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你逃不掉的 > 21、第 21 章
    河边洗衣裳的女人们一听,个个都站起了身,她们没想到还能自己挑男人,本以为盲婚哑嫁,随便配一个山匪,结果还能挑上一挑,一时间每个人都活络了起来,蓉姐在岸上瞧着,都是些年岁比她小,没什么经验的。


    她好心道:“这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儿,你们可得擦亮眼睛来,他们虽说都是山匪,可吃穿短不了咱们,姑娘们若是想为了日后的幸福,就听蓉姐的,好好看看这男人的鼻子,往大了挑...”


    底下有过经验的妇人家,一听便听出了蓉姐的话外之音,她们一个个调笑着身边还是雏儿的姑娘,道:“鼻子大,会疼人...”


    “你怎么知道他会疼人呢?万一他和我哥一样,是个酗酒好赌的,又把我卖了怎么办?”里头一个和寄颜差不离大的姑娘,一双大眼睛眨巴着不解的问道。


    她身旁的女人戳了戳小丫头的胳膊,拉长声线,揶揄道:“此疼人,非彼疼人呢...”


    一群人瞬时笑作一团,那些年岁小的姑娘们也都羞红了脸,女人们得了趣,自然没紧着看寄颜,毕竟离了一段距离,还不知这人长得是美是丑,大家自然是更关心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偏生寄颜在蓉姐身旁听得云里雾里的,又想知道为什么那般好笑,她像个虚心听教的学生一般,谦逊的问蓉姐,道:“为什么要挑鼻子大的呢?”


    蓉姐转头,神神秘秘的看着寄颜,十分赏心悦目的少女,还真是单纯得紧,像凛冬池子里的一捧白雪似的,让人都不忍心告诉她这些个污言秽语。就连她身为一个知晓人事的女人,见了这样纯的,都要忍不住心生摇曳了。


    “你真要听?”


    寄颜看着蓉姐不可描述的眼神,一下就明白了过来,她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小声道:“那我不听了...”


    蓉姐爽朗的大笑,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她看着河岸边上笑笑闹闹的女人们,心下十分开怀,这往后,龙头寨的日子倒也不赖,她瞧着寄颜,颇有些意味深长地道:“小娘子也看见了,这龙头寨啊,是条出路,蓉姐活了几十年,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大当家对你,那是有几分喜欢...”


    寄颜却是愣了愣,“喜欢?”她是说,那个山匪喜欢她?


    蓉姐知道这姑娘还未经事,于是多提点了两句:“男子大多急色,但大当家对娘子,却是存了几分礼待,娘子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而后话头一转,颇为奉承地道:“日后小娘子有本事,可别忘了咱们这些姐妹啊...”


    寄颜知道自己不会留在这里,她根本不属于这儿,但看着蓉姐一脸认真,却还是点了点头。


    她颠了颠手上的木盆,而后寻了一处人少的河岸,环顾四周,皆是苍翠乌蒙的山脉,山连着山,延绵不绝,同碧蓝深空遥遥相接,好似天地尽在眼中,寄颜心中一凛,她深知,这样与世隔绝,山高地险的地方,只凭她眼下赤手空拳一人,定是逃不出去。


    寄颜低垂着眼眸,要是能和她的护卫取得联系,或许就能早日逃出去,可是那个男人会告诉她吗?寄颜心里摇摇头。


    但想到蓉姐说的话,那个男人或许喜欢自己,是不是可以加以利用?


    想到这儿,她心念一动,决定回去便试试看。


    这边的河岸,石子杂乱,蹲得久了,便会十分硌脚,所以除她外,只有一个女孩,她侧对着自己,身子瘦瘦小小的,见她来,也不抬头看,方才寄颜便注意到她了,她的同伴们都在说话,就她一个人独身事外,默不作声。


    这样也好,寄颜也不善言辞,随即将寒江的裋褐拿了出来。


    男人的衣物,带着一股不可言说的奇怪味道,寄颜嫌弃的往水里一泡,觉着那些气味会爬上她的手似的,她将沾着水的裋褐浸泡了一会儿,而后便打上一遍皂角,胡乱的拧干作罢。


    最后不得不清洗他的里裤,虽然谁也不瞧她,但羞耻心在作怪,寄颜的脸愈来愈红,女孩儿纤细皙白的如葱玉指,拿着男人皱皱巴巴的白色里裤,简直是暴殄天物。


    寄颜心头恨恨,恨不得将他的里裤撕碎,但耳边却响起那道欲涩恼人的男声。


    “若是洗不干净,不如我来教你怎么洗,嗯?”。


    他说罢,原本野性不羁的面上,竟染上几分妖冶,寄颜对上那双不怀好意,却又言笑晏晏的凤眼,一时语塞。她只知道,男人眼神中传递出的信息,不是她能承受得了的。


    她心头猛颤,一个没留意,寒江白花花的里裤便顺着水流往下游飘,寄颜“呀”地一声,却只能手足无措,干巴巴的站着,一时间,众人都将视线看向水面上突然飘来的裤衩子。


    立在树后的男人脸都要黑了,他虽说是个山匪,但被那么多女人看见裤衩子,这丢不丢面啊!正当他转身要走之时,寄颜却被身旁那个默不作声的女孩戳了戳,她终于看了寄颜一眼,而后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解,好一会儿才小声道:“你快去捞上来啊!”


    寄颜抿着嘴,看着即将越飘越远的裤衩,顿了一顿,还是往水里走去,刚开始水面只没在她的小腿肚,但那裤衩却往更深的地方飘去,寄颜无法,只好越走越深。


    河岸上的女人们看着寄颜的背影,一个个惊呼道:“那就是昨天去了大当家屋里的人?”


    “姑娘快回来!这儿的水太深了!”虽说是在山上,可这条浆洗浴身的河却是实打实的有一丈深。


    寒江见状,惊得赶紧跑过去,只见那姑娘崴了一下脚,瞬间,整个人都没入了水中。这条河没人比他更清楚,不会泅水的人若是摔下去,里头还有个凹槽,若是卡进去,那便是必死无疑。


    女人们见了是大当家来了,连忙让他下去救人,寒江半分没耽搁,矫健的身躯直接跳入了河中,激起一大片水花,他在水里睁眼瞧着,竟没瞧见她的身影,寒江不由得心下惴惴,忽而开始责怪自己为什么让她去洗里裤。


    正当他心急如焚之时,只见一道黑影从他的头顶上方掠过,那纤细流畅的身姿,像水中一尾无忧无虑的小鱼。


    寄颜拿到了寒江的裤衩,而后抬头便看见了岸上女人们焦急的眼神,见到她平安浮出水面,大家伙都放下了心,寄颜心底被这些担心的眼神,看得有些触动,她高兴的抓着男人的裤衩,边游边向岸上的女人挥手示意,她大声道:“我没事,我拿到了!”


    岸上的女人,也都松了一口气,而后大声的喊道:“她拿到大当家的裤衩了,快让大当家回来!”


    等寄颜游上了岸,寒江也紧随其后,他铁沉着一张脸,湿漉漉的走到寄颜的面前,身旁的女人们都自觉的避开这二人。寒江无视那些打量探究的眼神,只定定的,用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眼神,紧紧的锁着寄颜。


    寄颜向寒江挥了挥手中的东西,她面上带笑,道:“我给你捡回来了!”她没想到,这么多年不曾泅水,她竟还能游得起来。


    怎料,男人下一瞬便将她打横抱起,一句话也不说,两个人就这么淌着一身水,往大屋而去,留下身后女人们暧昧不明的探究。


    寄颜见他怒气冲冲的模样,深知自己不应该在此时触怒他,于是安安静静的让他抱着。男人看也不看她一眼,直直的踹开了房门,将她往榻上一掷。


    “脱了!”


    简短二字,听在寄颜耳朵里却是霹雳作响。她紧紧合住衣襟,不明白他又发什么疯。


    “你要是想染上风寒,我就挖个坑把你埋了。”


    虽说这人嘴上不饶人,但还是给她找来了一块干净的帕子,而后往寄颜头上一扔。那河水是石底泉,渗骨阴寒,女子若是体质不好,极容易患上宫寒的毛病。且石块尖锐,若是不慎划伤,游不上来,那真是找死。


    寄颜听他这般恐吓,虽没有被吓到,却适时做出一副委屈又惊吓的模样,她白着一张小脸,上头还挂着透亮的水珠,眼中水汽氤氲,好不可怜,她糯糯地道:“我进去脱...”


    寒江没点头也没拒绝,寄颜顶着他视线的压力,紧紧攥着帕子,一言不发的往小次屋走去。


    里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那小心翼翼的,拘谨的,把自己包裹起来的姿态,让寒江一时底气全无,他甚至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凶了?


    他的那条雪白里裤被她一直攥着,眼下正沾着水落在了床榻榻脚上,毕竟是给他捡里裤,寒江方才的火气也消了泰半,他粗粗的挠了挠头,也罢,也罢,男人嘛,认个错有什么?


    三下五除二,男人便换好了衣裳,擦净了头发。


    他站在小次屋外来回踱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忽而听到里头些微的哽咽声,寒江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里头的姑娘这是在哭鼻子。


    男人有些无措,只干巴巴地道:“出来了没有?”


    寄颜换好了干净的衣裳坐在竹床上,紧紧的掐着自己胳臂上的皮肉,这才断断续续哭出了声来。她看了一眼门外隐隐绰绰的男人身影,心下那些猜测渐渐有了轮廓...


    寒江没有得到回应,便直接闯了进去,床上的女孩儿果然红着一双眼,见着他都没给半分反应,男人叹了一口气,赔礼道歉这样跌份的事儿,牙一咬就过去了。


    见她乌黑的长发还滴着水,男人十分自觉地走到她身后,拿起一旁的帕子,直接包住了女孩儿圆溜溜的后脑勺。


    他收着力,从上往下,将发丝上的水吸干,一丝不苟的模样,像极了村口纳鞋底的老太太。


    寒江握着女孩儿的头发,有些别扭地道:“等会儿寨头有选婿大会,你要不要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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