的最好的教练。
技术不差，关系网不小，和乔家也算得上有着联系。
从某种意义来看，这是她最快速接近国家队的一个途径。
“程成叔叔，你想继续花滑这项运动吗？”小姑娘歪了歪头，在程成疑惑的眼神中，毫不犹豫的向着面色有些疲倦的男人画了一个巨大的饼。
“我很厉害的，你要不要尝试养成一下我？”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不过虽然程成的确心心念念着乔喃出色的天分，但他却也并没有立刻的应下小姑娘给他的大饼。
在男人看来，乔喃的做法多少还是有些同情自己的成分在，就算他再心动，也还是向小姑娘表示了等他们从俄罗斯回来之后再讨论的意图。
参加volin纪念赛全程大概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这个磨合期足够让乔喃和程成两人完成最后的双选。
既然教练想给自己多一点机会，受益方的乔喃对此倒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于是乎，小姑娘在乔家和父母一起度过了三天春节后，推着装得满满的小行李箱，乔喃和程成一起前往了俄罗斯的首都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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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in纪念赛虽然在华|国查无此名，但是对于俄罗斯而言，却算得上是国内仅次于俄青赛的大型比赛项目。
在乔喃看来，大型和不大型比赛的区别大概就在于主办方是否会为选手包下酒店这项服务上。
财大气粗，一看就有钱。
当小姑娘和程成带着三大箱行李到达主办方提前包下的酒店，看见面前拜占庭式建筑风格的装修时，哪怕自家名下也有着不少豪华酒店的乔喃，也不自禁的和程成一起再度感叹起主办方的有钱来。
因为volin纪念赛参赛的人数较多，主办方财大气粗的直接包下了莫斯科市郊极为庞大的一个酒店群，一眼扫过去，一个又一个的圆形屋顶聚集在一起，极为的壮观且奢华。
“真有钱啊。”乔喃昂着头，感叹道。
“乔喃你这话就不对了，”程成下意识的纠正道，“你家不是做房地产的吗？怎么会没有酒店？”
“真没有，”小姑娘笑了一声，想也不想的否认，“我们家可没建城堡。”
原谅她年少不知事，家中酒店真没这风格的。
还真是被这孩子给钻了空子。
“说不过你，”程成撇了一眼小姑娘，拎起她的行李往前，“我先去前台登记，你在这等我一下。”
虽然主办方包下了整个酒店，但是基本的入住信息还是要去填写的，乔喃虽然以着麦伦的名义受到了邀请，但因为和麦伦不在同一个国家，只是约定在莫斯科会面，小姑娘入住的具体内容还是需要程成去帮忙完成。
可以说程成此行主要内容就是负责照顾乔喃日常起居，按照乔喃的说法，大概全程就像是个老妈子一样跑上跑下。
连小姑娘也不知道为什么程成会应下这样个不算讨好的差事。
“行。”离开了父母的乔喃，成熟的压根不像一个六岁半的孩子，听着程成的话，小姑娘也只是点了点头，继续站在原地抬头看着面前这辉煌的建筑。
拜占庭风格莫名的戳她的心意，乔喃眼里看着酒店，心却已经飘回了国，想和父母撒个娇，也建一幢这样的酒店。
不求像这家酒店一样豪华，给自己建个城堡就很满足了。
不止身体回到小时候，连喜好也一起倒退的小姑娘对于这家酒店的喜欢直直白白的都写在了脸上，看得从旁边经过的一个金发碧眼的女生看着，不由轻笑了声。
又不是什么特别豪华的地方，就个酒店，这小女生有什么好羡慕的，多参加几次比赛就知道这酒店算得上是运动员们最为埋怨的了。
服务态度差，提供的饮食也不符合运动员的规范，为此要上交的比赛费用又极为高昂，说主办方没有中饱私囊她克罗夫特·珀尔可不信。
“伊凡，”克罗夫特·珀尔拉了拉旁边一副安静模样的同伴，有些可以的侧身向着乔喃的方向，声音有些不满，“主办方今年是不是没钱了，怎么又是住这酒店？”
“他们还没有被投诉电话轰炸烦吗？”
中看不中用的装饰，明明是莫斯科的建筑，在克罗夫特·珀尔眼中，却和韩国的纸板酒店不相上下。
“提供住就不错了，”伊凡·休斯拍了拍克罗夫特·珀尔的肩，“反正也就是来登记个名字，你又不住在这。”
美国和俄罗斯不对付多年，参加比赛单独出来住算得上是老操作了，隔壁家房子长什么样对于美国队而言根本没什么在意的必要。
不过。
伊凡·休斯知识朝着队友刻意让出来的位置飘了一眼，对于克罗夫特·珀尔的意图一目了然。
“那边那个小朋友，你想去打个招呼直接去就好，没必要这样装模作样。”
女生勾了勾嘴角，毫不客气的直接揭开了队友的掩饰。
克罗夫特·珀尔是美国队里著名的萝莉控，尤其喜欢着东方黑色头发的小朋友，她面前的乔喃很恰巧完全长在了珀尔的审美里。
也难怪说话向来直来直去的珀尔难得这样的拐弯抹角去提示。
不过显然有其他的人抢先了克罗夫特·珀尔一步。
“嗨，你是乔吗？”一个典型俄罗斯长相的女生拍了拍乔喃的肩，带着满满的笑意开口，“我是莱特教练的学生，麦伦教练现在正在莱特先生那，你要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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