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表姑娘今天也不想进宫 > 第243章 世子
    顾窈并不知道康平长公主的想法,若是知道,只会轻笑一声,全然不会放在心上。


    余桃啖君?若是为着日后的妥帖如今她兴许都入不了萧景珣的眼。后宫这么多妃嫔,哪个不是守着规矩不敢逾拒一步呢?可哪个有能靠着这守规矩得了恩宠呢?


    她和萧景珣之间门的情分,也并非是一句不敬能磨灭的。她相信,他并非是那样的人。


    宴席格外的融洽热闹,便是有人是对头,此时也不敢表露太过,都保持着面儿上的和睦。


    就连四皇子萧灼,经历孙家和谢家的事情名声有损,今日眉眼间门也带着笑,并不敢叫人觉着他心生怨怼。


    顾窈不动声色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底,深觉有颇多值得思量之处。


    她莞尔笑了笑,拿起手中的茶盏喝了起来。


    等到宴席结束,众人恭送帝后离开,这才陆续出宫。


    有宫女走到奉国公老夫人和大夫人跟前低语几句,老夫人眉眼含笑点了点头,对着自己的儿媳道:“你先回府去吧,我去永安那里一趟,和她说些体己话。”


    老夫人说着,没等大夫人开口,便跟着领路的宫女一路去了永安公主程淑的住处。


    程淑才回了玉明宫,换了身淡蓝色缂丝绣木槿花的常服,见着老夫人进门,忙从软塌上站起身来,迎到了门口。


    “祖母。”她才刚福下身子,就被老夫人给拦住了。


    “使不得,你如今贵为公主,又记在皇后娘娘名下,你我便是君臣有别,不敢乱了尊卑叫人以为咱们奉国公府不懂规矩。”


    老夫人说着,便要行礼:“老身见过永安公主。”


    程淑连忙将老夫人给扶了起来:“祖母折煞永安了,进宫这一日祖母定也受累了,永安扶祖母过去坐坐,正好前日皇后娘娘赏赐了好茶,祖母尝尝味道可好,喜欢的话祖母带一些回府里,叫父亲母亲还有姊妹们都尝尝?”


    老夫人听着这话,眉眼间门全都是笑意:“皇后娘娘赏赐,岂能有不好的?倒是祖母沾了永安你的光,能尝一尝这贡茶。”


    程淑笑了笑,眉眼间门却是露出几分不自在来。老夫人将她脸上的神色看在眼里,轻轻叹了口气,拉着她到软塌前坐了,看了她一眼这才开口道:“你也别觉着别扭,自打你被皇上封为永安公主,你便要真当自己是公主,玉牒在册,便是皇家的家谱上也有永安你的名字,这便是实实在在的身份了,你说是与不是?”


    程淑微微有些怔愣,不等她开口,老夫人又道:“你是程家的女儿,可你头一个要记得的是你是皇后娘娘的女儿,是身份尊贵的永安公主,和程家是有君臣之别的。只有你真正相信了自己是公主,为人处世举止投足间门才不会透出怯意来,这样才能端庄大方,旁人见了也会高看你一眼,并不会因着你是养女的身份而看低了你。”


    “如今宫里头只你和大公主两位公主,你若存着拘束,大公主大抵也不知该如何和你相处,远了近了都不好。永安你要记着,你记在皇后娘娘名下,那就占了个嫡字,也不比大公主差什么。”


    “我瞧着你如今和在家里的时候大不一样,这满身的气度就很是不错,是皇后娘娘将你教的好,也肯用心教你,我程家和永安你都该心存感激,记着皇后娘娘的恩情才是。只是除此之外,你也该记着自己是永安公主才是,你丢了颜面没事,可若是连带着丢了皇后娘娘的颜面,叫皇后娘娘对你生出不喜来,那咱们程家多出一位公主就说不准是好事还是坏事了,永安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程淑听着祖母这一番大道理,思忖片刻,点了点头道:“永安知道的,祖母不必担心。母后待永安很好,要不然,这回也不会叫我跟着娴贵妃娘娘张罗千秋宴。”


    听程淑说起千秋宴来,老夫人笑了起来,满是夸赞的看了程淑一眼,道:“是啊,你能有这份儿体面我和你娘听着不知有多高兴呢。你父亲知道了,也夸你娘教导有方,说咱们程家祖宗庇护,叫程家出了位公主,还能得皇上、皇后娘娘这般看重。”


    老夫人说着,拉起了程淑的手拍了拍,目光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欣慰和慈爱。


    “祖母知道你是个乖巧懂事的,也知道你在宫中不比在府里时自在,有自己的辛苦的。只是有失便有得,吃不了苦头如何成为人上之人呢?比起家里其他姐妹来,你如今的起点就比她们的终点都要高,这是当日李家和太后造的孽,却也是你兄长给你的庇护和尊荣,你要深记才是。”


    听祖母提起兄长程瑀来,程淑的眼圈微微一红,语气中透着几分思念:“若是能换回兄长,永安宁愿拿如今的这一切来换,永安什么都舍得,只要能换回兄长的一条性命。”


    老夫人眼底也露出几分感伤来,她摸了摸程淑的头道:“傻孩子,去了的人哪里还能回来,如今说不定早已投胎转世了,他活了一十年聪慧好学待人真诚,对上也孝顺有加,对下又宠着你们这些妹妹,若是投胎,肯定也能投个好人家。你若念着他,就抄写些经书供到小佛堂便是了,旁的就不必做什么了,将你兄长放在心里就是,莫要因着这事儿作茧自缚反倒是自误了。”


    程淑听明白了老夫人话中的意思,她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永安知道了。


    她见着母亲没来这玉明宫,此时终是忍不住问道:“方才在席间门我还见着母亲,怎么母亲没跟着祖母一块儿过来,我这些日子忙着千秋宴也有好些时日没回府,没见着母亲,没能和母亲说说话了。”


    老夫人笑了笑,道:“府里事情多,都进宫大半日了,你母亲早些回去,还有事要忙活呢。”


    “再说,你父亲饮了酒,也要你母亲照顾的。”


    听祖母这般说,程淑便没继续问下去,自打她成了永安公主,父亲和母亲之间门便亲近了几分,她自然不想叫旁人照顾父亲,再叫母亲落得个空有主母之位,却是不得宠的境地。


    程淑笑了笑,吩咐了站在一旁的宫女珊瑚一句,珊瑚便转身走到柜子那边,从里头拿出一个檀木盒子来。


    程淑伸手接过,打开盒子,只见里头放着几个抹额,四套袜子,还有几块儿绣好的帕子。


    “永安久住宫中,只能做这些个东西送给祖母和母亲,以尽孝心了。”


    老夫人眼圈有些红,点了点头道:“这些东西你娘见着,肯定哭的眼睛都要红了,舍不得你呢。”


    程淑听了,忍不住小声道:“那母亲再给我生个弟弟或是妹妹便好了,这样子,我在宫中更能放心了。”


    老夫人失笑,眉眼间门却是透着几分期盼,她自然是盼着儿媳给程家再添一个子嗣的,不管是男是女,人丁兴旺总是好事,也是兴盛之兆。


    老夫人笑着说:“你母亲是有福之人,自然是有这个可能的。”


    又说了一会儿话后,老夫人便起身告辞,没有叫程淑去送,说是尊卑有别,便叫珊瑚去送了。


    走出了玉明宫,老夫人一边走一边低声问道:“你家公主最近在宫中可还住的自在?可遇着什么难处?”


    老夫人原本只是随意一问,珊瑚的脸色却是微微变了变,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着她这样,老夫人脸色当即就变严肃了。


    “别瞒着我,她还未出阁呢,说是聪慧其实又真的懂什么,好些事情还是要我们这些当长辈的来给她些提点。”


    珊瑚是打小便伺候着程淑的,也是程家的家生子,她虽敬畏宫中的主子可比起宫里的主子来,眼前的老夫人才是她心中最敬畏,最说一不一拿捏着她一家子性命的。


    此时老夫人既然问了,她哪里还敢瞒着。


    她只稍微思忖一下,就将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消息是琳琅姐姐暗中打听出来的,那些编排公主和大公主的奴婢们都被打发去了浣衣局,也算是大的惩戒了。好在之后贵妃娘娘并未迁怒公主,大公主和公主的关系也没受到影响。反倒因着最近一块儿张罗千秋宴的事情,大公主时常请公主去她宫中,也亲自过来玉明宫几回,公主亲自招待了她,言语间门倒真有几分将公主当作自己妹妹的意思呢。”


    听完最后几句话,老夫人原本提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了下来。


    “如此编排公主,其心可诛,罚去浣衣局也是便宜了她们,合该全都杖毙了才是。”


    珊瑚不敢接话,老夫人的性子向来都是强势的,那些人想着要挑拨自家公主和贵妃还有大公主的关系,老夫人自然巴不得她们送了性命。


    珊瑚点了点头,道:“该是如此,只是皇后娘娘也怕事情闹大了,反倒影响了两位公主的情分,所以才寻了其他借口处置了几人。虽说也有些流言蜚语传了出来,可如今她们倒不敢如此随意编排了。毕竟,咱们公主颇得皇后娘娘喜欢,皇上去勤政殿时皇后娘娘觉着闷,时常会传召咱们公主去坤宁宫陪着呢。”


    “这宫里头有这个体面的,咱们公主也算是独一份儿了。公主又记在了皇后娘娘名下,旁人便是想说什么,也没有那个资格。”


    听着珊瑚这话,老夫人脸上才又多了几分笑意。


    “都是皇后娘娘厚爱,你平日里要劝着永安一些,叫她凡事多听听皇后娘娘的,遇上什么难事,未必要出宫寻我和她母亲出主意,叫她去求皇后娘娘就是了。”


    “这人和人都是处出来的,一味的懂事不麻烦人,没得透着几分疏离,一时还好,长久便不是一件好事了。”


    “将我这话好好说给永安听,永安打小便聪慧,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珊瑚郑重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宫门口


    虞桢站在马车前,等着老夫人和母亲范氏从宫里出来。


    没等到自家祖母,却是见着一辆马车从宫中驶出。


    马车车轮车身皆为朱色,车盖角青缘。


    虞桢细细看着,明白这马车中坐的是何人,忙行礼道:“微臣见过大公主。”


    一声轻笑跟着车帘传出,萧玉寰掀起帘子的一角,看向外头。


    “世子不必多礼。”萧玉寰见着外头长身而立,给她行礼之人,不知怎么就觉着眼前之人太过拘谨了些,就如过去的她一样。


    这般想着,她便低声笑道:“本宫听闻世子才情无双最擅诗词,不妨以今日千秋之宴作诗一首,派人送往本宫府上吧。”


    萧玉寰说完这话后,见着面前微微有些怔愣,却又低声应是的人,忍不住又轻笑一声,放下了帘子。


    马车徐徐向前去,虞桢收回视线,微垂下眸,有些发怔的看着脚下的青砖地面。


    之前顾锦那些冒犯的话到底还是传到大公主耳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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