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九重天,乐笙没有被关进天牢喂饕餮,反而被夜夙辰关进了之前住的小木屋。屋子里一片狼藉,她之前收拾的包裹也被从床底翻了出来,里面她用桂竹做的武器都不见了。
乐笙向外面的守卫打听陆瑶的下落,意料中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复。既然没有被关进天牢,说明夜夙辰应该没有完全相信云霄的话,事情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一个人在木屋里被囚禁了整整一个月,除了鱼期仙官每天来送点吃食,什么都没有。除了知道陆瑶还活着,羽芊雪还活着,其他一无所知。
按照原著剧情,这时候的羽芊雪已经被神农果治愈,但她完全无法接受夜夙辰,一次次拒绝了夜夙辰的示好,并想方设法地离开,上演了经典的“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逃”的情节。
最终在一次逃跑时,羽芊雪因提起龙曜天而彻底激怒了夜夙辰,被他用锁链绑着囚禁在寝宫,酱酱酿酿一番不可描述,虐身又虐心。
乐笙现在对羽芊雪有种很矛盾的情感,一方面,在无间鬼蜮那短暂的接触中,她因白启的原因对她心生亲近之情;另一方面,一想起原著里那些因男女主而死的炮灰们,她就为女主最后还原谅男主的行为感到气愤。
原著里,女主到底是怎么原谅男主的呢?因为男主后来为她差点牺牲么?乐笙一遍遍努力回忆几年前看的这部小说,终于记起:小说的最后,女主被虐到魂飞魄散,男主用聚魂灯收敛了她消散的魂魄,得以让她重生。重生的女主没有记忆,宛若初生孩童,这才和男主双宿双飞。
严格来说,没有过往记忆的女主已经不是原来的女主了,原小说这个圆满结局,并不圆满。而正是这个不圆满,让乐笙心里对羽芊雪的那一点记恨也没有了。
其实乐笙现在并没有什么拯救配角的宏伟目标,她甚至不关心女主的族人和亲朋好友会不会被夜夙辰弄死。她现在只想找到陆瑶,离开九重天,离主角团们越远越好,离反派们也越远越好。如果九商不记恨她,她很想跟他在一起,很想很想。
至于白启国被灭的真相,她会自己想办法去查,如果不是天灾,她一定会找出真相。
“都滚!没我的命令,不许过来。”
守卫们被夜夙辰尽数赶走,乐笙下意识拿起九商送她的赢鱼骨簪,握在胸前当做武器。门被夜夙辰一掌劈开,他眼中的怒火和欲望惊的乐笙连连后退了几步。
“当初是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带上九重天的,我没想来,更不知道那个法杖是什么东西。”乐笙强自镇定下来,虽不确定夜夙辰能听进去几句,仍抓紧机会解释:“我只是一个凡人,诛妖除魔是你们神仙关心的事,我只想好好活下去而已。凡人短短数十年的寿命在你们这些神面前如同蝼蚁,不值得你们耗费心力处置,求你放我走吧……”
“放你走?呵。”夜夙辰冷喝一声,不费吹灰之力就夺下了乐笙手里的鱼骨簪,一把摔到了地上。他抓住乐笙的手,面目狰狞,语声狠厉:“我对你们那么好,你们一个个竟都想离开我?!两年,还比不上你跟那野小子几天?!你们一个个都把我的真心当什么了……”
乐笙手腕被攥的生疼,忍不住想要抽回来。但这点挣扎的动作却让夜夙辰失去理智般将她扑倒在了床上。“既然我的真心在你们那里毫无价值,那便忍受我的愤怒吧。”
夜夙辰用法术困住乐笙挣扎的手脚,毫不怜惜地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乐笙完全没想到夜夙辰会疯到这种地步,惊怒之中忍不住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夜夙辰你扪心自问,你对我有过哪门子的真心?你对羽芊雪又有过哪门子真心?你若真心对她,就不该把我当替身,更不该对我做这种事。”
视线落到乐笙左肩狰狞的伤疤上,夜夙辰蓦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夜夙辰,你一直以来爱的,不过是你记忆中的一个影子而已,漂亮的小姑娘,满心满眼全是你,甚至为你而死。哪怕失去记忆,后来的羽芊雪也依旧爱上了你,愿意为你而死,可你用你那所谓的‘真心’,又是怎么对她的呢?”
乐笙不可抑制地浑身颤抖,语气却平静又坚决:“你把她当做替身,一如把我当做替身一般。你说你对我好?不,你只是把我当做你心中的一个影子在自我感动而已。你根本就不关心我是谁,也不关心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只是一味地自我感动罢了。你现在又在为什么生气?因为我和羽芊雪都想脱离你的掌控?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干涉我们的自由!九重天的战神,更应该知道众生平等,你压根就算不上天神。”
夜夙辰自出生近千年来,从未被人如此训过。他是天帝的儿子,从小备受重视,九天之上没有任何神仙敢违背他的意愿,他也从不需要顾虑他人的想法,因为他将是未来的天帝,是天地间最尊贵的存在。
除了那年与他同甘共苦的“凡人”小白,他从未如此渴求过一个人。可偏偏他找了数百年都没找到。如今终于找到了,小白却只想离开他。他都已经低声下气了,她怎么就不能回头呢?
“我从未想过伤害小白。”夜夙辰从乐笙身上离开,眼中的浴火已经消了大半。“如果当初知道她是小白,我定不会伤她分毫。”
他低头看着乐笙,伸手在她脸上迷恋般轻轻摩挲:“你一开始其实比她更像我的小白。”更年轻,更有活力,会撒娇,会闹腾。
脸颊的触感让乐笙忍不住犯恶心,生怕夜夙辰因为误会而对自己做什么,她立即反驳:“不不不,我一点也不像,我是怕死才故意讨好你的。你好好想想,我从未对你说过‘喜欢’和‘爱’对不对?”
夜夙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最后,他冷着脸收回手,拂袖而去。
他一走,守卫回来,乐笙没了法术禁锢,立刻爬起来换了身衣服。
九商给的鱼骨簪已经摔成两半,乐笙心疼地捡起来,握在手里,对刚才的事情仍心有余悸。确定夜夙辰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后,她才将头埋进被子里大哭起来。其实她根本就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她怕的要死,也恶心的要死。
这样的事情,她上一世就经历过一次。
那是一个普通的夜晚,参加完班级组织的毕业聚餐,在回出租屋的路上,她出了意外。那时候距离住的小区已经没几步路了,路边公园的树丛中却突然钻出一个醉汉,醉醺醺地将她扑倒在地,上下其手。她拼命喊叫挣扎,很快吸引了一个路人的注意。
那是个同样年轻瘦弱的小姑娘。小姑娘也很害怕,可她打完110后还是选择了立刻过来帮忙。小姑娘一边哭一边死命拍打醉汉,终于让他放开了乐笙。可俩人没来得及松口气,那醉汉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刀,挥舞着刺向了离他最近的人。小姑娘慌乱中摔了一跤,眼看就要被刺中,乐笙想也不想就扑了上去。
扭打中,乐笙被刺中了要害,好在更多好心路人赶来,很快制服了醉汉。
救护车赶到前,乐笙就已经不行了。她用最后的力气向小姑娘说了句“谢谢”,便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就要死了。死前最后一刻她想:幸好,那刀子没捅在自己的恩人身上。
原本该是噩梦般回忆的那一夜,因着好心路人的出现,让她想起来的时候更多的是小姑娘害怕又勇敢的身影。而夜夙辰刚刚所做的一切,却让她回想起了醉汉那丑陋又恶心的嘴脸。犯罪就是犯罪,哪怕打着爱的名义,都是加害者替自己开脱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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