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孤独是不可能寂寞孤独的。通天和商钱加在一起比三千只鸭子还要吵。
鸿钧方才心中难得升起的愁绪被打散的一丝不剩,此刻倒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几日前我才说了,我要以身合道,无大事不出紫霄宫。”鸿钧此刻不知是心中的欣喜多些,还是对通天商钱的无奈多些。
商钱眨眨眼,脸上表情再无辜不过:“是啊,道祖没有出紫霄宫啊,只是鸿钧道人的徒弟和徒孙前来拜访长辈罢了。您看,我和师父最乖最听话了,我们一下都没有碰紫霄宫的大门。”
紫霄宫闭门不开,道祖不入洪荒。鸿钧思索着这句话,又抬头看看满脸心虚的商钱和通天,过了好一阵,轻笑出声。
鸿钧方才心中骤然升起的悲哀,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满心明显的喜悦。
天道无法操纵他的感情,他是高高在上的紫霄宫天道代言人道祖,也是通天和商钱的长辈、洪荒的鸿钧道人。
“两个泼猴。”鸿钧笑骂一声,手上却亲近的拍拍二人肩膀。
通天不觉有什么,商钱却听着这话实在耳熟。她忍不住狠狠一抽嘴角,这个泼猴……它正经吗?是真猴还是假猴?
一番交谈过后,几人喜悦之意这才平静下来,鸿钧笑容温和指点了一番通天修为,并且给了一点点成圣的“暗示”,在通天仔细思量之时,示意商钱随他进入殿内。
殿内两个昊天瑶池童子被鸿钧挥手屏退,商钱倒是好奇瞧了两眼,心里还想着要不要趁着现在未来玉帝和王母都是小萝卜头的时候拍几张珍稀黑历史照片……
鸿钧轻轻一叹,背着手垂着眸子:“商钱,你师父已经有了他的道,你可知你的道在何处?”
商钱神情一阵恍惚,她的道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来到洪荒,为了保住性命拜师,结果拜师出了个大乌龙让她不由将错就错下去,随后又和通天相处出了师徒之情,然后报上鸿钧大腿保住性命……小命已经保住了。
鸿钧也不着急,他悠悠然负手而立,任由商钱怔愣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前几日最后一次讲道时,他其实有所隐瞒。按照机缘因果来说,其实曾经坐上过蒲团并且最后主动出声询问的红云也是有着触碰鸿蒙紫气的机缘的。
嗯,仅仅是触碰。
可是,人总会有私心,哪怕是圣人也不例外。反正鸿蒙紫气及时给了红云,他也没有那个气运留下来,倒不如留给别人。
鸿钧垂着眸子,洪荒中那些凡俗生灵尚且知道将最好的东西留给后辈……不过现在时机未到。
大殿之中,商钱浑身气势节节高涨,不知何时周身已经围绕满了玄奥的道蕴。
咔嚓——
有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薄膜碎了。三十三天外,不沾雷、火、风三灾;造化玉碟笼罩,不染生老病死苦天人五衰。
商钱此时身躯闪烁着七彩神光,整个躯体犹如白玉一般通透无瑕,落后一枚带着翅膀的铜钱虚影缭绕,片刻后,神光内敛,商钱身体恢复正常,神魂归位。
她坚定的看着鸿钧,拱手行礼:“师祖,我悟了。”
鸿钧满意微笑。
随后又打量商钱一通,沉思片刻道:“你身上携带着的两个生灵,你与他们有一段因果。”
商钱瞳孔放大,迅速想到一种可能,神识疯狂的在自己的储物空间翻了一遍又一遍。
首先查看了某些戒指,项链,手环之类的灵宝里有没有什么灵魂碎片,老爷爷魂魄。商钱细细探查了三遍,没发现任何异常。
接着又试探在脑海中默念:“系统在吗?器灵在吗?主神在吗?……siri?”任何事情都没发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蹦出来要求自己做任务。
商钱迷茫片刻,脑中迅速掠过一种种可能又被她挨个排除。不可能是有什么重生的穿越的还有想要夺舍的附着在她身上,这些魂魄根本瞒不过鸿钧,若是对自己有害,鸿钧师祖早就一巴掌拍死了。
像她这种平平无奇小钱币,既没有金手指也没有主角光环,又怎么可能有生灵会附着在她身上呢?
“是四个蹄子,一双小角,似鹿非鹿的那个吗?”商钱委婉询问,她身上唯一能跟生灵扯上关系的就是那个不可说的,日后可能会带给她一场大功德的,疑似还有魂魄存在的书。
这个小徒孙未免太过谨慎了。鸿钧哭笑不得,好整以暇的看着商钱慌忙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才不急不缓提示道:“那两颗蛋。”
多亏修炼以后记忆能力也变得十分强大,不过片刻商钱迅速反应过来,鸿钧指的两个生灵是那两个让她和冥河老祖从此不共戴天的未来坐骑。
不过能让鸿钧主动开口,那这段因果肯定不是她所想的,简单的主人和坐骑之间的因果。
鸿钧笑道:“你收了他们长辈的东西,这就接下一段因果,让我算一算……咦,竟然是师徒之缘。”
收了他们长辈的东西?商钱眉头一皱,不应该啊,她处处注意因果,就连送上门来给她坑的常仪她都没有拐骗,而是用灵宝交换,哪来的长辈东西?她,商钱,是那种故意占人便宜的人吗!
不过既然鸿钧开口,那就说明确有此事。商钱皱眉,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被“强迫”收下了什么东西。
一幕幕画面从商钱记忆中被拉扯出来,以她拿到两颗蛋的时间点为基准,往前推往后推建立第二阶节点,随后建立树状图梳理记忆。
祖麒麟,两颗蛋,龙凤大劫!
商钱面色古怪,怪不得她一个遁术直接穿越了大半个洪荒呢,原来是有着一段因果在里面影响。她乐于助人的帮助麒麟族处理了那一堆占地方的“无用”羽毛和鳞片。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那还真有这一段因果,毕竟现在她身上穿的法袍还是用人家亲爹或者亲娘的羽毛炼制的。
从三十三天返回昆仑山的一路上,商钱都心不在焉。
坐骑变成了徒弟,而且她还要负责把自己徒弟给孵出来养大,真是,唉。
这个鸟蛋要怎么孵呢?商钱再一次后悔,要是知道有朝一日她要亲手孵蛋,当时就应该学畜牧专业的。
一到昆仑山,商钱就直奔玉虚山,二话不说来到后院,深吸一口气,随后笑着快步踏入院子,柔生细气道:
“白鹤师弟,别来无恙啊,一别数年,身体可好?呀!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来,师姐,给你两瓶丹药补补身子……”
不过总有专业对口的嘛,比如元始二师伯不久前刚刚收的那只白鹤化形的童子,商钱愉快的想。
……第二天。
可怜兮兮的白鹤童子眼里含着热泪,一瘸一拐地把两个蛋还给了商钱。
“商师姐,不是我不想帮忙,实在是师弟能力有限。”白鹤童子捂着屁股,凄惨极了。
“我刚刚化为原形坐上去,不过片刻尾羽就被烧干净了。”白鹤童子委屈极了。一只尾羽被烧没了的秃尾巴鸟,让他同族的白鹤知道非要嘲笑死他不可。
商钱哀叹一声,费尽口舌终于把白鹤童子安慰不哭后送走。
她头疼的看着摆在桌子上一彩一金的两个蛋。
身为被孵化的蛋竟然还挑三拣四。商钱着实有些发愁了,元始一向看重跟脚,能在他身边作童子,白鹤童子的跟脚已经算不错的了。
可这样这两个蛋都不愿意被他孵,那就是还需要跟脚修为更高的鸟了。
商钱不由自主抬头看了一眼……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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