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五,能看到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高中生,不乏跟姜念他们一样溜出来玩的。
一行人从进入这块区域就吸引了不少视线,有人在窃窃私语:
“哥哥带团宠妹妹出街,小说照进现实?”
“可是哥哥们好像很菜的样子呀。”
“笑不活了,三个大老爷们怀里抱着只粉色兔子,搞什么,反差萌?”
……
南方校霸陆北炀和北方校草秦迟自觉丢脸,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姜念不知道他们所想,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去趟洗手间。”
“……”还能怎么办,等着呗。
姜念离开不久,陆北炀拨了拨头发:“我也去解决一下。”
苏衍嘀咕了句事儿多,让他赶紧回来。
有眼尖的腐女碰见这一幕,纷纷惊呼磕到了,殊不知苏衍只是不想等太久。
姜念回来后,陆北炀还没回来,苏衍意味深长地嘲笑:“这人该不会肾虚吧。”
姜念指着那边一条长椅:“我们去那边坐会儿吧。”
有个调皮的小孩儿拿着玩具乱蹿,姜念被撞了一下,秦迟下意识抓住她手臂:“没事儿吧?”
姜念赶紧收回手,礼貌道:“没事儿,谢谢秦迟哥。”
秦迟看着她,喉结动了下,淡然一笑,把手抄进裤袋。
一个烫着大波浪的女生走过来,有意无意往秦迟身上撞了一下:“不好意思呀帅哥,我不是故意的。”
苏衍:你们有毒吧。
那女生声音很柔,穿着性感,提着香奈儿包包,顶多二十出头。
明显就是来搭讪的。
秦迟受不了那股香水味,绅士地拉开距离,淡声道:“没事儿。”
正要走,那女人又挡在面前:“别走啊帅哥,我不小心撞到你了,是该赔礼道歉的,要不……我请你吃饭吧,加个联系方式也是可以的。”
苏衍啧啧叹道:“宁城人这么热情的?”
姜念想到阮小萱,点点头。
小姑娘有些好笑,印象中秦迟哥稳重自持,遇事不慌不乱,倒鲜少遇到这么招架不住的情况:“桃花来了挡都挡不住,哥,我们去那边等着吧。”
秦迟投来求救的目光,苏衍看着妹妹绝情的背影,对他耸耸肩。
蓦地,走廊那端跑出一个女人,她抓着厅内的工作人员迫切道:“快点,那边有个男生被捅了,好多血!”
“你先别慌,具体在哪个位置。”
“厕所。”女人被吓得不轻。
工作人员来不及多问,又拉着几个人赶紧跑过去。
姜念心里一紧。
有几个刚从那边过来的人,心有余悸地交谈:
“那醉鬼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见人就砍。”
“还好被那个高中生见义勇为拉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高中生长得还挺帅的,流好多血,也不知道有没有事儿。”
姜念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撒腿就朝走廊那边跑过去,中途撞到人也不管不顾。
“念念!”苏衍追了过去。
靠近厕所那条廊道围了好多人,姜念不知道从哪儿的力气,把那个胖子推开,挤了进去:“陆北炀!”
几名商场安保已经把那名醉汉控制住,地上是斑驳的血迹,正好有个带小孩来这里玩的医生,在给那个高中生进行紧急治疗。
那个男生身上都是血,但隐约能看出穿的是校服,那张脸也露出来。
围观的人见她那么激动,以为她和当事人认识,纷纷安慰,姜念愣在原地,说了句抱歉,恍恍惚惚走出人群,抬头就看到他就站在几米远的地方。
他也看着她,眼眸漆黑,有细微的光。
姜念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倏地一酸,向前走了几步,扑进他怀里。
“念崽,你怎么了?”
“你吓死我了……”陆北炀听出她嗓音的微颤和沉闷,有些不知所措,听到前面那些人的议论,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这种被人在意的感觉,让陆北炀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低叹了口气,解释道:“三楼男厕坏了,我去了四楼。”
腰间的手力道未减半分,像溺水者抓住浮木拼命寻求安全感。
陆北炀把手掌放在小姑娘的后脑勺,有些坏坏地轻笑了声:“这么紧张我啊?我出生的时候我妈找人给我算过一卦,说我这人福大命厚,只要在二十岁以前会遇到那个贵人,往后都会逢凶化吉。”
低音炮果然具有安抚人心的作用,姜念悬着的心渐渐松懈,心想陆北炀现在就十九了,哑声问道:“那你遇到了吗?”
小姑娘杏眸湿漉漉的,有些红,看来刚才吓得不轻。
“你呀。”他尾音很轻。
“嗯?”姜念有些懵。
他勾着唇,目光认真,又重复了一遍:“你就是我的贵人啊,念崽。”
商场下面传来警笛声,不一会儿就有警察和医生赶过来,群众都被疏散开,陆北炀和姜念站在角落。
姜念的脸红了红:“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陆北炀:“编的。”
“……”
姜念捏着小粉拳捶在他手臂上,又气又好笑:“你就知道逗我。”
“谁知道你这么好骗?”
“陆北炀,你个大骗子!”
“我那叫善意的谎言。”陆北炀在她头顶揉了揉,“好点儿了吗,小哭包。”
姜念轻抿了下唇,点头。
她当时以为那个受伤的人是陆北炀,整个人都处于崩溃边缘,没人知道她当时有多害怕,害怕陆北炀会像妈妈一样,以一种残忍的方式,从她世界里彻底消失。
周围人都散了,秦迟站在不远处,手上还拿着姜念送的小兔子。
看着远处那一幕,眸光黯然。
忽然传来一阵清咳的声音。
苏衍:“我说两位,能不能注意一下公众影响?”
姜念不好意思地吐吐舌,赶紧跑了过去:“走吧,我们回去吧。”
苏衍提议:“这还早这呢,哥带你去个更好玩儿的地方。”
姜念倒无所谓,看向陆北炀。
苏衍问:“陆同学,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啊?”
陆北炀慵懒一笑:“行啊。”
车子最后在一个场馆前停下,这是一家拳击俱乐部。
这里是按时计费,苏衍要了两个小时,站在接待处正准备付钱。
柜台小哥说:“这位先生,你们已经付过钱了。”
“?”
苏衍:“搞错了吧,老子刚来。”
柜台小哥歉意一笑,看到门口进来的人,说:“确实付过了,您后面那位先生以前办过年卡,提前跟我们馆长打了招呼。”
陆北炀要晚一点到,逆着光进来,身量很高,扬了扬手机,嘴角是淡淡的笑意,表情乖戾张狂。
苏衍倒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办了年卡。
俱乐部场地很大,环境设备都不错,这个点儿人也不多。
陆北炀和秦迟黑色绷带缠住手腕,动作熟稔。
姜念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也想去练练手,哪知苏衍把她推到客座区:“妹啊,你腿有伤,就别瞎参合了。”
姜念:“……?”
说好一起玩的呢。
好在客座区准备的甜品和零食都很丰富,成功转移了小吃货姜念的注意力。
拳击台。
两个人都戴上拳击手套,陆北炀已经把夹克扔到一边,身上只穿了一件宽松的圆领白t,腰身劲瘦,却一点都不显得单薄。
他眼带戏谑:“你行吗?”
秦迟嗤了声,他也脱了外套,里面穿的是黑t,别看长得白净清隽,完全是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种,小臂露出线条一眼就能看出平时有在健身。
不知是谁的拳头率先挥了过来,战斗的号角正式拉响。
他们谁也不让谁,拳头凶猛,彰显着速度和力量。
姜念往台上看了眼,总觉得两个人不是玩玩儿那么简单。
她有些担心道:“他们该不会打起来了吧?”
苏衍心里卧槽了声,玩真的呀。
表面宽慰:“正常,拳击都是这样。”
姜念半信半疑。
古时候,雄性会为了争夺配偶引发斗争,打架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能,有时候肢体上的冲突比言语更直接,更具有说服力。
而秦迟试图以这种方式,说服自己放手。
他喘着气,快要败下阵来,手肘挡住陆北炀的拳头,靠在他耳侧咬牙切齿说了句:“京城苏家知道吧?”
陆北炀进攻的动作明显一顿。
秦迟素来清冷寡淡的眸子里带着锋芒,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要是她在你那里受了委屈,我和她哥一定不会放过你。”
陆北炀还有些懵,脑子里划过那次他带姜念去商业晚会的场景,印象中她是有些紧张,但也只是忽然面临很多人时正常的反应,眸光却丝毫不露怯,气度和举止都是发自骨子里的自然,那是小地方滋养不出来的高贵。
那时候他就猜测过,她的出生不简单,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跨年那晚,姜念说起她父母的故事,他的猜测得到证实,那时他也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的情绪。
他喜欢的是姜念这个人,不是姜念的身份。
直到此刻秦迟提及京城苏家,他寡淡无畏的情绪总算掀起波澜。
京城有很多苏家,但只有提到那个苏家时才会本能地冠上京城二字。
那是一个历史底蕴悠长的豪门世家,祖上好几代开国功勋,比起陆家殷实数倍。
失神间,拳头疾速飞了过来,那是肉和骨头猛烈撞击的声音。
陆北炀闷哼一声,听着都疼。
“陆北炀!”
姜念跑了过来,紧张道:“你没事儿吧。”
秦迟别开视线。
陆北炀蹭了下嘴角,轻哂了声,像不知道疼,唇红齿白,笑得有点妖孽:“啧,搞偷袭呀。”
秦迟:“你赢得太轻松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怎么也得讨点利息吧。”
姜念一阵疑惑,明明是秦迟赢了,可怎么好像是他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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