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头皮上的疯狂拉扯让池矜月忍不住痛呼出声。
“程宁,你能不能轻一点,”池矜月将掉落在裙子上的头发用指尖拈起:
“我的lucy和lily死得真的好惨啊,我在你这边做造型迟早有一天得变成秃头。”
程宁没答话,面无表情地拿起一旁的卷发棒,利索地拈起池矜月的一缕长发,将卷发棒插/进去,三秒后,一个漂亮的大波浪成型。
“你怎么不说话?”
池矜月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昨天刚做好的美甲。
程宁气笑了。
“如果下次大小姐不会早上八点敲我家门一百次,拉我起来为你做造型,”程宁冷笑一声:
“那我就跟你说话。”
“......”
“难得,难得一次,”池矜月笑嘻嘻说:“今天是我和韩颂之的跨年约会,可不得漂亮点。”
程宁放下卷发棒,按着池矜月的肩膀,冷冷地笑:
“大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是每次见他都得找我做一次造型?我服了,老夫老妻干嘛还这样?”
池矜月瞪她一眼,她拨弄了下刚烫好还带着热气的头发,语气矫揉造作:
“谁不希望在男朋友面前漂亮点呢。”
程宁无语了。
池矜月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皮肤白皙细腻,弯眉下是一双勾人的丹凤眼,风情万种,美得艳丽又张扬。
连她都忍不住为自己吹一声口哨。
她其实不算喜欢做这些繁复的造型。
可是韩颂之喜欢这样精致的她,那她觉得做这些也不是不行。
池矜月曾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她没这么漂亮,韩颂之还会喜欢她么。
结果都是不确定。
“叮。”
清脆的手机铃声让池矜月清醒过来。
脑海中又浮现出刚才的想法,池矜月笑出了声。
事实是她大可不必考虑这些事情,因为她的相貌正好是韩颂之喜欢的类型。
池矜月拿起手机看了眼消息。
韩:【到了,在玫瑰湾门口。】
程宁斜斜瞥了眼手机屏幕,语气有些不解:“干嘛不让他到你家楼下来接你?”
池矜月将手机慢悠悠收回包里:“因为他不知道我住在哪一栋啊。”
程宁呆滞了:“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池矜月缓缓说:“我必须要保持完美的女神形象。万一他突然来我家找我,看见我邋里邋遢的多不好。”
“......”
程宁服了。
看了眼时间,池矜月理了理刚刚烫好的长发,就拎起梳妆台上精致的小包起身。临走时,她还给程宁比了个飞吻:
“爱你哟,账单直接记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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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矜月走到玫瑰湾门口,一眼便看见韩颂之的车。
她兴奋地踩着八厘米高跟鞋跑过去,可刚打开车门,浓重的烟味便扑面而来。
池矜月抬眼,看见韩颂之指尖夹着烟,烟火明灭。看见她来也完全没有要将烟掐灭的意思。
忽然间有些恍然,池矜月却还是坐上了车。
“你来也不提前和我说,”池矜月笑着拨弄着长卷发说:“我都没好好打扮。”
她习惯性地抱上韩颂之的手臂,韩颂之微微怔了下,下一秒便将她的手从他小臂处剥离。
池矜月看着空荡荡的手臂,稍稍有些失神。紧接着脖颈处传来微痒的感觉,她知道,皮肤上肯定已经起了红色的疹子。
可池矜月顾不得这些,她打开一旁的车窗,新鲜的空气涌进来,呼吸才觉得顺畅了些。
她伸手想要触碰韩颂之,却在距离他皮肤一厘米的位置停下来。
她收回手,淡定开口:“你怎么了,为什么心情不好?跟我说说呢,也让我开心会儿。”
“池矜月。”韩颂之淡淡开口。
“嗯?”池矜月漫不经心地应了下,紧接着和前排的司机说话:“前面药店停一下,我下去买盒抗过敏药。”
“我们......”
明明已经练习了无数遍,可那两个字真要说出口时,话语却像是堵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
“我们怎么?”池矜月见他半天不说话,就歪头看他,神色有些不解:“你不会突然变卦不想去浮华海玩吧,你想去哪里我都陪......”
“不是。”
韩颂之看着叽叽喳喳的池矜月,那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烦躁就像是火把烧上心口,他用力地扯了扯领带。
“那是什么?”
池矜月抬眸看他,眼睛晶晶亮亮的,像是在期待些什么:“你今天扭扭捏捏的,不会是要送我跨年礼物吧!”
“呀,”池矜月眸中盛满笑意,她向韩颂之身边挪了几寸,伸出魔爪开始到处摸: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宝贝,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略带温度的手触碰上雪白的衬衫,冷冰冰的衬衫也被晕染了些许温度,她摸到裤袋时,一只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池矜月。”微哑的语气里略带些许警告意味。
池矜月能明显感受到她手下的皮肤渐渐滚烫,原先清淡的呼吸声也沉重起来。
她愣住了。
下一个想法是,这条裙子好贵。
车内的烟味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新鲜的空气味道。
“池小姐,药店到了。”
像是突然从暧昧氛围里抽身出来,池矜月脸蛋通红,她逃也似地打开车门,语气结结巴巴的:
“我先下去买抗过敏药了,你冷静下。”
说完,她飞速地甩上车门,无辜的车门被砸得哐哐响。
韩颂之盯着紧闭的车门,良久,唇角莫名弯了起来。
下一秒,韩颂之打开手机,找到助理微信。
韩:【将那条珠宝项链拍下来,明天八点送给池矜月,说这是分手礼物。另外,今晚十点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公司处理事务。】
八点,池矜月可能起不来。
韩:【不,明天下午三点把项链送给池矜月。】
助理:【老板,您不是之前让我推掉今晚的事务吗?今晚没有事情。】
韩:【那就重新排,是听不懂么?】
助理很少见到韩颂之语气这么差,他愣了一下,马上回:【好的,老板。】
韩颂之按下关机,手机成了黑屏。他敛下漆黑的眸子,神情微怔。
数十分钟后,车门被猛地打开,池矜月带着一股冷空气钻入车内,她将手上的药袋打开,吞了一粒药。
“你看,”池矜月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指尖碰上密密麻麻的红疹,随即她抽开手,眉目间尽是委屈:
“呜呜,都怪你,好痒啊。”
其实已经不是很痒,但池矜月一定要将这一分痒意用她的演技渲染到十分,以此来控诉韩颂之做的有多过分。
韩颂之闻言,视线落在池矜月的脖颈处。
白皙细腻的皮肤上缠了一圈红色的疹子,看起来有些瘆人。
“很痒么。”
他不自觉抬手,冷白指尖覆上那一抹红色。
“嗯,”池矜月撇了撇嘴,疯狂点头:“真的很痒!!”
池矜月的话语让他猛然清醒过来,他将手收回,淡淡开口:“掉头,去湾洱医院。”
“好的。”司机答。
“不用!”池矜月大声说,下一秒她就反应过来她好像有些过激,她又往韩颂之的怀里缩了缩:
“好像又不是很痒了。”
韩颂之:“......”
池矜月早上起得太早,浮华海又离玫瑰湾太远,她索性缩在韩颂之的怀里睡觉。
淡淡的檀木香涌入鼻尖,池矜月环上韩颂之的腰,神色安稳。
昨天的事情还没处理完,韩颂之倚在舒适的靠椅上,眸光落在报表上。
突然间,腰腹部传来一阵痒意,他垂眸。
原来是池矜月一缕碎发不安分地穿过扣子和衣衫之间的缝隙,轻轻挠着。她黑色的头发蓬松,在光下看起来毛茸茸的。
他伸手,指尖在碰上柔软发丝的那一刹那,池矜月喃喃出声。
“韩颂之。”
他猛地抽回手。
池矜月又换了个姿势睡觉,眼睛闭着,又模糊地说了句话。
“我睡觉呢,别闹。”
韩颂之闭了闭眼,眸底的情绪消散开来。
他阖上文件夹放入车一侧的夹层,闭上眼,右手无所顾忌地覆上池矜月的脑袋。
轻柔的阳光打在身上,很舒服。
这是最后一次,他警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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