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天气晴朗,岑立柏趁着猫还在呼噜噜地睡觉,把它提到秤上。


    醒了也反应迟钝,足够称重的。


    看到秤上的数字,岑立柏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情复杂。


    他养的是猪吗?


    这才多久,还没半个月。


    许原迷迷糊糊睁眼,看到显示屏上的“1.52kg”,没多大概念,有点不解岑立柏怎么老想着把自己往秤上放。


    因为那天发生在秤旁边的事,他心里抗拒,岑立柏几番要把他放上去,都被躲过了。


    岑立柏把猫抱起来掂掂重量,确认秤没问题。


    “小乖,没想到你实心的。”


    许原被摸多抱多了,现在有一定抵抗力,不像开始时一句话就被迷得晕乎乎,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会听他的话,迟钝的脑子咔吱一响,开始运转。


    他在说我胖?


    许原舔了下爪子,正反看一遍,和他看过的视频相比,差不多,比阿拉斯加猪瘦多了。


    岑立柏抱住小猫腋窝,让它和自己对视。


    眼睛已经褪去了灰蓝,成了像龙眼核一般的黝黑。


    他怀疑小猫真正的年龄。


    除了异常增长的体重,就是它的眼睛,灰蓝色的膜已褪。


    岑立柏一开始以为猫病了,一天早上一个颜色,直到转成浓墨般的黑。


    去医院检查,没问题,很健康,眼睛只是它生长发育的正常变化,和搜到的月龄不同,医生说可能是个体差异。


    回来后,岑立柏观察过小乖,睡眠时间缩短,食量增大,确实成了另一生长阶段的猫。


    它是健康的。


    岑立柏只需要它能满足这点,其他怪异的事随缘。


    耀眼的挑染在眼前晃动,像逗猫棒一样的存在,身为一只猫,很难抵挡得住它的诱惑。


    许原别过头,悬空的爪子左右摇摆,还是胖乎乎的,像只长毛小白猪。


    岑立柏摸摸它的头,放回桌上:“长得快就长得快,健康就好。”


    “你多动动,别成天趴鱼身上。”


    上回去宠物医院,医生说又进了一批鱼干布偶。


    他全要了,其中最长规格,足够五个小乖躺上去都绰绰有余,成了小乖现在最喜欢的。


    许原喵呜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岑立柏:“……”


    你喵不如动一动,挥个爪能累死吗?


    “周末爬山带上你,”岑立柏摆正它的头,盯着无辜的圆眼睛语重心长:“多运动,不要总躺着,别带点橘色真成了橘猪。”


    许原拿爪垫狠狠拍开他的手。


    说谁猪,会不会说话,太可恶了,三分钟内别想我理你。


    上周末赶上雷阵雨,约的人大多平时要上班,只能推迟一周。


    放在上周,岑立柏没打算带它去,每天睡得太多,带去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


    针对于现在越来越懒、不困也躺着发呆的猪,得多带出门走走。


    陆明启:柏,明天上午八点,我家对面便利店等你。


    岑立柏把手机往小猫眼前晃晃,不在乎它看不看得懂,说道:


    “明天再睡到下午,就待家里看家。”


    “没人给你喂猫粮,也没有冻干。”


    许原摇摇尾巴,心里默数的时间到了,趴在桌上喵喵反驳。


    小猫需要充足的睡眠,饿肚子也要睡觉,没有什么能让我挪窝,没有,除非你给我个鼓励的抱抱。


    岑立柏摸摸它的头,慢悠悠道:“起不来没关系,到山脚我把你丢地上牵着走。”


    “别想我抱你。”


    许原眯着眼睛,又想睡了,轻轻喵呜,用两只爪子挡住眼睛遮光。


    明显不把岑立柏的话当回事,到时候轻轻喵呜几声,再把脑袋放在他裤脚蹭蹭撒娇,怎么可能被牵着走。


    他可是看穿了,岑立柏就是嘴硬心软。


    岑立柏一看它动作,就知道要干嘛,推它肉嘟嘟的背,层层肉浪相叠。


    “醒醒,不准睡,你才睁眼多久。”


    “喵呜~”


    猫的眼睛逐渐合成一条小缝,砸吧着三瓣嘴,长长的胡须一摆一摆。


    “好歹吃完饭再睡。”


    岑立柏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在它碗里加猫粮,逗猫棒一合,赶着它去吃饭。


    吃饭也要催,小乖独一家。


    猫埋头吃饭,岑立柏去厨房给自己做早餐了,烤吐司煎鸡蛋,再加一杯定时打好的豆浆。


    对于平时不吃早餐,直接早午饭的人来说,已经算丰盛。


    岑立柏端来客厅,目光落在耸动的白球上。


    它头顶的橘色耳朵吃得高兴了还会动,像心情指示标,后面尾巴依然短,但敏感,一摸浑身毛炸起。


    岑立柏撕出蛋黄,递到猫的嘴边:“给你加餐。”


    “扒我手干嘛,让我丢地上?”


    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盯着他,似乎默认他的说法。


    岑立柏嫌弃地弹它脑门:“也不嫌脏。”


    猫扭头继续吃猫粮,不理他,表现得特有尊严,不为一口蛋黄折腰。


    惯出来的毛病。


    岑立柏回厨房拿味碟:“吃吧你,我都没你讲究。”


    不吃他亲手喂的东西,隔着包装袋喂它也不吃,偏要他放碗里。


    笨蛋猫,也不记得是谁给你喂奶的。


    猫吃完蛋黄,给碗里的猫粮扫尾,吃得干干净净后,对着碗发呆。


    岑立柏拎它起来擦嘴,指尖划过蓬松的耳朵。


    和刚带回来相比,猫亲人很多,但也暴露本性,懒,不爱动。


    以前下午听他念书津津有味,会被吓到,近段时间直接睡过去,戳着脑袋叫都叫不醒。


    许原要是知道他的想法,要喊冤。


    最近他好困好困,有时刚醒,眼睛立马闭上赶下一场梦,光凭意志力无法抵挡这股睡意。


    许原打了个哈欠,圆圆的眼睛被水浸湿,眼皮渴望垂下歇息。


    又想睡了。


    岑立柏无奈地摸摸头,把它放回猫窝。


    “睡吧,不吵你了。”


    **


    圆如玉盘的月亮高悬夜幕,清辉洒满金沙小区的每一角落,微弱的蝉鸣似乎是其中最喧闹的声响。


    咚咚咚。


    咚咚。


    岑立柏抢过小猫怀里的球。


    他现在很后悔,怎么会因为一时鬼迷心窍,让臭猫睡了一天。


    它是嗑药了吗,大晚上这么嗨。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三点,凌晨三点。”


    岑立柏把手机怼到小猫眼前,让它好好看时间。


    小猫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事,四只爪子缩在一块,状若鹌鹑。


    岑立柏看它的怂样,气消了大半:“睡吧,明天给你开罐头,两盒。”


    “我好困,真要睡了。”


    小猫小声喵呜,闭上眼睛示意自己睡了。


    岑立柏把它放回猫窝,盖上它每天会给自己盖的小被子。


    有时候真怀疑它是不是成精了,也有可能它是只隐藏属性为作精的猫。


    大晚上的去客厅拿玩具,不知道怎么把它运到猫窝里的,之后就很好猜了,玩着玩着掉到地上,猫跟着下去捉球。


    真能闹腾。


    岑立柏关灯继续睡,朦胧月光照在他的侧脸,给冷厉的外貌平添几分温柔。


    许原也不愿意打扰岑立柏休息,急得团团转。平时再怎么皮都有限度,毕竟是人,有自制力,但今晚情况特殊,猫性子以压倒性的优势占上风。


    他能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无法控制身体。


    许原崩溃地想,又开始了。


    喵嗷——


    喵呜呜——


    岑立柏也很崩溃,一脸怒气地抓头,睡意浓得睁不开眼。


    要是人敢这么干,他早动手揍了,但这是猫,这是猫……?


    “崽,你好好记住。”


    “你是猫,不是狗,更不是狼,用不着对着月亮嚎叫。”


    许原落泪。


    他也不是猫,他是人,被迫对月喵喵叫。


    岑立柏叹了口气,把猫放在枕头上。


    还小,慢慢教育,急不来。


    “好了小宝贝,梦里有小鱼干。”


    “睡吧。”


    或许猫性子相信这话,许原的睡意上来,迷迷糊糊贴着岑立柏的手臂闭眼,心想追求第二步,同床共枕、拥有亲密接触,已完成。


    不一会,岑立柏听到小呼噜声响起,松了口气。


    被折腾得没脾气,可算能睡安稳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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