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里总会有一种脚没踏实地的感觉。
尤其是在需要赶路的时候，便越发这么觉得。
然而心理再讨厌，从表面上来看，她的步伐依旧沉稳有力，不慌不忙。
“爱丽丝，设定归航，”她一扫之前的慵懒随意，下达指令，“随便找个靠海的港口，海要深一点的，越大越好。”
“除开格林法拉斯吗？”爱丽丝问道。
“......”苏玉楼脚步一顿，“算了，我说一个坐标，开到这里去。”她报出了一串数字。
“已设定好航线，开始自动行驶。”爱丽丝说道。
“期间严格执行我之前的规矩，不得有误，”苏玉楼说道，“有违反规则的立刻拘留起来，禁止与外人沟通。”她停下，“打开控制面板。”
“是。”爱丽丝应了一声。
虚拟的控制面板在苏玉楼面前展开，她在上面输入了一串命令。“好了，维持这个防火墙。”
“好的。”爱丽丝说道，“代理船长，您现在要去哪里？”
“消遣。”苏玉楼淡然道。“我会消失一段时间，不要告诉别人我的行踪。”
“已列入保密事项。”爱丽丝说道。“祝您一路顺风。”
“哼。”苏玉楼笑了一声，拿出了一个小球，扔在地上，“接入她的意识，操纵她。”
那个小球很快变大，成了一个酷似苏玉楼的机械人偶。
“是。”爱丽丝说道。
“我走了，顾好这里。”苏玉楼交代完之后，走入了‘隐秘的房间’所在的走廊。
云栩正看着再度开启的传送装置发愣。
“又开启了？”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殿下，您过来了。”云栩转过去说道。
“嗯。”苏玉楼穿着船长的制服，此刻收起了之前懒倦散漫的神情，锋芒毕露，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看来，”她卷了卷自己的发梢，“事情尚未结束。”
“是的。”云栩点了点头。“亚法拉斯....”
“他自作自受，”苏玉楼弯起嘴角，“不过，没关系。”
她走了几步，站在装置面前，看向云栩。“要来吗？”
云栩看向她。
“之前您不是说....”他问道。
“那是因为我不在。”苏玉楼伸出手，“我在就不一样了。”
“.....”云栩不知为何，忽然笑了起来。“好！”他伸出手，握住了苏玉楼。
两人一同进入了传送装置。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们传送成功了。
云栩还在晕眩的时候，便被苏玉楼拉到了一旁躲了起来。
“奇怪了，刚刚检测到传送结束了啊，人呢？”
“查查监控吧。”
依稀有人说话的声音传入云栩的耳朵。
云栩缓了一会，渐渐恢复过来。
那两个人还在说着。
“这回送到的实验品不错。”
“是啊，还没分化，长的也还算凑合。拿去当那劳什子圣子也还行吧。”
“可算是能给那帮伪君子交差了，行了，就这样吧，过会联系一下收货人。”
“走了走了。”
纵使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然而实际听到的时候，云栩还是不可避免的觉得心中一凉。
果然如此吗？他心中苦涩。
圣教果然.....
他心情低落，一旁的苏玉楼感受到了他的心情，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背脊。
....不一样了。
云栩在心里想道。
跟前世不一样了，我不再是被推入装置中的我，我也不再是一个人。
“出去看看。”苏玉楼低声说道。
“嗯。”云栩点了点头，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看到的时候还是倒吸了一口气。
【你不是想要我的炮灰命么？】
亚法拉斯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云栩叹了一声。
“这就是你口中，原本属于你的命运吗，亚法拉斯？”他喃喃自语道。
在充斥着营养液的舱体中，亚法拉斯身上连接着无数细小的管子，双眼无神，那些管子宛若神经一般渗透进他的大脑，蓝色的不明物质从管子里注入进去，把别的替换出来。
“那个应该就是记忆载体。”苏玉楼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点评道，“这是将大脑的记忆载体模块完全清除用别的类似生物组件替代，方便清洗记忆的装置，同时....呵，是了，旁边就是推断出极有可能影响性别分化的部分，现在看这架势，应该是要完全摧毁吧....你怎么了？”
即使知道这回已经不是自己，然而云栩仍然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
仅仅看到就已经恐惧成这样了，前世的自己掉进去时又是什么样的心态呢？
“不要怕。”苏玉楼看向他，精神力化作逶迤的细波安抚着他。“那里面的人不是你。.....嗯？”
她似有所感应一般的抬起头，将云栩往后面一拉，随即双手交叉在身前，挡下了突然的一击。
“噢？这就开始了？我本来以为你还要再装下去呢。”苏玉楼笑了，露出看着猎物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改造舱。
“殿下？那是.....什么？”云栩愕然地看着在亚法拉斯身后出现的虚影，那团虚影混杂在阴影之中，如果不是刚才的攻击，谁都不会注意到它。
“噢，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东西罢了。”苏玉楼浑不在意，“闭上眼睛，不要看它。”
云栩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然而为时已晚。
【你好，我是系统。】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之中响起，机械一样毫无起伏，说出来的却十足诱惑。
【你想找回被摧毁的记忆吗？我可以给你。】
“你有我的记忆？”云栩没忍住，问道。
【这个世界的一切我都有备份。】
云栩沉默了。
【怎么样？只要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可以把这份记忆还给你。】
云栩看向苏玉楼。
“你把殿下怎么了？”
【那位虽然全知全能，不过这里是我的领域，她一时半会过不来，也只有现在，你可以跟我缔结契约。缔结契约后，我就可以把记忆还给你。】
“.......”云栩默然，仿佛已经动心了，正在思考着答应。
【我不但能够还给你记忆，还可以让你登上世界之巅。】系统诱惑道。
“哈。”云栩笑了。“你对亚法拉斯也是这么说的吧。”他抬起头，冷淡地说道。
金色的眼瞳冰冷地看着前方，仿佛虚影就在那里似的。
“你就是以这样的言语诱惑了亚法拉斯，让他以为他自己无所不能，”云栩平静地说道，“从而做出了这种看似合理，却只是在残害他人获得利益罢了。你又能从中获得什么呢？”
【你不想待在她的身边吗？】系统忽然说道。
【你不想待在祂的身边，一直和祂并肩，直到永远吗？】
云栩的神色忽然怔忡了片刻。
“我当然想啊。”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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