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渔把两指并拢放到嘴里，对着蓝鲸的方向吹了一个响亮好听的口哨回应它，随即走向第四个集装箱。
这个集装箱的箱门结满红色锈迹，两扇门几乎长在了一起，她费了很大的劲才把门破开。
里面的物资一麻袋一麻袋整整齐齐摞在一起，都是有机营养土。
向渔往集装箱里看了看，除了土，里面还有小半箱植物种子。
向渔抱了一兜果蔬种子出来，扔进渔网里，又提了六袋有机土堆在罐头边上。
考虑到最坏的结果，永远漂在海上找不到岸也找不到小岛，她可能要在自己的船上种点瓜果蔬菜，以防长期缺乏维生素得坏血病。
把集装箱的门半掩上后，向渔转身走到用渔网兜好的几千个塑料瓶和橡胶轮胎旁边，这是她要用来造船的工具。
造好的船主要用来装之前看中的物资，顺便解决自己晚上的住宿问题。
向渔想拆了渔网取线，但渔网比想象中结实，她只能用异能将渔网割成一条一条的，再搓成绳。
绳准备好后，向渔将形状大小相近的塑料瓶先挑出来，像编织竹席一样，用两股绳交替缠过塑料瓶，每缠过一个塑料瓶就打死结固定住瓶子的位置。
将塑料瓶横向绑在一起后，固定成一排，再纵向延伸，做船底板。
船底板做好后，再沿着底板边缘将塑料瓶往上绑，做船侧板。
船壳做好了，但塑料瓶与塑料瓶间的空隙很大，海水很容易进入船内，打湿物品，向渔又在船底部装了橡胶轮胎。
这样当塑料船内装满物资时，船身能吃水浅一些，海水也会少进一些到船内。
因为塑料瓶和轮胎还剩很多，向渔又做了一艘船。
做好后，两艘塑料船并排靠在一起，一大一小，船身基本都是透明的，只有几个绿的混在其中。
两艘船一艘用来装货，货船大一些，底部有八个轮胎。
一艘用来睡觉，这艘小一些，装了六个轮胎，但也足够她摊开手脚睡了。
为了提高船的防水性能，向渔在两艘船内部铺了好几层塑料薄膜，塑料薄膜上再加盖防水皮革。
船基本造好后，向渔将它们推入水中，把物资一样一样搬到船上，各种塑料制品、船帆船桅、皮革皮草、食品罐头、调味料、果蔬种子、有机土……
装满物资后，船吃水深了一些，显得更稳重了。
向渔快速在垃圾岛边走了一圈，看看还有什么能捡的，最后又带走了几把打火机、几根烂钉子、一把生锈的小刀和一个凹凸不平的铁锅扔上船后，向渔也爬了上去。
稍稍用了一点异能，底下的海水就自发流动起来，将两艘船往鲸鱼的方向送。
见还有一段距离，向渔在货物凌乱的船上坐了下来，伸直双腿，靠在船上，累得长长舒了一口气。
身后的塑料瓶硬硬的不舒服，向渔从货船上抽了几条皮草垫在船上，摊开双手双脚躺了下来。
瘫了一会儿，向渔从脚边凌乱堆放的物资里捡了一罐硬糖打开，摸了一颗糖放到嘴里，很清新的味道在舌尖慢慢化开，她抬起罐头看了一眼——
柠檬海盐味的。
*
大海上，两艘没有风帆的塑料船自发向前，身后托着长长的白色水纹。
海风吹得海水微晃，阳光撒在海面上，一头蓝色的鲸鱼浮在海上，除了背上跳动的粼粼波光，它安静的一动不动。
直到一丝不同于海风吹拂的水波纹抵达时，它突然抬起头，甩了甩尾巴、拍了拍鳍肢，像战舰一样嗖的游了出去。
*
向渔闭着眼睛想摸第二颗糖时，船身突然大幅晃了晃，罐头里的糖撒了一地。
向渔抱着糖罐站起来，发现是鲸鱼，它仰着头，看着她，嘴巴轻轻推了推小船。
船身又是一晃，向渔手中的所剩不多的糖又掉了几颗，“咚咚”掉入水中。
发现人类有什么东西被它撞下了，鲸鱼立刻掉头潜入海里，去追逐那几颗蓝蓝的小东西。
向渔半个身子探出船外，刚想说没关系，发现它已经不见了，索性蹲下来，将散落船内的糖果一一捡起来。
封好糖罐后，向渔坐在自己的小船里，一边等鲸鱼回来，一边想以后的事。
想着想着，船边突然响起一阵“哗啦”声，向渔坐起来，靠在船沿上，看着不远处破水而出的鲸鱼慢慢靠近。
它从海面下仰起头，看着船边的她，慢慢甩着尾鳍。
向渔向它招招手，让它再靠近一些，“你找回来了吗？”
蓝鲸拍着鳍肢，游得离小船更近了一些，闭着嘴巴晃了晃大脑袋，好像在说没有。
向渔笑了笑，拍了拍它的脑袋，张开嘴巴，“啊——”
鲸鱼不自觉张开了嘴巴，啊——
没见到糖果，但是向渔闻到了一点淡淡的柠檬香气。
她不知道鱼也喜欢吃糖。
*
和鲸鱼汇合后，向渔没打算立即动身，她要先把船上的物资整理整齐，用绳捆扎在一起固定在船上某个位置。
不然风浪一大，船里的东西就会摔的到处都是。
罐头叠在一起，用破旧的船帆布盖住，防止温度过高，罐头胀气变质。
其它大物资也依次堆好，固定好位置。
小物件，比如打火机、塑料袋、碗筷等收拾干净放到捡来的收纳盒里。
还有一只生锈的铁锅，用捡来的白醋去锈后用钉子挂在船身上。
睡觉用的小船则在底部扑上软软一层皮草，皮草上再扔一两个罐头，想吃的时候拆开吃。
接着用塑料薄膜和渔网罩住半个船身，躲在下面既能防晒又能防雨。
等到海上飘起小雨，小船就会成为最安逸的窝，她就可以坐在船上看海看雨。
向渔收拾物资的时候，蓝鲸就围着小船玩耍。
一会儿用鳍肢轻轻推着小船往前，带远了又把小船推回来。
一会儿翻过身，张开两个短短小小的鳍肢，露着圆圆的肚皮从小船底下游过，好像想把小船一整个抱进怀里。
等收拾得差不多了，向渔摸出一把生锈的小刀，抬手将刀片往牛仔裤上抹了抹，擦掉锈迹后，又从船上摸出一小块质地柔软的皮革，用刀尖在上面划了划，划痕还算清晰。
她想过了，一直朝一个方向走，她才能尽早到岸边，或者找到一个能安顿下来的小岛。
她在软皮革的中心位置先圈了个小岛当地图，又对照着指南针给的方向，在右上角标了一个十字方向，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起点：垃圾岛
航向：向南
海风渐渐变大，吹得她的头发不住向后翻飞。
向渔把所有的决定都做好了，才扎好头发，左手捏着指南针探出船去找那条鲸鱼，发现它一直贴着她的小船，看到向渔，立刻仰着头看向她，眼神干净得好像它身后的海水。
鲸鱼在海里有自己的迁徙路线，向渔不确定它愿不愿意一直和她在一起。
向渔伸出右手，用两根手指当做小人比划着在海上走，问它，“我们出发吧？”
鲸鱼看着她，没说话，只是伸出鳍肢，轻轻推着小船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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