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云琅醒来,她习惯性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待看见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时,冬日的困意登时消逝了。
她在干什么!
她左手圈!了!他!脖!子!
薛奕大手握住她往后缩的腰肢,“动什么动,还想跑?”
他素来没有晚起的习惯,每天都是天蒙蒙亮便醒了。
醒来后,发现云琅枕在他胸膛,藕粉玉臂缠着他脖子。
啧。
这或许就叫女子对男子的依赖。
他没有动,由云琅缠着。
静静看着,直到方才她醒来。
云琅脸颊鲜红欲滴,捻着被子把头钻进被窝。
“本来人就笨,再闷下去,脑袋都闷傻了。”薛奕没好气说着,伸手去拉被子,没拉下来。
“云琅!”他喊了声她名字,很严肃。
云琅不为所动,闷头埋在被子里,声音又闷又哑,“大人,你快回屋吧,待会被人看见了不好。”
昨夜,嗓子都喊哑了,也不见他收敛。
提起这个,云琅羞得背脊一弯,又往里钻了几分。
手悬在半空,薛奕眼里染了一层深意。
望着因她蜷缩而拱起的被子,他声音变冷,道:“你还想瞒着?”
“会被人说闲话的。”云琅闭了眼,指节捏着被角,发白,“大人,您还没娶妻,若是这件事传出去,总归是不好的。”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记得母亲告诫她的,也不奢望薛奕能给她一个名分。
她想,待她赎身,回到洪河,或是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薛奕握拳,阴阳怪气道:“你可真体贴。”
被子露出一截她雪白的肩头。
薛奕目光垂下,唇角勾起,负气道:“也好,省得挨个去解释,爷正好也喜欢这样。”
瞒着也好,光明正大哪有偷偷摸摸有新意。
“我让李四叫人准备热水,你待会儿起来洗洗。”
看她一眼,薛奕拾起地上揉成一团的中衣,披着昨夜那件大髦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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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闹腾,加上又起床沐浴,云琅去厨房吃早饭比往日足足晚了半个时辰。
云琅先喝了一大杯热水润嗓,见桃红在厨房外面,便招手唤她进来。
“桃红姐,过会儿跟我一起去库房整理东西,这开了春,天气一天天暖了起来,该将冬日里用的拾掇拾掇收起来了。”
桃红一听她这声音不对劲,心思没放在她说的话上,“你这嗓子怎么哑了?染风寒了?”
她探手去摸云琅额头,又探探自己的,纳闷道:“没烧啊。”
云琅当然不会将事实说出来,摸了摸喉咙,心虚道:“可能是这几日贪嘴,花生瓜子吃多了,嗓子不舒服,上火了。”
“不碍事的,我这几天忍住不吃,休息两日就好了。”她笑了笑,握住桃红手。
桃红:“上火,喝梨汤!去医馆买点梨粉,泡水喝,要是有新鲜的梨子就好了,比梨粉管用。”
可现在冬末春初,哪有新鲜梨子。
忽地想起什么,桃红一喜,道:“我记得前几日大人不是让我们分东西吃么,有个竹篮就装了梨,我听李四说是从南边送来的。”她戳了戳云琅手肘,“要不去找大人讨两个?反正大人不喜欢吃这些,放着烂了怪可惜的。”
云琅难敢去找薛奕,何况她这嗓子还不是因为他。
“休息两日就好了,真的桃红姐,不用惊动大人。”云琅忙打住桃红。
桃红给她满上水杯,推了过去,“行吧,今日你就少说话,好好养嗓子。”
吃完早饭,云琅跟桃红去了后院库房盘点。
云琅脚软,又怕被桃红看出端疑进而一个劲儿问她,便只在库房待了半个时辰就往回走了。
好在下午云琅一直在账房坐着,缓了缓酸痛的大腿。
是夜。
云琅坐在床沿揉腿,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越到后面精神越好。
正揉着,屋外一阵敲门声。
“谁?”云琅伸头望向门口。
天冷,这么晚了谁没事过来找她。
没有人应,随后房门开了。
“大人你怎么又来了。”
薛奕听出她有几分赶人的味道,心中划过满满的不爽。
他关门,不悦道:“这我府上,按理说你坐的那床也是我的。”
“腿疼?”他走到床边,在云琅身旁坐下,刚在门口就看见她在揉脚。
云琅闷闷点头,手指一下一下揉着小腿肚子。
薛奕想也没想,直道:“今日一天都在府上,也没见你出去,女子就是娇气。”
手指用力,云琅使劲捏了一下,嘴角气鼓鼓的,“又不是只有路走多了脚才会疼。”
明明就是他害得,现在反倒过来怪她娇气。
说她笨,她看他才是笨蛋!
嗯?
薛奕垂眸,目光落到她腿上,细细品了品她说的话。
指桑骂槐?
拐弯抹角责备他?
薛大将军会承认是他的过错么?
——不会。
“那也是你娇气,才两次就喊哭。”
他说这种话永远都是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平常语气,好似跟人闲聊——“你吃饭了没?没吃要不要同我回府吃点。”
平淡,似一汪湖水。
云琅听不得,即刻捂住他嘴,生怕他再说出臊人的话来。
哪知薛奕唇角啄了啄她掌心,惹得她一个激灵,被啄的那出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云琅想吼他,却又不敢。
欲言又止,唯唯诺诺,委屈巴巴。
这模样落到薛奕眼里,逗得他一声低笑。
“好了好了,我给你揉还不成么。”薛奕笑着去给她揉腿,忘了他还是一位将军,是这偌大府邸的主人。
“这里么?”
“还是这里?”
刚开始,薛奕确实在好好揉腿,可揉着揉着,那手渐渐加了力道。
云琅脸上一红,及时按住他手。
“云琅。”
薛奕唤着她名字,尾音缱绻,藏着情愫。
他唇凑到云琅嘴角,气息灼热。
那握笔、拿刀剑的手攀上她肩头,在她光洁的脖子上流连,最后停在衣襟。
云琅被他按在床头,男子从吻随之而来。
意乱情迷间,她褪去了他外衣。
“笃笃笃——”
云琅被敲门声吓得一缩,脑袋撞到床头发出“咚”的一声。
坏了兴致,薛奕不悦地蹙眉。
“谁啊?”云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些,指尖环在薛奕腰侧。
“我呀,桃红!给你送梨汤来了,我进来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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