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加拉提走进餐厅。
一路上,许多人向这个黑色妹妹头、头戴金色配饰的青年热情地问好致意,还有亲切的大妈大爷送上自家的水果点心。
餐厅的老板也特意从后厨出来,暂且丢下嗷嗷待哺的食客,和他娴熟地搭话。
这是因为,布加拉提是这一块的“守护者”。
身为那不勒斯最大的黑////、帮「热情(passione)」的一员,小队长布加拉提以最纯粹的善意保护着这一片区的人民,他会耐心帮助丢了猫猫狗狗心慌意乱的老太太,也会诚恳解决邻里之间的矛盾摩擦。
有的时候,和那些流里流气、一味索要保护费的同行来说,简直像是个和气的居委会调解员。
但同时,他还有雷霆手段,能够干脆利落地完成组织的工作,也维了社区的风气。
若是以往,布加拉提可以耐心和老板聊上许久,倾听这个中年男人的烦恼,了解周边是否有异样发生。
但今天,他刚刚去了监/狱一趟,向上司波尔波推荐了志向远大的少年乔鲁诺,想到昨天见到的小小年纪吸//毒的孩子,心里不免有些沉重。再加上被吩咐了一项工作,他现在急着和餐厅里的同伴会合。
老板回到了后厨,布加拉提听到部下们的热闹声响。
“喂喂,福葛,为什么六十六加七十七不是一百三十三啊?我算不出来啊!烦死了!你不会在耍我吧!”
“你这蠢货,不是昨天才教过你吗?这可是小学三年级的知识点!”
“嗯?你是不是又在骂我没有上过小学?可恶的混蛋,去死吧!”
橙色头巾、拥有一头杂乱黑短发的纳兰迦怒不可遏地摸出小刀,朝着他的临时老师福葛疯狂比划,快狠准地就要扎进对方的眼睛。
福葛抬手去挡,也对这个死活学不会的智障升起了怒气,狠狠踢在他的膝盖上。
“好了。”始终袖手旁观的阿帕基放下报纸,“布加拉提快来了,他刚刚发短信说今天有重要工作安排,打进医院可不好办。”
激斗中的两人愤愤不平地收手,福葛拉平了衣服上的褶皱,长抒一口气,决定看在任务的份上暂时不计较。
该死,他怎么会沦落到给这种白痴辅导功课的地步,真想给这弱智换个脑袋,有没有替身是提高智力的啊?麻烦来一打。
米斯达终于喂饱了他的六个小替身——调皮的三号经常欺负爱哭鬼五号,抢夺对方的食物,为了保证公平对待,他也是煞费苦心。
“唔,什么工作这么重要?”他仔细检查着左轮里的子弹,“我还以为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一会呢。最近忙死了。”
“……说到这个,其实我有个猜想。”福葛说,语气有些犹豫。
其余三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他停顿了一下,“你们都听说了吧?关于……老板的女儿的事情。”
“你是说……”阿帕基沉吟,若有所思。
“没错,既然消息已经传播开来了,老板一定会需要护送小姐的人手。我们小队工作能力很强,再加上波尔波很器重布加拉提,难道就没有可能……”
“哇塞!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我们小队要在整个组织闻名了诶!说不定老板还会让布加拉提当上干部,这样我就可以当小队队长啦!”
“……”福葛不愿意搭理太过乐观且缺根筋的纳兰迦,并翻了个白眼。
怀抱着美好的期愿,布加拉提进包间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一双直勾勾亮晶晶的大眼。
“……”布加拉提疑惑地皱眉,“怎么了,纳兰迦?今天有什么大事吗?”
“就是那个啦!布加拉提,今天的工作是不是要去接人啊?”
“你们怎么知道的?是,刚才接到的命令,老板让我们去市中心的酒店接一个叫做川平宇时的日本人。”
说到“川平宇时”的时候,他不自在地弹了一下舌头,似是不习惯日本人名的发音。
“噫?怎么是日本人?难道老板的秘密情人是日本的?”
“什么秘密情人?你在说什么?”
“是福葛说的——”
后面的话被辍学的高智商大学生捂在嘴里,他强装镇定地转移话题,耳朵却尴尬得红了,“没什么,别听纳兰迦胡扯。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布加拉提说:“都吃完饭了吧?那就现在,走吧。阿帕基,你来开车。”
“好。”
*
酒店房间里。
川平宇时正在地图上勾勾画画,挑选心仪的观光景点。
蛋堡、庞贝古城、翁贝托一世长廊……唔,有点多呀,不知道后天去罗马来不来得及。如果不是迪亚波罗非要他亲自送这封信——以三周的值日做交换——他本来应该先去罗马,这样再一路往南途径那不勒斯最后到西西里岛。
现在,必须要重新规划路线。
白发青年思忖,那枚地狱指环“美杜莎之发”闪烁着不起眼的光,他持续不断地使用着幻术,使其面孔较之前多了几分年岁感,更像个成熟稳重的成年人。
要是他的同学在场,一定会以为他是川平宇时的叔叔伯伯之类的长辈,这也是之前出租车司机称他为“先生”,且不怀疑一个青葱少年是如何认识自己“已亡故的家父”的原因。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动作,川平宇时起身拧开房门,几个不认识的、穿着个性的意大利青年在门外虎视眈眈。
……这是遇到黑//手//党收保护费了吗?
意大利果然民风淳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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