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蛾正道在垃圾桶里捡回来一个诅咒师,被卸了下巴和四肢不说,很显然还是处于昏迷状态。
可见下手之人的力度相当之大,就以眼前这个诅咒师的情况来说,不是重度昏迷不可能安安分分在一个垃圾桶里待一个下午。
沉默弥漫在空气里,夜蛾正道叹口气叫人来回收垃圾,啊不是,回收诅咒师。
他侧过脸隔着车窗看向垂着眼发呆的少女,和大教育家同名同姓的少女有着并不符合传统审美的锐利,如同刀剑般的锐利。
但这并不代表她的容貌不美,只是美的别具一格又充满了高级感,是只可远观的类型。
负责后勤的辅助监督来的速度很快,一辆车把诅咒师拉走后,非常识趣的消失不见。
夜蛾正道想要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后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回去说吧。”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看了眼把棒棒糖咬的咯吱作响的家入硝子,后者悄悄的偏头躲过了他的视线。
福泽小姐点头应下了,然后又掏出手机给森先生发信息,告诉了他夜蛾正道的事情。
[*非我之我:也算是在意料之中,毕竟邪-教可是一件大事情。]
老旧款式的手机只有9键,福泽小姐还是更喜欢26键,9键影响了她正常的输出速度,并且这个款式的手机并没有什么可以玩的,所以她合上翻盖,侧脸望向车外。
2
森先生跨过医务室的窗户,贯彻了就是不走门的原则,然后落地落在了两个新生面前。
金发的混血儿一把拉住了同学,满脸不加掩饰的戒备。
“不要那么紧张,我可是来帮忙的哦。”
同样是黑发紫眸,眼前人的眼眸的颜色更接近血色的紫红,半长的黑发束在脑后,他的笑容也是那种带着安抚意味,可七海建人就是觉得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不仅仅是他感受到了,被拉住了灰原雄也察觉到了,微微压低重心的样子显然是紧绷到了极致。
“欸?”森先生抬手点了点制服上的金色纽扣,“稍微等一下,我可不是什么可疑人物”
还是那句老话,那枚金色的纽扣代表着身份,这让眼前的两个新生半信半疑的放下几分戒备。
森先生拿着手机拨通了福泽小姐的电话。
“我把那两个孩子提前送到他们那边帮忙,连轴三天不翻车才怪,他的战术有够脏的。”
“好吧,等你回来再细说。”
七海建人听到眼前的男人这么说了,他垂下眼思索了片刻,打断了眼前人的对话。
“是五条前辈和夏油前辈的任务?”
“嗯?是哦。”森先生弯眸微笑,这时候他脸上的计算人的表情完全不加掩饰,“这可是个要命的任务,无论成功与否。”
“不可能,五条前辈和夏油前辈可是最强。”灰原雄第一个反驳出声,满脸的不服气。
回应他的是眼前这个青年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角的动作,笑容慢慢的透露出了一丝怜悯的意味。
“谁说死的一定是他们呢。”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对视了一眼,分别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惊疑和凝重。
3
东京时间下午7:42。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等到了作为前辈的家入硝子和二年级的班主任夜蛾正道,和另一位陌生人。
“福泽阁下。”笑眯眯不怀好意的青年伸出手做出了邀请的动作,等着那只带着常年练剑道所以有着厚茧的手搭在他的手中。
两人并肩面对着东京校的四人,神情却显得格外轻松。
福泽小姐在车上给夜蛾正道解释了自己身份,和还被留在东京校内的的森先生。
当然森先生也同样将自己和福泽小姐的身份和新生二人组解释了。
“实际上这件事我们已经经历过了,这个任务的结果对杰来说是很大的打击。”森先生耸耸肩,他与伏黑甚尔有相似的地方,他们都够擅长战术够脏够不择手段,“少年人的自尊是易碎的玻璃,而最强永远不会是两个人——”
眼前青年的话过于尖锐,不同于灰原雄的不服气,另外的三人很明白他的意思,尤其是夜蛾正道。
五条悟的眼睛和术式是天然的站到了咒术师的顶端,即使咒灵操纵这种罕见的术式也是难以媲美的,而御三家的咒术师和平民咒术师之间又有了另一层意义上的隔阂。
夏油杰强吗?有着特级咒术师潜力的夏油杰怎么可能不强,只是最强的另一端是五条悟。
七海建人按下灰原雄,金发的少年警慎的询问道:“那么,这次任务的结果是什么呢?”
“五条悟夏油杰任务失败,星浆体死亡,两人禁闭处罚一月,考虑两人为一级咒术师,缩减时间禁闭一周,任务翻倍。”福泽小姐表情冰冷,语气也冰冷的。
“是上层会做出来的处罚。”夜蛾正道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他摸了摸口袋手指触碰到了烟盒的轮廓,但终究还是没有拿出来。
“星浆体是个普通的孩子,无论怎么样,那孩子只有死路一条。”森先生笑意不改,倒是显得比福泽小姐冷冰冰的态度吓人多了,“况且,有其他星浆体的,那孩子只是明面上的挡箭牌。”
其他学生对具体任务情况不了解,但这不代表夜蛾正道不清楚。
“上面指派给他们处理只是为了加强那孩子是星浆体这一信息,并且糊弄人的模糊情报,一个星浆体动用除了特级外最强二人——”
森先生没说完,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了他未尽之意。
“要试着相信我们吗?”森先生伸出了手,“最差的结果不过就是任务依旧失败。”
夜蛾正道握上了他的手,他比所有人了解自己的学生,夏油杰是他亲手带回来的,入学的测验也是他亲手操持的,怎么会有老师会对自己的学生的未来无动于衷呢。
“合作愉快。”福泽小姐微微欠身行礼。
“后天他们才回来,时间很充足。”
4
一年级生的两人直接连夜被夜蛾正道支了出去,被以协助二年级最强组的名义,森先生还特别提示了只插手第二天的协助,第三天的那些诅咒师就不是他们能处理的。
最终森先生和福泽小姐没有留宿医务室的手术室内,夜蛾正道将他们安排在了家入硝子宿舍旁边,其中用意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也没有什么堂而皇之的理由要解释,只是匆匆忙忙的离去了。
没了大家长的管束,家入硝子第一时间掏出了烟盒,在眼神询问过两人后,给自己常抽的细烟点上了火。
“硝子,不出意外你最近会有难得的外勤任务。”福泽小姐伸出了手触碰了家入硝子没了表情显得格外麻木冰冷的异常的脸颊。
剑士的手是暖的,也是粗粝的,那些茧更是隐隐的让人感受到她流过的血汗。
可那只手传来的温度,暖不了这一句话带给她的寒意,心跳一滞,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逆流。
家入硝子匆忙的捏着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唇上残留着烟草燃烧后特殊的气味,口腔舌间还有些发干,喉咙却像是被堵塞住般无法发出任意声音。
森先生试图笑的和知名不具教主一样慈悲又普度众生,虽然他看不到自己现在的表情,但是他也觉得这么维持表情很别扭,遂收敛了神情。
“没关系的。”他看着家入硝子泛红的眼眶轻声道,“他们很强,我们也不弱。”
“硝子才是最悲伤的孩子。”森先生目送家入硝子有些狼狈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他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木梳,推着福泽小姐回了宿舍内,按着人坐在一边又顺了顺那头如同流淌的月光般的银发,“从头到尾,被困在原地的一直是她啊。”
“为什么大晚上梳头?”福泽小姐选择不去接他的话,生硬的转移话题,虽然这确实是她现在最大的疑惑。
“嗯……”森先生将发尾梳的整整齐齐,捏着梳子思考了一下,“可能是因为看起来太好摸的原因吧,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晚安。”福泽小姐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题,福泽小姐决定强硬的送走这位不自觉的师弟。
5
只能说是果不其然,第二天的早上,高层下达了直接指派任务,不是往常那种把人送到家入硝子那边,而是直接将人接走。
森先生和福泽小姐留在宿舍内,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前,隔着白色的半透的窗帘望着根本看不到的校门口。
“拜托了。”
半小时前,彻夜未眠的少女熄灭了即将燃尽的香烟,捏着烟蒂敲开了福泽小姐的宿舍门,艰难的留下一句话,踉跄着离去。
森先生身侧的爱丽丝撩开只有一点半遮半掩效果的窗帘,凝视着空荡的校园内的某一点。
“去见见他们吗?”森先生没有明指出是谁,但他们都明白这个谁指的哪些人。
“不见,没意义。”福泽小姐一口拒绝了,她着实对这群人烦的够呛。
“今天快点过去吧。”森先生摸了摸爱丽丝的长发,盘腿坐在了落地窗前的地板上,将小小的女孩拥入怀中,“你说,伏黑甚尔的妻子的死,禅院家有没有插手呢。”
福泽小姐没有回答的意思,她转身从宿舍自带的冰箱里拿了两瓶矿泉水。
“禅院家插没插手不重要吧?”幼嫩的嗓音如同小鸟歌唱般的甜美动人,可细细思索这番话语背后的暗意后,着实让人毛骨悚然,“反正林太郎都准备让禅院家接下这个锅了,把伏黑甚尔反水绑到自己身边,哪怕只是一时的也很有用。”
福泽小姐低头看金发的爱丽丝,金发碧眼的小姑娘察觉到她的目光,仰脸给出一个甜甜笑容。
“反正盘星教已经没了,这笔亏本生意,他一定不乐意做——不过作为磨刀石,他确实是很罕见的那种顺手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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