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元昭带人离开,探三赶紧先跟了上去。
透过瓦缝,屋内的状况清晰可见。
李元昭看向躺在地上的婆子,那婆子正不断抽搐,口水流得到处都是,仿若下一秒就会喘不过气死去。
他眯了眯眼,径直抽出剑抵在那婆子脖子上,冷声开口,“要直接帮你了断吗?”
不像问句,倒像是陈述。
脖子碰到冷冰冰的剑立马引起一阵寒颤,朱婆子小心翼翼向后缩了些,尽管知道对方还没得到有用消息肯定不会轻易杀了自己,但还是心肝跟着一颤一颤的。
她正这般想着,脖子上却陡然一痛,湿热湿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流入了衣襟里。
朱婆子再顾不上去装四肢抽搐,两只手转而紧紧捂住脖子,持剑的男子走到她身旁,缓缓弯下腰,“再不及时止血,你今天就走不出去了。”
血越流越多,朱婆子眼神越来越惊恐,直接扑倒在地,“我说,我都说,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李元昭微点了下头,旁边人立马从袖中掏出止血药和抹布,麻利给朱婆子处理伤口。
确认脖子处不再流血后,朱婆子感到自己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她瘫坐在地上,浑身都是汗,筋疲力尽。
这次不待李元昭开口,就主动开始交代,
“十几年前,的确是有个婆子让我帮忙照看一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婴儿,我看她给的银子多也就同意了,我本以为也就是照看个两三天,结果后来那个婆子说让我先把孩子带走,离京城越远越好。”
“我以前是被家里人卖到别人家做丫鬟的,后来跟着家里老爷夫人去了京城,脸烧伤了后,就被赶出来了……突然有了银子,我就一路从京城回到了老家。”
“我那时是真想养着那孩子的,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亲人了,有个孩子作伴也好……”
李元昭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孩子就是自己的弟弟或是妹妹了,他忍不住追问,“现在那个孩子呢?”
朱婆子想起往事眼中也有些恍惚。
她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妇人,那个婆子让她带着孩子赶紧离开京城时,她也知道那孩子来历怕是不简单,她那时要把银子全部都还回去,孩子也不肯再照顾,但那个婆子说,她已经见过孩子了,被人找到后,也会被人一起灭口。
她连夜带着孩子离开京城,幸而那时京城一片混乱,她才没被人发现。
在路上,她有想过直接把那个孩子给扔了,但终究是没忍下心去,谁知道临近老家反而出了事。
“……被人盯上后,我就连夜赶路,后来走夜路时从山坡上滚下来晕了过去,再醒来,孩子也没了,钱也没了,我也不敢声张,不敢去找。后来你们找来,我以为是要灭口,所以才装作瘫痪在床想趁机偷跑的,我现在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孩子在哪里!”
听到朱婆子说到抱着孩子从山上滚下来时,李元昭心就凭空悬了起来,生怕她下一句就是孩子已经……
幸好,失踪了也好过现在就得到消息。
他竭力平复下来心跳,紧着嗓子开口,“那个孩子——是男是女?”
朱婆子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刚要开口,第一个音节还未吐出,就化成了一声短促尖叫!
利箭直接穿透了朱婆子的喉咙。
房顶上,探三刚还处于丞相府竟然还有一个孩子的震惊中,现在已不动声色绷紧了身体。
他犹豫了一瞬是继续盯着屋内还是去追来人,但只这一瞬,来人便已经不知去向。
探三心中暗暗震惊。
他自己已经是侯府的二等精探,没想到来人还要隐隐压他一头。
刚刚箭发出后他已经来不及阻止,现在论轻功也比不上对方。
相府这是得罪了什么人?
屋内,侍卫上前试过朱婆子的鼻息后气氛就陷入了冷寂之中,。
良久,李元昭开口,“找个地方好生安葬了吧。”
出去追人的侍卫不到半株香便无功而返,李元昭狠狠闭了闭眼。
这些年丞相府一直在查到底是谁指使的产婆抱走孩子,但每次稍有线索便会陷入死胡同,这次离开京城,为了不被暗中人察觉,一路上光身份都换了好几拨,没想到到了紧要关头还是出事了……
不过,这次总算有了一点苗头了。
只是时间也越来越紧张。
那人既然在十几年前就要害他们丞相府的孩子,他不敢想象,要是孩子先被暗中人找到会怎样。
京中,虞心悦被突如其来的雷声惊醒,空中一道道闪光屡次把室内照得通明,她忍不住缩紧了肩膀,正待把所有小丫鬟都唤进来,忽听得门外有人细声说话,她眼睛一亮,喊道,“娘!”
“娘,你怎么来了?”
虞夫人斜睨了她一眼,示意虞心悦躺好莫要着了凉,“你自小怕打雷,我不来,你怕是要害怕到整夜睡不着。”
虞心悦嘿嘿笑了两声,听得外面雨声越来越大,生了些苦恼,“我明日还要进宫陪陪姨母的,这样大的雨,可怎么去啊。”
虞夫人弯腰把被褥理好,软声道,“娘娘最近专心礼佛,你莫要去打扰她。”
虞心悦还待辩驳,虞夫人已经吹灭了烛火,轻轻拍了拍她,“好了,睡吧。”
……………………
刘翠花吓到闭紧了双眼,她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匕首的尖端已经刺破了她的衣裳。
许久,未感觉到痛意后,她微微睁了点眼,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脑袋一痛晕了过去。
慧通和尚将自己手中的大木棍若无其事地丢开。
整理了下僧袍,微微笑,“真巧,李施主,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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