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真正对司元柔喊出“皇婶”,司元柔眯眼笑得可爱,“好侄儿,来彩蝶给赏钱。”
彩蝶拿来一个荷包呈上,萧彦脸黑如锅底。
连萧淮笙也嗔着司元柔,“胡闹!”
司元柔停下给萧淮笙捏肩的手,反问:“凶我?”
“没有……”萧淮笙扶额,他是不是对司元柔好过了头,连跟司元柔正常说话都不行,必须轻声软语地哄着?他怎么摊上一个小祖宗呢?
司元柔不过是在萧彦面前稍稍侍宠生骄,故意气气萧彦,见好就收。真对萧淮笙太放肆,司元柔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萧彦果真目瞪口呆,见萧淮笙如见什么稀罕物件。皇叔难不成吃错药了,竟然容忍司元柔以下犯上,还好言好语地回应,他父皇在皇叔这都没有司元柔的待遇。皇叔对他们冷着脸都是好的,真要发作起来谁的颜面都不顾。
“侄儿改口,我当婶婶的给他改口费不是应该的吗?”司元柔理直气壮,踱步来到萧彦面前,“太子别客气,婶婶给你点碎银聊表心意。你不收该不会是嫌少吧?”
萧彦一阵屈辱,改口费是女子嫁入夫家喊了公公婆婆爹娘后长辈给的,她司元柔竟敢效仿,拿着几两银子对他示威。他若真收了这钱,以后见司元柔都矮她一头。
“你算什么?”萧彦后撤两步,嫌弃道:“我喊你皇婶是敬重皇叔,你不过给我皇叔冲喜的女人,摆正自己的身份。”
“呵!”司元柔冷笑,“我对自己的身份很清楚,是太子糊涂。”
她压低声音,“长者赐不可辞。”
他盼着皇叔管管无理取闹的司元柔,皇叔无动于衷,只由着司元柔胡来无奈地看着。
他半晌不动,彩蝶举得太久胳膊发抖,司元柔登时不干了,转身对萧淮笙喊道:“夫君!”
“收下!”萧淮笙一听司元柔喊“夫君”,额头即突突跳。她每叫一声,萧淮笙脸上就一阵热,不能多听,干脆顺了她的心意,“太子,收好。”
萧彦在萧淮笙压迫的眼神中放弃抵抗,不甘不愿收了司元柔打发他的几两银子。
司元柔还没完,叮嘱萧彦早日娶妻,“等侄儿媳妇过门,婶婶也会给她准备一份的。”
“谢……谢谢皇婶。”
萧彦捏紧荷包,指尖血色褪去泛白,可见多用力。他越是不满,司元柔越高兴,乐呵呵回到萧淮笙身边,“那太子请回吧,夫君与我还有正事要办。”
什么正事?萧彦想象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极为震撼,司元柔难道拉着他皇叔白日……
“侄儿告退!”他半分不能在此多留了。
萧彦一走,司元柔得意洋洋。狗男人跟她斗,还敢跑过来给她穿小鞋,殊不知她早先一步给萧彦上了眼药,所以萧淮笙一开始即会防着萧彦,护着她。
“什么正事?”萧淮笙很认真地问司元柔,“你与我有要事相商?”
司元柔歪了歪头,“搬床呀!叔叔以为是什么?”
“没什么。”萧淮笙想了想,拉着司元柔在身边坐下,“既然你没有要事,我有。”
萧淮笙坐姿端正,板着脸,正经又严肃,“你不能喊我‘夫君’,知道了吗?”
“为何?”司元柔争论,“你我本就是夫妻,我在太子面前喊你夫君才是对的。至于你让我喊叔叔,那我们私底下叫呀!”
萧淮笙强调,“在外人面前才更要叫叔叔!”
他才发现司元柔与他的理解是反的。司元柔认可这桩婚事,认同夫妻关系,但萧淮笙哪样都不认,他年长司元柔许多,对她没有半分旖旎心思,就当府里养了个小姑娘罢了。他真要与司元柔以夫妻相称,让他晚节何在?
司元柔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萧淮笙的逻辑,他从没想过拿她当妻子,甚至很介意在外人面前提起夫妻关系,她故意拉扯萧淮笙喊夫君,其实挑战了他的极限。司元柔后知后觉自己的不妥,“叔叔,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萧淮笙淡淡“嗯”一声,放司元柔去收拾房间去。
方景苏在一旁听了许久,他终于相信师兄对小嫂子很正经,并无男女之意了。虽然他不懂师兄为何非要跟小嫂子撇清关系,明明自己合乎礼法的妻子亲近都觉不够,师兄偏像入定的僧人无动于衷,但方景苏觉得司元柔正经地喊叔叔听到别人耳朵里更不纯洁了。
师兄根本不知道这样的叫法会让外人怎么看他们,方景苏犹犹豫豫该不该提醒,想了想又闭嘴。万一是他思想污秽,别人都不会往那方面想呢?
入夜,萧淮笙喝过药,又泡着药浴。房间里多了个小姑娘,他很不习惯,虽有几层帘子挡着,但他忍不住冒汗,只盼着早早泡完了去歇息。
司元柔也在沐浴,很是紧张。她一会儿检查帘子挡严实没有,一会儿让彩蝶轻手轻脚给她加水,别弄出声音。
哩哩啦啦的水声,光是听着便引人遐想,司元柔全身都泛红,彩蝶疑惑:“是不是水太热了?”
司元柔捂脸摇头,往水里沉了沉。
萧淮笙洗得快,半靠在床头慢慢翻书,等司元柔收拾好灭灯睡觉。往常他自己想睡就睡了,现在得照顾司元柔。
所幸他还不困,翻着书页打发时间,不一会儿他闻到一股香气,将他的心思从书中勾走。
正是这股香,在他昏迷的时候缠在他鼻尖,原来是司元柔沐浴发出来的。这股香气比较淡,隐隐约约断断续续的,不仔细闻还辨别不出来,但出奇地勾人,一但闻到会不自觉想多吸一会儿,快要满足的时候断了,一会儿再补上。
萧淮笙呼吸清浅,渐渐与飘来的香气同步,沉浸其中。
司元柔给头发擦上发油,又在身上摸了一遍护肤的膏脂,换上寝衣才收拾好。她听着萧淮笙那边早没水声了,自责耽误他休息,轻声问道:“叔叔,你睡着了吗?”
萧淮笙被唤回,“尚未。”
司元柔怕萧淮笙嫌她麻烦,紧忙解释,“叔叔,我下次会洗快一点的,或者我早一点洗。”
“不用,按你自己的习惯就好。”萧淮笙惊觉自己身心都极其放松,脑子里绷着的弦和身体的病痛一时间都被他忘记。他方才嗅着香气闭目养神,心旷神怡,竟然比连续睡上几日效果还好。
萧淮笙诧异不已,女子沐浴都是香的吗?他不好意思问,显得他像个孟浪的登徒子,唐突人家小姑娘。
彩蝶收拾房间后,吹灭灯烛,将门关紧。司元柔赶紧裹着被子睡下,一点儿动静都不敢出,没一会儿睡着了。萧淮笙却毫无困意,他只知道女子比男子收拾得精细一些,但具体什么样他其实不清楚,直到今晚感到司元柔连沐浴都比他精致。
萧淮笙既然决定照顾司元柔,他就想把人照顾好,别委屈了。偏偏司元柔不是个主动提要求的,那他是不是得主动给司元柔往房间里添置一些女子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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