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一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他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大碍了,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摆在床头的祭者权杖,李昂将之收在了包裹里,反倒是拿出人神权杖在手里。
人神权杖看起来和祭者权杖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根两米高的粗木棍,不过上头弯弯曲曲的,唯一一点不同的就是,祭者权杖就像根棍子,而人神权杖还算是能看出点权杖的形状的。
伊拉萨尔已经不在这个宫殿内,李昂打算回去神殿,不管怎么样也该给国王说一声。他走出宫殿,立刻便被宫门口守着的一个士兵发现了。
“祭、祭者大人!!”这个看起来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士兵激动的满脸红晕,重重的锤了一下胸口行礼后,欣喜道:“您醒了!”
李昂还从没被人用这样热烈的眼神看过,愣了一下才抿着嘴笑起来,点头回了个礼,轻声问道:“你好,请问你是?”
“我我我是陛下派来等您醒来的人!是肯尼迪侍卫长手下第三队士兵埃布尔!陛下早上的时候就去和大家一起修整城墙还有毁坏的一些房屋,现在在和大人们在议事殿!”士兵立正大声的答道。
那场战斗中,伊拉萨尔他们没有办法出城门去弄来石头树木做武器,只能将城内的房子拆了来用,现在战斗结束,他们正抓紧时间重建。
李昂点了点头,微笑道:“埃布尔,我现在要回去神殿了,请你代为向陛下通知一声,可以吗?”
“当当当当然!”埃布尔一听李昂居然如此客气,血气上涌涨红了整张脸,紧张的回答道,居然口吃了。
李昂道了一声谢之后,就回去神殿了。
埃布尔直到李昂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之后,才转身向着王宫的另一个方向跑去。
这间宫殿是国王的议事殿,一般召集臣子开会的时候都是在这里,而现在,年幼的国王正坐在台阶上的王座上,一手撑着下颌冷冷看着在下面吵成一锅粥的两拨人。
无论多小的国家,只要是个国家,就一定会有党派和纷争。
琼斯国并不是一个全新的国家,而是一个传了两代以上的国家,凡是这样的国家,都必将有一种毒瘤——世袭贵族。
贵族,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着国家的利益,为了自己的性命可以毫无人性,和平的时候耀武扬威,一旦战争发生,则龟缩不前。
利益是贵族的追求,而贵族该具有的荣耀,却在一日一日的舒适生活中慢慢被磨灭了。
就像是村长的儿子、我哥是派出所的这种生物有时候会比富二代们更嚣张一样。
而琼斯国发生战斗的时候,这些贵族豢养的私兵和侍卫们算是国内实力最高的了,但却一直牢牢护着贵族们在城内的最安全位置。
在从未练过武的平民们都登上墙头的时候,他们却在后面准备着投降。
“战斗开始的时候,你们这些贵族在哪儿?!”琼斯国唯一一支军队的大将军西泽怒声责问道,他高大的身躯将皮革缝制的轻甲撑的紧巴巴的,肩膀宽的能站个人上去,这样一发怒就像是要吃人的野兽一样令人恐惧。
“西泽将军,你这样责问一个国家一等世袭子爵,不怕国王怪罪你吗?”一个大腹便便穿着丝绸衣服的贵族慢条斯理的问道。
‘小国王年轻成这样,花言巧语几句,也就蒙蔽过去了。上一世琼斯王也不过那样,这个小的又能如何?而祭一向是国家不遇外敌就不会管,哈哈,以后不就是我巴斯·图布塔的天下?’
这个贵族心里想着,嘴角的笑容冰冷而得意。
“巴斯大人说的不错,我可以以二等男爵的身份向陛下弹劾你。”另一个同样白白胖胖年纪已经不轻的贵族附和道。
西泽愤怒道:“你们休想蒙蔽我王!”
哗啦啦一阵盔甲金属片的响声中,西泽身后的副将加布踏前几步,同样愤怒的看着面前的三个贵族。
图布塔家族的族长巴斯·图布塔,开国功臣之后,一等世袭子爵;莫德·奥格斯科,开国功臣之后,三等世袭子爵;史考特,救过上代国王一命,被封为二等男爵,不世袭。
琼斯国内的贵族不多,只有三个,但这三个却让琼斯国上下受够了鸟气,可惜上一代国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特别信任这三个家伙,不论多少人说都没用。
这些贵族掌管着城国内的文官工作,不知道中饱私囊捞了多少油水,上代国王明明下了不少有利的政策,但却因为这些家伙的办事不力而没起到应有的效应。
西泽越想越是愤怒,棕褐色的眼睛怒瞪,沉声道:“不然别怪我!!”
巴斯脸色微微一白,后退了一步,然后想到国王就在上面坐着,西泽也就是说说而已不可能动手,他又镇定了下来,嘲讽的看着西泽道:“西泽将军,莫非你是在威胁我?陛下,您看看他,他竟然无视了您的存在,威胁这个国家的臣子!这样排除异己之辈肯定是有着很大的野心啊!陛下明鉴!”
伊拉萨尔冰冷锐利的金色眸子看着那只肥猪肥肉乱颤的在那儿跪着向他胡言乱语,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莫尔斯眼观鼻鼻观心跟在伊拉萨尔的身后,不去看那只猪在作怪。
不作死就不会死。
伊拉萨尔慢条斯理的一阶阶台阶走了下来,穿着一身铠甲坐在高位上,这些人还看不出来他的个子问题,现在走下来之后……
一米九之高的西泽将军低头看了看顶多到自己胸前那么高的瘦小国王,沉默了。
伊拉萨尔就算是议会穿的也不是国王袍,而是那一身铠甲,腰间挎着一柄大人拿着比较短,在他拿着刚好的剑。
巴斯眼神闪过一抹轻蔑,不过脸上还一副义正言辞的说道:“陛下,您请明鉴啊!”
“是啊陛下,您请明鉴啊!”莫德和史考特也附和道。
伊拉萨尔四十五度仰着头看着巴斯,又看了看莫德和史考特,忽然抽出了腰间的剑。
长剑出鞘的轻吟声带来一丝杀意,三个贵族忽然颤抖了一下,喉咙有些发干,有些说不出话来的看着年轻的国王。
“巴斯,莫德,史考特,是吧?”伊拉萨尔斜举着剑,光滑的剑脊倒映着他精致漂亮的脸,那双金色的眸子也许是因为剑光的反射,显得有些冷厉。
“是的陛下,臣是巴斯·图布塔。”巴斯连忙回答道。
“臣莫德·奥格斯科。”
“臣史考特。”
西泽和加布想说话,但是伊拉萨尔金色的眸子漫不经心的一扫,这个身躯瘦小得可怜的少年国王身上莫名散发的威势让两个人高马大杀了不少人的将军,都心神一寒,不由缄默。
“是什么让你们以为,本王是个傻子的?”伊拉萨尔缓缓将长剑平举,像是在观察他的剑是不是平直的。
巴斯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脸上的笑容渐渐发僵,干干的道:“陛下,您说笑了……臣怎么敢认为您是……不不不,您睿智聪慧,明明是贤王啊!”
伊拉萨尔冷笑了一下,剑就那样拎在手里,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巴斯·图布塔,我的财政大臣,我们国家发生战争时,为何国库打开,里面的军备却都是一些破铜烂铁?”
“……这……采购军备的事情是我的手下!!他竟然敢!陛下您放心,我一定会严惩他的!一定给您一个交代!!”巴斯急中生智,将所有责任推到了别人身上,寻思着到时候找个替罪羊来。
但是他没有机会了。
伊拉萨尔拎在手里把玩的剑已经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洞穿了他的胸前。
巴斯根本想不到,这个国王居然敢在议事殿上,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杀人!
“到了这时候还欺瞒本王?果然该死。”伊拉萨尔抽出剑,巴斯·图布塔肥胖的身躯颤抖了一下,倒了下去,喉咙里赫赫有声,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伊拉萨尔慢慢走到了莫德·奥格斯科的身边,表情依然高贵冷艳,淡淡问道:“莫德,我听说,好像普拉多之所以知道我们国家失去了祭,是某个人偷偷传递的消息?”
莫德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赶紧道:“陛下!这个人是谁?!一定要找出来,一定要杀了他!这样背弃国家的人一定不得好死!臣以为,可以将此事交给臣来办……呃……”
莫德呆呆的低头,看着已经戳穿了自己腹部的长剑,颤抖着指着依然眼神平静的伊拉萨尔:“你……”
伊拉萨尔拔剑,莫德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下之后,不能动了。
“史考特……”
“陛下!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我真的是被逼的!我只是一个男爵而已啊!求您饶了我,饶我一命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史考特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因为害怕,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眼泪。
然而他再次抬头时,就被一支长剑贯穿了头。
“你自己都认罪了,我不杀你,怎么好意思?”伊拉萨尔露出微笑,拔出剑来,随意的甩了甩剑尖,将血迹甩干净。
三具尸体身上头上的血洞里汩汩的流出血来,很快就流了一地,蔓延到了伊拉萨尔的脚下。
西泽,加布看着站在血泊里的少年国王,莫名觉得心底满是寒意。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