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祺渊抱着兜兜坐在一家酒楼门口,因为兜兜很喜欢,一出来就往这边指,他刚才哭得那么可怜,司祺渊当然会依着他。


    “苏苏啊。”


    兜兜拍拍自己的小肚子,眼巴巴地看着酒楼里面,从他们现在的位置,能看见在其间忙碌穿梭的店小二。


    饭菜的香味一阵一阵地飘出来。


    “兜兜饿了?”


    “啊。”兜兜点点小脑袋。


    司祺渊笑了笑,“这个时辰吃东西对身子不好。”


    兜兜不懂什么叫对身子不好,他就是想吃,在司祺渊含笑的眼神里,他努力吸了吸肚子,肚子刚刚小下去一点,他就兴奋地拍拍:“小啊。”


    司祺渊:“……”


    暗一恰好在这时落定,一身黑衣和夜色融为一体,路过的行人都不一定能看见他。


    “王爷,陛下去了南风馆。”


    司祺渊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冷道:“南风馆?”


    “是,陛下许是饿了,在里面吃宵夜吧。”毕竟这名字一听就是某家酒楼,比如眼前这家,清风馆,名字和南风馆听起来简直像分店。


    兜兜一听宵夜马上支棱起来,小肚子也顾不上吸了,看起来圆圆胖胖的。


    “爸爸啊。”


    司祺渊把兜兜交给暗一,温声道:“兜兜,你先跟暗一回去,管家给你做了宵夜。”


    兜兜啊了一声,司祺渊又加了一句,“让他带你飞回去。”


    兜兜马上同意了。


    等他们离开后,司祺渊沉下脸,飞快地掠去南风馆抓捕某位在逃皇帝。


    他到的时候,祝飞鸾正翘着脚坐在软塌上,一个清瘦的男子坐在他旁边,只露个背影,看不出在做什么。


    但从祝飞鸾的表情来看,显然对对方的服务十分满意。


    司祺渊黑沉着脸大步走过去,一掌掀翻了那个背影,眼神冷的仿佛能结出冰来。


    苏启刚丢进嘴的那颗花生米硬生生地卡在了嗓子眼里。


    祝飞鸾吓了一跳,架起来的那只脚收回时一下子撞在了扶手上,发出哐的一声。


    苏启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回过神后他气坏了,跳起来就骂:“司祺渊,你竟敢在陛下面前如此造次,想造反吗?”


    他们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周围人的主意,好在光线昏暗,也看不清他们三人的脸。


    司祺渊看都没看苏启,对着祝飞鸾冷冷道:“起来。”


    祝飞鸾气哼哼道:“脚疼,走不了。”


    刚才脚上撞那一下,的确很疼,要不是祝飞鸾要面子,这会儿早就抱着脚喊疼了。


    苏启伸手过来扶他,“飞鸾,舅舅扶你起来。”


    祝飞鸾马上作感激状,“舅舅,还是你对朕好。”


    刚才招待祝飞鸾和苏启的那位男子急匆匆赶来,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哎呀这是怎么了,司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司祺渊精准抓到了其中的关键字,冷冷道:“司公子?”


    男人回头一看,霍,好重的寒气!


    在南风馆里待了这么多年,男人一眼就看出怎么回事了,每个月都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次呢。


    他笑了笑,谄媚道:“这位官爷,司小渊公子只点了春儿和秋儿给他按摩,一丝逾越也没有的,连手都没有碰过呢。”


    他说这位小公子看着这么有钱,怎么逛个小倌楼还束手束脚的,敢情是家里有这么一位凶神恶煞啊。


    因为光线的关系,他也看不清司祺渊的脸,只隐约察觉到对方很不好惹。


    司祺渊转头去看祝飞鸾,意味深长道:“司小渊?”


    祝飞鸾在苏启的搀扶下站起身,干笑道:“舅舅,快去结账吧,我们该回去了。”


    苏启有点为难,外甥现在这样,他若是离开了,岂不等于把外甥拱手送到司祺渊手里?


    但还没等他纠结完呢,司祺渊就一把推开他,直接把祝飞鸾揽了过去。


    祝飞鸾不光脚疼,他还脚麻,所以只能被迫靠着司祺渊宽阔的胸膛,不看表情的话简直可以说甜甜蜜蜜了。


    男人高兴道:“小渊公子,现在像你这样的好男人可不多了,来小倌馆只吃菜的,我可是头一回见呢。”


    谁花钱他就夸谁。


    祝飞鸾本来还想在司祺渊面前装一回逼的,结果三两句就被人揭了老底,气哼哼道:“那是因为你们的名字,好端端的起什么南风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按摩馆麻将馆呢。”


    男人:“……?”


    司祺渊低头看着祝飞鸾的脚,低沉道:“能走吗?”


    祝飞鸾不想和他一起走,偏过头不看他,“不能,我要等舅舅来,你先走吧。”


    话音刚落,他就双脚悬空被司祺渊抱在了怀里,发梢轻轻掠过司祺渊的侧脸,冰冰凉凉的触感一闪而过。


    “你……”


    从南风馆出来,司祺渊又问了一遍:“能走吗?”


    “不能!”


    于是,片刻后,祝飞鸾就被司祺渊带着飞回了摄政王府。


    祝飞鸾:“……?”


    司祺渊,你有病啊!


    “能走吗?”


    这回祝飞鸾想也不想就点头,“能走,快点把朕放下来。”


    司祺渊倒也配合,只不过把他丢在了院子里。


    祝飞鸾快被他气死,骂人的那些词汇疯狂地涌上来,但下一刻又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


    “爸爸啊!”


    一个胖乎乎的小团子兴奋地哒哒哒跑过来,啪唧往他腿上一沾,仰起的小胖脸上满是委屈。


    祝飞鸾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好吧,还好刚才没骂人。


    他把兜兜抱起来,低头亲亲他的小胖脸,笑道:“爸爸刚才出去有点事,兜兜自己醒了吗,有没有害怕?”


    兜兜想也不想就摇头,“不啊。”


    祝飞鸾带着兜兜往屋里走,有了光之后他才看清兜兜的眼角和小鼻子,红通通的,一看就知道狠狠哭过了。


    “真的没有害怕吗,那是谁哭了?”


    兜兜想也不想就嫁祸这屋里的最后一个人,“苏苏啊。”


    祝飞鸾捏捏他的小鼻子,“原来不是兜兜呀。”


    “啊。”


    刚才老管家给兜兜弄了一点水果泥,他一边吃一边等祝飞鸾,虽然很困,但因为刚才一觉醒来没看见爸爸,所以他怎么说都不肯去睡觉。


    夜已经深了,再回宫或者回苏府显然都不太合适,祝飞鸾不想兜兜累着。


    他们还住在之前的房间。


    父子俩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没一会儿就抱在一起呼呼睡着了。


    司祺渊悄无声息地进去,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眼眸和夜色一样黑沉。


    翌日。


    祝飞鸾之前就通知过罢朝几日,所以也没人来叫他,他一直睡到了自然醒。


    醒来时,兜兜正蹲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祝飞鸾轻咳了一声,兜兜立刻跑回来,扒在床头高兴道:“爸爸啊。”


    “兜兜什么时候起来的?”


    这话兜兜就回答不了了,他只知道抱着祝飞鸾的手臂哈哈笑。


    “用过早膳了吗?”


    这个兜兜知道,“嗯。”


    “管家爷爷给你喂饭了?”


    “苏苏啊。”


    祝飞鸾笑容淡了些,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快速给自己穿好衣服,又给兜兜洗洗爪爪,然后父子俩一起出去了。


    老管家高兴地把早膳端上来,“陛下醒了,快用早膳吧。”


    祝飞鸾坐过去,笑道:“摄政王呢?”


    “王爷出去了,陛下找王爷有事吗?”


    “没有。”


    用完早膳后,司祺渊还是没回来,祝飞鸾干脆带着兜兜回宫去了,反正苏府他也不想去了,舅舅老是想给他塞美人。


    回宫第一件事就是去永安宫。


    距离太后派人去北燕也过了好些日子了,他想去打听一下进展。想到北燕,他这才想起来,褚子濯好像消失挺久了,以往他每日都要来永延殿一趟的。


    祝飞鸾还想从他那里套点解药的信息呢。


    而且不只是褚子濯,北燕几个使臣全都不见了,早朝时完全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祝飞鸾觉得怪怪的。


    苏太后正在喝药,她身子一向不太好,这段时间渐渐开始降温,就犯了寒疾。


    祝飞鸾刚进门就听见几声咳嗽。


    “母后怎么咳得这般严重,叫过太医了么?”


    “叫过了,不碍事的。”


    祝飞鸾亲手给太后递了一张帕子,太后接过擦了擦嘴角,眼神很是欣慰。


    “昨日去你舅舅那儿了?”


    “是。”


    “怎么不多住几日?”


    “心里挂念母后,就早些回来了。”


    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假话,但苏太后看起来还是挺高兴的。


    旁边的小几上摊着几封信,一看就知道是那几位偏向他们的臣子递进来的。


    祝飞鸾很多次都想劝劝苏太后,不要对权力看得那么重,他甚至试图告诉她,司祺渊其实对龙座并无兴趣,但太后在宫里斗了一辈子,以前为了护住他,恨不得把宫里所有人都当作敌人来看待,现在让她转变观念是很难的。


    “母后,司祺渊对兜兜很好。”


    知道兜兜身世的,除了祝飞鸾自己,也就只有太后了,李公公和张太医他们只是隐约知道一些。


    苏太后皱了皱眉,“他对兜兜好有什么用,对我们可不好。”


    祝飞鸾暗暗道,其实他对我也挺好的,至少目前来看还不错。


    苏太后叹了一声,无奈道:“你最近不上朝,不如跟母后去积云寺吧。”


    祝飞鸾点点头,在那里说话也方便些。


    作者有话要说:祝飞鸾:朕要去花天酒地,气死某人!


    南风馆:公子真是好男人!


    祝飞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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