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我是你的
第41章 我是你的
一直到外面的路灯亮起, 俩姐弟从公司就于“白月光不分相遇时间”和“一夜/情就是烂桃花”的话题争执到饭店。
温岭点菜,两人都没停下来的架势。
“小温岭你先点。”
“亲爱的你先点。”
温岭:“……”
他只好比这两人的习惯点好了,等菜上齐, 先一人盛了碗松茸鸡丝汤:“快别吵了……”
方念昔撇嘴:“我不和你说话了,你就是个小没良心的,浪费老娘口水!”
方初笠撸了撸袖子,讲了这么多话也口渴了, 端着碗就一口,冷笑:“不看你是我姐, 你看我和你说话吗?”
温岭:“……”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方念昔看见自己弟弟手擦破点皮就嚎的样子十分嫌弃, 在温岭边上翻着白眼毫不留情面:“方初笠, 你是男孩子吗?别扭死了!”
温岭没有亲生兄妹, 亲戚家的小孩也很少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看他们斗嘴都能看得发笑。
方初笠见了就会停止哭闹,蹭到温岭身边跟着笑。
后来方念昔出国读书了, 不到逢年过节的日子闹不起来。
现在看着, 像是时光倒流, 穿过青葱澄澈的少年时光。
池铭的事还是没谈出个所以然来,方念昔用手指搅着蓬松卷曲的头发,刚伸了个懒腰想让他们别操心了, 就看见一辆漆黑的奔驰停在路灯下。
路灯像是镀在上面的金粉,它安静地等待着要接的人。
池铭从车里下来, 没穿西装外套, 却比在公司聊合同还正式礼貌。
方念昔瞬间拧眉:“你来干什么?”
“接你回家。”
“不需要。”
“需要的, 天黑了不安全。”
“灯火通明的哪里不安全啦?”方念昔烦躁地用手抓了把头发, “再说我两个弟弟能送我回去的。”
池铭微微偏头,眼里映着路灯的暖光看向方初笠和温岭,弯起眼眸问:“那也不安全啊,我送你们一块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池铭明明在做温柔的邀约,温岭却感觉到了拒人千里。
像……护食?拥有一头“小狮子”的温岭感受贴切。
“上车吧。”池铭继续说。
人家有心,其实只想接方念昔一个人。
温岭和方初笠又想起那些满是“没问题”“能沟通”的合同,默契突然上线,一起开口:“我们有车。”
方念昔:“你们!”
“我今天不回家,”方初笠补充,“要回公寓。”
池铭表示理解,并且加了码:“明天我调两个负责人去呈泰,协助温助理的工作。”
温岭不得不说,玩权术的就是不一样。
方念昔咬了一下牙,不甘心地上了车,看样子是连着温岭这个白眼狼也不想理会了。
不过方初笠还是选择当个人,叫了方念昔一声:“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这里离家也就二十分钟车程。”
方念昔:“滚!”
温岭在车上看着池铭的车离开,捏着手机点着手机壳,“诶”了一下:“宝贝,你说池铭为什么不介意姐的事?”
方初笠仿佛觉得这是个没意义的问题:“圈子里,这种事很多的。”
温岭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意味深长,问:“有没有种可能,姐在酒吧里遇到的男人,是池铭?”
方初笠刚打燃火,一脚下去直接熄了,车身在马路上蠕动了一下。
“你怎么敢想的?”方初笠难以置信。
温岭愣住:“为什么不敢想?”
“池铭,”方初笠又打燃火,这次稳了,上大路,十分认真,“池铭是出了名的办公机器,无论是否节假日,都在公司加班,近几年都没有出过差的消息,方念昔碰到的那个是他的话,我是能有分身术?”
温岭一想,的确不现实,但脑子里灵光一闪:“你什么时候去查了池铭了?你不是不管这些事吗?”
方初笠冷哼:“那是我姐,而且又要和我们家牵扯关系,我肯定要查,还好池铭没让我翻到他有情人啥的。”
温岭笑:“池铭估计没那些不干不净的事儿。”
“你又知道了?”
温岭“昂”了一下,能和吴商宁他们关系这么近,不能是乱搞的人。
他不再说话,微微垂着眼眸思考另一件事。
《未明之恋》。
温岭老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书,他扒拉着手机,戳开了魏兮兮的界面。
魏兮兮先发了一个偷看的表情包:
- 你一个人咩?
- 那个方少爷没在你身边吧?
温岭靠着车门,看起来像一只倦懒的猫:
- 他在开车,我想问你个事。
魏兮兮:
- 不不不,你是方少爷还是温岭?
- 我害怕。
温岭哑然,拿起手机放嘴边发了个语音。
方初笠扭头,看见霓虹在温助理脸上路过,温岭朝他笑了一下:“少爷你先前把别人小姑娘吓出应激反应了。”
少爷立即知道他在说谁了,扯了一下嘴角,认真开车。
魏兮兮啊啊啊啊了好几下:
- 我相信是你了!
- 你要问什么?温岭我想死你了!我以为你被少爷抓回去下不了床了!舒望说你能下地我才放心,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温岭:“……”
这都些啥啊!
他赶紧制止:
- 正经点!
- 我问问你,你看的书里面,有没有一本叫《未明之恋》的?
魏兮兮那边“正在输入”了好几下,估计在想,温岭又补充了一句:
- 好几年前的书了吧。
- 我不可能看这种书,一看书名就不是我的菜,看着就像个BE类型的。
“……”
温岭下意识蹙了一下眉,瞟了一眼方初笠,少爷的下颌在路灯里明灭,神秘又诱人。
真好看,温岭心想。
他的少爷有时候就像这个夜一样神秘,不知道还有多少未知等着自己去探索。
魏兮兮八卦:
- 怎么了?那是谁的书?讲什么的?
- 我去搜搜!
温岭按住手机,决定到了公寓自己好好“问问”少爷,刚要回一句“算了”,魏兮兮的一条语音就怼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我的妈呀温岭!这这这这这……”
接着又是好几条语音。
“我搜到了搜到了,看了两眼,真的我的妈呀!”
“这本书还要用点手段才能看!”
“我只能说好在这本书写在国外。”
温岭被她的声音击得满脑袋的问号,刚要问,语音又来了。
“那他妈,那个受,不是你的话,我魏都不姓!”
方初笠手上打滑,在直行的道上飘了个蛇形稳住了,温岭瞪着眼睛看着魏兮兮发来的书样,手机屏幕的光让他震惊的眼睛呈现出不真实的茫然感。
他想起来了。
还是那时候,方初笠要和池岚合作,他以为这两人有情,翻了池岚在国外的近况……这书是,池岚写的!
车什么时候停在应急车道上的,温岭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即将点开书的时候,手机被方初笠抽走,少爷脸上十分不自然,直接把手机揣兜里了。
温岭疑惑地挑了一下眉。
方初笠伸手按住他的头,一点一点往他眼睑上移动,最后用手掌覆上了他的眼睛:“不要看了。”
眼前温热,倒显得自己的眼睛薄凉一片,温岭猜到了一点模糊的影子,心底颤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声:“怎么说?”
“脏眼睛。”
*
文学创作来源于生活,但当事人都不知道的玩意,到底也当不了真,温岭对这些没什么感觉,再相似,没真名实姓的,他都无所谓。
再说了,真真名实姓,那也有重名的。
池岚就是吃不到要找个地方宣泄一下,温岭更不会当回事。
可方少爷很在意,肉眼可见的在意,他第一次企图对温岭的手机做点什么。
“我能删掉吗?”方初笠关上门,踌躇了好半天,中途问出了口。
温岭以为他要删自己和魏兮兮的聊天记录。
“那个书。”方初笠也看出他在想什么了。
“噢,删吧,”温岭把外套挂门口的架子上,还安抚少爷,“没事,我不看,你别紧张。”
方初笠拿着手机鼓捣了一阵子,最后泄气:“你迟早会看见的,能找那个人吗?”
温岭从冰箱里拿出水,半疑惑:“谁?”
“就那个技术特别好的,”方初笠还抓着手机,“上次他就一下子把你的照片销了!”
“照片和这个书不一样,”温岭坐到方初笠身边,捏了捏他紧绷的手腕,“宝贝,他写的这些都是编的,别当真,他就是在自己意/淫。”
方初笠抱住他,力道很大,脑袋埋进脖颈扑出潮湿温暖的气息。
“我讨厌他这样编排你。”
温岭的身子僵了一下,在他认真的话语里心脏剧烈地跳了好几下。
他们接吻,他们做/爱,都没让温岭如此动情过。
还有像阳光一样铺陈开的暖心。
方少爷比上学时回答问题还要认真,松开温岭却不放开,锁住视线:“你是我的,我也绝对不允许有人对你心怀不轨!”
“我都舍不得碰你,他怎么敢,怎么敢妄想碰脏你!”
他捏住方初笠的下巴,情难自持地咬上他的唇,把激烈言语堵回去。
短促地一下,他用自己的唇碾了碾那两片柔软,像是尝到了想要的味道,又进攻般地加深这个吻。
最后变成凶狠地追逐。
温岭听见方初笠闷着嗓子“嗯”了一声,笑意蔓延开来,刻意用手指划过他的脖子,抚摸那脆弱的喉结,感受吞咽的滑动,另一只手划过手下之人的月匈膛。
“我是你的,”温岭睁开眼,看着方初笠同时睁开眼的眼眸,在他颤抖的眼睫边揉了揉,温柔得像是怕一用力就把人揉伤了,声音轻得像是叹息,“你能臆想我,甚至能触碰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51720590的10瓶营养液!么么哒~
第42章 叫《我喜欢你》
忙起来的日子过得很快, 特别是预约电话一个一个来,旧事未完新公司来谈,两人几乎每天刚到公司就要出去考察, 可以用脚不沾地来形容。
温岭感觉,娱乐类公司真有意向找呈泰了,而且池铭找来的人,莫名其妙把他们往包装公司上领。
事情很不简单, 但的确多了好几个谈合作的,饭局一茬接一茬, 他都没理清楚怎么场面就变这样了。
方初笠倒没觉得有什么,仿佛也有意向接这类业务, 不过一如既往地刁钻。
这天他实在不想起床, 方初笠却奇迹般地要起来吃早饭了。
他俩这作息, 还是找了个阿姨,平时来做完饭打扫了卫生就走,不过方初笠坚持自己整理卧室。
当然那少爷嘴上说着自己打扫,最后还是会落到温岭头上, 每次温岭又哄着闹着一起收拾。
“该起来了。”
方初笠的声音不高, 还哑, 自己也困得难受,闭着眼睛拿额头蹭温岭肩膀。
温岭翻身,直接把人抱住猛吸了一口, 没有起身的趋势,蹭他脖子:“乖, 我再睡会。”
方初笠不太对劲, 沉默了一下撑着床垫起来:“可是今天要去吃饭……”
吃饭?
温岭没睁眼, 皱眉:“昨天才喝了, 歇一歇吧,不重要的小公司我都推了,那个中环娱乐公司,我也排在月末了……”
他睁开眼睛,眼里如有雾,看着壁灯失神地呆滞着:“我怀疑这些人是要把我灌醉直接在合同上摁手印,好在我酒量真的能扛。”
“不然你这个方总也得被硬拉着按手印。”
“是妈说的那个饭啊,”方初笠抹了一把脸,也在逃避现实一般地窝在温岭身边绵觉,“我也没少喝啊,你说和林池渊要好的公司,都这么喝酒吗?”
方初笠知道这些公司暗地里的练习,哪一个该怎么用话术和态度都心明,按池铭和林池渊说的,也不用接个什么大业务,先用钱投资。
说的是暑期档的一部电影,先跟着试试水,反正不吃亏。
这涉及到一些领域变动了,方初笠还在犹豫,但说客络绎不绝,毕竟圈子已经相触,没点联系真的不太对劲。
温岭选择真正的咸鱼式办公,喝酒他去,这个决策他就不紧着操心提意见了。
他笑了一下,环住方初笠的腰,想要再闭一会眼睛,方少爷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方妈妈打来的,她那边还有点热闹。
“你们起来了吗?”有不熟悉的声音在说着抬一下头和眼睛向上看,手机里又传来几声杂音,方妈妈念叨,“该叫你们昨晚回来的,我一听你声儿就没醒。”
方初笠:“……”
还没出声的少爷脑袋上的黑线都能织毛衣了,温岭听得清楚,忍笑。
“我给你说你可别赖着温岭了,赶快起床!二十分钟后我去接你俩!”
方少爷:“……”
温岭才清醒过来,漫不经心地用膝盖顶了一下这少爷,看见他忍着性子挂了电话才开口:“要不,我去说说,这么误会对你不好,给他们留下一个不体贴的印象。”
“为什么不好?”方初笠抓了一下头发起床,咧开嘴笑了一下,“是你个人觉得不好吧?”
温岭看着这小子,神色暗了暗,嘴角挑起一抹邪悍的笑。
等着,他心道,红口白牙之下满是危险。
两人刚吃完饭,就有人按门铃,方初笠看着门口的屏显,不打算开门:“不认识,也不知道他们手里提的什么,大包小包的。”
“方初笠你开门!”方妈妈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急切得都不失态,还找着角度展现最完美的模样,“我知道你起来了,看看这都几点了,芩芩在酒店里等着呢,快开门,我带了人给你俩抓头发!”
屋子里的两人:“……”
她穿了条喜庆但含蓄的长旗袍,天气还不热,一匹雪白毛披风像是笼在她身上的云朵,往常披着的直发被盘起,还插了几支簪子,缀着几点不招摇但极显气质的翡翠。
这也有点隆重吧?温岭呆了呆,突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一进屋方妈妈先看了看情况,看见温岭好好地站在门口迎接她才对着身后的人说话:“进来吧,赶快赶快。”
“小笠说你们自己定了衣服,我就没再拿了,”她身后的人带着各种工具,温岭也不知道都有什么,大包小包的在桌上放了一堆,有种突如其来的壮观,方妈妈推了方初笠一下,“别愣着了啊,赶紧的。”
方初笠老大不乐意,那副要炸毛的样子被自己妈妈的眼神按住,只能在桌边皱眉。
温岭看着他的头发被撩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要发气又不敢,但又对这些事十分抗拒,觉得这样挺有意思的。
“还要干嘛?!”方初笠看见自己面前的人从包里拿出个圆形物品,往后撤身子,“不是抓头发吗?”
“给你遮遮瑕疵!”方妈妈也老大不愿意讲解,按着他的肩膀,“你看看你眼睛下的黑眼圈,叫你们别熬夜别熬夜,就是不听!昨晚喝酒了吧?”
方初笠:“……”
不愧是已经开始寻求各种养生方法的女士。
“温岭也是,”方妈妈叹气,“池渊他们就是看你们年纪小,呛着你俩,你俩怎么就这么认真?硬喝?”
“是我直接抵制酒桌文化。”
那也不是什么酒桌文化,温岭在心里想,他和方初笠比以前喝得少多了,方初笠还会量着度叫停。
估计这少爷怕喝到位了晚上不得安宁,偶尔会把度散开点。
“喝蜂蜜水了吗?”方妈妈“教育”完,还是很关切他俩的。
温岭也被按着,对有人动自己脸不习惯,但还是点头,方妈妈才稍微放了心。
他和方初笠的底子都很好,一个娇生惯养一个也没被风吹雨晒过,平时天气干燥抹点润肤霜就完全可以了,这大费周章地弄了半天,温岭感觉整个人都不是自己了。
“像戴了个面具……”方初笠换上衣服站门口,眼睛里失去高光。
温岭也觉得,并且突然就不想笑了,忍不住要端起来,微微皱眉:“痛苦面具吗?”
方少爷这才有了笑模样。
“我的天!”方妈妈惊喜的声音传来,对着他们连拍好几张照片,“我要赶快发给芩芩!我们的两个儿子真的太帅了!”
“我也要发给吴商宁,叫他画出来!”
方初笠在他身后摸了摸脖子,埋下头“嘶”了一口气:“习惯了就好了,以后大场合,估计都有这么一遭。”
温岭挑眉,不动声色:“你以前也会?我怎么不知道?”
声音只有温岭能听见,方初笠的嘴唇微动:“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方念昔吵架?而且不出卧室?”
“她们过年自己化妆,还会把主意打我头上。”
说完他十分不适应,扭了扭脖子,满脸“这一遭终究还是躲不过”的表情。
温岭:“……”
他一脸“受苦了”的表情:“让你背负了多年不懂事的名声,辛苦。”
“不辛苦,”方初笠笑得不怀好意,扬下巴,“以后有温助理陪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温岭脑子里突然出现俩福娃的模样,只不过换上了他和方初笠的脸,实在是没眼看,但绷不住,被妆容封印,只剩下一声收着的闷咳。
方初笠警觉,拍他肩膀:“你不能跟着打歪心思。”
温岭疑惑,转瞬突然醒悟,如何逃避注定会到来的灾难?那必然是变成灾难本身啊!
到酒店的时候还算早,和煦的阳光铺在大地上,前段时间他还在这兵荒马乱,现在就在这起高楼宴宾客了。从过年到现在,温岭感觉过了很久了,一时间还有点感慨。
方初笠也站在门口想了一下,幅度很小地扬了一下嘴角,伸出手:“温助理,进去吧?”
温岭整了整礼服设计的西装,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感觉少爷手心温暖如头顶的暖阳。
可刚进了大门,两人就站住了脚。
当时方少爷说的小办……说的只有双方亲戚……其实,比想象中范围广……
温岭这边还好,大多数亲戚都不在这边,没多少商圈的,对于这两人在一起,估计也被温妈妈做好了心理预设,俨然是来吃饭的。
而方初笠这边就不太得了了,不少叔姑都是这个圈子里的——自然也会涉及到一些——亲戚及投资伙伴的状况。
但的确有其他的投资伙伴到场!
温岭感觉自己被骗了!
他攥了攥方初笠的手,却被带着不停地往前走,面对无数双目光,情不自禁地看向方初笠的侧脸。
身旁这人步履轻盈,脸上的神态坦然,之前无可奈何的模样消失殆尽,被微微上扬的眼角覆盖,恍惚之间,温岭又感觉到了他气息里的张扬。
少爷是知道这场密谋的。
当方董开始说话,温岭整个人才理出头绪,蜷手指抠方初笠的手心,咬着牙对着人笑:“你一早就知道?”
方初笠面不改色,拿着酒杯和来谈话的人点头,低声:“给他们一个说出‘我嗑的CP是真的’的机会吧,不然他们真的会憋死。”
温岭:“……”
席间,断断续续来敬酒的人不少,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这些人对他俩都是祝福。
方初笠和温岭一一回了,但越被敬,越往角落去几分。
方念昔的事最终还是被提上日程,温岭眼见得还有池家的人,但不见池岚。
方念昔也穿了一身素色刺绣旗袍,粉色衬肤如脂,腰侧的海棠花枝勾勒出完美的线条,似满堂拥出一枝春。
但这个春天此时正阴雨绵绵,皱眉苦脸。
大小姐心情不好,大家都不敢往枪口上撞,唯独池铭。
一对佳人得成双成对,池铭丝毫不畏惧方念昔的冷脸。
“现在压力给到方念昔女士。”方初笠说风凉话。
温岭“啧”了一声,用手肘怼了他一下:“我要是你亲姐,也得和你掐。”
“今天你就安生点吧。”
方初笠撇了撇嘴:“我想了很久,越想越觉得她有问题了,这可宴请宾客了,嘴上说不愿意,脸一垮这,但就是不表态。”
温岭也皱眉,对啊……
很奇怪。
“血缘的感觉告诉我,方念昔在某件事上说谎了。”方初笠笃定。
温岭“嗯?”了一下:“哪里说谎了?”
“不知道,”方少爷拧眉,“可能就一句话,也可能她说的都是假的。”
“……”
温岭张嘴欲言,又突然不知从何说起,方念昔却打破了僵局,她像是在和池铭吵架。
他们隔得不近,周围又吵闹,还有音乐声,只能看见方念昔的表情很难看,很明显在说重话,说完就往酒店外走了。
“这……这不得追?”温岭说着要起身。
方初笠却按住他:“池铭还在喘气呢,你激动啥?”
这不是池铭处理不了吗?温岭看着门口,突然感觉自己这样子,也好像在嗑方念昔和池铭的CP哦……
不行!方念昔没说同意呢,这不能乱嗑。
他突然理解了盯着他和方初笠的长辈们……
方初笠掏出手机发消息,没点破,只问了方念昔现在在哪。
方念昔几乎秒回:-
这么无聊,回家睡觉了!
方少爷只是轻笑一声:“估计崩了,都说回家睡觉了。”
这俩人的是真不好管,温岭拧眉,看了一眼池铭,看他起身往方董那边去了,看起来也是要离席。
“我们要不也走吧?”方初笠看着酒店门口。
温岭也想走,但左右是和自己相关的宴会,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太好?问:“去哪?你姐她们走了,我们也要走,没主角了啊……”
“你看现在有人看咱们吗?”方初笠看着手机,风轻云淡,“最终目的还是落到我爸妈他们的茶话会上,话题是我们和我姐就行了。”
温岭挑眉:还能这样吗?
方少爷凑近他:“我带你去个地方,温助理?”
*
方初笠搞得很神秘,却带着温岭到的以前一起读书的中学。
这个时间学生们都在上课,不知道是不是方初笠喝了点,不愿意走正门,站在围墙下仰头。
“你不会要翻上去吧?”温岭瞪了瞪眼睛。
方初笠肯定:“嗯。”
温岭赶紧拉住人:“不是,走正门不好吗?我可以带你刷脸。”
方初笠以前也翻/墙,倒不是逃课,估计是骨骼生长不安分,打完篮球兴奋了也不太走正门,就是要和古振宇一起跃一下墙。
“不,我也能刷脸,”方少爷像是铁了心要找回少年记忆,执拗,“我就想翻翻,而且这对我来说不高。”
温岭:“……”
咋的呀?现在骨骼都还在不安分吗?
“不是高不高的问题,”温岭无奈,“这衣服挺贵的。”
方初笠皱了一下眉头,像是在思考这个“贵”到底有多贵,最终认为那几位数字没有翻/墙重要:“礼服谁穿第二次啊。”
得,温岭没话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少爷回味少年时代,在他一举一动见肉疼。
“我可以接住你,你要是怕的话。”方少爷流畅落地,还颇为得意地挑了一下眉。
温岭撑着墙头忍不住笑。
“快点,摔不着你,”方初笠眨眼,就算现在灯光昏暗也能看到他眼睛里的亮,“但你一定要朝我这边跳。”
那双眼睛还切切的。
是很多年没干过这种事了,往下跳那一刻,温岭的心跳得很快,扑了个暖,也扑了一鼻子颈间香。
方初笠的呼吸在耳边,被撞散了又重组,低声的笑也在耳边,声音有几分沉:“你让我抱住你了。”
“别撒娇,”温岭站稳,上上下下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确定没钩坏才松了口气,“什么时候没让你抱住?”
“以前你从这里翻出去的时候。”
温岭:“……”
什么时候被这少爷瞧见了?
方初笠却不再多说,拽着他往艺体中心走,路过室外篮球场的时候还看见有人在打篮球。
他俩整装不凡的,注定会吸引目光,篮球滚到方初笠身前的拦网边上,让他停下脚步多看了里面的少年几眼。
“你想打球了?”
温岭确定方初笠还带着酒气,尝试着问,想着他要是想进去打一场,自己也不是不能陪着,但要提醒不能太剧烈了。
没想到方少爷不买账,敛住神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酒没醒吗?穿西服打什么篮球?”
温岭:“……”
老实说,这种情况被提醒,心态并不美妙。
方初笠还催他快跟着走。
好几年没到艺术楼这边来了——温岭好像也没怎么来过,因为这栋楼是专供艺体生上课或者训练什么的,距离主教学楼还不近呢,没特殊情况没几个人会特地来。
温岭为数不多的几次,是因为大联考。
这中学考试严,一个考场十几个人的事都干得出来,实验室都拿来用。
他记得以前方初笠也不经常上这来的啊……步行到篮球场为止的。
整个四楼都是乐器室,温岭印象最深的就是钢琴室,据说是一位毕业多年的老学长为报答母校捐赠的,还是比这学校校风定做的。
以前有幸见过几眼,校长跟护眼珠子似地宝贝着,谁用了都得详细记录。
所以温岭看方初笠要动钢琴,眼珠子都瞪圆了:“你可别动,翻/墙进来事小,不打招呼碰校长心尖肉事大,搞动静得被抓吧!”
“小心他给你个牢坐。”
方初笠在乐声里笑笑:“放心吧,没事的。”
这个点几乎没有训练学生,楼上楼下都关了门,安静得很,只有钢琴室有声音。
有个小姑娘在弹莫扎特的曲子,看样子是在练习,一身白裙子,也像是演出服,微微挺直的身子随着音乐和按动琴键的动作微微摇晃,她很瘦,但像一朵微微展开的莲花,流泻在她之间的曲子像是要汇聚成温热的河流。
方初笠静悄悄地“淌”进去。
小姑娘现实错愕,接着舒展眉目笑,最后在交谈里点了点头,离开的时候脸颊带上了微微的淡粉,更像一朵即将盛开的莲。
轻飘飘留下一句温柔的话:“你们在八点前走就行。”
温岭和方初笠都笑着点头:“谢谢。”
“不,不用的!”少女慌张。
“你过来。”方初笠坐下,拍了拍身边的椅子。
温岭挑了一下眉,露出皓齿:“怎么?今天方大少爷要露一手?”
方初笠整了袖口,嘴角勾着。
方少爷不闹腾,收起身上的尖刺,甚至要搞点温情的时候,模样总是透着乖顺的,但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又毫不收敛地把小得意摊开来,此时坐在钢琴前像是翘起了小尾巴。
他先把手放在琴键上,深吸了一口气,纤细修长的手指仿佛轻轻触摸就让钢琴出了声响。
温岭很少见方初笠弹琴,记忆停留在少爷被打手心的时候。
还会边抽噎边吵着再也不弹了,结果就是被方董骂一顿。
现在他不闹着不弹琴,反而认认真真地敲出每一个饱满且深情的音符,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温岭在明亮的灯光里能看见他脸颊上细小的绒毛,低垂的眼睑,和熠熠闪光的睫毛。
少爷整个人也在渐渐发出光亮,让温岭移不开眼睛。
起调缓慢却不失节奏,像是某人在轻声自语,诉说爱意和彷徨,先是还可控,但随着方初笠十指愈快,微微收紧紧绷起来,彷徨战胜自语,“某人”心里的情绪更加激烈。
说不出口,但爱意已经收不住。
暗恋和告白的诸多情绪在温岭心里过了一遍,最后被音乐化解,只剩下和缓的后半程平实厚重的尾音。
“某人”那诉不出口彷徨与爱意,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温岭入神的看着方初笠的脸,还是那张脸,但又有些不一样了。
但少爷弹出来的这曲子……
他其实觉得有点耳熟。
方初笠看着温岭的眼睛一点一点瞪大,从懒散享受的姿态慢慢坐直了身子,又有倾身侧耳听的趋势,便笑了一下,手上不停,也偏头,在他唇瓣上亲了一下。
“温助理你再过来一点。”方初笠撬开他的齿,搅动舌忝舐,此刻的乐声是最好的催化剂。
“这曲子叫什么名字?”温岭眨了眨明亮的眼,他心动,半是诧异半是激动,好几个少年时光回复,无数个碎片拼凑出他难以想象也不敢想的东西。
“叫,”方初笠还是不停,曲子明明是柔和的音,却像洪流,也像是发烫的水,滚在他心尖上,偏偏方初笠要再往心头浇焰,被亲得染了红的唇比玫瑰花艳丽,轻启,“叫我喜欢你。”
“不是让你表白。”温岭手心发汗,但也因为这句话忍住不住上扬的嘴角,掩不住笑。
“这首曲子,就叫《我喜欢你》。”
最后一个音袅袅,方初笠一曲奏罢,偏着头笑出虎牙:“好听吗温助理?”
“我以前听过……”温岭听到自己的声音都有点发抖了。
“是不是,”方初笠仰了一下脑袋,眼角上扬,思考得毫无心意,“每次你来这,考试结束,出考场的时候都能听到?”
温岭的眼瞳用力地颤抖了好几下,眼睛有点涩,血脉贲张起来,整个人也有点热:“是你啊?我以为,是这边特有的音乐。”
“怎么可能,”方初笠得眼眶红了,“温岭是傻瓜。”
心尖上的滚热彻底翻腾,一发不可收拾。原来这个小少爷,早就将自己那份无法诉说的爱意和彷徨,执着又畏惧地摆出来,不断地试图说给自己听。
但自己没听出来。
温岭抱住方少爷,感觉到脖子上有一两点湿润,摸了摸他的眼睑,吻开他咸湿的泪水:“对,温岭是有点傻。”
“你还在我弹的钢琴曲里把自己的草稿纸给池岚了。”
温岭:“???”
“你没有吗?”方初笠十分重视,不知道这件事在他心里憋了多久,“我就在那个窗户边上看见你给他的,在假山边。”
温岭的眼神还真的不是记住那件事的,想了好一会,看着玻璃才回神:“……你说高一期中考试吗?他突然跑来问我要草稿纸,我拿着也没用,想着他当时和你玩得好才给的,而且我当时怕不给的话,有人会说我小气。”
“周围都是同班同学呢。”
这时候温岭才品出点东西,池岚故意在班上同学没散开的时候来要,也知道温岭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拒绝。
想必也是知道这少爷在上面弹钢琴的。
啧,小小年纪,他就被卷入了一场爱恨情仇不自知。
“你们弯弯绕绕太多了,”温岭紧着他的腰,感叹,“哪像我,除了什么都让着小少爷,就是眼巴巴的看着他。”
方初笠撇嘴。
温岭拍了拍他的后腰:“少爷,忘掉不开心的事情,咱们再接个吻吧?”
方初笠把情绪表达了就好了,抱着温岭脖子点头:“好。”
两人本就闹了个热脸,鼻息都是烫的,温岭的脸被熨烫出潮气,刚要闭眼,就听见高跟鞋的声音。
一步一步地往这边靠近,但很快又变了,模模糊糊的,似光着脚在地板上轻跳。
潮气瞬间消失,他感受到了方初笠僵硬起来的肌肉,也看见少爷突然慌乱的脸。
周围更静了,旁边教室的灯突然熄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俩感觉外面的天气猛地阴沉了下来,整层楼真就只剩钢琴室还亮着了,像是黑暗朝这里逼近。
“温岭,”手臂被紧紧拽住,方初笠情不自禁地压低声音,“古振宇说过,以前这里死过一个女同学……”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天才的1个手榴弹;
谢谢33056127、Lyao的1个地雷;
谢谢墨柒的10瓶;汤臣一姜法拉余的5瓶;32932747、埘肆的2瓶;48485350的1瓶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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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谢谢以往小可爱的支持,也欢迎、感谢新可爱的到来和支持!爱你们!谢谢大家热闹了评论区,抱住每一个人!
这个月上半旬,我的班有点密集,因为过年我也没放假,月中留时间要回老家看爷爷奶奶,所以还是尽量码字,写好了就往上发哈,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包容~
PS:捉虫我都记下来啦,等休假我就慢慢改哈~真的非常感谢么么~
第43章表白方式
第43章 表白方式
这事温岭也听说过, 说的是半夜,大家都熄灯睡觉了,一个学舞蹈的女同学突然到了这栋楼来跳舞。
还有不少同学说能听到音乐声呢, 也看见舞蹈室的灯光亮着,但保安上到楼上,半片人影都没有,甚至连灯都是熄灭着的。
有人说保安进楼的那一刻灯就灭了, 音乐也戛然而止。
这样闹了接近一周,很多人都认定是有人在恶作剧, 但最后一天出了事。
保安发誓要抓住这个捣乱的人,校方也被闹得焦头烂额, 说是抓住了非记大过不可, 保安和几个同事气势汹汹地把整栋楼的灯光都打开, 舞蹈室找不着人的话,要翻整栋艺体中心。
结果这次在舞蹈室里,却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同学。
传言这件事闹挺大的,但也传言这件事是假的。
真真假假无从考证, 因为发生在温岭和方初笠入学之前, 温岭以前也听个稀奇, 今天听见这声儿了,他自然也不会选择去相信那个传闻。
况且这午后时分,哪个大鬼会出来溜达?不符合惊悚气氛的标准格式。
这必然是有什么人往这边来了。
不过方少爷看着挺信的, 两人往更衣室躲。
“你怕啊?”温岭靠着门,抱着手臂, 饶有兴致地看着方初笠。
方初笠的眼神闪躲得很真实, 嘴硬:“怎么可能?我不信那个的……”
为了证明自己十分勇敢, 还艰难地开了一条门缝。
“……”
温岭不看, 只听脚步声更近了,并且真是往舞蹈室来的样子。
“我之前听说那个女同学穿的是白裙子,”温岭低声,“是吗?之前我同桌还信誓旦旦地说她很好看。”
方初笠侧着身子,温岭没看他的脸,所以完全没注意到其脸上的表情有多难以描述。
方初笠说:“不是白裙子,是粉色的……”
温岭琢磨:“万一是血染的呢,毕竟那时候浑身是血呢。”
方初笠:“是旗袍,腰上还有几簇海棠花。”
粉红色旗袍?还有海棠花?温岭蹙眉,这打扮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
“是方念昔!”方初笠给了他答案,“靠,她不是回家睡觉了吗?他不是和池铭闹翻了吗?”
温岭兴头上来了,也把脸往门缝旁边挤:“池铭也在?”
不光在呢,他那手弯处还挂着方念昔的披肩,而方念昔披着池铭的深棕色风衣。
“方总你怎么看?”温岭微微仰头。
“我用眼睛看,”方初笠轻笑,眼里覆上一层晦明难辨的光,“温助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池铭干什么要死缠着方念昔,他真就这么喜欢戴绿帽子吗?”
温岭:“……”
他来不及说句话,池铭要蹲下身帮方念昔看脚,却被推了一下肩膀:“你干什么?”
“我看看你脚,”池铭还是老样子,但行动上多了几分着急,半跪着,“你以前崴过那次脚后就经常平地崴,今天这么高的跟,还走那么快。”
方初笠和温岭都挑了一下眉:以前?经常!
方念昔依旧抬着手臂把池铭拦住,平时咋乎的语气变得沉了些,浑身都是拒绝:“池铭,我们已经分手很久啦!你现在这是干嘛?想破镜重圆吗!”
池铭一脸“我做的还不够明显吗”的表情:“你愿意我也是可以的。”
温岭和方初笠对视,两人的眼里都是诧异。
这是我们能听的?
温岭摇头,方初笠也摇头。
“他俩在一起过?”方初笠还是忍不住了,“什么契机?他俩没一起上过学吧?而且一个在国外,一个在国内的,谈跨国恋?”
温岭想的却不一样,他想起了在方家别墅,方念昔跟他说的话。
“听我小姐妹说,池铭是个性冷淡!”
“社交照片就没笑过,平时也不参加酒会聚会,朋友圈也找不人间烟火气,而且他在公司也不和手底下的人说话!”
“这不是感情缺失者,就是性冷淡!”
“我?怎么可能!我喜欢年纪小的小学弟,那多香啊,又听话又可爱。”
之前听着就是池铭铁定没戏了,现在回味一下……
这他妈是无中生姐妹+男德展示语+不可描摹的抱怨+极限双标啊!
温岭在心里吸了口气。
“池铭你做梦,”方念昔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我不喜欢你这样的了!”
“……”
更衣间两人同时呼吸一滞。
方念昔态度坚决,语言眼看要刻薄起来,池铭却一点也不慌的,也比较强硬地去握住她的脚踝,缓慢地揉起来:“你还是喜欢的。”
方念昔:“……”
“你到底要怎么样?”方念昔揉了一下眉心,无语至极,“池铭,当初说在一起的人是你,我们在一起了,说分手的也是你,现在你又搞这订婚一出干什么?”
“你是大老总做惯了,谁都要因为你那个古怪的臭脾气由着你吗?”方念昔抬眼,目光盈盈,“还是你觉得,我到现在都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不要让大家这么难看。”
“而且我已经有新恋人了,”这位姐姐也毫不忌讳说起那一小段的艳遇,“我不会在国内待的。”
池铭安静地听完,惯有城府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温岭在心里轻声“啊”了一下,这放谁身上还能挽回?
“你如果真的不乐意待在国内,”池铭笑了一下,“我已经打算把国内的公司交给小岚打理了,他愿意在国内,我去国外那边陪你。”
“而且我说过的,那晚上的人是我。”
“我操。”温岭听见方初笠难控的声音。
对于自己姐姐出的这个事,方初笠其实十分重视,甚至想到要拿到她国外姐妹的联系方式,这群姐妹至少不是个个喝醉的吧!应该知道那个人的脸。
通过古振宇,辗转之下还真联系到了一个——是其中比较清醒的一个,但问了半天,只有一句“他非常帅!缇娅(方念昔的英文名)看见她都被帅哭了!”
方初笠丢掉手机:“她咋不说这人两只眼睛一个鼻子!还被帅哭了!方念昔怎么可能这么花痴!”
要是陌生人,方念昔应该不会,要是池铭这个前男友,温岭能想通了。
那哪是帅哭了,那是酒精作用下,爱恨都成了眼泪。
方念昔现在不比方初笠淡定多少,翻脸:“怎么可能是你!你连接吻都不会,你能……”
池铭的眼眸动了动:“学会了。”
“你怎么学的?哪里学的?”方念昔更激动了,“你找个小情人学的吧?这事情能一人自学?”
池铭:“……”
有时候方念昔的确说话和开枪啊,没啥差别,更衣室里的人都被她的气场给吓住了。
“看着你的照片学的算不算?”池铭低下头,耳廓红了一层,“我还学了点医学解剖知识……”
“你……”方念昔抽脚,又被按住,“你没病吧?像个变态!”
“念昔,”池铭维持着半跪着姿势,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你今天没接受这枚戒指,现在能不能接受?”
“我再也不会和你说分手了,我错了。”
“当时公司太没希望了,是我陷入了死胡同,觉得要是起不来,欠的钱是小事,配不上你是大事。”
“我不能娶了你,让你这个大小姐跟着一起还债,我池铭做不出这种事。”
方念昔没伸手接,只是低着头看着那个盒子。
从这个角度,温岭也看不出方念昔脸上到底有什么反应,大衣盖身,她虽然是大姐姐,但也理应是个小女人。
她应该撒娇和享受爱情,而不是建立尖锐的脾气包裹一身伤。
“池铭,”方念昔的声音在抖,已经哭了出来,眼泪砸在攥紧的手背上,“你为什么总是那么过分!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
“凭什么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你们池家就没有好人!”
“侄子欺负我弟弟,小叔欺负我,缺大德的……”
这很动情,温岭知道方念昔也舍不得眼前的人,这段时间的犹豫都是这么个原因,但方初笠的脑回路不一样,他的重点在“侄子欺负我弟弟,小叔欺负我”这句话。
他笑得有点大声,以至于方念昔一记眼刀看过来的时候,都还张着嘴。
“呃……”
偷听必被抓,偷听者真的不是没有原因的。
方初笠把企图往更衣室深处走的温岭拉出来,要往舞蹈室门口走:“你们继续,我们只是,路过……”
方念昔抹掉眼泪,杀气渐起:“今天谁都别想走。”
温岭:“……”
方初笠:“……”
池铭大概最开心,嘴角勾了起来。
*
火锅冒着泡,方初笠抱着手臂和同样抱着手臂的方念昔对峙。
温岭见惯了,拿过方初笠的碗去打蘸料,池铭多少还有点不习惯,温岭带着他:“这种生活你得习惯。”
池铭的眼睛要落方念昔身上了,问:“她不会突然离开吧?”
“嗯?”温岭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她经常突然离开?”
池铭点头:“从见面开始就……”
看来方念昔嘴里还是有一句实话。
再回去,方初笠和方念昔已经说得比火锅还热了。
方初笠:“你们都看了我这么多年了,家底都不剩,你就不能都告诉我?”
方念昔:“告诉你什么?有什么好告诉你的?”
方初笠:“你和池铭的事。”
“我和他没事!没有,丝毫,关系!”方念昔瞥了一眼坐到自己身边的人,也毫不留情,“你还不走?我们这家宴呢,你掺合什么?”
温岭坐下来吸了一口气,对着池铭扯出一抹尴尬的笑。
没想到池铭并不觉得尴尬,一脸无辜:“你说‘今天谁都别想走’的,我不走。”
方念昔差点岔气:“我说的是他俩!你俩在那里干什么呢?”
“你管我们在那里干什么?”方初笠撇嘴,“你俩在那干什么?你没在那读过书吧?”
池铭抬了一下手:“我是。”
噢,大好几届的师哥啊……
“不过我也没读到毕业,”池铭笑了一下,“后来转学了。”
温岭点了点头,难怪也没怎么听说过,按池铭这样的,再怎么也得留下点什么口口相传的事迹吧。
方初笠很清醒,意识到话题变了,赶紧打住:“别转移话题,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池铭比方念昔谈得开得多:“我们好过一段。”
“本来你姐打算大学回来的,但我公司出了事故,就分手了。”
温岭:“顾哥帮你那次?”
池铭点头:“后来……好想追不回来了,我去找过她,不见我,送的东西也会被原封不动地寄回来。”
方初笠不说话了,深深地看着池铭。
这些行踪居然都逃过了外界的眼睛!
“去年你生日,”池铭偏头看方念昔,“我等不了了。”
方念昔别过脸,盯着被雾气笼罩的玻璃,看样子还是生着气。
“怎么样才能原谅我,”池铭眼巴巴的,“只要不是解除婚约。”
“她应该不会解除的,”方初笠拆台,挑眉尾,“这么长时间了,要解早解了,不是吗,方念昔?”
方念昔憋着劲踹方初笠:“我是你姐!”
“看她恼羞成怒还踢我!”方初笠突然拽着温岭,又问,“你说谈恋爱多不容易啊,还要折腾啥?”
看得出方念昔就是意难平,撇了一下嘴角,温岭赶紧抽纸,塞池铭手上。
方念昔不常哭,温岭都没见过几次,这一天就两回了。
“你真的很烦,”方念昔攥着纸,“我是帮不了你吗?”
池铭很想抱人,但又怕,只能在边上手足无措:“帮得了,帮得了。”
“那你还分手!”方念昔的眼睫都湿了,“你知道那是几年吗?到大学毕业到我接手公司!也有五六年!”
“我以前还和姐妹说,我不可能像我那个怂弟弟一样的!她们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笑话我!”
池铭满脸愧疚:“我的错,我的错,对不起。”
莫名躺枪的方初笠:“……”
温岭听见身边的人“啧”了一声。
小狮子太阳穴边的青筋凸了凸。
温岭笑了一下,也很无奈,给方少爷夹菜:“总要承受一下的,少爷。”
不吃亏的方少爷狡黠一笑,突然问池铭:“对了,我姐不是发酒疯,给了你一张卡吗?”
“她不相信那天是你,这是证据啊!”
说起这个,方念昔又开始恼怒,瞪他。
池铭从钱包里把卡拿出来:“我一直揣着,你姐不给我机会还,我又多存了六十五万一千四百块。”
温岭和方初笠:“???”
池铭把卡放方念昔手心:“五十二万加十三万一千四百块,我只能这样和你表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池铭:
方念昔:对不起我说谎了,是我想着前男友这么做事真的很慌。
方初笠:火锅突然就不香了。
温岭:大款恋爱啊这属于是,没想到我也能嗑一回CP。
谢谢未来可期的1瓶营养液~抱住~
第44章男人的胜负欲
第44章 男人的胜负欲
方少爷最近很不对劲, 不知道是不是来自自己姐姐姐夫的刺激,总之就是很不对劲……
虽然没有像以前那样炸毛,但温岭感觉得出来, 少爷有点小心思憋着不让人看。
这天温岭一大早和吴商宁看了logo初稿,不得不说,被“糖”滋润的人,工作效率是真的高, 不仅把翼岚的东西画好了,连其他品牌的话宣也已经着手一小半了。
都是呈泰的老项目合伙人了, 各方面的要求进度各自拿捏,温岭只是又交了几个娱乐公司的宣传海报到他手上。
吴商宁接得耿直:“正好我最近有东西要画, 这几个小明星当找回手感了。”
温岭不好奇他们其他的单子, 但吴商宁一脸神秘:“方少爷可背着你在做事呢, 你有发现迹象吗?”
温岭暂时没发现有什么迹象,这几天他待在自己家,今天是打算去公寓,就是方初笠表现得神神秘秘的, 发消息好半边才回。
他不太担心方初笠, 但被吴商宁这么一问, 还是一愣。
少爷有事瞒着他。
看样子不是件小事。
吴商宁龇牙笑了一下:“不是池岚写了个那什么的书吗?你不会没看吧?”
温岭老实,摇头:“没看。”
“你说你咋这么没有好奇心?”吴商宁默默摇头,“我去看了, 啧啧,香艳, 看得出那时候的池岚, 是个有想法有抱负的燥热小青年。”
温岭:“……”
该不会大家都看了, 就他一个人没看吧?
吴商宁看他脸色, 清了一下嗓子安慰:“没看也是好事,你看小笠就恨不得把眼球摘了换一双没看过的眼睛。”
温岭:“……”
“我很久没画过人物了,”吴商宁咂舌,“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你俩画好,我还是不打算画Q版,得把你们丰神俊朗的五官给描摹仔细了。”
“要不我跟老顾学学厚涂吧,逼真。”
他手指骨节分明,指甲被修剪得干干净净,皮肤又白,指间夹着的黑色钢笔都有了一层亮,生来就是一双拿画笔的手。
“我也在思考是出个漫画,还是画册。”
温岭有点听不懂:“什么意思?”
“哎呀,就是小笠请我画你俩,”吴商宁嘿嘿笑,钢笔摇晃,“以前我也画过点小漫画,既然有一个人来找我了,我当然是乐意的,就看你,你愿意我画你吗?”
温岭没接触过,直觉有点发懵,这超出了自己了解的范围。
“我的画,不会比池岚写那文差的,毕竟他是乱想,我是真情实意在嗑。”
最后还给了一个信心满满地眨眼,这让温岭突然意识到方初笠想干什么了。
他好像,不仅在亲朋面前秀,还要在一切能接受的陌生人面前宣布:温岭,我的!
他心腔内突然泵出口热血,烫心口,于是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同意了就好,”吴商宁更开心了,问,“那你们要用真实姓名吗?方初笠强烈要求真名儿。”
温岭完全是下意识:“池岚那本书就是用的真名吧?”
吴商宁点头,从鼻腔里发出“嗯哼”一声。
温岭确定:“那就真名吧。”
吴商宁简直不要太高兴,沉稳的眉目又变得要撒欢,还说顾慎之是一定会参与两笔的,再三保证,到时候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比池岚那个差。
温岭的心还在“向全世界宣布”那块飘着,等人走了,处理工作间隙才品出“吃醋”和“男人那该死的胜负欲”的味道。
但他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和方初笠在一起了这事公司小员工还是不知道的,温岭旁边工位的小姐姐被她笑得一愣:“温助理,怎么了?”
温岭意识到失态,捏着拳抵在唇上,摇了摇头:“没什么。”
小姐姐微微眯了眯眼睛,目光里带着审视:“真没什么吗?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气色真好啊!谈恋爱了?”
这么明显吗?温岭赶紧管理表情。
“你一定是谈恋爱了!”小姐姐有点激动,“以前加完班都一脸严肃的,现在不一样,班越加越精神,方总生气都不恼火了。”
温岭:“……”
小姐姐八卦:“你有你女朋友照片吗?我想看看,什么样的姑娘能把你甜得跟泡蜜饯里似的。”
当然不是姑娘,温岭手机里有方初笠的照片,但他不会拿出来的,怕吓着这个人。
刚好方初笠从外边回来,眼神里满是危险,看着不务正业的两人:“什么照片?”
小姐姐脑袋上的警铃都响了,赶紧看着自己的电脑。
方初笠却来劲,撑着温岭工位边的栏杆继续问:“刚才在说什么啊?不说可按旷工扣钱了。”
小姐姐慌张,赶紧叫着别扣钱别扣钱:“是温助理女朋友的,他最近谈恋爱了。”
“是吗?”方初笠看了一眼温岭,笑,“难怪工作效率高了不少,长啥样啊给别人看看呗。”
方少爷现在心情好,一身毛都是顺的,但面上装得凶,温岭当然要让这少爷演足了,但还是适时结束这段对话:“不了吧,好东西我只想自己一人看。”
小姐姐张嘴,满脸“这什么好男人坐我身边好几年,我却没下手”的悔恨。
温岭看方初笠更开心了一点,为了不当着员工的面真笑出个好歹,“哼”了一声去总经办了。
估计在里面笑去了。
温岭给他发消息:
- 把你藏起来。
方初笠这次秒回消息:
- 滚!/[拍头]
过了几分钟,方少爷的消息又进来了:
- 吃了饭来休息室,我想和你一起睡午觉!
*
这几天不清闲,温岭好几边跑过,临午饭的点还被运营叫去看前一晚上直播的东西,商量第一个用谁。
看总体人气,闻与灿排第一,甩了第二名老远,而且各方面都很能扛。
池铭特地打过招呼,把闻与灿的工作流程提前,因为他们那边约了电视剧男三,戏份还不少,他没经验,得先学习磨合一阵。
对自己侄儿的这个小情人,池铭好像特别上心。
不管是为了什么,补偿也好,让那个池少爷不发疯也罢,这对闻与灿总归不是坏事,既然没有正轨可言,把利益最大化,好听不好听的,都是闻与灿无法改变的痕迹了。
他的日子不会比以前差,甚至再努力点,说不一定还会比他们过得更好。
温岭动作利落,交代好了没急着去休息室,他还有个难题要处理。
他看上了一对戒指,现在要去那个店第二次。
“真没办法商量吗?”温岭脸上有点愁,但十分有礼数,“这样吧,你把那人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去和他谈。”
他看上的那对戒指是白金带钻的,很有设计感,不会花里胡哨也不会过于含蓄。盯了很久,因为设计师没成品,最近在魏兮兮那里得到要挂售的消息,赶紧赶店子上来。
本来早就要给这少爷手上绑点什么的,毕竟脖子上的东西还是看着不隆重,每次摇曳在眼前是个欲,手指上的东西,才是锁。
他知道方初笠不说,但心里也想。
但奈何还是晚了一步,柜员说那个人态度很坚定,也是盯了很久,不愿意松口松手。
温岭磨了很久,并表示自己绝对不会骚扰,反正蹲守在店里得争论,他私下商讨会更好一些。拿到联系方式,在心里思忖了无数的话,也起了查一下这人是什么人的心思。
不行,温岭摇头,不能让自己的日子越过越有判头。
刚要按熄屏幕,短信提示:银行卡到账1000元。
温岭才恍然,都到发工资的日子了,闻与灿也算是在呈泰守规守矩了小半月。
方初笠没在公司找到温岭人,短信一条一条地堆,温岭回了句“在公司楼下了”,揣好手机看见闻与灿进了一家蛋糕店。
方妈妈以前爱吃这家的黑森林慕斯。
闻与灿像个小学生似地站在收银台前面的展示柜前,他身上没伤的时候简直白净得不像话,现在眼睛里全是蛋糕的倒影。
像一匹饿脱了相的狼。
“两份黑森林慕斯,一份栗子蛋糕。”温岭想了想,又点了芒果芝士。
他把栗子蛋糕递给闻与灿:“栗子蛋糕含糖量低,对你要演的那个角色影响不大。还有,恭喜领到第一份工资,礼物。”
闻与灿目光闪着,这时候眼睛极亮。
等温岭进了总经办,方初笠抱着手臂在门里面一脸阴郁,看见蛋糕了又一脸疑惑:“你买这么多蛋糕干什么?”
“今晚回去看看妈他们,你舅舅的孩子不正好在吗?”
方初笠嘴一撇:“你还想着那熊孩子?”
温岭“嗯哼”了一声,把蛋糕放小冰箱,方初笠在他身后看着:“为什么不给我买一份?”
“你?”温岭关了门,“你爱吃这个吗?”
“不爱,”少爷丝毫不犹豫的,搂着温岭的腰,“甜唧唧的东西,我不喜欢。”
“原来亲爱的不喜欢甜的啊?”温岭假意恍然大悟。
方初笠的后腰靠着办公桌,额头往下埋,跟吸猫一样蹭了半天温岭的脖子:“有一种甜的,还是要吃。”
温岭快被他这样子给腻死了,推他:“干什么?耍赖啊?”
方初笠目光灼灼:“温助理有四天零十三个小时十五分钟……”
温岭看见少爷抬了一下手,看表:“四十八秒,没睡我边上了。”
温助理:“……”
“发表一下看法吧,”方少爷往他身前送了送胯,“怎么弥补这段空缺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樵欢的13瓶、少女情怀总是诗的1瓶营养液,爱你们~
温助理:对,没睡在他身边的时间全是没睡在他身边的时间。
第45章“我在呢”
第45章 “我在呢。”
临近下班的时候, 温岭才得到短信回复,对方的态度很强硬,在他的意料之中。
- 不知道该称呼先生还是小姐, 实在抱歉。
- 这枚戒指我关注了很久了,我知道这种要求很冒犯,我这里还有很多设计师的联系方式,戒指还是要多挑一挑的。
没想到那边直接回了一句:
- 那你怎么不挑挑其他的?
温岭:“……”
他嘶了一口气, 这必然也是块硬骨头,在资料夹里翻了半天, 叫身边的小姐姐:“你那本《变态谈判细则》还在吗?”
小姐姐十分惊奇:“在啊,你要借吗?”
温岭点头。
“要谈大单子了?”小姐姐好奇地瞪了瞪眼, 又一顺秀发, “还是哪个老总很难搞?那本《细则》我都能背了, 并且能灵活地举一反三,你这么短时间也看不过来,让我去为公司出一份力!”
温岭倒是忘了,方初笠接手呈泰前, 这位小姐姐可是把酒桌文化和各个老总给喝得转的。
后来温岭来了, 他不是把女生拉出去陪酒的人, 当然,所有来谈合作的,再刁钻, 酒桌上应付方初笠都来不及,低俗的酒文化全变成了就事论事的硬抗。
“不是, ”温岭说, “我有点私事。”
什么私事要用到《变态谈判细则》?
小姐姐当即就要问什么不得了的私事, 见温助理一副“别问了”的模样, 还是认认真真找书去了。
和方少爷下班前,温岭又发了好几段真诚的话,心里一直惦记着,但很可惜,两人到别墅,都没有一点回音。
最近寒气未消,方妈妈有点感冒,饭前就拽着他俩,不让温岭走。
“为什么没说不让我走?”方初笠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削苹果的手瞬间顿住。
方妈妈抱着温岭泡的冲剂,声音有点哑:“你说你一个月会和温岭回来三四次,可事实上呢?次次都是你一个人回来,把人按在公司加班,那你现在怎么不去公司加班?”
方初笠:“……”
“别说那是温岭的工作范围!”方妈妈拽着温岭的手,手心有点发烫,“我和你们爸爸都觉得这么不是事。”
“待会老方把东西取回来和你们细说,我就说说和芩芩商量的。”
温岭突然觉得回来这趟并不简单,眉眼凝了凝。
“以前啊,就是考虑不周,而且也没找到正式的切入点,搞出助理这种关系,”方妈妈制止温岭欲言的口,“现在各个股东也见了,温岭是时候在股东席上有个位置了。”
“大家都还是没什么意见,”方妈妈温柔地笑笑,“毕竟你的能力大家都看得见,其他的老股东不太好商量,毕竟是和呈泰风风雨雨走来的嘛,能理解,以后你俩就辛苦点。”
温岭懂,这事其实不太好办,突然来个人,安排起来很不容易。
如果真的是像方念昔和池铭那样都还好,现在文书都没能有一份,又是这种关系上来的,多多少少有点微妙。
老股东肯定不会出让自己的股份,甚至还会刁难。
方初笠脾气直:“我把我的给他一半不就完了吗?这些人还有什么心眼啊?”
“不能这么说,”方妈妈摸这小少爷的头,“你分一半就垮了一半权利,不能零零散散的。”
呈泰是方家的呈泰,不能零散,方初笠的股权分给温岭了,等于俩的决策权都没实质意义了。
“今年下半年有股东大会,”方妈妈又偏头看温岭,“这次会涉及到易股易权,你可能得比以往做更多的事。”
“不过别担心,就当是临门一脚的考验吧。”
话里话外就是,他们兜着,温岭要去争。
温岭的心猛地跳了几下。
方妈妈的手上紧了紧,捏了捏他的手:“我们都相信你。”
“好。”
当天晚上,方董叫他去书房谈事,他大致的想法和方妈妈别无大差,但比方妈妈说得更直白:直接拿把后半年重头项目做出来甩老股东眼前。
于是温岭当即就领了北方的一个合作方的业务企划方案,又进了总部的项目群。
里面没有方初笠,这次方董让他自己独自领着一干人把这个做好。
他看着群里刷屏的“欢迎温助理”,回了一句简单的问候切出去回消息。
- 你放弃吧,先到先得,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给你的。
温岭的眉头拧起来,方初笠正从楼上下来,刚洗完澡,头发也没吹,拿着毛巾一顿呼撸后乱糟糟的,便粗暴地用两只手往后梳了梳。
“怎么了?给你的东西很棘手?”
温岭赶紧把界面切出去,笑笑:“没。”
方初笠蹙眉:“那你怎么一副项目要黄手里的样子?”
“这不是第一次接这种吗?紧张。”他开玩笑。
“你会紧张?”方初笠没穿上衣,套了条宽松的运动裤,也不系绳,人鱼线有点张扬了。
温岭眨眼,方初笠才吸了一口气:“我靠你不是真的紧张吧?”
温岭在眨眼,一副很认真的模样。
“你业务能力很好的,一定能做好的,到时候那群老顽固说不出话的!”
小狮子急得抖毛,柔情话都要硬着急着说:“呈泰西区的丰碑有你的名字!”
温岭实在忍不了他这形容,笑出来:“你再说两句,我得上伟人表了。”
“你就是我心里的伟人。”
小少爷丝毫不觉得这形容词不对,搂着温岭:“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总是方总温助理的,的确不成样子。”
温岭拿过毛巾,抬手帮他擦头发:“我知道。”
方总和温助理不成样子,但没有合适戒指的方总和温助理更不成样子,温岭如是想着。
夜更加深重,方初笠睡在他身边完全不设防,就差四仰八叉了,温岭记得以前方初笠就这样。
幼儿园的时候,每天中午都得被强制睡午觉,一张床四个角都睡人,偶然性很大,只要不能和温岭睡到一块,他总要出点事。
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不舒服,坚决不上/床睡觉,连睡觉的房间都不乐意进,就在窗边看是谁睡温岭身旁,能一星期瞪别人。
老师对此很是头疼,也导致一些同学怕了这位少爷了,还是温岭主动跟老师说让他和方小少爷睡一边角。
“这样他就很安静。”小温岭说。
老师因此十分喜欢温岭。
每到午休,方初笠的脸都要笑烂了,守在温岭身边叫他:“一起睡觉了温岭!”
老师就会在一边用“快和这少爷一起去睡午觉吧!”的样子。
然后温岭就会体会到方少爷不安分的睡姿,刚开始还好,像是不习惯一样小心翼翼,随着睡眠深入,方初笠就会趴温岭身上,甚至摊开手脚。
这些过程温岭是没有察觉的,他一贯睡得沉,一般都是被压得喘不过气醒来了,才能看到靠着自己肩膀沉睡的容颜。
眼眸轻阖,眼睫扑闪。
他侧身看方初笠,少爷似有察觉,迷迷糊糊地也睁开了眼睛。
“睡不着?”
温岭抱他更紧,抱着他的后背:“醒了一下。”
方初笠的声音被闷在心口上,扛着睡意也轻轻拍着他:“还有我在的呢。”
温岭贴着他的耳畔:“睡吧。”
*
温岭和那个人拉扯了好几天,看着挂售日期一天天接近,他少有地没能控制住面部表情。
好在方初笠只当他是为企划犯愁,勤着总部在跑。
这段时间方总不常在西区,每个工位的人敲字的姿态都飘扬了不少,温岭好脾气,除了奇怪他没跟着,就是抓着他分享小零食。
温岭没理会多少,继续组织语言。
“我恳请您和我面对面地聊聊,让我争取一个机会”的消息静止在早上。
类似后半句的话他发了很多,几乎没有得到什么回复,他早中晚、睡前都会发,或许是被打扰烦了,间或会有一句“你烦不烦别做梦了”,“有这闲工夫你自己都设计出一对了”的话。
魏兮兮比他还着急,每天都在问他进度:
- 你和那人商量好了吗?
- 我看那个设计师发了成品的消息了,就是没发图。
- 他的这个戒指已经约出去了!
温岭一脸无可奈何:
- 对,我还在试图沟通……
魏兮兮:
- 要不我叫学弟查查这人是谁吧?投其所好呀!
他心里也着急,但拒绝:
- 还是不了,这不能投机取巧。
魏兮兮知道他是什么人,也不多劝,让他别愁,也说其他的宽他心。
温岭看着两天后的挂售加合作的广告,心里实在难以平静,又发了好几条信息。
他第一次这么打扰别人,心里也不是滋味,倒也起了自己再看看其他设计的想法,不过心里放不下。
总要试一试。
他这么想着。
- 好啊,今天下午见一面,你想约在哪里?
温岭看着这条消息微微发怔諵砜了一瞬,才意识到这个人好像有意松口了?
松口了!
他手心滚烫,身上还有点颤抖,打错了好几次字:
- 我去您那找您也行。
那人又变得毫不留情:
- 凭什么要告诉你我在哪儿?待会谈不拢你以后每天尾随我怎么办?
温岭:“……”
这戒心也太重了,他轻松下去的情绪又提了起来。
这话里行间都还是不可改变。
他赶紧转移话题,问他姓什么。
- 姓金,金贵的金,叫我金先生就行。
温岭脑子飞快转,当然不能告诉他真实的姓:
- 我姓刘。
金先生:
- 我管你姓什么。
温岭:“……”
这是块真的不会说话的硬骨头……
最终两人约在离呈泰西区三站路的星巴克咖啡店,温岭谎称自己在那处广场上班,把自己的这个假地址捐出去博个信任。
温岭刚要琢磨怎么给方初笠说这事,方初笠的短信就来了:
- 总部这边还有点事,我忙完了再回去,给你带这边的麻辣烫。
温岭有预感,这次能顺利谈,对他而言,幸运不会来得莫名其妙,以他的实力加持,是成功的开场。
他回消息:
- 那我留在公司加会班,你到时候忙完了给我发信息。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候的方少爷:睡觉(名词)
长大后的方少爷:睡觉(动词)
第46章 勾领带蹬皮鞋
温岭决定悄咪咪地、稍微早退一小时, 去换身衣服,要显示出正式,又不会让人察觉自己是助理。
但转念一想, 自己也不能低了气势,得让人一眼看得怼不出话来。
他换了好几件,都觉得差点意思,他的私服都太过休闲, 显得人柔得很,老是差点意思。
最后选了一件方初笠买的薄款冲锋套装——以前他不穿, 总觉得让自己看起来有点叛逆,现在不仅觉得味道多了, 还踩上马丁靴, 又煞有其事地把头发抓了。
他五官不算锋利的, 但常年跟着方初笠谈合作,眼神里有一股很坚韧的东西,凌厉是有的。
温岭对着镜子看了看表情,练习了一下, 觉得到时候就是要强硬一点。
这星巴克里的人还不少, 温岭到的时候也正是下班高峰期, 边看可能是金先生的人边发消息:-
金先生你在哪里啊?
金先生:-
最里面,黑衣服。
他走进去,也才发现这家店是真的有点大, 外面有露天桌子,里面也有不少位置, 并且氛围好像……和呈泰楼下的星巴克不太一样……
最里面的座位有片绿植隔着, 像一道由屏风隔出来的雅座, 增加了不少私密性, 他看见一小片黑袖子,白皙的手腕上的一块宝珀,顿时迈不开腿。
袖子很眼熟,温岭低头,明确和自己的袖子相似;而那款宝珀,是方初笠的同款啊!并且那手腕……越看越像自己平时,以及某个时刻按过抓过的。
再环视最里面的几桌人,两桌情侣两蓝两白,另一桌是穿着咖色白毛衣的小年轻,手不停歇地在打字,不像在等人。
黑衣服的……就只有这么一个。
他心里闪过最不愿意承认的猜想——这大概是方初笠!但身体驱使着自己去看那边的人,毕竟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愿意承认如此离谱的事。
方初笠的脸上有不耐烦,往后倒梳的头发都透着凶气,手放在桌上敲击桌面,无声胜有声,像只盯猎物的雄狮。
温岭庆幸自己没从那边过来。
或许方念昔还帮他修了容,原本深邃的眼睛被镶嵌在更加立体的五官里,让人不敢提出非分之求。
他周旋了这么久的人,竟然是戒指赠送对象。
要听魏兮兮的话查一查,也不会陷入如此境地。
温岭内心五味陈杂,但又觉甜得微妙。
方初笠像是彻底失去了耐心,抓着手机打字,温岭这边的手机立即震动了起来-
还谈不谈了?这么屁大个地方都找不到人?还想要戒指。
温岭看着这个少爷笑了一下,拨了他的电话。
看着方初笠从另一个兜里掏出手机,满眼诧异,更是忍不住,他赶在方少爷说花钱来口:“金先生,你就把它让给我好吧?那人真的是对我很重要,可喜欢这戒指了,不给得生我的气。”
“你说……什么……”方初笠猛地抬起了头。
温岭按了按山根,挑眉和少爷对视:“金先生,我想你很理解这种喜欢,对吗?”
“哐当”一声,方少爷手上一颤,手机直接砸在了桌子上,条件反射一捞,咖啡直接掀翻。
温岭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他身边,拿纸:“你没事吧?”
方初笠还在发懵:“……你来这干嘛?你是那个要抢我戒指的人?”
“不然呢?”温岭跟吓到的服务生说了句抱歉,又点了两杯冰美式。
方初笠:“你这几天不是因为企划的事烦心啊?”
“没有,”温岭看他手没事才松了口气,就是手机屏幕报废了,“我为你这块硬骨头烦呢,怎么都说不通。”
“那你不告诉我,就算不是我,我谈判能力比你厉害。”
“这不是要给你惊喜吗?”
方初笠:“……”
少爷埋了埋头,有仰起头来,眼睛亮:“我也是。”
如果不是在外边,温岭得当即吻得他说不出话来,笑着捏了一下他的手指:“瞒得还挺深。”
“你也不差啊,”方初笠眼看着他坐下来,“刘先生。”
温岭一愣,撑着桌面捂了嘴,实在是觉得这场面太玄了,你做梦好玄幻,看着服务生擦干净了桌子才“靠”了一声。
是没想到惊喜变成了这么场乌龙,搞得温岭打了好久的腹稿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回家里老是觉得牙痒痒。
勾着方初笠身上的软肉咬的时候格外用力,印出一层薄薄的红牙印。
方初笠“嘶”了一声掐住温岭的下巴:“你现在是在报复我吗?下嘴这么重!”
他下颌到脖颈红着一片,月匈口上也是,两点可怜兮兮的要随着呼吸颤抖。
方少爷突然开始找茬:“不对啊,平时不见你穿这么郑重,你是去找‘金先生’谈判的,还是打算用□□啊?穷途末路了?”
温岭的眼底一片渴求,手顺着他的脊骨描摹,像要把怀里的人揉进骨肉里,呼吸有点重:“现在有区别吗?”
“有,”方初笠感受到了手指,跪着颤了一下,拧眉,“你,一开始,不知道,是我,啊。”
温岭不否认,闭着眼睛尝小少爷的味道,找他的点。
“这不是要让少爷陪着我一块去吗?以衣代人。”屋子里的暖气有点热了,温岭的手腕有规律地扭动,愈加使劲。
方初笠张嘴还打算挑刺,但都变成了控制不住口申口今。亶页抖越重,脊背弓气,双眼情动得温岭受不住,起身抽了手指,压了上去,贴近他的耳畔吹了口气:“前戏结束了少爷。”
方初笠的双瞳收缩一瞬,忍不住哈出一口嘶哑的颤音。
*
第二天一大早,方少爷的心情就不好,跟谁在和他比牙刷得更响似的。
温岭光着上身进浴室,提醒:“不小心刷出口腔溃疡。”
方初笠无声地翻了个白眼,扭脖子的时候牵扯了脖子上的牙印子,刺痛得又翻了个白眼。
昨晚上温岭连哄带逼的,让少爷答应自己去取戒指。
方初笠明白温岭的心思,不满地嚷:“你在床上欺负我,就不能让我求婚?”
温岭把煎蛋放桌上,此时很有原则:“这事还得我来。”
方少爷眼神沉沉的,仿佛立马要龇牙咧嘴上前咬人。
其实温岭感觉得到方初笠的小动作,什么“你今天不去和团队开会?”“不是北方那边紧着叫你去考察吗?”,还有“你要不去总部好好熟悉熟悉,离项目开始也不到一周了”之类的话,都是小少爷企图单独行动。
“总部和北方需要你。”
温岭每次都笑笑:“戒指拿到了我再过去,小少爷就不需要我了?”
每次方初笠也摇头:“我这是体恤你,怕你累着。”
“我看你怕我把戒指拿着。”
“别乱说,”方初笠点他脑袋,“这可以告你诽谤了。”
温助理能怎么办呢?只能安静地看着他那点一戳就破的小心思。
咬住不松口,还是方初笠教他的帷幄之道。
也就这两天了,方初笠非得约古振宇他们,甚至也叫着联系了高中同学们。
古振宇还拉了个群,已经有二十几个成员了,居然还有魏兮兮和舒望!古振宇最活跃,黄腔堆了半个聊天记录,温岭揉眉:“宝贝不至于。”
“干嘛不至于,至于的。”方初笠觉得很至于!并且一进群就发了好几个红包。
自此,温岭就知道他没死心,两人每天都在无形拉扯,都在眼里。
*
“今天忙吗?忙你就先去忙,我下楼去给你买杯咖啡。”
今天是挂售的日子,店里那边已经再次确认了,约了下午去取,并且付尾款,也是前几天,方少爷还被温岭哄着变更了银行卡号。
方少爷说完要去拿外套。
温岭赶紧起来:“我不忙,我等着六点就收东西下班了。”
方初笠不松口:“可是我爸叫你去开会。”
“那是七点半之后的事了,”温岭看了一下手表,“拿了东西再去也不着急。”
方初笠:“……”
说是迟那是快,方总拿了外套就往外走,温岭“诶”了一声:“你咋耍赖!”
项目经理有事找方总,看见人往外走,温岭也拿着外套要追,倒吸了口凉气。
“怎么了温助理?出事了?”声音都在颤抖。
温岭觉得他已经在复盘近一个月的工作,并细算有没有触怒到这位方总了。
“有事明天说吧,或者你给我发信息。”
温岭赶到电梯边,门恰好关上,给方初笠发消息:-
少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方初笠隔着屏幕都是赖皮:-
我不管,先到先得,而且我是实名约上的!他们认得我的脸!
到楼下,温岭追到人:“少爷玩赖是不对的。”
方初笠反手拽住温岭,用手肘卡住他肩膀:“温助理,官场话术,暂时妥协预留空间,你还年轻。”
“你多老似的,小屁孩,”温岭挣开他,能卡到他脖子,不过也没用劲,近乎于搂,“给你两个选择,一,去找古振宇他们,乖乖等我给你个盛大求婚;二,和我一块,你在门口看着我拿戒指。”
方初笠倔强,喘了两口气刚要回嘴,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方总?温助理?你俩在干嘛?”
温岭循声一望。
隔壁工位的小姐姐!
只见小姐姐手里拿着奶茶,眼睛瞪得老大,温岭感受到方初笠身上僵了一下,又看了看周围,他俩还没走出公司几步呢。
他松手:“我以为已经拐弯了……”
方初笠也理了理衣服,看着小姐姐眉眼一琐:“上班摸鱼?”
小姐姐赶紧把奶茶和蛋糕藏身后:“没有没有没有,我就是休息几分钟下来走走,我一直在好好工作!”
温岭无奈,但也爱莫能助,满眼都是“还不跑?”。
但这个小姐姐非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方总温助理,刚刚我听见你们说去取戒指?那是……你俩的戒指?”
说完又捂了嘴:“你俩……温助理,你女朋友不会是方总吧!”
温岭赶紧往身边看了看,确定没人听见才松了口气。
这丫头,也不知道是真怕死还是真不怕死。
迎着方初笠烙铁一样的目光,这小姐姐把他俩来回看,自言自语:“怪不得,怪不得温助理不给看照片,怪不得当时方总不生气,还勾着嘴角笑,我还以为我猜错了。”
温岭:“???”
“那天你俩就都在笑!”小姐姐急切,奶茶都要洒了,“方总那天笑得太明显了!”
记得自己那天并没笑的方初笠:“???”
“这就能说通了,这就能说通了!”她自言自语,“温柔下属和暴躁上司,一方是催化剂,一方是安慰剂,顶配顶配!在外为我们员工拼生计钱,在内相互承宠疗慰!”
“我已经在想象你俩互相勾西装领带了啊啊啊!”小姐姐眼神逐渐魔怔,“还有蹬皮鞋,皮带仿佛是阻隔山火的城墙,得有个人主动让它土崩瓦解……”
“行了行了,”温岭都忍不住捂脸,心想这姑娘要不去和吴商宁组个队算了,“脑子里都在想啥?你休息好了吗?血汗钱不想要了?”
方初笠也大力清了一声嗓子。
小姐姐才惊觉自己说了啥,赶紧鞠躬:“啊方总温助理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就是看你俩,太——配——了!”
有时候让这少爷不追究啊,就只需要三个字。
——太配了。
温岭故作严肃,低声:“还是快去认真工作吧!”
“好好好!”小姐姐要结巴了,奔出去两步,又回来,把手里的草莓蛋糕塞温岭手里,“祝你俩幸福,以后和和美美,永远没有烦心事和矛盾!”
草莓蛋糕红红的,顶端被切开的草莓刚好像两个绽放的桃心。
温岭偏头看方初笠,两人都默契一笑。
“可以考虑给她发一点奖金。”
“大方啊方总!我有没有奖金?”
“不抢戒指就有。”
温岭:“那这奖金,不要也罢!”
两人吵吵闹闹到了店里,柜台旁的人看见温岭惊奇地“啊”了一下:“你们俩谈妥了?”
温岭勾着唇角点头:“我就说我能说得通的。”
“那恭喜了,”营业员心好,还劝方初笠,“先生你也不用太遗憾,还有很多款式的。”
“不必了,”方初笠看了一眼盒子,“反正也是往我手指上套。”
营业员:“啊……?”
“收了神通吧少爷。”温岭赶紧补了款,牵着他往外走。
古振宇比他俩还迫不及待,一直下在里吼,温岭让他先过去,自己先去总部把会开了。
“我在公司去等你算了。”方初笠的眼神一直在温岭手上的袋子上转。
温岭撑着车门亲了他一口:“事到如今就别打歪心思了吧?你去稳稳古振宇的精神状态,我感觉手机要被闹死机了。”
方初笠在他唇上回了一个吻:“震炸了才开心。”
“现在咋这么坏?”
方初笠:“因为不开心,有人抢戒指,明着硬抢。”
日头开始西落,残阳渐渐有了金红气息,温岭垂着眸子,眼睫毛上有熠熠的光,脸上笑意愈深:“明明是是软着抢的。”
方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
吴商宁:欢迎欢迎啊~
第47章爱称
第47章 爱称
考察时间定在了后天一大早, 这将是温岭第一次单独带一个团队出去谈合作。
方初笠没说什么,给他发了包间号,催他动作快点。
刚到地方, 还没转过角,就看见方初笠迎面而来,一走近就把他摁在角落亲。
带着急切和一点酒味。
温岭以为这人这么早就被灌懵了,按着他的肩膀吸了一口气:“怎么了?谁干的啊?你现在可别醉啊, 还有正事呢……嘶,你别拽衣服, 皱了!”
方初笠透着邪气笑了一下,温岭才知道这少爷在发啥癔症, 装戒指的盒子被举到眼前, 少爷的眼睛亮得出奇:“精明温助理, 糊涂正当时。”
温岭瞳孔收紧,就差把方少爷按外面了。
方少爷的计谋得逞,嘴角快要裂到耳根,怕他反应过来赶紧往包间里拽。
里面没开灯, 地上有个巨大的心形烟花, 门一开就开始呲花, 音乐缓缓响起,方初笠捏了捏温岭手腕,当即就单膝跪地。
“温岭, ”浮动的金色烟花光里,方少爷眼神炙热, 颤动得激烈, “耽误得太久了, 从小时候到现在, 我我都在耽搁,难怪方念昔要说我怂。”
温岭眼底的光闪动,一片柔光粼粼,静静地看着方初笠说话。
“我不怂的,”方初笠的确有点微醺了,温岭第一次见把求婚的话说成这样的,声音都在抖,“你不给我机会,你太……”
少爷深吸了一口气:“温岭,我爱你啊,好爱好爱的那种,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温岭眉眼弯了起来:“我也是。”
“我们以后好好的,”方初笠打开盒子,“再也不要有误会,再也不要分开,要……”
温岭的笑意更深了,看着他定住的表情:“要什么?”
“温岭……这个戒指……”
温岭的笑声更大了一点,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攥过盒子里的戒指跪下去:“你就是有点傻,要抢戒指两个都抢啊,要么就抢了打开看一看也行啊,急什么?”
温岭使坏,故意把戒指换着装的,没想到这少爷也不看。
方初笠:“……”
温岭看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忍不住低头轻吻了一下,又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个戒指盒:“亲爱的帮我把这个戴上吧。”
方·亲爱的·初笠整个人都不太好。
等戒指戴上,温岭疑惑怎么还没人出声,也没有任何一盏灯亮开。
他左右看了看,看见好几双蜷缩在墙边沙发里的眼睛,以及已经僵住的身躯。
温岭也不着急,等着所有人“复苏”过来。
“我的妈啊!”最先“活”回来的是魏兮兮,“温岭!小甜心!你居然是上面的那个!!!”
古振宇也如梦初醒:“靠!方初笠你白瞎浑这几年!”
“这绝了!这谁能想到!这算个什么事!”
魏兮兮激动:“不过我莫名其妙很兴奋啊啊啊!我们温岭原来这么有出息!”
方初笠:“是我的温岭。”
魏兮兮:“是温岭的你!”
“……”
少爷气愤地拍开包间里的灯,温岭还看见了角落里的彩带和礼花,不过目前的情况看,已经没有人想到这些了。
古振宇拽着方初笠:“我就说怎么约不出你了,原来是……听话点好!”
“你滚好吗?”方初笠脸都急红了,“你们是谁请来的啊!咋就把你们请来了!”
被方少爷请过来的众人:“???”
魏兮兮这会不怕他了:“你急了你急了!”
“我急个屁!”
温岭怕他们真的吵起来,走过去扎他们中间:“好了,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我先带着方初笠,感谢你们每个人的到来啊!”
边上的同学们也“复苏”了过来,但依旧有点发愣。
“没想到,真没想到……”
“怎么也不该是方初笠在下边啊……”
“但也还是能想,以前也就温岭能让少爷平静下来。”
“也是啊哈哈,不过温岭……真的没想到,不说了,都在酒里!”
温岭也想着你们快别说了,不然这将是少爷最后一次聚你们了。
舒望到温岭边上:“你知道我为什么觉得你是下面的吗?”
温岭喝了一圈,酒精在神经里散开,整个人有点活跃,放下酒杯挑了一下眉头:“为什么?”
“因为那些照片上的痕迹,就很……”舒望抿了抿嘴角,满眼都是“你懂的”,“很容易让人误会。”
方初笠突然到他们面前来,脸上凶凶的:“你还有他照片?”
舒望被揪住衣领,吓了一跳。
“你赶紧删了!”
温岭赶紧拽住方初笠的手:“别害怕,但还是问你照片P没P的那个人,就是这少爷。”
舒望:“……”
他赶紧:“我已经删了!了无痕迹那种,请相信我!”
今天晚上方初笠喝了不少,用古振宇的话来说,这少爷不把自己喝醉点,无法面对自己的形象完全破碎的事实。
温岭在边上守着,看着差不多了就叫他们别灌了,给他们叫了点娱乐项目,也别拽着少爷戏耍了。
魏兮兮是出了名的麦霸,和舒望两人一唱一和的还真有在舞台上表演的架势,引得在边上划拳的人都要停下来喝个彩鼓个掌。
古振宇从真心话大冒险那边脱身,对着温岭弹了个舌:“听方少爷说,你要去北边出差?我有个哥们儿,在那里新开了个温泉酒店,我给你一张券。”
“少爷没福气,你和合作商周旋了就去松快松快!”
温岭笑了一下:“谢了。”
要觉得舒服,温岭还是会把这少爷带去,怎么也要有个蜜月度假。
方初笠在包间里的沙发上睡了半小时,醒过来的时候很多人都趴下了,温岭敬了酒就没怎么喝,从外面结了账返回,对上睁开的一双眼。
“醒了?”他扭开矿泉水,“要喝一口吗?”
方初笠真的是口干舌燥的,灌了自己小半瓶:“几点了?”
魏兮兮拿着麦克风:“十二点半了!你们酒量也太差了!”
零点了,恰恰是魏兮兮最精神的点。
遗憾的是,瘫在地上的人没有一个被她吼醒。
“温岭,回家了。”方初笠的脸还染着酒气。
温岭把他和少爷的外套找到,叫魏兮兮:“你也回去了,我先把你送回去。”
魏兮兮一脸感动:“温岭小甜心,你也太好了吧!我其实可以自己回去的。”
温岭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醉到什么程度。
但古振宇突然起来了,看着魏兮兮:“你要回去了吗?我叫我家司机来,”又看向温岭,“你带着这少爷回去吧。”
方初笠:“干嘛不叫你司机把我们一块送?”
古振宇脚步有点踉跄,思考了一下:“有道理,一起吧。”
车上,方初笠和魏兮兮吵了起来,慢了好几拍的方少爷揪着那个“小甜心”不开心:“你不能这么叫他!”
魏兮兮酒劲也大,不服:“为什么啊?我都喊好几年了!”
“就是不能叫!这些都只有我能叫!”方初笠呼吸重了重。
魏兮兮冷笑了一下:“你也太霸道了吧?我就叫!这都是朋友之间可以叫的爱称!是友好友好!你在风声鹤唳些什么?”
事实证明,两个醉鬼是不能共处一室的,温岭被夹在中间有点头晕,这些词的错误都懒得深究了。
听见“爱称”这两字,方初笠更是不乐意了,满眼都是红血丝:“爱称是爱人之间的称呼!你又不是温岭的爱人,我才是我才是!”
古振宇揉了一下太阳穴,被吵得也有点难受:“我就不该,送这少爷。”
温岭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一直到下车,魏兮兮还从车窗里伸脑袋出来:“温岭小甜心!再见啦!下次请你吃饭!”
“说了不让你叫!”方初笠差点撵车。
温岭赶紧把人拉回小区,扶着他劝:“你跟魏兮兮置什么气啊?”
方初笠嘟嘟囔囔的,有点毛躁。
温岭有点不明就里,好像这少爷看见魏兮兮就有点躁动,心想着该不会是因为包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吧?
一直到两人滚在沙发上,方初笠的脸红了一片,摸着他的眼睑和睫毛,又不断从眉心吻到鼻尖,一滴眼泪眨到他的眼缝里,温岭才听见方初笠嘟囔清楚。
“魏兮兮都比我了解你……”
“我缺席了好几年……”
温岭按着他的腰起身,抽茶几上的纸给少爷抹眼泪:“也没怎么了解我。”
“她都知道你喜欢我,我……”
温岭堵住他的嘴,让他尽最大的张开嘴深口勿,让他也不能呼吸。
“亲爱的,”温岭摸着他指间的戒指,“嘘。”
方初笠被眼泪浸泡着的眼睛闪动,咽喉里发出一声哽咽,抱住温岭的脖子。
少爷突然眼巴巴地问:諵砜“吴哥画的那个漫画出第一集了你看了吗?”
“看了啊,”温岭笑了一下,忍不住亲了一下他的脖子,“还有很多人给吴哥留言呢。”
“温岭,”方初笠伸手把温岭的头发拨上去,极其认真又庄重,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爱到怎么对你都觉得不够。”
“你听见了吗?”他把温岭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这里在喊。”
温岭把他抱起来,仰着头接吻,卧室的床很软,他让少爷深深地往里陷,看着那双眼睛里溢出受不住的眼泪,又一点一点地舌忝舌氏干净。
但它们很快又会从方初笠的眼眶淌下。
他又何尝不是,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对这少爷的爱,身体和心灵都要附上对方灵魂里才安心。
“啊,温岭!”
温岭看着身下的人,不断收紧的月几肉让他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方初笠所说的爱。
要更用力一点,再再用力一点。
直到那双眼睛变得被雾气完全笼罩,他的眼睛也升起了一片白茫,像是沉寂的山林里弥漫出来的沉蔼。
方初笠说不太出完整的字句,看着温岭脖子上摇动的红线,那是和他脖子上一模一样的护身符。
现在看起来这符好像不太管用了。
实在是忍不住,方初笠手肘撑着床单往后躲:“温岭你,歇一会好不好?我,我,你停一下……”
四周响了几身石並撞声,有汗水落在方初笠心口。
“我办了一张楼下健身房的卡,”温岭暂停,跪着看着方初笠,撑着床单俯身过去亲他脸颊,他们浑身是汗,“你得去练练了。”
方少爷得到暂时的喘息,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感受着利刃在身体里不安分的蛰伏。
今夜还没结束。
“不欺负你了,”温岭放开他,口勿掉他眼角的泪水,“玩点娱乐休闲的。”
方初笠:“???”
温岭让他撑着床头,那里有片灯带,还有一盆绿植,他的月匈膛贴着方初笠的后背,贴得很实在,让他也实实在在地坐好。
“宝贝这次真的要放轻松了。”温岭用犬齿轻轻擦了一下他的脖颈。
“……”
温岭眼看着少爷的蝴蝶骨绷起来,一寸一寸逼近,清晰的看见他整个身子颤抖,撑着台子挣扎不得,声音近乎尖叫。
温岭的声音很沉,隐忍克制也是疯狂的预兆。
“这个叫——很深的娱乐项目。”
“咔嚓”一声,头顶的灯被温岭关上,只剩下灯带点亮方少爷的月要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墨柒的10瓶;大大快更啊~的1瓶营养液!
第48章你救救我
第48章 你救救我
出发去考察那天, 温岭起了个大早,但方初笠完全起不来,只能疲惫地抬起眼皮看着他穿衣服。
“你再睡会, 反正今天也周末。”温岭亲了亲他的侧脸。
方初笠闭上眼睛,沉沉地吸了口气,抬手按了一下温岭的脑袋,“哼”了一声, 把脸埋进枕头里。
温岭知道他在表达不满,前一天他俩几乎没下床, 方少爷最后已经说不太出话了,现在力气都没怎么恢复, 手上也不重, 像是某种意义上的撒娇。
“等会我叫阿姨来做早饭, 也叫你起床吃饭。”温岭说。
方初笠翻身,眼睛还闭着:“快走吧快走吧。”
“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让我走?”
“嗯,我还想留条命。”
温岭笑,要去开门的时候又被这少爷叫住了, 方初笠睁开眼睛:“亲一个再走。”
*
有关这边的负责人, 温岭做了最详细的了解, 企划方案也是一否再否出来的,完全可以说是目前为止,最熟练、最能把握节奏的商业洽谈。
但他有点不习惯, 身边没有方初笠,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这公司在北山上有个冰雪场, 以前一下雪就是荒山, 近几年才想到把这里弄成个冰场, 但交通一直没好多少, 本地游客都少之又少的。
没有人来消费,就没有收益,没有收益就只能年年倒贴,更是招不到人,也别说有钱创新什么吸引人的项目。
这是恶性循环。
负责人带他们走的时候都焦头烂额的,温岭仿佛能看见蒸腾在他头上的烟。
“这片现在的交通,的确不是很好,没有直达车什么的,但自驾没问题的,”这里的雪还没消,一步一个坑,负责人叹了口气,“如果有资金,我们也很愿意设立专线的,就是人少,一直打不出吸引人的宣传。”
温岭来来回回看,一直看到下午,发现来这里的游客稀稀拉拉,叫人去问情况,大多都是住在这附近的人来滑滑冰运动一下。
没有一个外地来的。
一天跑完,温岭觉得蹲屋子里写企划案简直不行,看着满山的雪,他当晚还给方董打了个电话。
方董也正好在书房,看了温岭发的考察图,面上没有什么情绪,只说:“怪不得没人接这个项目。”
“你今天看了一天,觉得现在是继续商议可行计划,还是衡量合作的可能性?”
是挺难的,当温岭踩入那处山间时,是否还能继续往前谈合作,居然成了比构造企划方案还要重要的事。
他现在也才品出点负责人焦愁的具体情绪。
负责人说他们老板已经贴了几年的钱了,想必也有不少来谈合作,考察完了败兴而归的。
温岭拧了眉。
方董在那边也不催他立即回答,但方初笠的声音满是急迫:“那边零下十几度?他跑了一天?”
方董:“……”
温岭:“……”
隔着门都挡不住。
“这个项目现在你全权负责,”方董垂了垂眼眸,像是在看手边的资料,“我不会插太多的话,你的决定我也不会插手。”
“咱们这边倒是有这种依靠雪山起来的项目,你也知道的。”
温岭的眼睛在灯光下亮了亮,南方见雪不容易,那个滑雪场地他知道,冬季里人满为患。
“我们这边,到底还是天气不太行,”方董继续说,“这种东西靠天吃饭,夏季长,但冬季那点的活动季也够了。”
“北边不一样的……”
温岭的眼睛又亮了几分。
方董看着屏幕里的温岭:“咱们再反向思考一下,这老板包山几年,亏着本都还没抛,是为了什么?”
当晚温岭挂了电话,又和方初笠腻歪了几句,心里有了初步的打算,这个打算让他忍不住心跳加快了好半天。
他赶紧按住,夜晚容易冲动,明天还是得去项目那看看。
但直到吃早饭,他都没能平静下去,一早起来还在下小雪,这里的冬天比他想象中还要长一些。
正想着,餐厅里进来两个人,温岭顿时瞳孔一缩。
来人看见他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不过并没有打招呼。
闻与灿穿着一件大套的蓝色衬衫,外套一件厚针织外套,浅黄色的休闲裤把衬衫扎得不上心,看起来刚醒,一整个人都是懵的。
现在是醒了,飞快的往身边的人边上躲了一下。
温岭细想了一下,闻与灿拍戏那地,好像就在这里不远。
池岚就没这么客气了,经历了这么多事,要他对温岭还存在感情的话,温岭自己都会有“我魅力这么大吗”的错觉。
池岚愣完就眉眼一沉,深邃的眸子里全是气愤,但没走过来打招呼。
温岭在群里发了待会再去那边看看的消息,想着此地不宜久留了,起身拿了外套往外走。
刚回到房间,闻与灿的消息就到达了他的手机里。
- 温助理,之前有一次池岚喝醉了,他说自己年前见过方初笠。
温岭心底一惊:
- 什么时候?
闻与灿消息发得快:
- 八九月份吧,后来他也一直在嘟囔方初笠的名字。
- 我感觉我好像想错了,池岚是不是对你没意思,我感觉他对方初笠的心思很怪。
温岭看着消息皱眉,他没再回消息。
事赶事到今天,温岭现在在漫天的大雪里突然一下冷了下来,他以为醉酒那晚上是破口的开始,但现在想来,好像不是,这个“开始”比他想象中要早。
他想不太通,又能捕捉到蛛丝马迹。
自己当时是慌不择路了点,阴差阳错拉了池岚的像,那是他不认识了,而方初笠认识,选择的是和池岚合作,逼池岚和他面对面。
温岭当时没有调太太长久的时间就掐到了像,他“嘶”了一口气,也就是差不多八九月份。
池岚在那个时候进过方初笠那间房间。
但方初笠死咬着没怀疑视频,那这一段影像,乃至影像里发生的事,方少爷可能记不得了。
温岭的心又突然一咯噔。
“池岚啊池岚……”他在心底默默念了两声,联系舒望。
他一下午脸色都不太好,其他人当他是愁这片山,但负责人心里就悬了,觉得这项目要黄。
晚上吃饭的时候谁也没有喝酒,负责人也是老实,心里没有酒文化,也没想过当温岭这群人喝醉了下菜碟。
吃完还送温岭上车:“温总,明天我们老板出差回来,我怕我没把你们照顾周全,他明天找你再面谈,你看行吗?”
温岭反正也要在这里留一阵,他打算尽最大的努力解决这边,没说死,因为心里总觉得还有余地,而且有意见见这个赔本还要赚吆喝的老板。
“行,你到时候联系我。”温岭点头。
负责人松了口气,嘴角咧得开,哈着一团团白气点头:“好的温总,我一定第一时间给你电话!”
回了酒店,温岭开了个会,他不仅打算签合同搞宣发,并且打算注资。
团队里对他的这个决定都不看好,他们跟了好几天,老寒腿都差点跑出来,每天回来身上都感觉没干的地,被沤了好几天了,也蔫了。
温岭提这个的时候内心还挺激动的,但被一句“这种赔进去的机率是百分之九十八,剩下那百分之二是重灾天气政府补贴”给浇了一盆冷水。
不,是一盆冰雪里新化的冰水。
他看着企划书,改无可改,并且闻与灿还来添乱。
现在得叫小明星了,闻与灿的片酬不高,但也是连带关系的位置,标签几流开外,得到的报酬却远超这个位置。
还钱的频率紧凑了,连价格也往上涨,现在又转了一万块钱到他卡上。
- 今天看你一身雪的回来,是去的山里面谈项目吗?
- 池岚说这里是有个山,当时他们想包下来打造外景拍摄地,但那里的老板不愿意。
温岭微微眯了眯眼,现在看池岚的名字,他心里发怪,不舒坦,但依旧没有回消息。
他点开舒望给自己发的视频,是那次剪切的监控录像,还有之前的完整版本。
池岚那时候戴着口罩,从方初笠的房间出来。
看起来有点……急?
池岚穿着灰西装,看样子还是在这里参加了比较隆重的会议或者酒会,什么酒会,在这里办,还是温岭不知道的……
方初笠恰好打电话过来,问他在干什么。
“刚和他们开完会。”温岭关掉视频,揉了一下眼睛,走到镜子前看了一下自己,怕这少爷要开视频。
方初笠那边挺安静的:“你很累吗?怎么说话没精神?感冒了?”
“没有,就是这两天话说得有点多。”温岭又抓了几下头发。
方初笠:“喝酒没?”
“没有,”温岭从卫生间出来,听见这少爷的声音心里安定了不少,也不打算关心什么池岚的事了,想着怎么包山头,“一滴都没喝。”
“真的吗?”方初笠的声音明显是不信的,说,“我闻闻。”
温岭准备打开视频了,笑:“我在这里把气哈一屋你也闻不见啊。”
“那你开门,”方初笠突然说,“我抱着你闻。”
温岭:“……”
方少爷这次过来,还带了个超大的行李箱,里面全是羽绒外套。
“你过来被股东知道了咋说?”温岭的心里暖暖的,眼睛也酸了酸,但还是脱不开现在的局面。
要那些老股东知道方初笠跑这边来了,温岭真的一个人做完这个项目也得变成夫夫相佐,但看着一箱子衣服,温岭心想算了,本来这个人都是自己的,到时候无非多几场嘴仗吧。
但方初笠一点也不在意:“我不是来帮你做项目的,”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券,“我只是来这泡温泉的。”
温岭愣了愣神,他有一张一模一样的温泉券。
“跟姐夫探讨了一下经验,没人知道我不在公司呢。”
“你过来累不累?”温岭摸他身上一身湿的,想必外面下雪了,伸手拍了拍,“快脱了,别捂感冒了。”
方初笠抱住他,鼻翼埋在他脖子边吸了好几口才舒服:“这么急着要脱我衣服?你想我吗?”
“不想,”温岭故意拿话堵他,偏头,“真要脱下来,我拿下面去给你弄干。”
方初笠看样子也是有点累的,拽着他:“你要去泡个温泉吗?你跑了这两天,一看就没去,气色也不好。”
有这么明显吗?温岭在更衣室的时候都还在想,但方初笠换好了衣服提前往外走:“我去叫个师傅给你按按。”
“行。”
温岭把所有的东西都收好了,刚关了门,闻与灿就站在了自己身边,他也穿着浴袍,头发洗过,软趴趴的还有几点水珠,搓了澡脖子红着,看着温岭。
“温助理,”他往前走,眼珠子缭了白烟,要垫脚勾温岭的肩膀,“你救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方南的2瓶营养液!比心~
第49章我温岭陪你疯
温岭按住闻与灿的脑袋, 看着他诧异的眼睛。
他手上力道挺重的,让踮脚的人站实在了。
“闻与灿,”温岭的眸子里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温良, 甚至可以用森冷形容,“你让谁救救你?”
闻与灿的瞳孔颤抖起来。
“故意给我说这些,”温岭又往后退了半步,与闻与灿隔了一条小臂的距离, 皮笑肉不笑,“不知道是你自作主张还是池岚让你来的。”
“我希望不是后者。”
但闻与灿的眼神告诉温岭, 是后者。
“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帮你吗?”温岭的眼神更冷了两分。
闻与灿的嘴角颤了一下。
“你是池岚的情人,不作死的话, 池岚的钱最后得不得都无所谓, 起码池铭不会让你太难看, 看现在就很明显,在演艺圈,说你非科班都是轻的,但你就是拿着比你同位置的小明星三倍的酬劳。”
温岭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不用看都知道是方初笠在催他。
“别人看你是池岚的关系, 怕你以后惹出事, 我为什么帮你?我是看你现在才18岁。”
“18岁怎么了?”闻与灿这才表现出迷茫,像是站在无数交叉口的地界,突然就选不了接下来迈进的口子了。
温岭被闻与灿问得有点想笑, 但的确也笑了。
“算了,人生路怎么走, 是你的事, 但我丑话说在前面, 你要选择的路里不包括我和方初笠。”
温岭说完就要走了, 不想让失望再扩大。
但闻与灿在他路过的时候抱住了他的手臂,眼眶红了:“温助理你别走,你说清楚,18岁怎么了?”
温岭被他这样的举动吓了我一跳,条件反射地挣开,感觉手臂烫了一片。
“我不明白,18岁怎么了……”
温岭看着他颤动的眼瞳,叹了口气:“闻与灿,你的人生还有无数种可能,但最不能的,就是你现在这样。”
“以前你有什么样的生活,我不在意,和你非亲非故,看见你现在有心思盘算这些,还不够苦闻与灿。”
温岭彻底想走了,不去看他。
但闻与灿突然激动了起来,挡住温岭,一开口,泪水就往外跳:“还不够苦?”
“你们这些人,从出生到现在,哪一天吃过苦啊?就对别人指手画脚,对别人评头论足?”
太激动了,一层又一层的红透过他的皮肤涌上来,眼睛也红了。
“我还有什么未来啊?对,我年——轻——我18岁还有很多可——能——性!但你知道为什么池岚找我吗?也是因为我年轻,不知道像他妈的你们俩哪位故人!”
温岭闭了闭眼睛。
“对——我现在是小明星了,挣比他们都多的钱,也不怕有人来抢位置,”闻与灿抱着头,“但我没有选择了,他们让演什么我就得演什么,让我去哪演,就得去哪,让我什么时候躺池岚床上我就得躺!”
“权钱交易就是这样的。”温岭的语气很平静,是沉了口怒气的平静。
闻与灿眼角的泪淌过脸颊,一笑:“对,权钱交易就是这样的,所以温助理,你说我还有什么未来!”
后面的声音像是暴呵。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温岭终于忍不住了,被吼得太阳穴突突地跳,“我和方初笠又和你权钱交易了什么呢?”
“那次你在咖啡店,他出面从那个女人手里把你带走,我救了躲债的你,签的协议一分利息没有,我和方总就是讨来的吗?”
“你要是觉得现在对池岚必须言听计从,我没意见,我就当当时自己自作多情,给自己揽了个罪,那钱我也不要了。”
闻与灿的眼睛里才彻底显现出绝望,光亮消失了一个度。
“有一个东西你说得对,”温岭整理了一下呼吸,语气加重,“我们真的没吃过苦,所以得尽最大的努力避免苦难。”
“你觉得做池岚的人是最终归宿,”温岭微微低头看了他一眼,“就别再靠近我们。”
他不想再理会闻与灿还要说什么,拿了毛巾往外走。
“……”
“温助理……”闻与灿抽了一口气,哽咽起来。
温岭看着他摊开的手,手心里躺着两枚针/孔摄像头。
他脸色一青:“这是什么意思?”
“对我来说,你们其实都一样,”闻与灿止住眼泪,一双眼睛红得要滴出血来,过了水的眼睛却一点也不亮,“哪一层关系都乱,我都不喜欢。”
温岭蹙眉,心底更是不舒坦。
“是池岚叫我来的,”闻与灿笑了一下,“你们真的特没意思,我不干了。”
温岭看着苍白的手心里的两个黑点,像是黑色的无底之渊,攥过就把门打开,方初笠站在外面,看样子站很久了,温岭一开门,他就看见红了眼睛的闻与灿。
“说什么还急眼了?”他这么问,但丝毫没有求知的语气,冷飕飕地看着闻与灿的眼睛。
温岭关上门:“先去按一下。”
方初笠还看着那扇关上的门,温岭拽他:“还看什么?走了。”
方少爷反手拽住他的胳膊:“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池岚也在里面按肩膀,温岭还是没忍住,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方初笠的肩膀:“你先进去,我和池岚说几句话。”
方初笠拧眉,看起来很不情愿:“和他有什么说的?你怎么突然不太对劲了……”
“因为我有点生气了。”
池岚趴在按摩椅上,脑袋上搭了块毛巾舒服得直哼哼,突然眼前投下一片阴影,他闭着眼睛的眼里动了动,睁开了。
“我以为我俩的事闹了这么久,已经算翻篇了。”
“翻篇?”池岚扯了扯毛巾,咧着嘴笑了一下,“哪这么容易啊……”
“诶我以前是真没发现,你这么大能耐。”
温岭也笑了一下,看不出情绪,神色凝住:“我认为,不光彩的事,一件就够了。”
池岚揭开面前的茶盅,热气蒸了一片,拿着茶杯对温岭挑了一下眉,问:“要吗?”
“不要。”
“不要啊,拉倒。”池岚话里都是讽刺。
“池岚,”温岭开口,“以前的事,我不知道,那时候要是知道了,不能够让方初笠找你去,我得先打你一顿。”
身边的男人轻笑了一下。
“现在我知道这事,没正面找你,”温岭捏了捏无名指上的戒指,嘴角勾了一下,“我觉得我没必要和你多牵扯,单方面的事,多一个人掺合就有人较劲。”
这个“有人”,池岚清楚是谁。
“但今天这事情,”温岭从浴袍的口袋里拿出那两个摄像头,“你现在,是报复也好,是还对我有想法也好,都见不得光。”
“这里面照了什么,我觉得你的手机里应该也有了,你如果真的要闹,我陪着,但别碰方初笠。”
池岚看着被扔进怀里的东西,眼里才透出了一点狠气。
那摄像头拍下的东西,无非就是刚才在更衣室,闻与灿踮脚要勾温岭那一下,闻与灿背朝着镜头,温岭的脸上清晰,看起来要完成一场温存的接吻。
以及闻与灿抱胳膊的那下。
小明星的粉丝数量不少了,任何一张出去了都能闹一下。
“我听说你这个项目,”池岚摸了一下脖子,“牵扯到呈泰股东易权?”
温岭要离开的脚步一顿,斜着眼睛看他:“想从这里出心思?行,我温岭能陪你疯。”
说完他就往出走,听见身后茶盅cei了的声音。
*
“我是后面才记起来的,”方初笠泡在水里,撑着池子边缘仰头,看着站在边上的温岭,“那时候我俩已经在一起了。”
温岭坐下来,把腿浸进水里,用脚碰着方初笠的肩膀。
“那次我喝醉了你送我回的酒店吧,”方初笠回忆着,眼神变得可怜巴巴的,“你以前送我去了,就走了,那天我以为……你终于舍不得我一个人醉酒店里。”
结果来的人是池岚。
两人也是都喝了酒,一个也是来找事的,相看急了眼,闹了好大一场不愉快。
但方少爷第二天忘了。
“我以为是做梦,我心想做梦都梦见池岚来威胁我,让我把你辞了,真的是晦气。”方初笠撇了撇嘴。
温岭摸着他的脑袋,轻轻按了按:“后来‘梦’醒了什么感受?”
这少爷也是行,八九月份的事,第二年才醒过来。
“感受就是,”方初笠甩了甩头,把温岭拽进水里抱住了,“感受到我有男朋友了,那个梦就是假的。”
温岭揉了揉他的太阳穴:“你啊……”
“我啊……”方初笠在他的肩膀上亲了一口。
两人泡完澡去搓了搓,又去按松快了才出来,刚走到酒店大厅就听见有人打电话,语气挺着急的。
“人不见了不知道找?这荒山野岭的,两条腿的人能跑哪里去?”温岭和方初笠没停步,但都留了一耳朵,他认识这个人,之前跟在闻与灿身边的,像经纪人。
方初笠按了电梯,外面的人又“操”了一句:“闻与灿不可能就这么突然不见的!”
池岚的身影也从酒店外进来,不过温岭只看到电梯门关闭的一点残影。
方初笠转头看了一眼温岭。
两人都没说话,刷卡进了房间,两人都挺疲惫的,大澡堂子放松出来,只想睡一觉,但两人还是搂着亲了一会,温岭捏着他的手指骨节玩,方初笠蹭了蹭他的肩膀:“温助理有心事。”
温岭轻轻地“嗯”了一下:“我想把那片山包下来。”
“包下来?”方初笠瞪了瞪眼睛。
温岭知道他在诧异什么,脸上也犯难:“我知道这可能是,天方夜谭,甚至可能是在胡闹,但我在这里看了两天,气候、地理位置,和整个山体构造,都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毫无用处的。”
“这里之所以没有把滑冰的场地和设施搞起来,”温岭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坚定,“是没钱,是没人投资。”
“规划好了,不是做不出来的。”
方初笠也帮着温岭看过这里,但从来没有发表过自己的看法。
这时候他提出了最关键的一点:“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入资,这片山要投多少钱?”
温岭心里也不是很有底:“我知道会很多,我就想着明天和老板谈谈。”
方少爷没说可行不可行,也没再多说其他的,这么久的默契了,他知道温岭做了一个决定,必定是在心里衡量过的,也知道分寸。
“按你的想法去做吧,”方初笠反扣住他的手,“这个项目能做也能,不能也情有可原,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
“倾家荡产也支持?”温岭挑了一下眉开玩笑。
“那倒不至于,”方初笠耸了一下肩膀,用脚碾着温岭的脚背,“就这片山,真赔本也赔不了多少,而且要建设啊,总能回暖的。”
对,温岭点了一下头,他现在就有一种执念,他认为,之所以这老板现在赔本,就是因为钱不够没建设好。
这么一想他轻松多了,一夜无梦到第二天负责人打电话,早上七点一刻,说他们老板回来了。
“我就不去了,”方初笠说,“我在这等你回来。”
“那你睡,中午一块吃饭,以家属的名儿,你只管干饭装聋子。”温岭换好衣服,在门口亲他额头。
“行,那我再去睡会。”方初笠打了个哈欠。
他带着人刚到见面的地,温岭就看见个十分激动的人奔他车前来开车门,表面上看着年轻,看起来比温岭还小两岁,开口就是:“温总,你是和我们谈得最久的一个了。”
温岭:“……”
山脚下的小木屋是整个工作室,第一天来温岭就看了个遍,这会多了个老板,突然没那么冷清了。
“我出差也是不是时候,”看得出他一路劳顿,现在估计刚下飞机也还没休息,但整个人很有精神,“实在是对不起对不起。”
“你客气了。”温岭实在是觉得他过于热情了。
“我是去抓住机会的,”老板说,“我说说包这个山的初衷吧,咱们北方到冬天就下大雪,也有人会出门堆雪人打出溜滑之类的,但大规模的滑雪场少啊,我这个人喜欢滑雪。”
温岭懂了,这老板心里还是有份热爱在的。
老板是实实在在的北方人,也很耿直:“我就想建个滑雪胜地,而且现在不是政府在鼓励冰雪产业吗?我觉得让更多的人了解、喜欢,也很重要。”
“这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儿!”
这间屋子的灯很亮,暖黄,暖气在窗上蒸腾出一片雾,温岭心里的某个关窍突然就被他的话给打通了。
“我打算注资。”温岭说。
“注资的确,注资会有更多的资金买建材和请教练什么的……”老板一愣,“温总你说什么?”
温岭沉默了一下,也觉得自己突兀了:“哦,我没说清楚,本来我们谈宣传的,刘总,你这个地方,目前看来,的确很难宣传,没亮点可言的。”
刘总身后的负责人为难地埋了埋头,温岭温和地笑了一下:“我觉得宣传之前,要搞一些特色出来,这就需要一些资金了。”
“我觉得这里的地不错,”温岭的眼睛被灯光映着,他看见刘老板越来越惊喜的脸,“我想先谈另一个事,我能先入资吗?”
*
一年后。
温岭到地方的时候,方初笠正坐在西餐厅的桌子前,面对着池铭。
他听见池铭说话:“你们家山大王今年得回来吧?”
自从包了那个山,“山大王”这个称呼像是长了腿,是个人都要这么喊温岭一声。
温·山大王·岭默默地坐到方初笠身边,呼了一口气,像他们在谈论别人:“这不是回来了吗?”
池铭哈哈一笑:“你可是黑了点了,努力工作都打在身上,股东们无话可说。”
温岭也笑了一下。
这次池铭和方念昔回国,是准备结婚的,已经准备了大半年了,拍照、选衣服、搞设计,吴商宁都没跑掉,除了公事,还要接这小姐的手绘设计图。
呈泰西区也没逃过,运营都要被他俩用用。
“今年你们那里会回暖一点吗?总部的人可虎视眈眈地在看着呢。”对于包这个山,池铭是担忧的合作方之一。
“还成,”温岭拉了拉衣服,“马上那边要下雪了,凝了冰,今年能比去年人多,现在那边政府在主动投力气了,跟着大潮流嘛。”
“而且专线开了之后,我发现他们不是不爱滑冰滑雪,是怕麻烦,能直通接送后,客流量多了不少。”
池铭听着,点头:“那还成。”
方大小姐姗姗来迟,蹬着高跟鞋,穿着厚呢子大衣,坐下来就瞅着温岭看,她戴了对烟灰色的美瞳,一双眼睛更加有神:“小温岭,你这一年都在爬山吧?你胳膊都壮了。”
“他爬山靠的是腿。”方初笠“嘶”了一声。
“腿?”方念昔偏头看了看,“腿看着也有劲啊,这比健身房好,池铭儿,你要不今年跟着小温岭去山里跑跑吧,他前段时间说想去滑雪。”
后一句她压低了声音对温岭说的,眨了一下眼。
“现在有教练了。”温岭懂。
池铭笑,也是对方念昔由着来。
一顿饭吃到日沉,方家俩姐弟一个要去上妆,一个要去上厕所,池铭突然提了一嘴池岚。
“小岚他,”池铭忍了忍,“除了上班,就在外省跑。”
闻与灿也失去消息一年了,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池岚真就找了人家一年。
温岭擦着手:“我也不知道闻与灿的消息……”
“知道也别告诉,”池铭挥了挥手,看着厕所的方向说话,“好不容易碰到个让小岚这样的,得磨。”
“姐夫,”温岭看着他直挺挺的肩膀,一副关切但又要避开的模样,温岭心想这小叔做得,“你是亲小叔。”
池铭的声音不高,不过明显不担心那个侄子了:“他现在每天好好上班,闲下来也有事干,挺好的。”
挺好的,温岭捏着手机的手紧了一下。
这一年里,他的卡里还是会定期被汇进一笔钱,有多有少不定,明眼的人看着知道是谁。
前几天他还收到了陌生短信,问他项目谈成了吗。
冥冥之中,温岭知道这人是谁,回了消息:
- 成了。
- 你现在在哪里?
陌生号码:
- 寻找我错过的,18岁之前的时光。
方初笠和方念昔叨叨嚷嚷地出来,池铭拿上方念昔的外套:“走吧。”
温岭点头,起身对着方初笠笑了一下。
方初笠正躲开自己姐姐的一记挥拳,被他这么一笑笑得愣神,但很快欢欣鼓舞地展开笑颜。
“回家了,”温岭薅了一把方少爷的脑袋,“我18岁前前后后的时光。”
- 全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扑扑子:虚晃一枪。
前一章没说要完结了,害怕卡的悬念直接曝光了,但我觉得相信温助理的小可爱已经猜到他的反应了(捂脸)
好啦,小笠和小岭的故事到这里啦,发现写小甜饼加悬念真的有点难(挠头),不过算是不一样的经历吧,唠唠叨叨十几万字,也谢谢在这篇文里留下痕迹的大家,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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