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玫瑰情诗 > 11、第十一首诗
    空气安静了一秒钟。


    池矜月挼着大橘子的脑袋,淡定拿起电话,声音并没有明显的波澜起伏:


    “等下,我这边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梨枝:“啊?”


    韩颂之淡淡开口:“继续说,这位不速之客也想听听。”


    池矜月:“......”


    梨枝尬笑两声,火速挂了电话。


    室内又重归安静。


    七年一晃而过,她想起去年还去给大学舍友当伴娘,她站在台下全是阴影的位置,光影掠过,她听见陪伴一生的誓词,看见相爱的两个人在众人祝福声中接吻。


    新娘落下了眼泪。


    她站在台下也止不住地掉眼泪,好幸福啊。


    她也不止一次地幻想过牵着他的手走过长长的红毯,可幻想终究是幻想,就像是海上脆弱的泡沫一样,甚至不用戳,起一阵风或是一阵浪就可以将一切湮灭。


    他永远是握有筹码的那方,因为她喜欢他。


    “耗了这么多年,”池矜月觉得嗓子像是堵了棉花一般,每说一句都难受得要命:


    “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愿意陪我走到最后么,如果不愿意我们就及时止损。”


    及时止损,硬生生从七年的感情里剥离出来,池矜月只是想想都觉得痛苦,但她可以做到。


    没有什么不可以做到的。


    韩颂之低垂着眼,光影掠过,留下细细碎碎的阴影。


    他最终没有答话,只是上前搂住池矜月。


    两个人贴得很紧,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他听到断断续续的抽泣,温热的眼泪濡湿了他的衣领,皮肤温热。


    这似乎就是回答。


    她两只手垂在身侧,没有伸手搂住他。


    她闭了闭眼,语气有些哑:“我还可以相信你吗?”


    韩颂之加重了搂着她的力气,白皙修长的手指插/进她鸦羽似的长发。他微微侧头,吻去了她面颊上的泪珠。


    温温热热,有些咸。


    “别哭了。”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似乎所有的委屈都肆无忌惮地爆发出来,池矜月哭得更凶了,她用力锤着韩颂之的背,快要背过气去:


    “韩颂之,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韩颂之闷哼一声,松开了抱着池矜月的手,他用指尖拭去了她眼尾的眼泪,轻轻的吻落在她的唇角:


    “是。小月亮,别哭了。”


    渐渐地,他咬着她的脖颈,池矜月只觉得意识有些模糊,习惯性地伸手勾住他的脖颈。


    细碎的黑发扎得她有些痒,沙发上的两个人气息都有些乱。


    池矜月睁眼看着他,他额头似乎冒了层薄汗,原先冷淡疏离的桃花眼里此刻也布满□□,像是深深的漩涡。


    细细密密的汗珠落在脖颈处,池矜月听见他问。


    “林沐的事是怎么回事?”


    微哑的声音和窗外的雨混落着砸落,温柔又模糊。


    “啊。”池矜月愣了半秒,声音支零破碎的。


    “说话。”


    他声音落得很重,似是惩罚一般啃噬着她脖颈处白皙细腻的皮肤,留下斑斑点点的红印,像是专属烙印。


    池矜月唇角勾了些笑意,她微微仰头,吻上了他的唇瓣,他的动作在这一瞬间顿住,炽热的呼吸彼此交缠着,池矜月勾住他的脖颈,话语在他耳边轻轻落下。


    “阿颂,我只喜欢你。”


    最后一束光熄灭,韩颂之用手肘撑着沙发处,将池矜月抱起来。


    迷迷糊糊中,池矜月隐隐听到他说好。


    “好什么?”


    最后她也没听到回答,窗外的雨滴滴答答地落下,划过玻璃落进土壤。


    --


    第二天,池矜月睡了个昏天黑地才起床。


    梨枝来找她,池矜月哒拉着拖鞋替她开了个门,就又跑到床上躺着。


    梨枝拉了把椅子在她床边坐下,她看着池矜月脖颈处的红色蝴蝶,不由啧了两声,说:“韩颂之牛逼啊。”


    池矜月没理她,只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梨枝也没所谓,她拿着挂着梨子玩偶挂链的手机飞速地打着消息:“今晚去酒吧玩?”


    池矜月掀开衣服看了眼浑身的淤青:“去个屁。”


    梨枝放下手机,突然蹦出一句:“宁臣昨儿个和我求婚了,明天就吃订婚宴,今天是我单身party,你不去也得去。”


    “啊?”池矜月愣了下:“求婚?”


    “对,”梨枝想着昨晚的场面,内心居然还有点感动:“不知道他请的哪家策划公司,居然还整的挺好。”


    “你快点,”梨枝看了眼时针即将指向八的挂钟,飞快地从衣柜里替池矜月拿了两套衣服:


    “换衣服,再不去就晚了。”


    池矜月:“......”


    大概是这场party有特殊的意义,梨枝喝得特别多,幸好宁臣提前叫了司机在那边等着带梨枝回家。


    今天格外冷,细细的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在昏黄路灯下折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路上却还有很多情侣,十指紧扣走在路边,虽然脸颊被冻得通红,可面上的愉悦却怎么也掩不住。


    池矜月在路边等出租车。


    黑色的高跟靴插/进绵绵软软的雪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不要闹。”


    面前有一对情侣在打闹,似乎是女生将冻得冰凉的手塞进男生的衣服里,男生冻得一激灵作势伸手要拍女生脑袋。


    女生连忙求饶,男生手轻轻落下揉了揉女生的脑袋,语气宠溺:“傻瓜,我还真能打你啊。”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开了。


    池矜月愣了几秒,打开手机取消了打车,又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通,那边传来一道男声:“喂。”


    “你能不能来接我,”池矜月握紧电话,因为有些紧张脚一直在雪地上踩着:“外面好冷,我想你接我回家。”


    电话那边沉默了三秒。


    池矜月感觉到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动,她真的害怕,韩颂之像从前那样让她自己打车。


    “你在哪里?”


    池矜月明显感觉松了口气:“望月酒吧。”


    “行,等一下。”


    电话挂断。


    韩氏集团大楼顶层会议室灯火通明,巨大的办公桌围着坐了十几个人,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的男人。


    男人坐回主位,白皙修长的手指交叉着,眉眼清冷。


    他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淡淡的:“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还有什么问题直接整理给宁臣。”


    说完,他顺手将椅背上的西服挽进臂弯,迈开长腿走出办公室,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


    宁臣率先反应过来,他勾了勾唇角,拿过外套,飞快地跑出办公室,留下一句:


    “行了,那我先走了,各位请便。”


    一眼就看见正在等电梯的韩颂之,宁臣跑上前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却被他无情地推开。


    “叮。”电梯门开。


    两人走进金色电梯。


    “啧,第一次见韩总提前结束会议,”宁臣按下电梯楼层,语气调侃:


    “去干嘛?”


    韩颂之拿出手机给司机发微信:“接人。”


    宁臣好奇:“谁那么大脸让韩总亲自去接?”


    韩颂之侧头看他,嗓音清冽:“池矜月。”


    宁臣:“?!”


    --


    池矜月站在那儿太久冻得脚麻,干脆就坐在公交站台那里玩手机。


    听到一阵喇叭声,池矜月抬头,看见一辆黑车停在她的面前。


    后座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张线条流畅的侧脸。


    他微微侧头,说:“上车。”


    池矜月晃晃悠悠走过去,手肘搭在车窗上:“不想坐车,可能会吐。你下来陪我一起走嘛。”


    “作为报酬,”她将手摆成喇叭形状,凑在他耳边说:“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


    顿了顿,似乎是担心韩颂之不答应,她又补了句:“超级大秘密,你不知道会后悔的那种。”


    韩颂之伸手将池矜月额角的碎发拢到耳朵后面,他轻轻地扯了下她的脸,唇角勾出一抹笑:


    “行。”


    他从车旁边取了一把伞撑开,池矜月就勾着他的胳膊,整个身子都快倚在他的身上。


    池矜月虽然面上还是淡定的模样,但步子已经有些走不稳,韩颂之干脆伸手揽着她,抱在怀里。


    雪静静地飘落在黑色的伞上,融化顺着伞骨坠落,砸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小水坑。


    街道旁路灯洒落下昏黄的光,落在雪面上染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两人走着走到湾洱附中的门口。


    恰巧赶上学生放晚自习,学生三三两两地从校门口走出来。似乎是刚考完试,对答案的声音和自行车的铃声一齐入耳。


    “我记得我第一次遇见你也才十七八岁,”池矜月觉得有些冷,就吸了吸鼻子:


    “就像他们,真的好小啊。我当时从宁荷转到湾洱,本来该去天中的,但莫名其妙就留在了附中。”


    她语气很淡,就像是静静的回忆。


    “后来我们在一块儿了,”池矜月说:


    “我又想和你一起去湾洱大学,大概大学霸不能理解我们这种小学渣的痛楚吧,当时物理题怎么也不会,每天学完了哭,哭完了再学,好累。”


    她记得高三第三次模考成绩下来那天,她距离学校划的湾洱大学的名次差了足足三十位。


    她快要崩溃了,因为她很想和韩颂之上同一所大学,很想很想。


    可韩颂之似乎完全不在乎,第二节晚自习下课,他牵着她的手走到空教室处,低头吻她。


    她质问他究竟爱不爱她,为什么不能稍微想一想未来。


    韩颂之当时的反应她记得很清楚,他愣住了。


    后来同学告诉她,怎么会想的那么多,十七八岁的年纪怎么可能有未来。


    “再后来,我们去了大学,我就这么看着你一步步走到韩总,”池矜月顿了顿,又继续说:


    “看着围在你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我不再是你的最好选择。”


    有比她更精致漂亮的。


    有比她更加爱干净,甚至和他一样是洁癖的。


    有也喜欢物理和商业,和他会有共同话题的。


    “所以后来我开始害怕,”池矜月将所有的心思都和盘托出:“害怕我不是你的第一选择,害怕自己不够漂亮......”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韩颂之打断,他将伞换到左手,右手轻轻拉住了池矜月的手腕。


    清冽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这不是玫瑰湾的路。”


    她对上韩颂之的视线。


    他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垂下,在冷白的皮肤上拓下一道阴影。


    三秒后,池矜月移开视线,环顾着周围,她确认自己没有走错。


    这里是湾洱市中心,霓虹闪烁,车子飞驰带出一道道水渍落在雪上。


    “没走错,”池矜月已经能看到那家店的招牌了,她有些急想要向前走,雪又滑,差点跌倒。


    韩颂之将她扶稳:“慢点走。”


    “哦。”


    五分钟后,池矜月停下脚步。


    韩颂之撑着伞,朝着池矜月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家婚纱店,池矜月指的是那条展示纱。


    婚纱繁复漂亮,裙摆上用手工绣着蕾丝,镶嵌着水钻。洁白的纱裙曳地,似乎可以容纳所有浪漫。


    “看,我的秘密,”池矜月脸色没变,说话也很直球:“很想,穿着这条婚纱跟你一起走红毯,许下一生一世的誓言。”


    “池矜月。”韩颂之勾了勾唇,妥协似地笑了声。


    “嗯?”


    他垂眼望着昏黄灯光下的她。


    她没化妆,只是简单地穿着羽绒服和加厚牛仔裤。更别提估计昨晚哭过了,眼睛都肿着。


    “没必要那么漂亮。”


    反正遇到更符合他理想型的,他也喜欢不起来。


    “嗯?”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池矜月忽然笑了,丹凤眼弯成漂亮的月牙。


    “你会骗我吗?”


    池矜月摇头:“不会。”


    既然只能是池矜月。


    韩颂之一字一顿说:“那我们选个黄道吉日。”


    “干嘛?”


    “去结婚。”


    像是有一簇烟花在心底绽开,池矜月眉眼弯弯:“行。”


    那一轮红白相间的日出像是潮水一般慢慢散开,寺庙里的九支下下签像是迷雾一般渐渐拨开。


    当所有事情都褪去,眼前便只有韩颂之。


    一切都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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