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睡?”江砚与眉头拧在一起。
葭音嗫嚅的小声:“睡不着, 我听到声音,发现你也没睡,所以”
所以她过来了。
桌子上的药实在是太明显, 葭音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语气试探:“我帮你?”
江砚与语塞, 头一次不知道说什么好。
四目相对, 葭音也有点不好意思。
她强撑着面子, 手搅到了一起。
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江砚与才终于有了反应。
“你确定?”
葭音借了个胆子点了点头。
江砚与作罢, 不同意的话这件事情可能没完了,表情尽是无奈。
桌子上的东西被他勾着手指提到了葭音面前:“这些。”
“”
葭音扭开药膏的盖子, 发现竟然没有打开。
她抬脸,葭音幽幽的盯着江砚与,意思是:你看,我就知道你不行。
“哪里有伤?”葭音问。
江砚与想了下,把手臂上袖子挽上一点儿, 先开口:“不会害怕?”
葭音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的手搭上江砚与的衣袖,动作很轻的挽了上去。
一道道细小的伤口一点一点暴露在眼前,葭音呼吸不由得放轻。
江砚与根本不在意伤口, 而是全神贯注的看着葭音。
在葭音眼眶浮红的那一刻,他柔声开口:“别哭。”
闻言, 葭音下意识的吸住了鼻子,克制住上涌的酸涩。
伤口看样子是碰到了水, 周围泛白, 看着浮肿。
没有很深的, 但却是很多个小伤口。足够葭音心疼。
江砚与叹了一口气:“不好看, 别看了。”
葭音却执拗的不放手,她抓住江砚与的手腕,动作很轻,像是害怕弄疼了她。
江砚与说不疼,葭音不信。
她紧紧地抿着唇,嘴角绷直。
用棉签在伤口处一点一点的涂抹,她问:“还有吗?”
江砚与照样不承认。
她目光落到了江砚与身上,一言不发。
江砚与好笑:“真要我脱衣服?这样不好吧。”
葭音咬着唇:“你自己上好了吗?或者你不好意思的话,我可以找个人来帮你。”
“”
找人来帮?江砚与看着葭音认真的眼神,抓住了重点,他声音微冷:“找谁?”
“尚钧?还是乔景遇?”
葭音白了江砚与一眼:“我找门口保安孙爷爷”
江砚与:“”
沉默半响,他无奈开口:“我真的没事,这个喷雾,用过了。”
江砚与手指点在上面,作势要掀开衣摆给葭音看看。
他露出小腹的一个角,再次询问:“真要看?”
葭音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入眼的是江砚与刺眼的腰身,仿佛还有一点腹肌的沦廓。
不是很清楚,但看着
“算了!”葭音脸唰的变红,她短暂的想了一下,念着江砚与的清白,眼疾手快的给他拉住。
“不用了”葭音磕磕绊绊,似乎是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太弱,还不忘警告江砚与:“但你要是敢骗我,就完了。”
江砚与被逗笑,好奇谦虚的问:“怎么就完了,你要怎么收拾我。”
葭音哪有什么办法,只不过是胡说的罢了,但江砚与偏偏问了
她表情微不可察的顿了一秒,在江砚与的笑眼中,葭音硬生生的憋出几个字。
“你要是敢”下一句还没想好,葭音飞速的在脑海中盘算着,忽然,出现了余灿灿看霸总小说时,念出来的句子。
“我就把你绑起来,让你再也出不了这个门”
“去打架。”
“”
“?”
江砚与眼皮跳了一下,好看的眉也跟着皱在一起。
葭音说的每一个字都被放大咀嚼,味道变得不一样。
“你说什么?”江砚与半眯起眼,低音调透着危险。
一晚上温温和和的人忽然变了个样子,葭音瑟缩了一下。
她保持着沉默。
但男人并不打算结束。
“葭音。”江砚与喊她的名字。
葭音装傻:“嗯?”
那道目光在她面上打量着,葭音努力的去忽视,她系好袋子,放到了一旁。
她不知所措的岔开话题:“你也睡不着吗?”
江砚与平静的问:“你觉得现在这个时间,是聊天的时候吗?”
葭音不用看时间也心里有数,只不过,今晚的神经处于高度兴奋。
像是喝了十杯咖啡加五杯红茶,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不辩解,委屈的咂了咂嘴:“我睡不着。”
“江砚与,我睡不着。”
“你就算是让我回去,我也睡不着的。”葭音看了看江砚与,口中振振有词:“我看你也睡不着,要不我们聊聊天?”
“”
江砚与气笑了:“半夜四点,你来和我聊天?”
“我今晚说的话,你是一点没放在心上是吧。”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
“”葭音愣了。
才不是,她就是放在心上了,才想和江砚与聊天啊。
他不是喜欢自己吗?难道是她理解错了?
葭音脸上出现了懵懂的表情。
黑透亮圆的眼睛尾有一个小小的泪沟,看着分外无辜。
江砚与注视着,心里有一个角落逐渐陷落,软得一塌糊涂。
他手指戳了下葭音的脸颊,问:“葭音,真不懂假不懂?”
“再不老实睡觉,我就先把你绑起来。”
“你”葭音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从江砚与口中说的。
江砚与打断:“还想聊天?”
不知道怎么了,葭音听到这句话时,莫名的联想到了余灿灿曾经开过的小黄腔。
她极力摇头:“不是。”
“我只不过是觉得,今天挺特别的。”
江砚与配合:“怎么特别。”
葭音单纯的说:“第一次进警察局。”
说不定还是唯一一次。
没想到,这种事情也是和江砚与一起的。
“”
可能是这个冷笑话太过冷了,没有人给捧场,葭音干笑了两声。
她揉了下自己的脸:“那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葭音直起身,明明是应该往外走,但步子还是磨磨蹭蹭的。
江砚与看出葭音的心思:“真睡不着?”
下一秒,葭音利落转身,朝江砚与使劲儿的点了点头。
她编出一个借口:“我房间晚上的时候不小心撒了东西,现在还有点味道。不想回去。”
“有客房。”这个借口太没有说服力,江砚与三个字堵住。
葭音睁着眼说瞎话:“我认床,睡那边没有安全感。”
言下之意,睡不着。
“所以你今晚就是不想睡了?”江砚与反问,语气严肃。
葭音心一动,想给台阶说要不他们去客厅看一会儿电视。
她现在就是很想和江砚与黏在一起。
她眼中出现了一丝凝重,仿佛在权衡。
但没想到,他说出来的话完全出人意料,江砚与道:“你在这边睡,我出去。”
“嗯”葭音刚想答应,就发现不对。
“什么?!”
江砚与瞥了一眼葭音:“你回去拿一套床单。”
葭音还没反应过来。
但江砚与觉得再耽误外面直接天亮了,他不多言,说了句算了。
男人直接走到柜子前,他从里面找出一套新的床单。
他床上什么东西都没有,除了枕边的那只毛绒玩具。
葭音刚注意到,但江砚与也没有忘。
他长臂捞过,塞进了葭音怀中,熟练迅速的换好。
都是灰色的,区别几乎没有。
但葭音却觉得眼前的一幕好似错觉。
接着,不等葭音说一句话,江砚与已经抱着换下来的床单站在一旁。
“好了,你睡这里。”
明明自己房间什么问题都没有,她只不过是看两人都睡不着,所以才想来个通宵的。
但现在,房间真正的主人被挤了出去,葭音反而觉得不好意思。
江砚与无所谓,他和葭音说:“我去客房。”
葭音连忙摆手:“算了,我去客房吧。”
江砚与脸上出现了疑惑地表情:“你不是没有安全感吗?”
“”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葭音开始尴尬的咬牙。
江砚与顿了一会儿,笑笑:“不逗你了,赶紧睡吧。”
“有什么话,我们可以明天再说。”
江砚与还帮葭音把门关上了,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个房间仿佛是她的一样。
葭音自然不好意思。
她站在地上,扭扭捏捏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谁能想到,本意是帮人家上药之后,竟然把江砚与顺便的赶出了房外。
“”
她也是不想这样的好吗
站在原地足足两秒,葭音终于缓缓地迈着步子走向了那张灰色的床
说不出什么心情,葭音躺在了上面。
床单和被套枕套等等都是新的,但房间是江砚与的房间。
葭音仿佛还能感受到和江砚与一样的那股气息包围着她。
很好闻,葭音忍不住的多吸了两口。
被子拉的很往上,葭音轻又小心翼翼的把脸埋在了被子中。
完了,更睡不着了。
葭音唇角勾出了一个弧度。
真的好喜欢江砚与。
很喜欢很喜欢。
虽然未来还有很久,但这一刻,葭音忽然好确定——
她想永远都和江砚与在一起。
她思考了很多,很多很多,从今晚到以后,天马行空。
全都是和江砚与在一起的场景。
不知不觉中,竟然真的睡过去了
另一头的客房,江砚与后背不舒服,便站在窗边。
他面色少许凝重,看着短信上的字。
【阿与,方浩家里有一点关系,现在方浩还在医院,从目前来看,他们不会松口。其中有一个叫黄二的人现在在警察局作证,一口咬定是你主动挑事。】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动手。这些事情搞清楚,我比较好着手。】
江砚与冷笑,在医院就好,不然白浪费时间。
【看他欠揍,没有理由。】
放下手机,揉了揉手腕。
举着手机的胳膊隐隐作痛,刚刚给葭音看的是左臂,而右臂才是伤的严重的那只。
方浩啤酒瓶抡下来的时候,他本能的用胳膊挡了一下,正好砸到了肘关节和前侧的位置。
不过还好,外套是夹克,黑色的,就算血流浸湿了内搭,外面也看不出来。
伤口缝了两针,除了闷痛感时不时还右一点麻。
原以为是冲击太大,缓一会儿就好了。但刚刚画画的时候,感觉明显不对。
而现在,这种不好的感觉愈演愈烈。
江砚与皱起了眉。
像是一团雾缠在心头,很烦躁-
兴许是江砚与的床实在是太舒服了,葭音一觉睡到十点。
葭音一睁开眼,大脑便自动定位在江砚与的卧室。
随着白天的到来,葭音彻底清醒。
在阳光的照射下,羞耻慢慢涌上。
葭音一个激灵的坐了起来,有点不敢回忆的下了床。
趁着没人,葭音打量了一圈儿。
除了那点做贼心虚,还有一种刺激
江砚与的房间很空,装饰很少,所以自己送的那只玩偶就很明显。
葭音弯起眼睛,戳了戳小狗的肚子。
自顾自的:“早安,江砚与。”
她随便走了走,对江砚与的那一堆书和本子没有兴趣。
就在她觉得无趣的时候,角落中的东西忽然吸引了她的注意。
画板上为什么蒙着一层白布。
葭音好奇,第一反应竟然在想这是不是江砚与的秘密。
江砚与会有什么秘密。
葭音很想知道。
他好似把什么东西都埋在心里,葭音很想了解更多。
可偷看别人的秘密是不对的。
内心一顿挣扎,最后,在想到江砚与之前看过自己素描本之后,她下定了决心。
虽然江砚与之前说没看到,但大不了,她也给他看看不就得了。
一换一,也可以吧
这样想着,负罪感好像轻了不少。
葭音伸出两根罪恶的手指,悄悄地掀开了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都没人给我评论了,你们是不是不爱我惹(浅哭一下)
好吧是因为我有一大丢的懒,但把懒狗培养成勤奋吟是不是也很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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