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庆祥解除职务的事儿暂时搁置下来。
迈柱面色沉沉,想不明白,心中也忧虑得很,早知如此,他不该和孙敏换了这人力处过来,他原想着孙敏是内务府出身,与内务府对接财务到底更便当些,更要紧的是,他原以为玉大人回来定会先寻财务处的不是。
而马庆祥整了整衣襟,却是满心的骄傲得意,满脸的果然如此。
他就知道她怕他闹大,毕竟他占着理呢。
马庆祥迈着四方步,悠然自得的离开了人力处。
行政三楼,玉格舒服的把自个儿窝进摇椅里头,桌上厚厚的花名册已经合起放好,再旁边是被抄录下来的好几页人名。
要处置的当然不止马庆祥一人,但、作为一个极不喜欢看书,又看书看得极慢的人而言,这么短短的工夫,当然不可能都看完了,再者,除了马庆祥外,旁的,她一时还真没有理由发难,不过现在、
玉格微微笑着摇晃起摇椅,有了。
日子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两日,所有人都彻底放下心来,这玉大人到底有顾虑,也是,这么多人呢,她还能一个个清算不成,那得得罪多少人去。
心放了下来,做事也就难免又敷衍随意起来。
李立仁和两个同期进金缕记的举人聚在一起,不忿道:“玉大人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同屋的赵默摇头叹道:“这事儿也确实不好做。”
金缕记里原本招了八十二个举子,去年九月有一部分人经玉大人举荐,由礼部考核后,随诚亲王在畅春园内的纂修馆修书。
只这一处就去了四十五人,之后十月,各地的金缕记开业,又分出去二十人,于是金缕记剩下的举子便只有十七人。
这十七人,在玉大人去江浙前也是够用的,但就在玉大人离开后,这人就‘不够用’了,这六十五个空缺竟然都一一补足了。
一直在人力处做事的汤瀚摇头道:“不止是六十五人,你们说的只是行政部各处补足的缺额,别忘了,还有运营部和生产部呢。”
李立仁愕然而问道:“那、如今,这、有多少人?”
汤瀚道:“我也不知道总的名录,但只我经手的,只生产部就多了二十几人。”
“那这、”李立仁也觉得事情棘手了。
赵默倒很是理解,“咱们,连带着金缕记上下的工人,都只认玉大人,他们想要、多些便利,自然要多安排些自己的人进来。”
话说完,三人都沉默下来,要把这至少八十多个,或许一至两个钉子拔出去,可想而知,会是多么漫长且艰难的事情。
若是一次全部拔出,如此大而多的人员变动,没有由头,必定会生出乱子,可若是循序渐进,这些新进来的官吏也不是傻的,必定会更谨慎,也会团结起来应对玉大人,那就是长久的争夺对抗,必定牵扯耗费人的心力不说,也必定会影响金缕记正常的生产经营。
但,比起不计后果一次拔出引起的动荡,当然是徐徐图之的后患更小,只是、总之,想想都叫人头痛了。
“唉,”李立仁烦恼的皱眉,“你们人力处和财务处还好,我们生产部,唉,真是没法儿说。”
李立仁忍不住倒苦水,“咱们生产部本就是人最多,偏保密规矩还最严的一处,事多人多,从前还好,只是忙,如今,嗐,不仅要忙,还得、小心着,还得应付着。”
这外行人指导内行人的苦,还有这上官旁的不行,偏规矩多架子大的,隔三差五就要把人叫到一处讲话,还得非要着人照着他说的样子改,这苦楚、
李立仁满脸的苦不堪言,“玉大人留下的手稿样式,他们居然也敢动,我真是、”
“就改了?”汤瀚诧异道。
李立仁苦笑着点点头,“改了,改了好几十版。”
李立仁说着疲惫的叹了口气,摊手,有气无力的道:“最后还是决定用玉大人的版本。”
赵默和汤瀚对视一眼,齐齐沉默下来,这话,他们只听都觉得憋闷得慌。
李立仁接着道:“唉,这还算好的,虽然、可好歹也是想着要把事做好的,还有那眼珠子只盯着白银子,只想着捞好处,以次充好的,或者挪用东西的,那才叫恼人。”
“你们不知道,如今生产部的几大库房,都是陈武泰陈大人亲自看守着的,每日要巡逻好几遍,每五日就要清点盘算一回,不知道多耽误时候,那几个机密的生产间,更是崔先生亲自盯着的,嗐。”
赵默和汤瀚也跟着叹了口气,他们听着都替他觉着心累。
不过,赵默静默了一会儿,道:“我们财务处也、不同从前了。”
李立仁和汤瀚皆看了过去,财务处有什么不好,之前倒是没听他说过,只隐隐听说从迈大人和孙大人换了职务后,财务处和内务府的对接更顺畅了。
赵默道:“你们生产部还有崔先生和陈大人镇着,可财务处,李明途李大人虽说也是玉大人的表哥,却不是个、有魄力的人,玉大人不在,他索性也当自个儿、不在,如今财务处的账,我也说不好有几成真。”
这、李立仁和汤瀚对视一眼,这个话题就比之前李立仁的话题要严重得多了,而且、说不得。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汤瀚道:“我们人力处,虽然、但其实也有去别处差了点儿,真心仰慕玉大人,真心进来谋前途的,做事也还算踏实。”
李立仁和赵默听了,心情并没有好转一分,这样好坏掺杂到一处的,还不如索性都是不好的,这样玉大人处理起来也便宜。
但世间诸事哪有好坏分明的。
唉,三人又叹了一声。
这几日,那些个心中有鬼的越来越放心安心开心,他们就一日比一日糟心烦心堵心。
但因为知道其间的难为,又不敢问不敢催。
陈武泰踏实肯干,自个儿能扛得住就扛,扛不住也自个儿想法子咬牙撑着,也没有多说什么,李明途和李明文兄弟两,虽然也是玉格的人,虽然没做什么不好的事,但、有时候什么也不做,也是一种无能和失职,他们就更不敢凑到玉格面前说什么了。
唯独陈孝林,他自小性子活泼些,也和玉格要好些,老老实实的憋了忍了好几日,在又一次被陈武泰叫去帮忙清点盘查,偏对不上账的时候,陈武泰的心态崩了。
之前玉格不在的时候他还能忍着,可如今玉格回来了,知道自个儿有依靠有底气了,反倒忍不住了。
陈孝林在心底狠狠的唾弃了自个儿一小会儿,但面对玉格的时候又诉苦诉得无比情真意切、声泪俱下。
“咱们的库房你也知道,不是一个两个,是只原材料就有四个大仓库,更别说放成品的仓库了,这一通查下来,这一日什么也不用做了不说,就是半点儿没查错,也得查到大半夜、查到第二日早上去,要是错了,就还得再查两遍,两遍!每五日就要这么来上一回,我就是铁打的人我也扛不住啊!”
“还有那些个限量的手表,唉,把我卖了都不定能买上一块儿的,年前那新年的手表做出来,我真是恨不得抱着它们睡!我睡着了都还要睁着半只眼睛想着它们!玉格啊,哥真的扛不住了啊!”
“你也知道,外头有不少仿着咱们的样式做的手表,为了不让咱们的图纸样式提前流露出去,我和崔先生、武泰,哦,还有静远,不对,平远,我们四个,就我们四个,不错眼的盯着生产间,我这双眼睛、我这眼珠子都要盯得掉出来了,玉格啊,你可想想法子救救哥哥吧!”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陈孝林拍着大腿嗷嗷叫苦。
玉格算了算时候,笑着点头道:“明日就可以了。”
陈孝林的哭声戛然而止,“啥?明日?真的?你不是唬我吧?”
“你放心,我什么唬过你?”玉格笑容轻松的反问道。
陈孝林放下心来,只一瞬就收了哭嚎和并不存在的眼泪,自个儿拉了张椅子坐下,凑到玉格身边,腆着笑道:“那明日收拾了生产部的人,后日就安保处怎么样?还有后勤处,嗐,你不知道后勤处如今可越来越会做面儿上工夫了,这几日,也就这几日你回来了,那食堂的饭菜才可口了些,还有那些的卫生才做得干净勤快了些。”
玉格笑着听了陈孝林说了一会儿话,慢慢完善自个儿的打算,直听他说到天色落黑,从公事说到了私事上头,才打发了他回去。
陈孝林这一趟来,又待了这么长的时候才走,消息传出去,又引起了一阵紧张,不过这紧张,比玉格初初回来的时候已经好多了,毕竟他们也平安无事的渡过了好些日子。
再有就是,那个玉大人下了令要解职的马庆祥都还好好的待在厂里呢,玉大人要处置,也得先处置了他再说。
可以说,玉格没能成功的处置掉马庆祥,大大的伤了自个儿的威信。
不过不处置,可并不是怕了他。
但马庆祥没有想到这处,这些日子,他在厂里几乎是背着手昂着头走路的,这厂里,连玉大人都不敢处置他,旁的,他还用怕了谁去。
旁的人也瞧着他瞧乐呵,这一位,如今就是他们的风向标,只要他还好生生的,他们就不用着急,若是他、被处置了,那他们就得稍微紧紧皮了。
所以这几日,但凡瞧见马庆祥,一众官吏都乐意同他打个招呼,“唷,马大人遛弯呢?”
马庆祥背着手微微含笑的一颔首,众同僚的亲近客套,在他看来都是自个儿的脸面。
马庆祥含蓄的笑道:“嗯,这时节正是天气最宜人的时候,多走动走动,再过一阵就该热得叫人难受了,也不知道,咱们厂里有冰没有。”
“哈哈哈哈,”有后勤处的官吏同他说笑,“就是别处没有,马大人这处也当有得。”
马庆祥笑着假意谦逊道:“连大人客气了,你我同级,我若是有,连大人也应当有才是。”
“哈哈哈哈,”被唤作连大人的人哈哈笑了几声,没有接话,冰?那可是金贵东西,听说去年,就是玉大人也才只得八贝勒让人送来的一冰鉴,他这才哪儿到哪儿,就连冰都使唤上了。
不过,虽然心里不齿,面儿上也没必要闹得难看,毕竟马大人如今还是很有价值的。
两人说了几句话,便各自去忙。
酉初,即下午五点,还有半个时辰散值下班的时候,玉格把生产部、运营部、行政部,所有管理二十人以上的管理官员和人员全部叫到了大会议室。
不巧得很,马庆祥就刚好卡在管理二十人这个等级。
真是不巧得很,又巧合得很。
不少屋内的官员都忍不住偷偷的瞧瞧马庆祥,又往上首门外看看。
马庆祥当然也瞧出了玉格此番举动来着不善,他沉着一张脸,看着微笑着迈进大会议室的玉格,神色防备又带着一些桀骜。
她敢把他如何?
整个金缕记厂房官吏二十人以上的官吏官员和人员有五人,还好行政部大楼的整个二楼都是会议室,再加上古建筑,除了柱子外,四面墙都拆了屋子也不会塌,所以整个二楼的各会议室原本也没有彻底隔断,此时把隔断去除,五人也能宽宽松松的坐下。
玉格也确实是冲着马庆祥来的,并且丝毫不隐瞒这一点儿。
她一进屋,就看着马庆祥道:“前头,本官要免除马庆祥马大人的职务,这事儿,我想诸位都已经听说了,马大人不服得很,本官也确实没有告知缘由,不过今儿,本官就可以告诉你们,并且由你们自个儿决定他该不该走。”
这是要公投?所以到底是什么缘由?
底下的人窃窃议论起来。
应该是要投票,没见他们每个人的位置上都已经放好了笔墨。
众人瞧瞧玉格又瞧瞧马庆祥,玉大人看着很有信心的样子,可马大人,好似也颇有底气。
确实,非要在这两者之间选一个偏好的话,那在场的不少人都是偏向马大人的,毕竟马大人同他们才是同一阵营,而且有马大人这个、靶子在,他们也更安全些不是。
众人心下几转,便定了主意,玉格微微笑着,好似一点儿都不介意。
她笑道:“我要免除马大人职务的缘由是因为他弹劾我。”
呃……这……
陈孝林瞪圆了眸子,神色着急的同玉格挤眼睛使眼色。
这都说的什么啊!这是生怕大伙儿不保马庆祥吗!
底下的人果然又嗡嗡的议论起来,只马庆祥本人面上反而露出了些许惊色,她、她竟然自个儿说了出来,她就不怕这满汉通婚之事引起非议?
玉格还真不怕,她笑着接着道:“马大人弹劾我不该把自个儿姐姐嫁给一个汉人。”
哦,这事儿啊。
底下的议论少了些,倒不是说满汉通婚是小事儿,而是这事儿的动静不小,毕竟玉格家四姐、芙蓉记掌柜的嫁妆也是相当惊人的,所以他们早就知晓了。
马庆祥心底有些惊慌了,她竟然真的不怕,难道、难道这事儿是皇上准许的吗,可这违背了先帝的规矩啊,先帝的规矩,就是当今皇上也违反不得,可、可皇上又确实没有理会他的弹劾。
马庆祥心底惊疑不定。
玉格笑着道:“今日把大伙儿召集到一起,不是为了谈论我姐姐的婚事,毕竟,今儿的主角是马大人。”
一句话,就把话题轻巧的转了回来,不过这事儿,马大人没错啊。
于是,原本就定了主意的人越发定了主意。
当然,这种投票之事,本就是屁·股决定脑袋的事儿,哪有真正的公平公正,譬如陈孝林等人,也会无条件拥护玉格的决定。
玉格接着道:“我要解除他的职务,不是因为他弹劾我、”
玉格说着一顿,底下的人个个安安静静,表情如常,可就是太如常了,不知道心底有多少嘘声。
玉格想着笑了一下,点头道:“好吧,是因为他弹劾我。”
陈孝林一只手搭住眼睛,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了。
要不是这是玉格,他都要以为这是被马庆祥收买的人!
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玉格接着道:“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金缕记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事情多得很,大伙都忙得很,又、轻易不得离开厂房,所以我不知道马大人是哪里来的空闲,这么关注着京城的事儿,这么关注着我的私事儿?”
陈孝林慢慢放下手,这话总算听着对味儿了,只是,唉,就是没有玉格前头说得那些,这些人一起投票,他们也不占,为什么不全体工人一起投票呢,那他们肯定赢啊!
陈孝林心里一阵郁闷。
陈武泰用手肘杵了杵他,示意他看崔先生,崔先生可淡定得很,再说,他都能想到的事情,玉格难道会想不到?
陈孝林抬头朝崔先生看去,正好看见崔先生嘴边露出一丝笑意。
陈孝林稍微坐正了身子,看来,关键的地方来了。
只听玉格笑着道:“所以咱们这次不投票,当然也不能冤枉了马大人,所以我想了个主意,只要证明了马大人是在做好本职工作的闲暇之余,恰好、”
玉格一字一顿的重声说了最后几个字,才接着道:“关注到了京城的动静,那这事儿自然就不是马大人的错,各位说是不是?”
陈孝林极其捧场的大声应是,所有亲玉格的人也全部大声应是。
旁的人也没说什么,她这话确实有理,只是,怎么证明呢。
玉格接着道:“我给马大人出了一套题,都是他本职工作内的题,只要马大人能答上这些题,那自然就证明了一切都是我冤枉了马大人。”
这倒、也合适。
众人都没有什么意见。
马庆祥越发不安起来,可她这话确实没有毛病,只是考校他而已,又是上官对下官的考校,别说金缕记内的同僚上官,就是皇上也挑不出不是来。
玉格笑着点点头,“那好,既然诸位都没有什么意见的话,那咱们就开始吧。”
玉格对着屋外点点头,平远带着四个人抬了两个大箱子进屋。
嗬,众人惊了一跳,这都是、试卷?
两大箱子的试卷,这得做到什么时候去?
这怕是得做死了去。
玉大人这也太刁钻了些。
马庆祥铁青着脸,双目死死的盯着两个大箱子,一副只等打开里面全是考卷,他就要暴起抗议的模样。
一些人同情的看了马庆祥一眼,所以说蚂蚁为什么要和大象较劲儿,还有一些人则犹豫着要不要帮马庆祥说说话,毕竟有马庆祥在,玉大人就顾不上别人,这实在是个太好的靶子了。
不过,不待他们拿定主意,玉格便笑着拍了拍手,“好了,大家静一静,保持安静,不要着急,大家都有。”
底下心思各异的人霍然抬头,大家都有?!
什么意思?!
迈柱看着玉格脸上从容的微笑,心里重重一跳,攥紧了拳头,后悔不迭。
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该把这事儿报到玉大人那里去,叫怎么了,不服又怎么了,堵住嘴扔出去就是了,真是、悔啊!
孙敏和额尔巴拉同样的不安起来,他们都算是比较了解玉格的人,此时已经有些猜到了玉格的意图。
玉大人出手,至今还没有失手过,而玉大人的主意手段,从来难料,这一回,他们只怕都要被马庆祥带累了,这个祸害!
就是不知道,玉大人这是借题发挥的迁怒,还是早就算计着用马庆祥来做这个引子。
孙敏和额尔巴拉往会议室的窗外看了一眼,会议室都是玻璃窗,一应明亮宽敞的很,也一览无余得很,此时,所有的窗帘都是全部拉开着的,外头不知何时站了、站了密密麻麻的各个部门的普通工人。
这些工人,都是玉大人的眼睛!
此时他们才注意到,虽然都是同样官阶的人坐在一处,偏同部门之间的人座次又是被打乱隔开了的。
这分明就是考场的模样啊!
孙敏和额尔巴拉心头恼极了,又慌极了,突然被告知即将毫无准备的参加一场决定你未来仕途前程的考试,哪个能不慌的?
但他们拿玉格没有法子,马庆祥又坐在太后头,于是便齐齐转头狠狠的瞪向迈柱,这是怎么办事的?
迈柱被瞪得气闷,心头越发记恨上了马庆祥。
额尔巴拉错着牙,孙敏还好些,他可是靠骑射功夫入仕的侍卫出身,这、考试、这不是为难他吗?早知道,他那日得了消息,就该过去把那什么叫姓马的打一顿扔出去!
此时,他们几个是已经回转过来了,但下头,好些几乎没有和玉格接触过的官吏还有些迷惑。
不过玉格很快就给他们解释了,“这考试,若只是马大人一个人考,只怕马大人又要说我是针对他,所以……”
玉格笑容和善的道:“大家一起考吧。”
话音落,平远那边也打开了箱子,试卷都是印刷好了的,也分门别类好了的,这是早有准备的通知,不是询问谁的意见。
轰!室内的轰动瞬间达到了最高峰,众人反应过来之后,皆转头看向马庆祥,那目光,恨不能生嚼了他!
额尔巴拉几个也得以从众的转头看向马庆祥,目光阴冷至极。
马庆祥青白着脸,承受着整个大会议室所有人恶意的盯视,整个人呆愣愣的傻住了。
他知道,无论这考试他能不能考过,他的仕途都毁了,完了!
哪一个官员能一气儿得罪五个同僚上官,还能仕途顺利的?
马庆祥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了过去,还好他身旁的汤瀚眼疾手快,一手扶住他,一手重重掐住他的人中,温声提醒道:“马大人,小心着些,就要考试了。”
汤瀚的心里满是激荡,难得能对马志祥都笑得一脸温柔。
玉大人这法子,哈,玉大人果然从不叫他们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两更合一,揪100个宝子发红包呀再推荐一个基友静沐暖阳的文文《亡国后成了反贼的宠婢》
虽然是预收,但有十万字存稿了!
“姜峤其人,行秽禽兽,罪盈三千,当诛之。”
叛军首领霍奚舟带着一纸檄文杀入宫城,逼得暴君而亡。
新帝即位,霍奚舟权倾朝野,朝中人人都想巴结他,却连霍府的门都进不去。
奇珍被退回,美人被遣散。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位爷软硬不吃的时候,一个哑女竟然在霍府后院留了下来。
卧房内,霍奚舟收起一身杀伐戾气,眸色幽暗地盯着身前的柔弱哑女,摸了摸她红透的耳垂问道。
“你叫什么?”
本该被拆骨扒皮、吊在城楼外暴晒的废帝姜峤,此刻穿着一身女装,坐在霍奚舟怀里瑟瑟发抖,胡乱在他掌心写了个假名。
女扮男装的姜峤被皇宫困了十九年,总算等到了死遁的那天。然而阴差阳错,恢复女儿身的她又被当成礼物献给了反贼霍奚舟。
为了保命,姜峤只能一边捂紧马甲一边讨好霍奚舟。
作羹汤、写情诗、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本以为可以逃过一劫,然而临到头才发现,霍奚舟不愧是霍奚舟。
暮色四合,大雨倾盆,昨晚还在柔情蜜意说要一辈子对她好的男人身着铁胄盔甲,手中长剑寒光凛冽,直指咽喉,说要取她性命。
近来建邺城都在传,凶戾成性的大将军霍奚舟每日疯了一样地在找人,不眠不休,状若癫狂。
而彼时姜峤正挽着他人的手,同游秦淮河。
向来高高在上的大将军拦在她面前,双目猩红,嗓音嘶哑,不成语调:“你说过的,不会离开我。”
姜峤垂着素白的脸,似在沉吟,半晌,突兀地笑了一声:“不过虚情假意,又何必当真?”
【占有欲强的反贼将军vs求生欲强的小白莲废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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