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了,先回去休息了。”
身上之前被池水弄湿了,那池水表面闪着蓝光,楚白担心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楚白回住所,从行李箱里拿出干净的衣物和洗浴用品。
住所里没有热水器和淋浴设备,只有浴桶和热得快。
等待水热的过程中,楚白把椅子搬到浴室,用来放置换洗衣物。
耐心等待水开后,楚白取下热得快。
在褪下衣服前,楚白掏出口袋里的玉牌,细细端详,那上面巧妙的把顾子易三个字融入云纹中,让人一眼看到名字时不觉得突兀。
顾家每任族长都有专属玉牌,玉牌上刻着他们的名字,族长死后或是退位,玉牌会被下一位族长置于祖祠。
如果出现族长死亡,同时玉牌消失,那么族人会仿制一枚,以示尊敬。
这是顾子易身份的象征,他是顾家末代的天才,现在这个天才已经死了。
明明知道这个世界只是系统的剧本世界,明明知道自己只是过路人,明明知道犯罪的是原楚白,可是……
楚白握紧玉牌,眼睛涩涩的。
“怎么,睹物思夫君?”
带着笑意的熟悉声音在身后响起,楚白猛地回头。
顾子易眉眼带笑。
这是顾子易第一次在桃花村以顾子易的身份出现,而不是巫祭祀和使者大人。
“你的东西。”楚白把玉牌递向顾子易。
“拿着。”顾子易没接,“关键时候能救你命。”
“为什么把它给我?”
“因为你是族长夫人。”
楚白愣住,脸颊泛红:“你不要胡说八道。”
“你忘了,我们有婚约的。”
“那不做数的。”楚白嘟囔,“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发现你是越来越不怕我了,嗯?”
“没有呀。”
顾子易眯眼,慢慢把楚白逼到角落,看他因为慌乱眼神躲闪,缓缓俯身低头凑近楚白唇边。
“你,你干嘛?”
楚白心跳如鼓擂,顾子易暧昧的呼吸撒在他脸上,离他唇瓣越来越近。楚白紧张的屏住呼吸,整个人悄悄往下缩,最后可怜兮兮蹲在地上。
顾子易轻笑,单膝蹲下,和楚白平视,慢条斯理道:“怎么这么怂怂的,胆小鬼。”
楚白捏紧玉牌,转移话题道:“顾子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突然记忆错乱出现在桃花村吗?”
“你叫我什么?”
看到楚白脸颊羞红,环抱膝盖小小一团的模样,顾子易突然恶趣味滋生,想捉弄捉弄楚白让他叫自己哥哥。
“顾医生?”
“……”
“顾大哥?”
顾子易歪歪头不说话,目光一刻不离。
楚白咬住下唇,觉得难以启齿,半响才弱弱的小声道:“夫君。”
说完害羞的埋头,化作小团子。
顾子易心里一片柔软,伸手圈住楚白。
外头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声滴答滴答。
半响,顾子易衣袖被轻轻拉拽和戳戳,他的心也仿佛被戳中,顾子易松开楚白。
楚白露出双眼眸,半张脸藏在手臂里:“你还没告诉我呢。”
“是我把你们带到这,篡改你们记忆的。”
“为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楚白不高兴的扁嘴:“哦。”
“我会帮你们获得进入后山的资格,记住好好保护自己。”
“等等!”
顾子易简直神出鬼没,又不见了。
无奈叹气,楚白起身洗澡,换好衣服后把玉牌放进口袋里。
一整晚没睡,楚白累的不行,躺床上一觉睡到下午一两点,外头的小雨停了,楚白呼吸间能嗅到草木的清香。
村子里的人也少了不少,楚白想了想朝周辞住所走去,不过他没有进去,而是来到周辞住所旁的房子。
楚白记得赵轻尘说过他住在周辞周围,周辞周围只有一户房子,果然打开门的是赵轻尘。
赵轻尘没有意外,好像猜到他会来。
“赵轻尘,村子里其他人呢?”
原来桃花村一直有一个风俗,凡是准备进入后山寻找天上白玉京的村民,都要参加仪式,仪式地点就在后山山脚。
他们几个不是村里人,没有资格一同上后山,也就不需要参加仪式。
仪式的准备和进行过程极其繁琐,没搞到晚上七八点是结束不了的。
这次上后山的人很多,也就是说村子里现在人数稀少。
楚白和赵轻尘对视一眼,双方想法一致——趁机会探查桃花村。
虽然周辞和李月没有恢复记忆,但赵轻尘还是决定叫上他们,不过五个人一起行动目标太大,容易吸引注意力,但一个人太危险,这就必须分成两组。
李月无语道:“你们为什么没事要探查人家村子?我们又不是贼。”
“哎呀月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这地有问题呀。”王希摇晃李月肩膀。
赵轻尘笑笑:“王希说的没错。”
“好吧。”
楚白想想道:“李月,我,还有赵轻尘一组。”
他需要恢复记忆并且对桃花村有一定了解的赵轻尘提供信息,同时周辞也需要恢复记忆的王希提醒他注意危险。
两个男生保护一个女生,另一个男生保护一个女生,刚刚好。
“不行。”周辞立马拒绝,伸手拉楚白。
赵轻尘比他快一步把楚白拉到身后,微笑:“周辞,尊重楚白的意愿。”
“你保护得了他吗?”周辞冷冷嗤笑,目光越过赵轻尘落在楚白身上,“白白,过来。”
赵轻尘当然明白楚白的想法,他势在必得道:“楚白不会选你的。”
果然,楚白藏在赵轻尘身后不动,只探出颗毛绒绒的脑袋。
周辞面无表情,眼神中有些阴沉。
临行前,楚白提醒他们小心蛊虫。
……
赵轻尘一路牵着楚白,李月在一旁皱眉,轻声道:“轻尘,楚白不是小孩子,你没必要这么小心。”
莫名的,李月觉得这几人关系很奇怪,之前分组也是差点因为楚白吵起来,尤其是赵轻尘第一次攻击性外露。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赵轻尘温柔外表下的疏离,他和周辞其实是同类人,只是一个深藏,一个外露。
楚白觉得有些道理,想抽手,但赵轻尘强势握紧他的手,语气温柔又不容置喙:
“有必要。”
李月愣神,看着赵轻尘牵着楚白往前走,下意识喃喃道:“不可能,怎么会。”
摇摇头把不可思议的想法甩出去,李月快步跟上。
一路前行,在路过一户人家时,楚白突然停下,放在口袋的玉牌微微发热,热意透过薄薄的衣物传到他皮肤上。
赵轻尘低声询问:“怎么了?”
正巧此时一位老大爷推开院门,见到他们三个有些惊讶:“你们是那几个外头来的小外生?”
李月点头。
老大爷喜笑颜开:“这好呀,我这老骨头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外乡人了,你们来大爷屋里坐坐,陪大爷聊聊天,说说外头的新鲜事。”
“这……”
楚白犹豫,玉牌发热应该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是这又是一个机会。
“爷爷。”
约摸七八岁的孩子从屋里跑出来,看到楚白几个人时,腼腆的跑到老大爷腿后。
赵轻尘笑道:“那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
三人跟着老大爷往屋里走,小孩牵着爷爷的衣服,时不时好奇回头看看他们。
老大爷让他们坐下,往桌上摆了几个碗,帮他们倒水。
“这屋里怎么还拴着羊?”李月看到堂屋里拴着的两头羊时皱眉。
老大爷无奈:“放外头容易被年轻小伙子偷,也是不得已呀。”
楚白总觉得不对劲,那两头羊恹恹的,一声也不叫唤,他向羊走去。
小孩拉住他衣服:“哥哥会吓到羊羊的。”
那两头羊的确低低叫了几声,像被吓到了,楚白点点头,转身坐在赵轻尘身旁。
他一坐下,腰间玉牌热意加大,完全不容忽视。
楚白不安的握住赵轻尘手,赵轻尘瞬间心领神会,安抚性拍拍楚白手。
一直偷偷观察赵轻尘的李月心里不舒服,虽然知道楚白是男生,可她就是忍不住生出敌意:
“楚白,你有必要这么胆小吗?”
楚白张张嘴,不知道怎么回,毕竟他的确挺胆小。
“和你有关系吗?”赵轻尘眼神冷淡。
李月脸色发白,心里酸酸的,赵轻尘居然为了楚白这样跟她说话。
气氛越发僵硬,楚白也懵了。
老大爷刚好回来,看他们都没喝水,疑惑道:“你们怎么不喝?”
李月正难受,拿起碗就要喝,楚白见状急得不行,连忙叫住她。
“李月!”
堂屋里的两头羊也咩咩叫唤,只是有气无力。
李月被猝不及防吓到,水洒了一桌子,她站起拍拍身上的水,不高兴看了楚白一眼。
楚白借着帮李月擦水的借口,故意用手肘打翻碗,水顺着桌子流下,沾湿了楚白衣服,正好是放置玉牌的口袋。
口袋中的玉牌发出微弱亮光,同时碗中的水浮现绿豆大小的蛊虫。
赵轻尘手疾眼快,抬手掀翻桌子,刚好把老大爷压在桌下,随后一脚踩上去防止老大爷挣脱开。
两只羊对着门口大叫,撕心裂肺般,被拴住的羊身不停挣扎。
楚白看到小孩跑出去那一刻心感不妙,果然下一刻门被关上。
赵轻尘先把老大爷捆起来,楚白则来到门口,门已经被牢牢锁上了。
“这……”李月还在状态之外,难以理解眼前一幕。
怎么突然就……
赵轻尘皱眉:“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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