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娇走得很快,没一会,她就到江柳跟前了。


    林克军挡在了江娇跟江柳之间,他语气平和,“有什么事吗?”


    “有,我要跟我二姐单独谈谈。”江娇咬牙切齿。


    林克军说:“她身子重,你要是找她吵架的,只怕不方便。”江娇情绪激动,之前还有打陈爱菊的前科,林克军怎么可能让江娇跟江柳单独说话。


    江娇没管林克军,直接看向江柳,“二姐,我书桌下面的东西是你拿的吧,你确定要在这说?”她在试探江柳。


    真是江娇拿了那个小本子吗,江柳看了里面的内容吗?


    “我没拿。”江柳确实没拿,当时要不是看到借条,她连小本子都不会打开。


    她看过,但还回去了。


    没拿,那东西怎么会不见。


    总不能是它自己长腿飞了吧。


    江娇威胁江柳:“我记得我把借条放在那里了,你是不是看到借条了,所以把东西拿走了,想不还钱。”


    借条跟小本子是放在一起的,如果江柳知道有借条这事,就就一定看过那个小本子。


    林克军看江娇那架势,不把这事问清楚是不会罢休了。


    他就说话了:“你说的是你们屋书桌下面那块砖里头藏的小本子吗?”


    林克军忽然说话,吓了江娇一跳。


    更让她震惊的是林克军话里的内容,“小本子,是你拿的?”


    林克军还是刚才的语气,“那小本子是你的吗?”他盯着江娇。


    江娇脑子飞快的转动。


    林克军怎么会这么理直气壮,他拿到了小本子,看过了里面的内容吗?要是看过了,不该是这个态度。


    他为什么会是这种语气?


    林克军是知道什么吗,还是说,他有跟自己一样的经历?重生?


    这一瞬间,江娇想了很多很多。


    最后,直觉告诉她,不能承认。


    “你说的什么小本子,我不知道。”江娇故作镇定,“我书桌下面放的是借条,里头都是我二姐跟我借钱的借条。”


    林克军似乎有些失望,“那小本子真不是你的?”他反客为主。


    “真不是!”江娇一口否定。


    江柳惊讶的看着林克军。


    原本来势汹汹的江娇是苦主的,现在情况反了过来,是江娇迫不及待的撇清跟那小本子的关系。


    林克军还挺厉害的。


    林克军道:“不是你的就好,那小本子有古怪,我上交给领导了。”他有些遗憾的看了江娇一眼,然后低声跟江柳说,“我还想着那东西要是你妹妹的,就把她也送到领导那去审查的,大小也算是一份功绩。”一副很可惜的样子。


    江娇听得汗毛直竖。


    心里一阵后怕,还好没有承认那小本子是自己的。


    要是被国家的人知道了,像她这种重生的人,说不定会被抓去切片研究。


    这种事她在电视剧里可没少看。


    江娇腿有些软,她扶着墙,半天没缓过来。


    “江娇,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江娇被林克军吓住了。


    她东西都不收拾了,拿了钱跟粮票就走了,生怕多呆一秒就被人抓去研究了。班车是下午三点那趟返程的,这会都没到午饭时间,江娇要是等的话,最少要等三个小时。


    江娇等不及,决定自己走到县里去。


    路上她都想好了,先去县里,再找个电话亭跟任玉良联系,看有没有办法去学校把自己的名字改了。


    事情办完她就回学校,她在把自己的大学生资格牢牢占住。


    对了,她还可以提前做些准备,跟老师同学打个招呼,说她二姐因为她不是江家的孩子了,想占用她的大学名额。


    对,就这么说!


    要是江柳带着江家人跟那些大队的一起去学校作证,她就咬定那群人是一伙的,欺负她一个弱女学生。


    江娇越想脑子越清楚。


    这脸上的伤她得留着,她可以到派出所去报警,说江家人虐待她。


    只是一个巴掌印,这伤太轻了。


    要不,再多弄几个伤口?


    自己打自己那肯定不行,警察同志会看出来的。


    有办法了!


    江娇眼睛亮了起来。


    *


    下午,陈爱雪也走了,江长松送她去坐的车。


    江柳原本说要跟林克军一块回林家的,可是江娇都走了,她不用跟江娇一个屋了,危机解除,江柳就留了下来。


    晚上,江跃国跟陈爱菊都没睡好,陈爱菊一阵长吁短叹,“江娇以前多懂事的孩子啊,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说她,是不是被爱雪伤透心了?”她还在为江娇找理由呢。


    江跃国翻身,背对着陈爱菊,“说不定人家压根就没变,一直是这样,只是现在露出本性了。”说的是江娇。


    至于陈爱雪的事,江跃国是半点都不会放在脑子里的,陈爱雪就是个不相干的小姨子,这些年也没怎么走动,而且陈爱雪那性子他不太看得上。


    江柳跟林克军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天还是阴沉沉的,只不过早上起来没下雨了。


    江跃国看没下雨,起来就去地里忙活了,其实没什么事,他就是去转转。


    林克军帮着陈爱菊扫院子劈柴火,还帮着捡了两个鸡蛋。


    等江柳起来后,他就跟江柳一块去大队了,先是开了个身份证明,上头盖了村委会的公章。他们俩拿着这东西去了附近值班的派出所,要去那再开个户籍证明。


    派出所不给开。


    江柳拿过去的户口本上没有江柳的名字,只有江娇。


    江娇上大学的时候把户口迁走了。


    问题就来了,江柳没法证明自己是江柳。


    江柳说:“那我下午带我爸妈跟大队的干部过来,他们能帮我证明。”她活生生的一个人,还不能证明自己就是户口本上的江柳了?


    警察同志说,“是这样的,据我们所知,江柳的户口跟粮食关系都迁到学校去了,就算你带了亲朋好友过来,证明你是江柳,我们也没办法给你,你关系不在这,知道吗?你去这户口所在的学校跟那边的派出所办理吧。”


    这下麻烦了。


    江柳问,“那你能帮我开个证明吗,证明我……”


    警察同志摆手,“抱歉,我们恐怕没法给你证明,你可以让你亲朋好友给你证明,你带他们一块去。我们不认识你,没法证明。”


    江柳灵机一动:“那结婚证能证明吗?”


    “是这边的结婚证吗?”


    “是本市的,但不是咱们这边民政局的。”


    “那你还是找结婚证的发证地方开证明吧。”


    派出所这边说什么都不同意给江柳开证明,更别说再办户口的事了。


    江柳很失望。


    林克军跟她说,“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这办理起来肯定是有些麻烦的。”要是江娇上大学的头一年办,肯定比现在容易。


    当然了,江柳也可以现在就去学校举报江娇顶替她的大学名额,如果江娇成绩优秀,学校说不定会睁一只闭一只眼,如是被顶替者执意要查清楚,学校肯定也是会查的,但是绝对不希望把事情闹大。


    就算把事情查清楚了,学校让江娇退学,但那也不能保证江柳就能顺利入学。毕竟,江柳当初上学那会是自己不肯读的,要结婚。而且,江柳这两年没上过大学,学业上跟不上同学进度,学校本身就不欢迎这样的学生。


    更何况,江柳还怀了孕,这样就更没精力学习了。


    江柳就算去了学校,也有极大可能被学校劝退,甚至办理休学。


    前路困难重重。


    林克军左思右想,问江柳:“要不要直接去学校举报江娇顶替你的大学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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