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洲梗了一下:“那等他出来我再打。”
虽说他跟任钦鸣没正面起过冲突,或者说连冲突都没起过。
但他们之间暗流涌动着的那点什么,是大家心知肚明的,装不了傻,所以顾屿洲故意不跟他多说话,在他心里是避嫌。
只是任钦鸣似乎不这么理解。
当即一反他料想地在电话里护食道:“我帮你转达不行吗,还是有什么话是我不方便听的吗?”
“……”
顾屿洲瞬间被他醋味冲得人都傻了。
他以为阮颂对他态度那么无所谓,任钦鸣多半也差不多,毕竟这两人的关系确实不是随随便便其他人能插足的。
“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打电话说一声今天太晚了,可以留在你们剧组明天下午再回来,今天剧本上的事我已经帮他做完了。”顾屿洲琢磨这话总该得体了,都已经主动让他们两个延长腻歪在一起的时间了,任钦鸣总不能再吃醋。
但他现在就跟谢岭烯一样。
母胎solo完全无法理解到人家小两口的脑回路。
任钦鸣以为工作上的事是顾屿洲主动献殷勤,冷不丁问了句:“这年头出品人还懂剧本吗?”
顾屿洲大少爷当习惯,谁对他不是哄着捧着,鲜少有几句言辞便火药味这么浓的体验,客气保守回答:“……略懂一点。”
任钦鸣正想怼上一句都“略懂”得能帮阮颂做事了,怎么不干脆自己全做了得了,就觉得后脑勺吃痛。
穿着他浴袍的阮颂不知何时从浴室出来,湿|漉|漉出现在他身后:“又在这拿我手机跟谁嘀嘀咕咕,被子换了吗?晚上不用睡了吗?”
然后顾屿洲就听电话那头前一秒还硬气得不行的人,后一秒便服软委屈:“我叫了客房服务让他们送一床新被子上来了,是你洗的太快了……”
阮颂现在正是火大的时候,想抬手再给任钦鸣脑袋上来一下吧,又怕孩子本来就傻,越打越傻,扬起的手只能半途改道揪到他脸上:“房间一共就这么大点地,床脏了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现在是怎么样,两个人一起罚站吗?”
任钦鸣顶着他的数落,还被扯着脸,讲话都是含糊的:“我去隔壁找谢岭烯偷了把椅子……”
阮颂蹭蹭肝火更旺:“那你还挺有办法,下次再……”
任钦鸣企图打断:“不是……”
阮颂完全不管:“不是什么,下午都叫你不要弄了不要弄了,非不听!”
任钦鸣:“不是的老婆,是电……”
阮颂:“烦死你了,来探你的班怎么废腰,再这样下次不来了!”
任钦鸣这次干脆放弃了,乖乖躺平让他继续,一副唯领导马首是瞻的模样:“……还有什么指示吗?”
阮颂睡了一觉都感觉自己有点没缓过来,洗了个澡脸上红扑扑的,合眼揉着缺氧的太阳穴便嫌弃:“暂时没了,你刚刚要说什么?”
任钦鸣相当无辜把电话还给他:“我刚刚想说顾屿洲给你打电话。”
“?”
阮颂蓦然睁眼,对上手机屏幕上清晰可见跳动的通话计时。
阮颂:“…………”
任钦鸣缩着脖子,虎头虎脑护住自己的脑袋帮他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被迫听完两人打情骂俏全程的顾屿洲顿了一下,强忍住自己清嗓子的冲动:“没关系,我只是想说你今天晚上不用着急赶回来,剧本那边我已经决定好了,都跟任钦鸣说过了,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阮颂回想自己刚刚说过的话,真是血压瞬间冲到脑子里,耳尖都红了,强忍住脾气平和应:“……好的,挂了吧,那今天辛苦你,早点休息。”
任钦鸣在旁边嘟着嘴小声逼逼:“老婆你对我好凶啊,怎么对别人就和风细雨……”
阮颂扭头音量瞬间拔高好几倍:“闭嘴啊!我现在真的有在说服自己你马上9点要上镜,不能动手家暴!”
就任钦鸣这点吃醋的小心思他能不知道?
多大的人了,还玩故意不挂电话让人听墙角彰显控制欲那一套。
“幼不幼稚!”
阮颂没好气瞪他,说完便对顾屿洲补充:“以后你打电话,如果碰见是他接的,不用理他,等我回来了打给你。”
话音落下,顾屿洲也看不见他们那边阮颂是对任钦鸣做了什么,只能大致猜测是掐住了哪,任钦鸣忽得“嗷嗷”叫着“老婆我错了”开始求饶。
顾屿洲没由来得心中竟是生出几分羡慕,他就从来没见过阮颂对他发脾气,永远从容冷静。
当然他是不会开口说的,只是定定应:“好的,那我挂了,你也早点休息。”
…
客房服务上来换被褥时,房间里的窗户已经被两人打开敞了好一会,确认除了视觉上还有点一片狼藉,嗅觉已经闻不出什么。
阮颂给人把床嚯嚯成这样,自觉没脸见人,正扶着自己酸软僵硬的老腰坐在卫生间马桶盖上抽烟,正好头顶换气的风扇开着,抽了身上也没味。
挨了一顿说的某影帝,则老老实实“罚站”在外面当监工。
厚着脸皮又是问人家阿姨新被子是不是消过毒干净,又是解释他没跟别的人瞎搞,只是他老婆过来探班了,两个人几个月没见。
酒店阿姨知道他们是明星,也认得任钦鸣的脸,立刻一副少见多怪的模样宽慰他:“你别看我们这里偏,其实过来拍戏的剧组不少的,你这算好的,起码没弄得桌子上、地毯上都是,其他人都是直接换房间的。”
阮颂坐在卫生间里,吃瓜雷达立刻动了。
既想出去问问阿姨换房间的都有谁,又觉得不好意思。
好在还是任钦鸣懂他,顺着话茬便道:“应该不是我们剧组,是前面别人的剧组吧。”
阿姨丝毫没有吝啬分享自己积攒了许久的“见闻”,一面手脚麻利换着被褥,一面给他八卦:“对的,你们剧组都是好孩子,你也是好孩子,几个月跟自己对象没见也偷着没干什么,前面很多都是导演、演员一起找小姐的,乱得不行,每次都给我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烦都烦死了。”
卫生间里,阮颂已经抱着胳膊,夹着指尖的烟,一路从马桶走到门板边上,就想听得清楚点。
任钦鸣不着痕迹接着套话:“真的有导演、演员一起的啊?”
阿姨煞有介事,看起来深受困扰已久,当场为了佐证自己说的都是真的,便将那几人名字全报了。
阮颂隔着门板眉梢直抬,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只等阿姨一走,任钦鸣立刻跑来把卫生间的门打开,满脸求夸奖,脑门上大写顶着一行字:我做得好吧。
阮颂烟抽完了,瓜也吃了,气也生不下去了,下巴一抬从他身边绕过去:“勉强算你上道。”
任钦鸣立刻得寸进尺,搂住人便在他后颈吻|咬了一口气。
很好,阮颂刚降下去的火气被他弄得又冒起来了,反手就要去揪他的耳朵:“一下午还咬够,是准备夏天让我穿高领吗!”
任钦鸣捂住耳朵便脚底抹油从房间跑了,只留下一句:“楼下催了,可能今天收场也比较晚,颂哥你早点休息!”
然后房门合上。
阮颂拿来砸他紧随其后的拖鞋正好被门板挡下来,“啪”一声落到地上。
…
当天晚上,阮颂睡前还是确认了一遍今天大家的剧本,觉得顾屿洲挑的修改方案都挺好。
他以为自己再睁眼,肯定是被任钦鸣下戏回房间的动静吵醒。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累着了,他这一觉睡得扎实,自然醒来正琢磨自己睡了这么久天是不是该亮了,手上伸进被子一摸,却惊觉旁边另一个枕头位依旧空着。
任钦鸣居然还没回来。
阮颂又迷迷蒙蒙撑开眼皮,找到了自己的手机看时间。
凌晨两点三十五分,距离他十一点半躺下才过去三个小时。
这一下阮颂已经不服任钦鸣能熬了,他现在是服王绛能熬。
别的演员、工作人员都能换班,只有王绛这个总导演换不了,一旦开了机他人就得在监视器后面指挥着,脑细胞一刻不能休息。
阮颂想了想,又从任钦鸣行李箱里把那套运动服扒出来,决定下去看看。
听着说今天晚上好像也差不多是任钦鸣的最后两场戏了,他还一次都没见过任钦鸣正儿八经在镜头底下演戏是什么样,正好过去凑个热闹,
结果他这不凑不还好,一凑就凑出了毛病。
阮颂从楼上慢吞吞摸下去,本想路上碰见了人,随便抓两个问问现在拍摄的影棚搭在哪了,结果一路居然一个人都没有,电梯、走廊空荡荡。
晚上寒气重,阮颂从酒店一出去,就被半夜阵阵的阴风吹得再次把运动外套的拉练拉到最顶上。
好在是剧组的亮灯没在山里,就在附近最临近影棚里。
等阮颂摸着黑好不容易到找过去,终于见到两个在外面打转的工作人员,逮住人问:“任钦鸣是在里面吗?”
那两人看起来神色慌乱,天色太暗也没看清阮颂的脸,只以为就是普通状况外的同事,一面察看手机一面道:“在里面!但是他眼睛出问题了,我们这正等救护车呢!”
阮颂瞬间:“???”
阮颂:“他眼睛怎么了?”
“刚刚又给刺激了下,一直发炎流眼泪,估计还是中午那戏拍的,污水池脏死了,欸你怎么连这都不知……”两人话还没说完便陡然看清了阮颂的脸,当即下巴掉到地上,“我靠,阮老师……”
阮颂已经不看他们径直抬脚走进去。
被留在外面的两人对视间更慌了。
刚刚任钦鸣还专门说过不要让楼上睡觉的阮颂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颂拳头握得邦邦响:这狗子又欠教育了,还想不告诉我
外号答案揭晓,居然只有一个宝子答全了!让我额外给他发个大点的红包2333
不得不说我们阮老师真的很会,一共6个:傻狗,土狗,小废狗,胆小狗,小醋狗,笨狗!
ps:红包已经安排啦!那么接下来就继续给前二十的宝子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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