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一开始,大皇子攻势凶猛,想给林喻一个下马威。却见林喻一个闪身,躲开那一拳,她动作很快。大皇子也不是等闲之辈,一拳不中,立刻收势,再来一拳。结果好一顿折腾,愣是一拳没中。


    林喻摇着扇子,笑着摇头:“啧啧啧,殿下跟臣客气呢。”


    大皇子脸色涨红,恨不得把林喻那张脸撕烂,偏偏林喻又和泥鳅一样,灵活得很。


    姜丰见状,在一旁起哄:“喂,你光躲有什么意思,倒是正面对上啊。怎么,缩头乌龟不敢和殿下正面对抗吗?”


    林喻抽空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威胁意味十足。姜丰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转念一想,他为什么要怕林喻?顿时又给林喻瞪回去了。


    林喻轻哼一声,不躲了,迎着大皇子的拳头而上。因为两人都没用武器,赤手空拳比斗,只是林喻拿了把扇子,看上去稍微占点便宜。


    于是林喻手一挥,扇子飞了出去,却不是朝着大皇子去,而朝着姜丰飞去。姜丰吓了一跳,但又觉得一把扇子能把他怎样,外加上他十分看不起林喻,便伸手去接。


    这一接可不得了,合拢的扇子旋转起来,宛如铁棍打在手背上,痛得姜丰龇牙,扇子也没捡到。大皇子被姜丰痛呼吸引,刚一回神,林喻就已经凑到他面前。


    林喻心里有分寸,她可以在青楼这种娱乐场所和皇子抢人,因为这事捅到了皇帝面前,两方都不讨好。比起混世魔王林喻,本就假病回京的大皇子更担心一点。


    但她若真把大皇子打出个好歹来,大皇子可就能光明正大赖在京城养病了,就算她是镇国公世子,也免不了以下犯上的罪名。


    当然,林喻的这个礼也不是白送的。未免大皇子心里有气,跑去皇帝那里告状,林喻硬生生迎着大皇子的拳头,下巴挨了一拳,然后猛地一踢,正中大皇子下盘某处。


    只见大皇子瞪圆了眼,直挺挺地倒地,捂住下、身,咬牙呜咽。都说男人的那处地方最脆弱,林喻这下才算是真的见识到了。


    相比于地上呜咽的大皇子,林喻只是被打了一拳,稍微偏头。只不过大皇子力气极大,那一拳打得林喻嘴角出血。


    脸上还有一丝狼狈,但林喻却笑得很开心,她伸出食指抹掉嘴角的血,笑眯了眼:“这算臣赢了吧?”


    大皇子一边低声压抑痛呼声,一边面目狰狞地瞪着林喻:“你个混账!本王要杀了你!”


    林喻摊手,一脸无辜道:“臣武学造诣远不如殿下,自然只能选择最有效的捷径咯。”


    台下的人都看傻眼了,还能这么打的?不少男子都忍不住皱眉,似乎已经感同身受,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姜丰指着林喻破口大骂:“你个小瘪三,用这种下流手段,你要不要脸!”


    林喻拍拍手:“要脸做什么,反正是本世子赢了,本世子要去会美人儿了,哈哈哈。”


    大皇子自然是不甘心,但他没力气说多的话,下、身的刺痛刺激着他整个神经,连骂人都话都说不出来。姜丰见状,赶紧叫人搭把手扶着大皇子离开去找大夫。


    看台上的某个人皱紧了眉头,这几招能看出点什么?不愧是林喻,净耍些下作手段。不过,有一点奇怪的是,林喻虽有武功在身,但方才扔出去打姜丰的那把扇子力道可不小,此人疑点太多,看来还需更进一步调查。


    打发走了大皇子一行人,老鸨也松了口气,亲自送林喻去厢房。


    虞沁的厢房比旁边别的都要典雅素洁,挂了块“沁”的牌子。林喻抬手轻敲了下门,清了清嗓子说道:“林某冒昧叨扰,不知虞沁姑娘可在?”


    “林世子客气了,请进。”虞沁的声音不似普通女子那般娇柔,成熟中更显韵味。


    林喻推门进去,却见一扇绣有兰花的屏风后,坐着一名白衣胜雪的女子。女子坐在古琴前,气质如兰,配上房间清幽淡雅的布置,宛如天仙下凡。


    若说宋璟钰是典雅高贵的牡丹,秦毓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清莲,那这虞沁便是遗世独立的百合。


    可惜的是,天仙般的人儿遮了面,又有屏风阻隔,看得不真切,也正是不真切平添了更多的神秘和无限遐想。


    屏风的这边有美酒佳肴,都是为林喻准备的,林喻也不客气,坐下尝了口酒,赞道:“好酒!劳姑娘费心了。”


    虞沁在屏风后摇头,轻声道:“世子谬赞了,美酒也需要有懂酒之人品尝,不然便是明珠蒙尘。”


    林喻笑看虞沁,她也不急,慢慢和虞沁打太极,客套话、酸话都说了个遍。最终,虞沁也有些急了,从美酒说到了知音,从知音说到了离别,然后说到了年关过后,林喻是否还会来醉烟楼。


    林喻把玩着小酒杯,她可以把自己的把柄交给女主宋璟钰,但却不能给秦毓。虽然同样是女主,且又是一对恋人,她把身份暴露给秦毓好像也行。但夫妻尚且大难临头各自飞,恋人又怎么绝对可信呢。


    不过,利用秦毓的人,传递些情报还是可以的。


    “日后是否还会再来醉烟楼,那可得看虞沁姑娘是否值得林某再来。不若姑娘取下面纱,与林某一见,便可知晓答案。”只见林喻重重发下酒杯,酒杯与檀木桌相碰发出清脆响声。


    其实虞沁是想套林喻的话,但不知为何,从林喻踏进房间后,虞沁就感觉林喻像换了个人。在外,林喻表现出一副猴急的模样,进了房间,不仅没对她动手动脚,甚至连调戏的话语都不曾有半句。


    武功可以学,射术可以练,可这沉稳的气质,非几个月能学来的。虞沁弹琴的手指顿了一下,有一个音上飘些许,还好,她很快回过神来,立马掩盖过去,一般人根本听不出来。


    这般想着,虞沁变得更加小心。想看她的脸?莫不是林喻开始怀疑了?


    林喻听到那个错了的音,不急不缓地等着虞沁回答。


    “也罢,公子与奴家有缘,见上一面又何妨。”


    说着,虞沁便起身,走到了屏风另一边,与林喻对坐。先是两手端起酒壶,替林喻满上酒,然后微微颔首,素白细嫩的手抚上面纱,缓缓摘下。


    林喻先是仔细观察虞沁的手,肤如凝脂,指若削葱,十指纤细修长,很美也很适合弹琴的一双手。


    而虞沁面纱之下的脸蛋比她的手更美,明明那张脸艳若桃李,神情却没有一丝媚态,这种奇异的矛盾,平添了几分色气。要林喻说,这是一张非常妖艳的脸,与其清冷的气质属于两个极端。


    林喻目光灼灼,紧紧盯着虞沁,看得虞沁在林喻看不到的地方抓紧面纱,克制着不适。方才她竟然觉得林喻不那么好色,难不成是她看错了?


    林喻笑弯了眼:“姑娘这般绝色,如此惊艳的琴艺,林某岂会舍得,自然是有机会便来寻姑娘。”


    虞沁没笑,低眉顺眼,顺着林喻的话问:“可奴家听说,西北在打仗,凶险十分,世子若是去了,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呢?”


    林喻若是去西南,兴许会否认虞沁的话,但林喻没有否认,而是含笑将酒一饮而尽,噘嘴说:“那有什么办法,保家卫国才是我大燕的好儿郎,若是死在杀匈奴的战场上,我林某说不准也会名留青史。”


    虞沁抓着面纱的手更紧了,林喻要去的是西北!


    不管内心多翻江倒海,虞沁依旧面不改色一边和林喻聊天,一边灌她酒。虞沁今天准备的酒都是烈酒,且是初入口不觉得苦涩,后劲儿贼大的烈酒。


    林喻几壶酒下去,人已经坐不端正了,歪在桌上,小声嘀咕:“大公主!别怕,臣来救驾了!”


    虞沁自林喻倒下后,观察了她一会儿,没发现装醉的迹象,才松了口气。好家伙,酒量不小,一般人喝了她的酒,三杯倒都算好汉,这林喻一来就喝了三壶,气得虞沁肉痛不已。


    本想趁林喻喝醉,再套一点话,哪知道林喻喝醉后不吵不闹,一个人小声嘀嘀咕咕,怎么喊都没反应。虞沁本想让老鸨把林喻送回去,结果林喻堂堂镇国公世子,身边竟然没个小厮丫鬟候着,只身来的醉烟楼。


    虞沁顿觉头疼,她虽然厌恶林喻,但眼前这个林喻似乎不太一样。原先的林喻,性格蛮横,一副天王老子的模样,看谁都臭着一张脸。眼前这人,脾气好不说,灌酒也好灌,还整日笑眯眯的。


    更别说,笑起来还有点……虞沁猛地惊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呼喊:“来人呐。”


    一个丫鬟从外面进来,恭敬地说:“姑娘有何吩咐。”


    “把人丢出去!”虞沁咬牙说。


    丫鬟惊讶地“啊”了一声,看了眼神色冷冽的虞沁,小声应是,然后又叫了个帮手,两人抬着林喻出了房间。


    两人一合计,还是没敢真的把人丢出楼,派了楼里两个龟公,把林喻送回了林府。


    虞沁冷着脸坐着,手在琴上抬起又放下,来回好几次。直到一名紫衣女子从窗外翻进来,跪在她身前说:“回禀主子,林喻已经被送出楼了。”


    “知道了,你起来吧。”虞沁的声音毫无起伏,显得有些冷漠。


    “主子,公主那边来信,问是否探听到林喻的投军意向?”紫衣女子疑惑地看着虞沁,她家主子虽然平时也冷着张脸,但根据她在其身边十几年的经验来看,主子似乎有点生气?


    虞沁一点一点撕下脸上的人皮,动作有点急,扯到了粘在发际线附近的,有一丝刺痛。紫衣女子赶紧上手帮忙,动作轻柔娴熟,仿佛做这件事已经很多次。


    面纱之下是一张妖艳脸蛋,而在这张□□之下,却是一张清冷不可攀的脸。若是林喻在场,必然认得出此人便是她想惹怒的秦毓。


    “探听到了,但,先不要回报。”秦毓迟疑了一下,看着手里的□□,眼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遵命,”紫茗点头,“主子,你吩咐我查的消息查到了,林喻开始勤练武功,是在重伤昏迷醒来之后。而且林府守卫森严,林喻自昏迷时起,就没有可疑人物出入过林府,不太可能被偷梁换柱。”


    “哦?”秦毓挑眉,又问,“公主那边,可给出了林喻异常之处的猜想?”


    “不曾。”


    秦毓捏起□□,两眼平视:“看来我们的这个盟友,不太真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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