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出了人命……


    “两位婶子,请问赵员外家是出了什么事?”


    两个婆子正说得起劲,听得有人喊,回过头来,发现是位长相俊俏的少年。


    其中一个婆子带着迟疑询问,“你是不是李氏金铺的小东家?”


    李挽点点头,似有些为难地开口,“年前赵员外的千金在我家金铺里订了几件金饰,说好了年后开张时来取,这今日等了一天……”


    “你别等啦,那赵员外的千金这几日都来不了了!”另一个婆子立马接口道,不待李挽继续问,就直接像倒豆子一般说了一大通,“这大冷天的,跳湖就是被救上来,那也得大病一场不是?听说是和家中庶出姊妹们斗嘴,起了争执气不过就跳下去了,可把赵员外给气坏了……”


    李挽向二人道了谢。


    两个婆子一同离开,一个婆子用胳膊撞了下认出李挽的那个婆子的胳膊,小声问,“李氏金铺是不是就是李大柱那个金铺?”


    “就是那个,这部李大柱年前就病了嘛,刚刚那个是他儿子,说起来,这小伙子和他爹长得可一点也不像。”


    “哪里,这小伙子和他娘也不像!他爹李大柱以前就是我们村的,念过一点书在镇东边的那个老金店里做帮工,就是不知道十几年前怎么突然就有银子在自己镇里开了个铺子,一家人也都搬到镇里来了……”


    赵月秋不是因为姐妹争执就会跳湖的人,李挽直觉觉得此事另有隐情。


    趁着天色还不算太晚,她直接转头去了赵府。她以前去给赵夫人送过金饰,倒是还记得路。


    赵府里只开了小门,李挽喊住守门的小厮,言说这几日李氏金铺新出了一匹花样,请他帮忙问问赵夫人要不要先看看。


    那小厮直接冲李挽摆摆手拒绝,“李掌柜的,你改日再来吧,今日夫人十之八九是没心情理会这些。”


    她递了串铜板过去,那小厮却犹自有些犹豫,李挽露出个无奈的笑,“我也不为难小哥,能劳烦小哥告知告知这赵夫人是为何心情不好吗?这赵夫人毕竟也是店里的老主顾了……”


    眼前人一笑,小厮都跟着愣了下神,心里感叹怪不得连自家小妹都知道这位李掌柜的。


    他把头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老爷要把大小姐嫁给张家的小儿子……这夫人哪里会同意,明日里就要带着大小姐回娘家,找娘家给做主呢,所以李掌柜的,你这几日都别来了,见不着夫人的。”


    张家的小儿子成日里混迹赌场的事整个罗子镇差不多都知道,李挽不清楚赵员外怎会想把唯一一个嫡出的女儿嫁到张家去,但听小厮说赵夫人不同意到底是松了口气。


    赵家几位公子都是赵夫人所出,有赵夫人护着,赵月秋应该不会怎样。


    他这边绕道回家,没想到刚走到赵府宅子的另一处墙边,忽听得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他抬头一看,赵月秋正颤颤巍巍地蹲在墙上。


    “李挽,你是来看我的吗?”


    赵月秋从这里翻出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左右张望了下,见没人,双手扒着墙沿,两脚先垂下,利落地跳了下来。


    她不奢求李挽会有回应,她知道李挽应当只是路过赵府,但是李挽出现在这里她就已经甚是欢喜了。


    少女还同以前那般叽叽喳喳,李挽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几眼,见她确实除了声音微微沙哑外没有什么异常后便点头示意打算离开。


    赵月秋知道金铺里肯定关门了,但仍然偷跑了出来,就是想要不甘心的再去看上一眼,现在竟真偶遇到了李挽,哪里肯轻易让他走,当下急忙道,“我送送你!”


    李挽无奈,“赵姑娘,你一个姑娘家这么晚外出并不安全。”


    赵月秋想要不管不顾地跟着,但看到李挽已经停下脚步不再走,担心再耽搁下去看不清路李挽不方便回家,才不情不愿地承诺只送他到这条巷子尽头。


    豆包似是不满没人理它,在李挽怀里动来动去。


    赵月秋其实一早就看见了,但她满眼都是李挽,现在终于施舍了几分余光给豆包,点了点豆包的小脑袋,“蠢狗,你吃胖了呀!”


    它脖子上系着李挽编得一条小红绳,上面挂了一颗木质铃铛,即使动起来也只是发出来小小的响声,被赵月秋戳了下脑袋,开始伸着脖子要去舔赵月秋的手指。


    李挽轻抚了两下,它又安静了下来。


    “李挽,这蠢狗叫什么名字啊?”


    “豆包。”


    “下次我把点点带过来和豆包一起玩好不好?”


    “……”


    “李挽,李挽,李挽!”


    “嗯?”


    “没事,我就是想喊喊你嘛。”


    “……”


    这条巷子并不长,不过小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尽头,赵月秋还想再跟,李挽顿下脚步静静看她一眼,赵月秋立马垮下了脸,“好吧好吧,我不跟了!”


    少年人今日里仍是穿着朴素的青色长袍,身影寂静无声,一步步走远,就要淡出她的视线。


    赵月秋没忍住喊了声李挽,少年人回头看她,赵月秋不管对方看不看得清,挥挥手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来。


    李挽,你可千万要记得我啊。


    丫鬟找过来时,赵月秋依旧站在原地,眼泪冲花了妆容。


    京城。


    虞景深打马路过丞相府,看到一个小厮着装的人从相府小门出来一转眼混入了人群中消失不见。


    探七伸头过来,“侯爷,这相府最近有点活跃啊!要不要去打听打听?”


    虞景深摇摇头,直接走开了。


    他自从那日在客栈未做梦后,这些日子都未曾再做过那个梦。


    这本该是件好事,不知为何,他却总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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