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大半个月终于轮到太初峰的人上场, 就在无浮长老等人摩拳擦掌想要大显身手时,云轻舟却拦在了他们身前,说道:“老祖、诸位长老, 这场比赛我想由我来。”
无浮长老看她想上,捋着小胡子点点头, “可, 那你就定在第一个, 第二个就由……”
“还是我。”云轻舟接过话,认真道:“这三场都由我来。”
无浮长老先是一愣, 随即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呵斥道:“胡闹!宗门之战岂容你这等儿戏!”
其实他倒也不是在意输赢。
但太初峰此次来了近一半的大乘期, 其中有一大半都是上次天泣中才进阶的弟子,这次来就是冲着历练来的。
无浮长老要是答应将机会都让给云轻舟, 她能不能连着打下来三场暂且不说, 其它弟子定然都要有意见。
无浮长老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呵斥道:“任性妄为,你也不看其他人愿不愿意!”
话题刚落,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几个大乘期弟子不好意思地开口接话, “无浮长老,我们愿意的。”
无浮长老:“……”
他们说完, 音华长老也跟着指了指旁边的另一位长老, 温柔婉约地笑道:“我与无意也没意见。”
而在几位小辈都发表了意见之后, 一直不参与决策的长眉老祖也笑呵呵地摸了摸白胡子, 说道:“我也没意见。”
无浮:“???”
合着就他一个人有意见是吧?
无浮长老眼睛瞪大,一口气愣是堵在嗓子眼里出不来。
不是, 你们昨天一个个的不还聚精会神地分析各个擂台上宗门的实力, 各个都争着抢着想要今天上擂台比划两下吗?
“那什么……”云轻舟小声道:“我答应了等出去后给大家一人炼一样法器。”
看到无浮长老一副震惊的模样, 云轻舟又默默补充了一句,“七阶的。”
无浮长老:“!!!”
怪不得!
擂台上打十场也比不上到手一件七阶法器来的实力增长快啊!
云轻舟愿意出手的话,他们这些同门之人自然不会占她便宜,材料灵石定然都是自备。
可即使如此,以云轻舟现在的炼器宗师的名头,能得她一把亲手炼制的法器,对于众人来说也是个不小的诱惑。
无浮长老咬着牙,愤怒地盯着云轻舟,最后哼哧哼哧从嘴里蹦出一句:“为什么他们都有,就我没有?”
云轻舟肃了肃脸色,一本正经道:“我也是担心长老您高风亮节,不肯收我们小辈的东西,毕竟炼器事小,万一让您觉得被冒犯了可不好。”
无浮:“……”
凭什么别人都收了就他不能收!
还有,谁好意思说被一把七阶法器收买会是冒犯!
云轻舟话锋一转:“当然,现在所有人都愿意以后找我炼制法器,那想必无浮师叔也不会再拒绝,等我回去就给您炼个好的。”
无浮:“……”
好的坏的都让这丫头给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无浮心头的气顺了一点,哼了一声,冷着脸说:“那就先暂时欠着。”
算是默认同意了。
云轻舟脸上笑容灿烂,拱手道:“多谢师叔,多谢师祖!”
虽然不知道云轻舟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个要求,但是看着缓缓成型的擂台,无浮长老也不再墨迹,伸手以灵气为笔画将云轻舟的名字报了上去。
虽然脸还是有些黑,但无浮也没忘了嘱咐道:“量力而行,输了就就当买个教训。”
反正他们太初峰往日里没参加过宗门大比也没见掉了几块肉。
云轻舟朝他笑了笑,迈步走向指定的擂台区域,只往前走了几步,眼前光芒一闪,人便出现在了一片空旷的擂台上。
对面的人是驯兽宗一位老长老,骑着一头藏空赤缎牛,正满脸倨傲地坐在灵兽背上,见面后一句自我介绍的话都没有,直接便下了杀招。
正好,云轻舟也不耐烦跟他们寒暄,见状也不客气的迎了上去。
短暂的一招对轰之后,彼此都对双方的水平有了些了解。
牛背上的驯兽宗永三长老脸色不变,还是满脸的高傲不屑,这女人虽然看着眼生,但灵气厚度与控制力却还算不错。
这种实力若是对上别人或许还有些威胁,但对上他,却是也就到此为止了。
一轮比试一共就分三场,这第一场他一定要赢下。
永三长老在驯兽宗也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除了掌门等几个厉害的老怪物,他的实力几乎不惧任何人。
再加上他的契约七阶兽藏空赤缎牛,他也有足够傲世众人的资本。
所以他这一认真,场中的形式便立刻有些不一样了。
藏空赤缎牛擅长冲撞,永三长老配合着自己的灵兽同时将擂台的活动范围层层挤压,一人一兽配合的亲密无间,逼的对面的女修不得不正面面对冲击。
而云轻舟也确实没让他们失望。
虽然她灵力浓厚,但在实战能力方面确实不怎么样,面对一人一牛的夹击,竟然只能仓皇地硬着头皮迎战。
就在永三长老既得意又有些诧异比赛竟然结束的这么快的时候,对面的人却突然拿出了四面极品宝盾挡在身前,玄而又玄的挡住了灵兽的第一波冲击。
永三长老眉头一皱,心中有些惊讶,“竟能拿出这么多高阶法器!”
藏空赤缎牛体型巨大,擅长以蛮力取胜,但速度却是个极大的短板,所以还真一时被云轻舟防住了。
但永三长老不同于灵兽,他是人,所以几乎瞬间就想出了破解之法,手执长鞭腾空从上空向带上的女修挥了过去。
可是长鞭刚至,漫天的针雨便从盾牌空隙间飞射出来。
那针细小如丝,但击至鞭节时竟然发出了玉石碰撞般的清脆响声,不过片刻便在鞭子上留下了细小的痕迹。
永三长老脸色一变,甩着鞭子急速退到藏空赤缎牛身后,连带着在牛背上罩了好几次防御灵符,这才堪堪止住针雨的攻势。
台下的驯兽宗众人看的眼花缭乱,有些人一时有些心急,“怎么回事,永三长老是不是被克制了?”
“不完全是。”也有人看出了点端倪,“你看那女修从头到尾都在依赖法器,想来自己的攻击招数并不多,这会儿看似占了便宜,但实际上弱点也极为明显。”
以法器来对敌,总有法器用完或者被攻破的时候。
但这时候却有些突然认出了云轻舟身份,惊呼道:“已,那女修是不是之前神剑宗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位云游尊者?”
众人仔细一看,也纷纷反应了过来,“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她。”
不同于其他宗门的殷勤与迫切,驯兽宗这些年为了第一第二的位置和神剑宗闹得不可开交,所以即使知道了‘云游’这号人,宗门上下也很少有人跑去凑这个热闹。
至于认识云轻舟的脸,那也只是了解敌人的必要信息罢了。
“她之前不是曾经拿出过好几百件法宝送人么,这会儿手里应该也还有不少吧。”
要是她手里的法器足够多足够厉害,这么长时间耗下来,说不定还真能乱拳打死老师傅,把永丰给弄下来。
那么问题来了,她手里的法器够厉害吗?
看着台上威力惊人的梨花针还有防御力超强的铁盾,在场众人无不沉默不已。
都能挡住七阶藏空赤缎牛的全力冲撞了,谁敢说不好!
“法器不过是外物罢了。”之前一直没吭过声的一位老祖淡淡道:“没有足够的灵力驱使,再好法器也不过是一堆废铁。”
对哦,她同时驱使了这么多法器,自身的消耗恐怕也是个很恐怖的数字。
再次望向玉水镜,场中同时操控了五样法器的云轻舟动作似乎有一瞬间的停滞,众人眼前一亮,这女修的灵力果然消耗了不少。
永三同样也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抽准时机攻了过去,然而原本躲在盾牌中的云轻舟却突然从后甩出了一张足以笼罩整个擂台的惊天大网。
接触到场中的人后,大网瞬间自动收缩,直接将永三与藏空赤缎牛罩的严严实实。
就在永三挥着金背铜环刀从蛛网中冲出时,云轻舟却挥着数十颗天雷珠翩然而至。
足以令大乘期修士受伤的雷珠围绕在永三四面八方,直接将他所有后路堵死。
永三:“!!!”
砰的一声,比赛结束。
面对这么一场看似儿戏,但却实打实地以高阶法器获胜的比赛,驯兽宗众人不由得脸皮一抽,莫名有些憋屈。
凭什么啊!
别人都是靠自己实力赢,用法器狂轰滥炸算什么本事。
这种招数也就只有炼器期、筑基期的小弟子用了吧,你一个大乘期修士,用这种招不觉得……太奢侈了吗?!
真是太奢侈了!
一件七阶灵器价值数十万极品灵石,再加上一颗足足要三万灵石的天雷珠,用这么多东西比赛,不赢还有天理吗?
不管怎么样,驯兽宗的人只能黑着脸咽下这口气,第一次比赛对方已经赢了,他们想要找回场子的都不行。
除非这个女修继续上场,但这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虽然她看起来赢的轻松,但大家也都心里有数。
这么多法器控制下来,这女修体内的灵力恐怕也消耗了不少,如今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回去休息慢慢恢复灵力。
但台上的人却再一次让人出乎意料了,趁着还没从台上下去,云轻舟手里拿着一个针盒模样的法器,极其嚣张的对着玉水镜前的众人道:
“驯兽宗的穷鬼,姑奶奶等会继续教你们做人。”
穷什么鬼?做什么人?
就连驯兽宗的掌门都是眼皮一跳,目光渐渐幽深起来。
不过是个投机取巧的二流货色罢了,竟还叫嚣到他们头上了,还真是不只死活!
“看来她是打算参加第二场。”之前说过一句公道话的老祖撩了撩衣摆,平静道:“既然如此,那便由老夫会她一会。”
这位老祖晋入大乘已有千年,在驯兽宗向来地位超然。
驯兽宗掌门闻言,略一沉思,同意道:“也好,那就交给老祖了。”
不管这女修上不上场,第二场比试他们是一定要拿下来的,前面的比赛遇到的大多是小宗门,相对容易对付很多,若是败在这里,后面的比试很容易一步步落下。
好在云轻舟是个说话算数的人。
第二场比赛她极其守诺地站在了擂台上。
对战中两人相见时,一如驯兽宗往日高傲的作风,彼此间脸介绍一声都没有,直接开打了。
这次云轻舟还是用得与第一次一样的策略,先是用法器护住自己,然后躲在法器背后暗暗放冷箭。
但这招对于这位驯兽宗老祖却似乎没有太大作用。
因为他的坐骑是一只虚空钢怨鹫,一人一兽从始至终就没有从天空中下来过,但那一道道风刃却从未停息,直打的云轻舟狼狈地缩在龟壳里难以探头。
云轻舟气的直骂:“放冷箭有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跟我正面刚啊!”
对面的老祖并不为所动,只是远远的观望着,慢慢的消耗云轻舟的灵力,像是从林中一只正在狩猎的冷血巨蟒,一点点将猎物缠到窒息。
时间一点点过去,随着体内的灵气消耗的越来越多,云轻舟终于忍不住了,钻出保护层,故技重施的抛出了那个罩住永三的蜘蛛网。
可这次蜘蛛网却并没有起作用。
对面的老祖瞬间抓住了这道破绽,直接在蛛网落地前冲了出去,势如破竹般地冲破了云轻舟的防守护盾,直打的她措手不及。
这一次的好运没有光顾侥幸者,在法器构成的保护层消失时,一直隐藏在其中的云轻舟也终于被打了出来,不得不在场中狼狈逃窜。
终于,第二场比赛也接近了尾声,太初峰的失败已成定局。
意识到自己赢不了,云轻舟竟然很干脆地认输了,“不打了,我认输!”说完直接闯到擂台边缘跳了下去。
既然开口认输又自己出了擂台范围,那就是真的输了。
驯兽宗老祖本想乘胜追击抢她几件法宝,结果云轻舟认怂认得太快,甚至下擂台时还用了一张急行符,老祖措手不及之下,只能无奈看她跑掉了。
不过临到擂台边界,云轻舟又回头轻飘飘抛下了一句,“你们驯兽宗萧飞白打伤了我徒弟,如果下场让他出场与我比赛,那我就继续出战,否则我就把身上的法宝全借给我们宗门下一场比试的人。”
驯兽宗老祖一愣,回神时已经回到了自家宗门现如今驻扎的位置,身旁的掌门也是一脸意外,“打伤了她徒弟?”
一旁正坐着休息的萧飞白皱了皱眉头,还真想起了什么,“上一场混战我确实打伤了一个男修。”
有同一场出现,还恰好见过‘云游大师通缉的大徒弟’留影的人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啊!”
掌门沉下眸子,有些明白了原因,转头问道:“老祖,您觉得如何?”
云轻舟身上的法器层出不穷,这么多东西如果给了其他任何一个大乘期修士,都能将人的战斗力提升一大截。
反而她是个炼器师,其实倒没有完全发挥出法器的威力。
最重要的是,两场比赛下来,她身上的灵气应该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哪怕这会抓紧时间恢复,也最多恢复个五六成。
而萧飞白已经休息了好几天,现如今早已完全恢复。
那女修连战三场应该报的就是寻仇的心思,所以倒也不担心她出尔反尔。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萧飞白能不能赢过那个女修。
毕竟两场比赛已过,最后一场是决胜的关键。
老祖瞟了萧飞白一眼,想起刚刚自己注意到的云轻舟故意背在身后的、微颤抖的手,轻轻点了点头。
掌门明白了,望向萧飞白,严肃道:“你去可能胜任?”
平心而论,萧飞白这场是不想上场的。
几个小宗门,赢了也不是什么值得夸的好事,输了反而会被这些人嘲讽。
如果可以,他更想保存实力之后与那些十大宗门的天之骄子一战,好好打打这群人的脸。
但是注意到掌门眼中的威胁,萧飞白压下心中的烦躁,冷漠道:“可以。”
驯兽宗掌门还没有被他的相思根控制,暂时只能隐忍。
但是等从这场比赛中出去,想必驯兽宗外已经是另一番光景,倒时等他掌控了整个驯兽宗,他有的是时间一一报回来。
看到驯兽宗报上来的人的名字,云轻舟满意地笑了。
很好,不枉她特意安排了自己连上三次,而且还生怕驯兽宗不上钩辛辛苦苦演了两场。
第三场比赛。
太初峰云轻舟,对战,驯兽宗萧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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