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这么说,白筱筱以为对方找茬,手上的动作停下来,看着对方,但对方却很奇怪,不敢看她。
不敢看也分为很多种,像对方这种大多是心虚不敢看。
可白筱筱怎么觉得,对方像是害羞。
光天化日下,她卖笋卖昏头了,要不然怎么会出现这么荒唐的念头。
可人又不走,白筱筱也不知对方心中打算,身边的妹妹看她发呆,用手肘捣捣她。
“嗯?”白筱筱回神,把手上的铜钱递过去。
本着生意人和气生财的原则,她道歉:“是我唐突姑娘了。”
阿笙抬眼,眼眸浅浅看起来凉薄,但却透亮,给这张平平无奇的脸添上几分姝色,无端好看顺眼。
她眼眸微垂,落在对方递过来的铜钱上,伸手去接,无疑触碰到对方的体温,眼睫轻颤,耳尖偷偷透着微粉。
“还好。”阿笙不讨厌这种感觉。
白筱筱嘴角微扯,这是给个竹竿,就顺着往上爬吧!
虽然在她的印象里,古人都很保守,但不是这么个保守法吧?
古有男女七岁不同席,但对方是女人,她也是女人,怎么就买个东西还给她上演起流氓流氓死流氓的戏码?
这给白筱筱搞不自信了,低头看看,虽然她的胸比不上这位,但好歹也有起伏的痕迹。
女人特征这么明显,对方瞎吗?白筱筱微笑。
阿笙视线触及对方的笑容,平缓的嘴角也随之微勾,但很快放下来,眼睫微垂,又道:“收敛一点。”
什么?就在筱筱诧异对方在说什么,她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时,对方又开口了:“光天化日,不可荒唐。”
白筱筱头疼,这么讲话搞得她拳头都硬了,要是她还小,指不定就被这人带沟里了。
“要一起吃饭吗?”阿笙记得清楚,平常两家议亲都是从吃饭开始,既然对方也喜欢她,不如进程快一些。
这话白筱筱听明白了,她以为对方终于想通了,要给她赔罪,又看对方衣裳料子不菲,也知道一顿饭可能对对方算不上什么,推脱倒显得不近人情。
她看了小妹发亮的眼睛,再看向对方,轻轻颔首,表示同意。
阿笙看到对方同意,眼眸滑过一丝笑意。
她就知道,对方也喜欢她。
白筱筱看对方笑,后背莫名发凉。
两人约定好时间,白筱筱就看对方去订酒楼了。
白筱筱在这时,突然意识到一丝丝不对劲,她问:“要订这么好的酒楼吗?”没见过上赶着的冤大头。
已经转过身的阿笙扭过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郑重道:“礼不可废,不能轻贱自己。”
白筱筱还挺开心的,她没想到这人做事还挺有一套章法,对她这般看重,还扯到礼法上,告诉她她值得这么好的酒楼。
看来这人诚心悔过啊!白筱筱也不好意思:“其实你能这样想,我就很开心了。”
阿笙一本正经,面无表情:“我也很开心。”
*
司马玄辰磨磨蹭蹭,下午才从床上起来,用过早中结合饭,他撑得扶着肚子,在院子里散步。
一转头就看见平日里笑都不笑的人面部诡异地抱着一筐笋回来。
司马玄辰吓得待在原地,从远处看,依稀辨认出对方在笑。
他脑门不禁疼:“你把你那丑疯了的人/皮面具去掉,笑起来真晦气!”以前她虽然不爱笑,但偶尔笑笑,配着那张赏心悦目的脸,倒也好看。
可戴上人/皮面具,还这么笑,就很诡异。
看清楚对方怀里抱着的笋,再结合两人的爱好,又想想对方莫名奇妙的笑容,他不禁双手抱胸,往后退了一步:“你不会喜欢我吧?”
这成功让阿笙脸上诡异的笑容停下,同时停下脚步,斜瞄了他一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疯了?”
司马玄辰笑容一凝:“你完了!”
阿笙不等他,借力轻点,飞到屋檐上,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望着满柜子的衣服,再看看身上的,一时不知道该挑那件。
往日她不注重衣服着装,但今日,她微微颔首,思绪飘浮,想起那张脸,莫名就想让她……
让她压在身下。
阿笙眼眸渐深,她也不想,可控制不住,如果不是害怕吓到对方,她甚至想将人锁起来,关在她房间的暗室,日日荒唐。
现在进度这么慢,她已经很不开心。
她挑了一件灰色,因为她注意到小姑娘身上的袄也是灰色,就像和她穿得一样,仿佛这样就能告诉所有人,她是她的所有物。
她等不及,准备提前赴约。
可没想到后面缀着一个烦人的小虫子。
等快到目的地时,她看见了小姑娘,停下来,毫不犹豫转身拔剑。
一直跟着的司马玄辰差点撞到。
司马玄辰:……
他不气,毕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当初他以为阿笙和他那莫名其妙出现的姐姐一样是个傻白甜,自以为骗到对方,没想到被对方耍得团团转。
后来他习武,她也习武。
这人按着他的头在地上摩擦,从不留手。
司马玄辰早就放平心态了。
“再跟着,弄死你。”阿笙简洁明了,表达自己诉求。
司马玄辰眼睛微亮,直觉这人有事情,他最爱凑热闹了,仗着自己个子小,抱着她的大腿耍赖:“有了后爹就有了后娘,小娘你答应我,给我买的糖葫芦,为什么给弟弟了,你让我洗得衣裳也洗干净,你让我把大床让给弟弟,我也让了,昨日明明是我生日,为何孩儿如此简单的愿望,也要被弟弟抢去,小娘!”
眼见这人哭嚎的厉害,甚至前方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
阿笙眉心一条,恨不得掐死他,她皮动肉不动,面无表情:“你起来。”
“我就不!除非小娘你答应我。”司马玄辰丝毫不知脸为何物,惹来周围的议论。
阿笙忍住冲动,这是唯一的皇子,杀了他后果很麻烦。
“我答应你。”阿笙将人提起来,两人来到巷子里,拳头毫不客气落到他脸上。
过了一会儿,巷子里出来一个一瘸一拐且鼻青脸肿的少年,他双眼发光,对这套挨打的流程很熟悉,已经免疫了,似乎搞事情比什么都重要。
他还没仔细看阿笙指给她看的人,正觉得对方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时,就被她挡住了。
“让一让,现在我不想看你。”
阿笙以极小的幅度移动了一下。
司马玄辰:……谢谢你简单的糊弄了我一下。
司马玄辰摩挲下巴:“你既然约人家吃饭,为什么还带着人/皮面具?”
阿笙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慢吞吞道:“因为对她,要做坏事,我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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