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音想找出那个人,李达都没过脑子,直接拍着胸口答应,他帮忙去找。
林海音:“会不会太麻烦?”
“不麻烦,现在又不忙,我下工后就帮你偷偷打听,只要是我们公社的人,我绝对能把那人揪出来。”
张翠花看着傻儿子拍着胸口保证那傻样,摇了摇头,真以为他自己是活雷锋?
张翠花嘱咐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把事情说出去,对女人的名声不好。”
林海音眼含热泪:“谢谢婶儿帮我考虑。”
张翠花叹了口气:“女人家不容易,你也是个苦命人。”
这句话说的林海音差点没泪奔。她妈死了,她爸都没对她说过这样贴心的话,多讽刺。
“睡吧,时间不早了。”
这晚上,顾随留在李家,林海音也没回去,和李桃睡一个被窝。
他们原本商量得好好的,就等去找出那人,结果第二天事情就变了。
早上回知青点,方洁看到她,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哟,在外面过夜啊。”
林海音没搭理她。
下午,林海音昨晚上没回知青点,在外面过夜的事情就传遍了清溪村,那其中的恶意,简直能逼死人。
张翠花听到这话,指着说话闲话的人鼻子骂:“自己嘴臭不知道?还硬要出来喷粪恶心别人。林海音没回知青点怎么了?昨晚上林海音和李桃睡的,还要告诉你一声?”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女人,何苦为难其他女人。我呸!你生下来你娘就该把你丢进尿桶里溺死,重新投胎去吧,是女人就别活了。”
那人尴尬笑笑:“李桃娘,你别那么生气嘛,冲我干什么?这话又不是我说的。”
“刚才不是你在说?一个个长舌妇,死了都要进拔舌地狱。”
吴敏的妈刘玉凤,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啦!”
张翠花扔下手里的锄头就扑上去,两人打起来。
“我让你不叮无缝的蛋!”
“我打死你个老货!”
“你也是有女儿的人,嘴巴怎么这么恶毒!”
张翠花干架一向厉害,刘玉凤几乎被压着打,吴敏想扑过去帮忙,李桃抱着手站在那儿拦着。
吴敏也是干不过李桃的,李家这对母女,全是母老虎。
吴敏简直要气哭了:“你们还不把人拉开,我娘要出个好歹,我要去公安局报案,把你们都抓了。”
打完架,张翠花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去,林海音抱着一把粉条,两罐肉罐头,笑盈盈地在李家门口等着。
在其他地方干活的林海音听到了张翠花为她打架的消息,一下工回知青点,翻箱倒柜,拿了好些吃的过来,她说今天中午她做饭,给李家人做一顿好吃的。
张翠花:“不用这么客气,我就是看不惯那些人,你就当我日行一善吧。”
“哎!”林海音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林海音特别大气,一大锅肉罐头炖粉条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泡,起锅的时候再撒一把嫩生生的蒜苗段下去,那叫一个香呢。
林海音殷勤地给张翠花夹菜:“婶儿,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以后可要跟你好好学。和那些碎嘴子吵什么,冲上去就是干!”
张翠花哈哈大笑:“就是要这样,和那些女人讲道理是没用的,就是挨揍的货。”
“您说得对,来,再吃一块肉。”
李达和李桃兄妹两人对视一眼,怎么感觉他们两个是捡来的,林海音才是他们娘亲生的。
相逢即是有缘,有缘坐在一起吃饭吹牛,那就是修来的福气。林海音这个姑娘,简直太合张翠花的脾气了。
林海音在李家吃完午饭,已经快到下午上工的时间了。林海音遗憾,还没来得及回去收拾方洁。
都不用动脑子,林海音知道这事儿传出来后,她几乎就能肯定是方洁说出去的。
她和方洁吵了那么多次架,还从没动过手,方洁还真以为她不敢了。今天就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林海音气势汹汹,还没等到晚上,又出事儿了,昨晚上意图猥/亵林海音的人自己出现了。
那人顶着一脸的刮伤,硬说林海音受不了乡下种田的苦,硬要嫁给他,他不干,林海音不准他走,他要逃跑,被恼羞成怒的林海音抓了一脸的伤。
那人叫二癞子,是前边那个大队有名的小流氓,此刻志得意满地叫嚣:“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知青,下乡才多久就吃不了苦,就想找个男人养着。我二癞子虽然不成器,也绝对看不上你们这些没用的女人!”
此刻,林海音气得浑身发抖。
李桃捡起一块石头扔过去:“我让你胡说。”
“我没胡说,昨晚上她穿了一件灰蓝灰蓝的夹袄,你们说,我说错没有?”
方洁补刀:“就是穿的那件,没错了!”
二癞子更得意了:“我也是个好男人,你硬要贴上来,我也不能不要你哈!”
李达冲过去,把二癞子按下就是揍,二癞子瘦的就跟竹竿儿一样,根本逃不过,疼得嗷嗷叫。
张翠花拉着林海音捏紧拳头的手,一口唾沫吐地上:“我可去你的吧,林海音和我家李达处对象,还能看上你二癞子,简直笑死个人了。昨晚上李达和林海音去山谷外面散步,你还敢去拦路,怕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够了。”
林海音回神了,她瞬间懂了张翠花的意思,她怒道:“李达把她裤子扒了,你昨晚上一脚踢他腿上,看来踢轻了,再补一脚。”
二癞子死命挣扎:“你们想干什么。”
李达不跟他说话,直接动手,把二癞子裤子扒了,大腿上好大一块乌青,那么大一块印子,还伤得那么重,肯定不是林海音这样一个小丫头能做到的。
李达又是一脚下去:“老子给你两条腿弄对称。”
二癞子尖叫:“救命啊,腿断了,腿断了!”
好事的人往前走两步过去看,啧啧,还真是,挺对称的。
二癞子要跑,被李达一脚踩在地上,挣扎半天都没逃脱。
“林海音没见过你,现在好好交代,是谁让你来害林海音的。”
二癞子不是个讲义气的人,直接把李凯供出来。
“就是他,他给了我二十块钱,让我坏林海音的名声。”
林海音看向站在后面的李凯:“是不是你伙同方洁要害我?我记得,我可没得罪过你吧。”
都这份上了,李凯也不躲了:“买凶的钱是方洁给的。”
方洁不敢置信地看着李凯:“你怎么敢这样污蔑我,你脑子坏掉了,还想不想回去。”
李凯本来也不是什么老实人,直接冷笑:“你答应我说,王璐给我找门路回城,这都多长时间了,有进展了吗?想吊着我呀,我李凯不吃这一套!”
王璐简直快疯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王璐:“你们两个做的事情,凭什么赖在我身上?”
李凯看了一眼王璐:“要说利用你,那也是方洁,我还是个受害者。”
周围清溪村的人都看呆了,这是什么情况?清溪村一共才几个知青?为了害一个人转这么多弯?
林海音也够倒霉的,这些城里来的知青,真是狡猾狠毒。
这一场狗咬狗,可是让清溪村的人开了眼界了,这事情闹的,都没法收场了。
林海音也做得绝,她直接报警。
捆好二癞子,李达挺起胸口:“我去,我跑得快,很快回来。”
林海音眼睛一热:“谢谢你。”
李达真是跑到镇上去的,天黑之前,带着公安来了,二癞子、李凯、方洁、王璐直接被带走。
林海音不知道怎么下的决心,她拉着李达去山上,和李达聊了之后,就决定和他处对象,还说好等年前杀年猪那天就结婚。
李达十分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海音红着脸骂他:“是不是个男人?我问你想不想跟我处对象!”
“想!”
“那不就结了!”
林海音也不怕人说闲话,当天就直接把她的几口大箱子搬到李家去,她绝不会再住知青点。
李达又惊又喜地跑回家说林海音要和他处对象,张翠花笑着叹气:“好好的一个姑娘家,真是便宜你这个傻小子了。”
李达现在只知道傻笑。
第二天,王璐因为不知情被放回来了,二癞子、李凯、方洁全部都送进去蹲号子。
王璐受够了清溪村的生活,从公安局出来,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电话一通,她眼泪就下来了:“哥,快来接我回家。”
王璐一路走回清溪村,此时,林海音已经搬走了,知青点只有顾随还在。
王璐一身狼狈地看着顾随:“这次我真的要走了。”
顾随点点头。
几天后,王璐的哥哥王建来到清溪村。
王建:“乖,你进去收拾东西,我和顾随说两句。”
王璐点点头,进屋后还关上门。
王建打量顾随,半年多没见,他妹妹憔悴得不行,顾随还是以前那样风光霁月的样子。
王建:“你爸妈去东北不是我们家举报的。”
“我知道。”
“王璐不懂事,把你的下放地点改了,你要介意,我可以帮忙,甚至可以让你重新回城,就当我们王家对你道歉了,还请你不要计较。”
顾随勾起唇角:“王大公子跟我一个乡下农民说话,不用这么客气。只要你们不来打扰我,我也不会多事。”
“那最好不过。”
王建带着王璐走了,方洁和李凯被送去改造,林海音欢欢喜喜地准备结婚,知青点那么宽的房子,就只有顾随住着。
农忙时节过了,到了猫冬的时候,村里人一年到头,总算能闲散几天。
地里没有活儿,但那些勤劳的人也没真歇着。
每天吃了早饭,村里的汉子们拿着铁钳、锤子去悬崖那边打石头。
乡下地方,用得着石头的地方多着呢。
比如,石头房子就比泥巴垒的房子牢固,清溪村好多房子都是石头做的。
还有就是进山的路,都是碎石头码的。
打出来方方正正的条石就拿去修房子,碎石头就铺路。
也就是清溪村有这么一处悬崖,几十米高,都是石头,距离又近。其他大队要弄点石头可麻烦了。
关月最近除了吃饭的时间之外,其他时候都不待在木屋那里,每天都听到下面打石头的声音,吵得烦人。
这天,顾随正在做饭,关月听到下面锤子敲击铁钳的声音,她往下面走了两步,想去悬崖边看看。
结果她刚下去,就听到悬崖下面惊恐的叫声。
关月往后退两步,发现前头悬崖在往下垮塌。
关月来不及思考,手腕上的铁线藤飞出去,努力拉住往下坠落的巨石。
悬崖整个掉落,石头太大,也太重,她拉不住,被疯狂催生铁线藤,不停地缠绕山上的巨树。
巨树都被瞬间拉倒,发出摧枯拉朽的声音。
关月额头冷汗直落,体内的异能即将耗尽,拉着石头的铁线藤,一根,一根地崩断,她虚弱地跪倒在地。
顾随冲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顾随简直要疯了。
“关月!”
最后一根铁线藤崩断,前面的悬崖以万钧之势,砰的一声掉落下去,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顾随冲过去抱住她:“关月!你怎么了?你醒醒?”
关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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