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管严◎

    商场内人多, 炙热阳光透过顶层的玻璃板照射进来,晃得人眼睛有些睁不开。

    许斯晏垂眸凑在她的耳边,伴随着一声轻笑落下, 湿润温热的吐息落在沈町的耳边,酥麻的感觉上升大脑, 让人头皮发麻。

    他说完第一句话之后, 说第二句话的时候眼前刚好有一对夫妇牵着家里的一对双胞胎走过,吵吵闹闹,他几乎用气音在她耳边说话, 被小孩嬉笑的声音盖过。

    但即使如此,沈町还是很敏锐的听到了某个字眼。

    不知道是阳光照在身上太热, 还是商场内人太多太过嘈杂,沈町有一瞬间感觉胸闷气短, 她不动声色的深呼了一口气,就见许斯晏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儿。

    沈町看向他, 眼睫微卷翘,盛着一抹光, 道:“我觉得周帆说的挺对的。”

    “我就该把你刚刚说的话录下来,然后放到你们公司的广播台去。”

    许斯晏似笑非笑的看向她:“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说,我好怕?”

    沈町看着他,没说话,但心里却知道,他就是逗她玩,他根本就无所谓。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而许斯晏就是那么最不要脸的。

    该死。

    见她不说话,许斯晏又垂眸看她, 他似乎享受极了这种俯视她的感觉, 笑着说:“许太太, 再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所以,别再那么容易害羞了,行么?”

    “拿出你刚见到我的时候那种气势来。”

    那会儿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坐在他的车上,在删他前男友的微信。

    当时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她丝毫不脸红的对他说:“你放心,以后我的心里只会有你。”

    沈町自然也记起来了这件事儿,她双手抱胸,靠在身后的墙壁上,道:“那会儿我不是还没喜欢上你吗?”

    对她来说,那会儿最重要的是讨得许斯晏欢心,所以她厚着脸皮说什么都行,反正她又不在乎他会怎么想她。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可是她特别特别喜欢的人。

    许斯晏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一样:“看来我们许太太也是个容易害羞的小女孩。”

    “走吧,带你去买糖吃。”

    沈町抬眸瞪了他一眼:“你真当我小学生?还买糖吃?”

    她真觉得自己被看不起了。

    许斯晏没说话,但他身体力行的告诉了沈町,他口中的买糖吃,并不是真的买糖吃。

    沈町从商场里出来的时候,手上大包小包多的几乎都快提不下了。

    沉甸甸的都是各种贵妇化妆品和品牌当季的新款。

    她回想起刚刚和许斯晏在商场里面,整就是一个买买买的状态。

    她只要目光停留在某个商品上多于在秒,接下来她保证就能看到许斯晏顺着她的目光走进店里。

    对于许斯晏来说,沈町有点过于好满足了。

    她不求奢侈品,不求那些大牌包包和裙子礼服,好像只要给她点儿好处和甜头,她都能高兴很久。

    但他的猜想其实也是没错的,沈町确实不需要这些,她这个年龄段,需要的只是一段真挚的感情。

    幸好,哪样他都能给的起。

    但也有一个弊端,除去那些璀璨的钻石和翡翠,还有那些华丽的饰品和礼服。

    想挑一个真正让沈町喜欢的礼物,真的有些难。

    许斯晏坐在车里,看向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心里却在计算着时间。

    沈町出生于春末,马上她的生日就要来了。

    但她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也没和他提起,也没暗示她自己想要什么。

    他散漫的靠在真皮垫上,状似无意的开口:“生日想要什么?”

    沈町还在心里盘算着许斯晏给她买这些东西要多少钱,冷不丁听到他这么一问,她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啊?”

    随后才猛地意识到,距离她的生日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她差点都要忘了。

    她老实巴交道:“我不想要什么呀。”

    许斯晏侧眸看向她,她的表情真挚,瞳孔澄澈,完全不像是在像他客套,他淡淡道:“你有这么个多金的丈夫,结果你跟我说你什么都不想要。”

    他笑着,像是在抱怨:“你这样会显得我很无用。”

    沈町给了他一个匪夷所思的眼神,她眉心蹙起,唇畔抿起,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

    “你要是觉得你钱多的没地方花,不如去做点慈善。”

    “”-

    夜幕降临,A市最大的销金窟此刻才刚开始狂欢。

    许斯晏坐在牌室里,手里却没拿着牌,他手指握着一个玻璃杯,杯里橙黄色的液体在霓虹灯下闪着异样的光。

    身旁的周帆仰天一口喝尽杯里的酒,将杯子扣在桌子上,随后从手中拨了两个牌丢了出去。

    自打他回国之后,算是彻底放飞了自我,在这儿玩了好几天。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找回了曾经的快乐。

    坐在对角的一个男人看向许斯晏,他很少来这种场合,本以为他难得来一次肯定要玩把大的,没想到他就坐在那儿,在众人都在一掷千金的时候,他静默的身影显得格格不入。

    但没人敢提出什么,毕竟在这个厂子里阶层最高的,就是许斯晏。

    周帆和许斯晏熟,他打了几把之后也没了兴趣,往后一躺,勾着许斯晏的肩膀,道:“你来干嘛的?别告诉我你就是来这里看我们打牌的。”

    许斯晏面色淡淡,微侧过身子,躲过了他的手臂,他指尖轻点着杯壁,几秒钟后,才漫不经心的道:“沈町生日下个月中。”

    周帆看了他一眼:“所以呢?”

    “送她什么?”他开门见山。

    “”

    周帆以为自己喝醉了听错了,凑过去试探性问:“你说什么?”

    许斯晏知道他听见了,碎发下的视线格外锐利,冷冷的瞥向他。

    周帆被这种眼神看得瞬间清醒,他坐直了身子,轻声道:“这种问题还要来问我们,你太埋汰了吧?你买点首饰珠宝什么的不就行了吗?”

    “去拍卖会上拍几个价值不菲的,实在不行送辆车,女人不要太好哄。”

    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停着啤酒肚的男人听到了周帆的话,笑嘻嘻的凑了过来,插入了他们的话题:“哟,许总这是在想送给太太什么礼物呢?”

    周帆被他一身酒气熏到,捂着鼻子往后退了退,一脸嫌弃:“我去,老蒋,你这是喝了多少,回去你老婆都不愿意和你睡一起。”

    牌桌上有人笑着调侃:“老蒋今天可不回去。”

    这话刚落下,瞬间就有人接话:“他最近找了个娱乐圈里的小爱豆,才十九岁吧,今天得去陪她这个小爱豆玩呢。”

    老蒋闻言笑了笑,丝毫不把这当回事儿,他一拍啤酒肚,觉得许斯晏为送他太太什么生日礼物而发愁这种事情很没必要:“她们小姑娘都很好哄,我这位之前跟我闹脾气,我转手给她投了一部大片让她演女主角,她立马不生气,搂着我的脖子亲了我好几口。”

    周帆踹了他一脚:“你他妈的肉麻不肉麻,你这些腌臜事儿还放这儿说。”

    老蒋:“这有什么的?”

    随后他看向许斯晏,似乎真的在替他出主意:“许总,我最近要参加一个邻省的拍卖会,需不需要我给你带点儿珠宝翡翠什么的?听说还有一副经久流传的名画,你考虑考虑?”

    许斯晏将手中的杯子丢到了一旁的茶几上,修长的手指沾染了些晶莹的酒渍,他眼底情绪淡淡,似乎对老蒋这一番慷慨之言没有任何情绪。

    牌室内酒味与烟味混在在一起,他闻着有点烦躁。

    正打算出去通通风,手机就响了起来。

    沈町发来了微信消息——

    【图片.jpg】

    【我注册了个微博,可以发吗?】

    是她在从商场回来的车上拍的照片,出境的是许斯晏和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扣,无名指上都戴着戒指,触碰到一起,像是浑然的天生一对。

    一起出境的还有那个狐狸玩偶。

    他烦躁的心情荡然无存,嘴角扯出一抹笑,指尖轻点屏幕回复:【这种事情不用问我,你想就做】

    他拢起手机丢进上衣口袋,撑着膝盖站起身子,扫了一眼牌室里的人,眸光淡漠:“你们继续玩,我先走了。”

    老蒋看了他一眼:“许总,你才来多久,这就走了?”

    周帆见他没眼力见儿,又踹了他一脚,道:“家有小娇妻。”他抬头看了许斯晏离开的方向,脸上扬起一抹揶揄的笑:“再晚一点,估计得跪榴莲?”

    老蒋脸色一变,似乎不可置信:“你说的真的假的?”

    许斯晏的脾气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当他的太太对有多大的心理素质。

    他既不会说那些情话,整天冷冰冰的,眼里只有工作,之前双腿又残疾,说不定结婚到现在,他和她太太都没有性-生活呢。

    周帆嗤笑了一声:“有必要骗你?他妻管严啊。”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瞬,随后猛地一阵唏嘘。

    他们听到了什么?

    威风堂堂的许总居然是个妻管严?

    很难想象平日里那个雷厉风行不苟言笑的他在家里会是怎么一副姿态。

    老蒋更是接受不了,他挠挠本来就不剩多少的头发,问:“他太太,到底是何方人士?”周帆笑说:“比你那个稍微好一点,是个——清纯女大学生。”

    老将恍然大悟:“原来许总吃这一套。”他一拍脑袋:“我女儿也是女大学生啊,早知道把我女儿介绍给许总了。”

    周帆瞪了他一眼,觉得有点儿无语:“人家是正经的太太,你少拿你那套来。”

    “欸,你们别瞎传知道了吗?”

    他一时大嘴巴说了出去,要是被许斯晏知道了,不得砍死他。

    老蒋和在座的几个男人纷纷点头:“好好好。”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得到了商界天才许斯晏的八卦,他们怎么可能不传呢?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联系媒体,和媒体商议爆料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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