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挺顺利的,就是景修筠这边出了点麻烦。


    作为司祺渊的得力干将,他的行事风格可以说是深得司祺渊的真传,一到北燕就亲自进北燕皇宫去了。


    他本来只是想先去探探,结果在里面遇到了北燕的公主,他一朝不慎,就被无情扣下了。


    这位公主十分的性情中人,看他长得好看,就扬言要把他留下,让他给生孩子。


    景修筠:……


    不愧是能研究出秘药的国家,说话都和别人不一样。


    景修筠知道这秘药的用法,于是试图抵抗,“公主,即便我生了孩子,那也跟你没有血缘关联,你就甘心养别人的孩子?”


    谁知公主无动于衷,“那又怎样?本公主和三个哥哥倒是有血缘,还不是横眉竖眼的,累得慌。”


    景修筠愣了一会儿,然后讪讪道:“公主真是想得开。”


    “那是自然,想不开早就死了。”


    景修筠默默捂了捂肚子,心里十分无奈,他进来之前把什么都算了,结果还是棋差一招。


    谁能想到这位公主居然大半夜的不睡觉,坐在宫墙上看星星呢,而他好死不死地正好从那片墙上翻过去。


    这事着实是有些邪门儿在里面的。


    好在公主对生孩子这事并不着急,还留着景修筠在自己的地盘安安稳稳地住了几日。


    但景修筠却越来越心急,他倒不是担心自己被怀孕,主要他看公主这挑孩子另一个爸的势头,十天半个月的也定不下来,主要是摄政王那边,来之前就交代过这事要第一个办。


    而且外面的手下等不到他回去,若是进来探就很危险了。


    北燕虽说斗得厉害,但好歹是个不小的国家,不可能跟个筛子似的,谁都能进来。


    没必要在这种事上白白折损。


    景修筠想了一会儿,让人把公主叫来,然后硬挤出几滴眼泪道:“听说这药能在体内存留五六年,公主莫不是要把小的留在这里这么久?小的家里还有妻儿呢。”


    他家里当然没有妻儿,光棍一个。


    公主皱了皱眉,显然对一个大男人哭很不适应,她挥了挥手,不耐道:“别哭了。”


    景修筠擦了擦眼泪,继续道:“其实小的这次来,是想来找解药的……”


    他知道在北燕,被皇室骗来试药的人多的很,各个都有自己的心酸往事,来之前调查过。


    他就选了其中几个糅合一下,编出了一段凄美惨烈的爱情故事。


    “……我那老乡得知秘药能存留多年后,不忍另一半再受孕,便主动提出……自宫,好不容易被大家伙拦了下来,我从小无父无母,受过老乡家不少恩惠,一时心急便闯了皇宫,惊扰了公主殿下。”


    景修筠低着头,模样看起来十分难过。


    公主身居皇宫,又不涉朝政,所以内心比较单纯,最主要的是她知道父兄们确实做了不少孽,便有些同情。


    “这样啊,你那老乡和另一半确实可怜。”


    其实她抓景修筠,也不是为了她说的什么生孩子,不过是觉得好玩。如今这皇宫里整天斗的乌鸡眼似的,压抑得很,难得寻到了有眼缘的,抓来逗几天再放出去。


    景修筠见有戏,马上接道:“公主殿下,小的求你了,老乡还等着解药救人呢。”


    公主无辜道:“可是本公主没有解药方子啊。”


    她是公主,皇帝自然不会把方子给她,只有皇子才有。


    景修筠:“……?”你不早说。


    他这几日安安分分待在这里,自然也有将计就计的打算。


    景修筠低下头,把这场戏演完,“公主可以把小的放出去吗,小的去跟老乡说一声,免得他等急了,万一又想着自宫……”


    公主下意识朝他下面看了一眼,面露几分不忍。


    景修筠:“……”


    这种会心一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公主踮起脚,僵硬地在景修筠肩膀上拍了两下,安慰道:“本公主随便看一眼,反正要自宫的也不是你。”


    景修筠:“……”


    公主,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过会儿公主突发奇想,兴奋道:“要不然我跟你一块儿出宫去吧,去看看你那个老乡,”似乎是怕景修筠拒绝,她还跃跃欲试,“若是他想自宫,我可以帮忙拦着呀。”


    景修筠:“……”心情复杂。


    不过最后他还是把公主拐带走了,说不定有点用呢,就是不知道等她知道老乡是大齐的摄政王会作何感想。


    不过走之前在公主的帮助下,他去北燕皇帝寝宫里扫荡了一圈,把疑似的方子全都带走了。


    公主摇头,表示对他这种不挑剔的行为十分不赞同,但紧接着又跃跃欲试道:“不然本公主去把两位皇兄手里的方子也偷过来吧。”


    景修筠:“……”


    他很想告诉公主已经有了,但这显然不符合他现在的人设,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刚点了一下,公主就倏地飞走了,看身手居然和他差不多,怪不得那日能一棒子把他敲下来。


    景修筠摸了摸后脑勺,心有余悸。


    大齐这边。


    祝飞鸾并不知道他已经成了腹中又怀上胎儿、且正偷偷抹泪的小可怜,他每日都开心得很。


    不用上朝的日子和在行宫根本没有两样,吃吃睡睡带带崽。


    唯一要动动脑子的就是下午和晚间的课程,不过因为他已经适应了,而且司祺渊作为太傅又实在有耐心,连手心都不打了。


    虽然司祺渊说过要换别的惩罚方式,但好几日了都没见任何动静,祝飞鸾就当他随口一说,反正他是绝对不可能主动提起的。


    看他这美滋滋的小模样,司祺渊默默在心里记下一笔,等寻到真正的解药方子,他自然会身体力行地让某人知道,什么叫高兴的太早了。


    大约又过了两日,景修筠的信就到了,里面的内容司祺渊只大略一扫,而把焦点大半放在了十几张方子上。


    只是把所有的方子展开后,里面居然掉出一张小纸条,像是被人偷偷塞进去的。


    只见上面用秀气却隐隐能看出笔锋的字体写道:老乡,千万不要自宫,这些方子你拿去,不够本公主再给你找!


    司祺渊:“……?”


    北燕的公主他并不了解,只知道在宫外寄养过几年,在北燕属于边缘人物,北燕皇帝和几个皇子都不怎么重视她。


    司祺渊盯着“自宫”二字,皱了皱眉。


    什么意思?


    不过他也没太在意,把之前的方子和自己写的那份都放在一起仔细比对。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祝飞鸾推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司祺渊站着,面无表情地看着桌上的一堆东西,眉目沉静,但更见精致和惑人。


    祝飞鸾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下一刻,司祺渊就开口道:“怎么了?”他视线未离开,所以并未看见祝飞鸾刚才失神的一幕。


    祝飞鸾结结巴巴道:“无事,这,这些是什么啊?”


    “你的解药。”


    “……啥?”怎么这么多?


    司祺渊给他解释了几句,祝飞鸾点点头,气愤道:“北燕太讨厌了!”


    磨磨唧唧连个药方子都搞十几份,有那心思不如多关心关心老百姓呢。


    司祺渊捏捏他的耳垂,笑得很纵容。


    祝飞鸾悄悄地红了脸。


    司祺渊看着桌上的铺开的一堆方子,随意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祝飞鸾看了一圈,选出了最喜欢的那份,“朕觉得这份应该是真的。”


    司祺渊挑眉,“为何?”


    祝飞鸾想也不想,“因为这份字迹最好看,想必一定是真的。”


    司祺渊失笑出声,“这是我写的。”


    “……”


    看着祝飞鸾呆愣的模样,司祺渊又笑了一声。


    祝飞鸾脸彻底红透了,他又看了几眼,发现这份字迹明明十分眼熟,只可惜刚才手比脑子还快,直接就拎起来了。


    他讪讪道:“哦,朕一时没看清。”


    “陛下连我的字迹都认不出来吗?”司祺渊问得有些无奈。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能言善辩的祝飞鸾此刻竟嘴笨的很,他磕磕绊绊地解释了几句,然后就飞快地把药方子放下跑了。


    司祺渊缓慢地眨了两下眼,有些疑惑,但回过神后还是笑了笑。


    兜兜刚才是和祝飞鸾一起过来的,这会儿正撅着小屁.股蹲在门边看几只小蚂蚁,他还伸着胖手指想去戳,但祝飞鸾以前说过不要伤害蚂蚁,他还记得,所以没敢真戳上去。


    小蚂蚁们走了一会儿不走了,似乎停在原地休息,兜兜跺跺脚,小奶音糯唧唧道:“肘,肘啊。”


    小蚂蚁估计都嫌他烦,没休息多久就飞快地走远了,小胖兜还高兴地拍拍肉巴掌,认真道:“肥啊。”


    下次再来啊。


    小蚂蚁根本不搭理他,细细的腿倒腾的飞快。


    祝飞鸾出来后,正好看见他眼巴巴地看着不远处的地面,他深吸了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脸,等恢复的差不多才开口道:“兜兜在看什么?”


    兜兜指了指,兴奋道:“虫虫啊。”


    祝飞鸾点点头,“爸爸要回去了,你走吗?”


    兜兜疑惑地往门里看了一眼,“爸爸啊。”


    “你想进去吗?”


    兜兜点点小脑袋,爸爸不就是来找摄政王爸爸的吗?


    “好吧。”祝飞鸾自己也不想走,他现在冷静下来,恢复了,就还想再回去看看。


    当然他自己的解释是放心不下解药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司祺渊:(皱着眉把信放下)


    祝飞鸾:(不放过任何一个幸灾乐祸的机会)怎么啦?


    司祺渊:和你后半生幸福有关。


    祝飞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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