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月彦从没有见过这么渣的人类,不管是当人类还是当鬼王的时候都没有见到过。


    现在他长见识了,却不想评价。


    反正他只想要天与暴君的战力,又不是想要天与暴君的真心,所以渣不渣和他没有关系。


    但他还是开口对着小朋友:“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哦。”


    “谢谢,”惠惠露出了腼腆又得体的微笑,笑容不落眼底:“还请稍等一下,我很快就可以收拾好。”


    孩子说完就拿着包包走开了,门口只剩下弥生月彦和禅院甚尔两个人。


    他们之间的氛围还是那样,只是少了刻意营造的暧昧。


    弥生月彦不把禅院甚尔的拒绝放在心上,禅院甚尔不把弥生月彦的雇佣放在眼底。


    一个为了钱,一个为了别的,都是各怀心思的成年人罢了。


    “你儿子平常喜欢什么?”弥生月彦靠在墙上:“不是今晚去我那里留宿吗?趁现在把他的喜好告诉我,我可以派人去安排下来。”


    “除了他的喜好,你的也可以一并告诉我。”


    弥生月彦没节操的想,如果只是包养甚尔就可以达成目的,他愿意就这样给他包吃包住包赌马。


    禅院甚尔看过来:“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硬要说的话,越贵越好,或者你也可以直接多给些钱。”


    “没钱的事,我可不会干。”


    至于惠喜欢什么?


    禅院甚尔脑子里一下子出现了妻子还在的时候,自己在家里面照顾孩子的记忆。


    惠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一顿饭吃多少份量,喜欢什么玩具,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好看……


    都是他安排的。


    但现在,他只是靠在一边,语气漫不经心:“至于他,谁记得呢?反正我不知道。”


    他一边说,一边把过去踩进脚底,丢进无边的黑暗深处。


    月彦眼神闪烁:“那我就让管家随便安排了。”


    聊完,弥生月彦的心态调整了过来,心里有了点奇怪的富婆自觉,他甚至有心思好好仔细瞧一瞧这一间屋子。


    天与暴君禅院甚尔的过去吗?


    他查到的信息,天与暴君确实金盆洗手了五年,五年之内什么工作都不接,仿佛直接从世上消失,查无此人。


    直到半年前才再次出山。


    现在有机会触碰这段过去,弥生月彦自然不会放过。


    很普通的房屋,面积并不大,和弥生月彦手里的任何一个房子都比不了,但是装修非常温馨,可以证明这间屋子的前主人一定是一个非常热爱生活的人。


    家具一应俱全,角落里的书架上摆满了育儿手册,如今都落了薄灰。


    卧室应该有两间,月彦看见三头身的小朋友抱着自己的小包走进了其中一间屋子。


    角落里堆着酒瓶,厨房可以看出很久没用了,地面上有清洁的痕迹,但是并不干净……


    禅院甚尔会打扫屋子吗?


    弥生月彦用眼睛偷偷地瞟了甚尔一眼,默默否定了这个猜测。


    天与暴君当家庭煮夫,完全不能想啊!


    所以是另一个住在这里的人做的,是他的前妻吗?


    弥生月彦对这一位前妻也是很好奇的,曾经试图探查过对方的信息,不过在黑市敢卖对方信息的却没有。


    只知道是一个很普通的白领。


    禅院甚尔发现了弥生月彦的打量,却不想管,左右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他站在屋子的门口,看似靠在大门上,实际上连一根头发都没有越过门槛那条线,屋子里面和屋子外面的他被分割成两个世界。


    唯一联系这两个世界的只有那个小小的三头身幼崽,禅院惠。


    那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是自己心爱的女子留给他的无法完全丢下的牵绊。


    毕竟他要是真的撒手不管的话,那个才三岁的孩子,会死的吧。


    甚尔不希望他死,他还是希望自己孩子可以活着的,和禅院没有任何关系,和他这种垃圾最好也没有任何关系,好好的活着。


    最终还是弥生月彦打破了寂静:“禅院先生,已经有一会了,你不要进去看看吗?”


    禅院甚尔看过来,绿色的眼睛里写满“为什么要进去?你少管闲事”。


    月彦作为一个有良心的成年人,发出了来自鬼王的控诉:“你儿子,他有三岁了吗?你真的放心他一个人在家里面收拾东西吗?”


    “为什么不放心,”禅院甚尔勾起唇角轻嗤一声:“在屋子里会有什么危险吗?他可是我的儿子。”


    这种理直气壮令弥生月彦陷入沉默,他发现禅院甚尔居然是真的这么想的,这让他开始怀疑自己。


    莫非是他不懂常识?


    事实证明不懂常识的是禅院甚尔,这个渣渣就是可以冷眼旁观儿子小小一只自己吃饭穿衣洗衣点外卖,摔倒了也不去扶一下。


    弥生月彦看着三岁幼崽背着自己的包包,走路不稳跌在地上,而禅院甚尔毫无反应的时候,确定了是他有病!


    不过身为一个不怀好意的假富婆,他也不好说什么。在一边看着禅院惠抱着小包,被禅院甚尔放到了车上。


    在他们锁住这一间大门的时候,弥生月彦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却被甚尔揽住了肩膀。


    “不走吗?”


    月彦笑了:“当然走。”


    甚尔还想开车,这一次弥生月彦制止了他:“让我来吧,禅院先生。”


    飙车二百码极速的体验他不想再次拥有了。


    禅院惠安静的抱着自己的包,一言不发,表现得像是一个非常安静的孩子,不对自己的爹爹有任何的反应。


    父子两个坐在后座,位置呈现两个极端,一个在左边,一个到了右边的角落。


    禅院甚尔看不出儿子的彷徨挣扎,上车就再也不看孩子一眼,对着弥生月彦:“你住的地方有酒吗?”


    他像是放下了什么心事,专心对着弥生月彦,语气漫不经心:“我要酒,最好还可以准备一些烤肉,你会赌牌吗?”


    弥生月彦:“酒和肉管够,至于赌牌我不太擅长。”


    “运气不好,逢赌必输,久而久之就不去玩这些了。”


    “哈,那是你不懂乐趣。”同样逢赌必输的甚尔对月彦发出嘲讽。


    甚尔接到了儿子,断开了和孔时雨的联系,整个人一下子完全放松,想起了自己喜爱的东西开始夸夸其谈。


    他的眉眼锋利自带攻击性,坐在后座的姿态仍旧漫不经心,斜眼看了一眼禅院惠又立刻离开。


    但车子里面有了孩子,气氛总怪异起来,弥生月彦还是有那么点稀薄的良知。


    自在的只有甚尔一个人。


    禅院惠低着头,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思考,仿佛这样就可以催眠自己旁边那个家伙不是自己的爸爸。


    但是啊,他是真的不懂。


    为什么在妈妈走后,爸爸能够一下子就变了,温馨的家回不去了,再怎么样都只有自己一个人,爸爸会带着自己去不同的女人家里面留宿,绝不继续在家里面过夜。


    唯一留下来的印象,就是爸爸应该是个人渣吧。


    儿子怎么样都无所谓。


    车子里面安静下来。


    下一刻,车子被交警拦了。


    车子停在了路边。


    禅院惠再次回神就听见一个交警对着自己爸爸和不认识的新阿姨在破口大骂。


    旁边天色暗下来,路灯亮起。


    交警:“你们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啊!刚刚的车是你们在开吗?整条街都在找你们啊!市区内不能超过三十码不知道吗!你们之前的速度有二百了吧!”


    “我们的摄像头拍到了火星子和残影!”


    然后他看到了惠惠。


    交警的声音更大了:“你们居然还带了孩子!是准备放弃生命了吗!你们这是怎么做父母的!”


    弥生月彦:“……”


    对不起,他有些懵逼。


    禅院甚尔靠在那里,无动于衷。


    禅院惠抱着包包,从自己的世界里被拉出来,眼神忽然茫然。


    弥生月彦:这下可是彻底什么氛围打算都没了。


图片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