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在修罗场里当万人迷 > 第57章 虫母5
    5.0


    谈郁对这个新世界的认识并不多。


    原著是一本狗血换受文学。


    主角不是他,而是一位雄虫男主。


    关于他的篇幅不少,出场的主要意义是彰显虫母的邪恶。


    【在这个世界,你因身份变化而陷入混乱,也是在这一时期你遇见了一个人,视对方为白月光。】


    【你为了接近这个人不择手段,甚至利用自己的身份,与白月光的朋友——男主交往,之后事迹败露,在那之前,所有人都以为你爱惨了男主。】


    【身为虫母的你日益黑化,决定报复除了白月光之外的所有人。】


    【但是,你失败了。】


    总而言之,他是个有白月光的坏前任,日常对男主飙戏,又因为是虫母自带反派光环。


    至于男主,星际世界的雄虫领主之一,家族领土范围为周边的三个星系,他在领地上相当于古时候的国王,后来是野心勃勃的世界之主。


    谈郁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角色。


    ——小明星,后来成为邪恶虫母,一个反派。


    为什么差距这么大呢。


    系统从他的疑惑里嗅到了一丝这人又要瞎折腾的味道。


    谈郁结束今天的拍摄,工作人员送谈郁下楼,两人先后进入电梯,闲聊了几句今日的天气。


    他有点犯困,垂着眼帘在手机上划拉了几下,没有新信息,照理说在晚上之前没有原著剧情,但是耳畔传来了系统滴滴提示。


    【男配出场了,也就是在原著里一直被你挑衅、找麻烦的人。】


    一个金发黑皮的高大青年正被两个助理簇拥从电梯里走进来,身高体型无疑是典型的雄性外表,大概是混了其他种族的血统,他天生是金色的竖瞳,像蛇。青年边走边在终端上与人通话:“你让简齐去被安排这件事,别找我,很烦……”他停下来,眼角瞥向前方。


    谈郁打量着他,也礼节性地与他问好:“你好。”


    “你好呀。”


    简日曦挑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露出尖利犬牙。


    他是个业内皆知的坏脾气,目高于顶的程度与他如今红得发紫的程度成正比,何况他的雄父雌父都是显赫领主。这句话一说完,在旁竖起耳朵的经纪人和助理都有点惊讶,这人竟然和不认识的艺人这么和善打招呼。


    谈郁只是为了完成与男配结识的剧情,彼此有个印象即可。他的反应很平淡,看了简日曦几眼就移开视线,下一层已经到了,径直迈开步子走出去。


    电梯闭合之前,他听见身后青年清亮、辨识度颇高的音色,正在与旁人肆无忌惮地谈论他:“这是公司的新人?雌虫?……啧,他叫什么名字?”


    【男配看起来已经不太喜欢你了。】


    ‘因为原著设定我和他就是不对付。’


    【等他发现你是虫母,他会更讨厌你的。】


    谈郁对原著男配印象颇深,两人一碰面就有冲突。


    这个话题很快就跳过了,他因为刚从剧组结束戏份回来,昨晚赶了夜戏,演一个丧尸围城弹尽粮绝决定自尽的配角,今天杀青。因为犯困,他一回家就洗澡休息,晚上是一场重要剧情。


    ——谈郁与男主在派对初遇,酒后乱性。


    他以此为由开始追求男主。


    雌虫追求雄虫,在这个世界说得上是罕见的事。


    追求男主又是一个棘手的任务,他压根没有追求别人的经历,也不乐意酒后不可描述。


    他不喜欢这段戏份。


    偶尔谈郁也觉得,他压根没有离开片场,摄影机一直对准他,二十四小时,像楚门的人生。


    【没关系,反正你也只是走过场。】


    【你来这里是感兴趣原著角色为什么接纳你吧。在任务里你可以慢慢找嘛……】


    谈郁被系统念得头疼,他阖上眼入睡。


    很快,他陷入了一场粘稠湿热的漫长梦境。


    男人俯身亲吻他,有酒的味道。


    在他的房间,或者别的地方,光线昏暗,床榻晃动。


    指腹从他身上划过,被触碰的皮肤发冷,手腕被捆住。


    他在喘息,男人也是。


    漫长的最后一次,谈郁看清了对方的脸。


    眉目英气锐利的年轻男人,看起来比他年长几岁,热烈而暴戾地吻他。似乎是因为情绪激烈,这个虫族男人开始逐渐变成节肢虫子的形态,肤色变深,皮肤发硬浮现甲壳,四肢长出倒刺……男人肌肉紧实的后背被骨骼撑开长出了巨大肉翼,将谈郁彻底包裹起来,仿佛虫子的巢穴……


    他长着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醒来时谈郁浑身冷汗,因为梦境过于真实而令他觉得很不舒服,平息了一会儿心跳才下床,那时恰好十二点整。


    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谈郁忖量了许久,怀疑梦里的片段是雄虫男主和他的某段剧情。


    到了快凌晨一点时,他才到了原著提到的派对地点,入眼是一栋豪华别墅,此时灯火通明,笑声阵阵。


    今晚的剧情正是他与男主白晖濡的第一次见面。


    派对,烈酒,暧昧。


    在酒店房间里,谈郁将主导着与醉酒的白晖濡更进一步,并且从此缠着对方。


    【剧情很简单对不对。男主虽然是个高冷疯批,但在前期只有高冷,后期你的剧情已经结束,无所谓了吧。】


    谈郁今天状态不佳,一觉醒来愈发昏昏沉沉,又在摄影棚里被拍了一夜选角照片,到别墅时已经晚了很久。


    他在室内找了个地方坐下。四周都是年轻男女,全是生面孔。谈郁专注地打量着四处。


    他在打量别人,其余人也在看他。


    谈郁在这种场合时常被盯着瞧,或者搭讪,并不在意。


    按照今夜的狗血剧情,他应该找上白晖濡,与对方推杯至盏,顺理成章地提出送白晖濡到外面休息的建议。


    谈郁不清楚白晖濡在哪,也不知道对方的长相,等了一会儿,除了几个搭讪之外也没有见到白晖濡。


    又来了一个年轻陌生人邀请他打桌球。


    谈郁看向他,对方与他年纪相仿,雄性,穿了一身昂贵名牌,在他的注视下面颊泛红眼神躲闪。


    他问:“你要不要一起,我们刚好少一个人。”


    “我不会打桌球。”谈郁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那台散落着圆球的桌子,他没有玩过这种类型的球类竞技,有些兴趣。


    青年说:“没关系,我教你,我们去里面。”


    他起身随青年走向人少的地方,路过别墅幽深的走道,走进到宅子深处,入眼似乎是派对主办者特意准备的一个区域,与外面的喧闹不同,厅门里安静得多,一群年轻的男女正坐在沙发和吧台上闲谈玩笑,边上台球桌四散各色圆球。笑声宛如银铃晃动清脆悦耳。


    最边上的年轻男人并不参与他们的话题,正低头漫不经心地玩弄一只银色打火机,另一只手随意拿着球杆,手指骨节分明而修长。


    离他最近的几个人注意到了年轻男人的异状,互相交换了颜色,接二连三谨慎地低声问他:


    “白晖濡,你今晚怎么心不在焉的?”


    “怎么了这是,今晚一直不怎么理人?”


    “你是刚回来,没倒时差吗?”


    他们都是附近领地上的家族成员,对白晖濡这个年轻领主,既试图靠近又有些畏惧对方,因为他的脾性……难以捉摸。


    而在这个世界,领主在领地上有凌驾一切的权力,只对雌虫有双重标准。


    将谈郁叫来的青年正与白晖濡打招呼,又与其他人说:“你们这就开了啊?都不等我,这位是我刚认识的……”


    他一转头,谈郁已经兀自接过了手边的球杆,开始研究击球的角度。他见状立刻凑近了,与谈郁说起台球的打法。


    白晖濡恰好不经意地往外边瞥了眼,忽然视线定格。


    不远处正伫立着一个黑发少年,精神力感知是雌虫性别,正俯身在桌球之前,白晖濡只是抬眼一看……惊鸿一瞥。此时少年专注而思忖地盯着桌上的台球,在青年手边重新接过了台球杆,双手纤细修长,俯下身,领口下露出一截锁骨。


    白晖濡看着他,心不在焉地回答其他人:“不是。”


    但他不打算解释为何不在状态,把手里的打火机放到桌上,走到桌边。


    谈郁也刚注意到对方,这个角度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很快就听见别人叫了他的名字。


    白晖濡。


    他这才仔细地打量着眼前人。年轻雄虫结实精瘦的身体仿佛一只蛰伏的野兽,正俯身持杆击落一颗红球,似乎是因为察觉到旁人的视线,他抬眼定定地看向了谈郁。


    两人在桌子的两端,无声地凝视彼此。


    谈郁也任他打量,白晖濡显然是这一私人场合的绝对中心,当他看着自己时,其余人都先注意到他的视线,顺着男主的眼神看过去。


    按照原著的设定,雄虫能做到这一点,只可能他是某地的领主。


    谈郁从来不在意被别人盯着瞧,兀自研究着男主这个角色。


    白晖濡给他的第一印象是矜贵高傲的豪门子弟,也恰如原著所说,乍一看难以察觉对方皮囊下的暗黑特质。


    之所以被原著评价为危险,也是因为白晖濡缺乏感受他人和自己痛苦的能力,伤害他人不会有心理负担。他对待雄雌没有任何差别,唯一的兴趣就是往上爬,现在的目标是控制中立的首都上城。


    故事的开头提到白氏是领主世家,在战争年代投机取巧的古老家族,却养出来他这样的性格。


    除此之外——白晖濡与梦中的虫子长着一模一样的面孔。


    也就是说,梦境是一种预兆?


    【追求他,分析男主是在何时知道你的企图。是他自己慢慢察觉你有心上人,或者后来白月光告诉他的,他到底爱不爱你,白月光这个角色是黑是白……这些原著没有的细节,是你这次穿书的任务。】


    谈郁之前已经听系统列举了几种可能性,他思绪转得很快,旋即补充了第三种:‘也可能男主一开始就知情呢。’


    一直在演戏,看起来是被欺瞒的一方,实则反而玩弄他于股掌之间?


    如果是这样,男主和前任两人是旗鼓相当了。


    【也有可能,去吧,追求他,再让他发觉你心有白月光,你黑化不装了,开始走向报复他人的不归路,任务就结束了。】


    谈郁不清楚怎么追求别人,原著没有提过细节。


    搭讪男主?


    然后呢。


    谈郁走到白晖濡身边,斟酌了几秒,说:“你一个人?”


    一时间四周都陷入寂静。


    沙发上的男女们都在惊讶这个陌生少年雌虫的搭讪,该说是胆大吗,白晖濡是出了名的高冷和厌烦搭讪的脾气,甚至他对家世相当的雌虫也不假辞色。


    如今白家在上城的势力如烈火烹油,一直有人上来假装偶遇或者刻意表白。


    换做是以前,这时候已经有旁人开口叫谈郁下去了。但所有人都在见到少年雌虫的时被吸引了视线,从他的冷淡的蓝眸看到微张吐字的淡红嘴唇,再到衬衣领口里的白皙脖颈,好几秒过去,也没有人出声叫停,反而都露出怔愣的神色。


    他实在是……让人无法说出嘲笑他不自量力的话。


    雌虫一向高傲,不怎么对雄虫主动……大约是对白晖濡一见钟情了。


    一时间旁人都反而开始艳羡白晖濡。


    谈郁在众人的视线里等了几秒,耐心逐渐一点点散失。


    在一片沉寂里,年轻雄虫兀自站在桌前,英气的眉目之间泛起些许情绪,但他不言语,没有做任何回应。


    谈郁觉得意料之中,以男主的性格,对旁人的搭讪视而不见十分正常。


    【啊啊,怎么和原著不一样啊!】


    第一个剧情点就走歪了。尽管如此,谈郁没有半点心理负担,他回到盥洗室,在洗手池里洗了手,准备离开别墅。


    不过几分钟,他一回头就见到了一个男人正迎面走来。


    年轻男人几乎轻易地将他的去路堵住,一双黑沉沉的双眼盯着他,问:“为什么不继续?”


    发现男主迎面走来时,谈郁第一时间想起的不是原著那些血腥剧情,而是那个古怪春梦的开头:男人从门口走到床边,褪下衬衣展露精壮紧实的身体,但他肩膀上是一道深深的伤痕。


    谈郁这样想着,皱眉说:“因为你不理我……我今天就是来找你的,看不出来吗。”


    盥洗室里很安静。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谈郁一抬手就碰到男人有力的手臂,微皱着眉,那句话仿佛是在控诉他。


    男人在他脸上注视了许久,情绪随之慢慢平复下来。


    “我很难与你解释清楚。”


    白晖濡低头凝视少年的面孔,眼底闪过一丝晦暗情绪,止住了话头。


    他认得出来,这位就是在首都上城掀起风暴的少年虫母。


    他见过那几段视频。


    少年从车上迈出来,很冷淡地瞥了身旁的雄虫将军凌非,之后又倨傲地拍了拍对方的脸。近乎是羞辱的姿态,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一位高高在上的虫母。


    然而凌非却什么反应也没有,事后也缄口不言。


    这才是令人惊异之处,凌非立场鲜明,属于反对雌虫特权的派别。


    仿佛这位雄虫已经被虫母蛊惑了,尽管对方没有信息素。


    白晖濡对虫母不感兴趣,他知道虫族上层在争论什么,在他看来这样危险的存在要么供着,要么杀死。


    今夜的谈郁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别墅里,与他的梦境忽然重叠。


    人物场景对话都与梦境如出一辙,美貌冷淡的少年雌虫、搭讪的方式、旁人的讶异……完全一致。


    接下来就是在酒店春风一度了吗?


    白晖濡从不相信怪力乱神的邪事。


    少年被他盯着看了许久,没有回答,这个角度,白晖濡瞥见对方的嘴唇抿了一下,大概正在酝酿睥睨发言,就像他对待凌非那样高傲。


    谈郁也在打量男主。


    他对男主唯一的兴趣是对方虫子的形态。


    巨大的虫子……匍匐着,如刀刃般的四肢和坚硬的甲壳、巨大肉翼……


    雄性虫族在交.配的时候才会被动出现这种形态。


    “随便吧,我本来就是想找你……喝酒?或者别的娱乐,去吗?”


    谈郁往后退了半步,抱臂与他对话,语气冷淡到不像是约会邀请,更像是埋怨。


    ……生气了。


    白晖濡盯着他那双澄澈而冷冰冰的蓝眸,这样想。


    哪怕这话说得格外直白,全然就是暧昧意味,少年的语气和表情分明不太高兴。谈郁本人比无趣情报上的描写吸引人得多。


    男人松开扣住谈郁肩膀的手,垂下眼帘:“到我这里来。”


    说完,他不紧不慢地领着谈郁往外走。


    他们从盥洗室一起出来又离开,好事的旁观者们顿时惊得静了一秒,再次飞快地讨论起来。


    在往楼上走是白晖濡休息的私人地方。这栋别墅是他和朋友平日里聚会的去处,有时候在这里过夜,管家会收拾出房间。


    他平日里不曾带不熟的人到二楼,这是第一次破例。


    二楼极安静,也有一张桌球桌子,此时正被谈郁占领。


    白晖濡低垂眼帘,并不说话。


    气氛沉默,谈郁倒不觉得如何,他揣摩着俯身击打一颗七号球,中了。


    管家适时地倒上了茶和酒,白晖濡看了旁边打桌球入迷的黑发少年,将一杯茶放在桌上。


    “我之前没有见过你。”说到这里,白晖濡停顿了须臾。


    谈郁不说自己的虫母身份,他也不打算拆穿。


    谈郁俯下身,继续打桌球,一边利落地击落红球一边直白地问:“你问我,我也可以提问吧,你是单身吗?”


    他说这句话时也如随口询问日期天气般平淡,话里话外却都是这段对话里的主导。


    即便是这种暧昧的暗示提问,他也是这种表情,似乎是天生如此,谈郁给人的印象就是微妙的冷酷气质。


    少年雌虫生了一双弧度微挑的眼睛,海蓝的浓郁色彩,说着这样的话,但看不出半分情意。


    因为他不经意的俯身的姿势,那截细白的脖颈和微张的红唇再次出现在男人的视野中心……仿佛一口矛盾的毒苹果。


    白晖濡垂眸看着他,心跳却慢慢加快了。


    砰砰,砰砰。


    如果不是知道谈郁因为受伤无法使用信息素,他会怀疑自己已经被蛊惑了。


    少顷,他敛容对谈郁说:“我没有伴侣。”


    【喝酒喝酒,赶快的。】系统开始摆烂降低要求,【可恶,不管有没有不可描述,至少得和原著剧情有一半相似吧。】


    谈郁不想喝酒。


    他想的是怎么把这个任务敷衍过去,虽然他对白晖濡的虫子形态很有兴趣,但是不乐意与对方不可描述。


    他拿起杯子,抬眸看向了身旁的男人,随意地问:“那就好,你喝酒吗?”


    与此同时,司晋远也与几个朋友到了派对。


    司家的领主,在圈里几乎是头一份的地位。何况在群魔乱舞的上城年轻权贵圈子里,他的性格说得上温和随意,这不常见,司晋远会来事,人缘极好,一进门就被许多熟人打招呼。


    他浑不在意地扫了眼室内,远远地望见几个熟人正对着屏幕窃窃私语,不知道这伙人在做什么。他一坐下,认识的人就问起他最近的司家的政治新闻。


    司晋远不以为然:“记者乱写。”


    “哦,我记得你家的弟弟也回来了,现在住在一起?”


    “是啊。”


    “不麻烦吗?”


    司晋远的父母已经离婚多年,他对这个异母弟弟没什么意见,不熟悉,但也没到认为对方是麻烦的地步。


    “我不常回去。”


    司晋远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不怎么回家,弟弟几乎都是保姆和管家在带,后来家里多了个谈郁,弟弟司浒很喜欢他,两人经常在琴房弹琴。


    熟人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上次好像说,你的远亲被送去你家里住了?自己的孩子不管送别人那儿。你赶他走了?”


    虫母的存在与他住在司家的事,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些人无一不被下了命令闭口不谈。司晋远对外,说谈郁是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远房亲戚,只是过来暂住。


    内阁和权贵们已经决定暂时不对外公开虫母的存在。


    ——至少在谈郁的伤势恢复之前是这样决定的。


    当然,谈郁恢复信息素之后就是另一回事了。


    目前在虫母一事上,几乎所有人都口风很紧,先前关于虫母的信息、影像记录也全部销毁。虫族上层认为一旦大众发觉虫母存在必然引起混乱,民间长久以来的虫母崇拜与雄雌纷争会引发难以掩盖的矛盾。


    而不论哪个阶层和性别,都会有一部分人产生对虫母控制能力的恐惧。某种意义上说,谈郁住在司家算是另类保护。


    就连凌非也打算把虫母带走放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个申请暂时未有结果。


    “我怎么可能赶他走,”提到谈郁,司晋远轻笑了下,“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怪可怜的。”


    熟人有几分诧异。


    “可怜”这个词出自于他之口,未免让人觉得古怪,显然并非是同情的意味。


    想必是这位远亲让司晋远很满意……


    说到这里,司晋远发觉沙发上那几个熟人还盯着手机看,奇道:“都在看什么?”


    这话直接捅开了话匣子。


    “你是不知道,刚才有个雌虫美人来找白晖濡,一句话就把人叫走了。”


    “看着年纪挺小的,羡慕了,怎么没有美人看上我呢?”


    “他是个很红的模特,我记得他。”


    “对,我查了,他的名字叫……谈郁?”


    司晋远倏然面色一冷:“你刚才说他叫什么?”


    熟人径直将手机上刚才拍的照片亮给他看。


    画面中央,那位他口中的可怜少年虫母,此时正低眉顺目地站在旁人身边。


    与他并肩的雄虫男人,白晖濡,白家的领主,此时正垂眸盯着他看。


    那种眼神,随便一个雄性都能察觉是什么意味。


    “他们去二楼了。”熟人没发现他顿时脸色阴沉,自顾自地编排下去,“估计是去共度良宵,啧啧。”


    司晋远听到这句,倏然站起身往楼上走。


    谈郁身份特殊,只要不公开身份或者闹出格的事,上面的人也不限制他做什么,不管是进娱乐圈玩票还是去乡下种田都无所谓,甚至他们有的很支持谈郁进娱乐圈,至少以后能在荧幕上经常见到那张美貌的脸。


    谈郁不喜欢被跟着,前天就撤了守卫,上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司晋远与谈郁接触得不少,对方待他很冷淡,不怎么与他往来。


    他想到谈郁今晚发生的事,顿时一腔火烧。


    ……


    谈郁并不知道司晋远也到了派对,他正与白晖濡闲聊。


    白晖濡话不多,因为谈郁的工作与娱乐圈相关,他提了几个电影项目。


    白氏集团旗下的几个公司都有在电影电视剧的巨额投资,今年投资过几部票房极高的电影,这些是谈郁在片场里听旁人说起的细节。而原著中也提到白家对中立城市上城的控制欲,似乎不仅仅只体现在商贸上,白氏的一部分成员已经是上城的议员。


    系统见状,见缝插针解释原著关于男主的剧情。


    【这本书最大的问题就是语焉不详,中途换受。】


    【白晖濡的形象一直是冷静睿智的三代权贵,他与你分手之后不久就无缝衔接宣布金屋藏娇,谈了个新男友。说不定你头上也有绿帽呢,这也是你需要考据的内容。】


    此时,年轻男人正低头斟茶,动作熟稔而轻巧。


    茶香雾气抚过他深邃的眉目、高挺鼻梁,将他的目光变得模糊晦暗。


    互戴绿帽?


    谈郁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几秒,与他重新说起最近杀青的一部电影:“我在里面演了一个角色……你平常也看这些吗?”


    【你试试把他弄醉,让男主酒后吐真言嘛,说不定他会叫错名字。】


    【赶快点,酒肉穿肠过,纯洁心中留。】


    ‘办不到。’


    谈郁的酒量不怎么样。


    在白晖濡醉酒之前,他应该会先断片不省人事。


    只喝了一小杯,谈郁已经不太想继续了,这种剧情分明对双方要求太高。以白晖濡的人设,怎么会同意和谈郁一起去酒店?


    原著的情况本就可疑。


    谈郁在心底与系统扯皮了几句,对面的年轻男人忽然问:“不喝了?”


    他看了眼男主手中的杯子,已经是空的,问:“你酒量怎么样?”


    白晖濡不假思索:“很差。”


    尽管对面的男人又是那副表面沉静得体的模样,但谈郁不禁联想到了之前的春.梦。


    在书里,白晖濡的酒量很不错,理论上这天晚上,直到两人喝到半夜,对方才有了醉意。


    白晖濡在撒谎。


    也许男主也梦到了那场失控情.事,所以少喝了一些,避免发生意外,说不定心底正在冷眼旁观这个诡计多端的追求者,碍于对方是虫母身份而不好拒绝。


    谈郁转念一想,他可以不必走这个酒后剧情了,直接进入公开追求状态。


    【……怎会如此。】


    “既然这样,我们都不要喝了,我的酒量也不好。”


    谈郁将杯子倒放在桌上。


    白晖濡眉尖皱起了一个川字,眼底也浮上不解情绪:“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谈郁觉得他的反应很奇怪。


    正欲追问,楼梯口倏然传来了几声对话。


    “司先生,你这是……”


    “别拦我。”


    谈郁侧目望过去,入眼是一个高大男人,戴着一幅眼镜,模样斯文,是司晋远。他忽略了管家的劝阻径直大步流星地踏入到二楼。别墅的管家是个中年人,全然拦不住这样的年轻男人,被挡在一旁。


    司晋远一眼就看见了沙发上端坐的少年。


    黑发,白肤蓝眼,淡红的嘴唇,多罕见的冷淡美人。第一次见面,他也是这幅表情,待人不怎么亲近,但对小孩子司浒很耐心。


    司晋远一直都清楚对方的身份和处境,被转手送到司家不是什么好事,但对方似乎并不在意,完全没有受到那种微妙气氛的影响。


    他对司家也没有任何兴趣,对自己自始至终都是无视态度。


    司晋远一直对他有些兴趣和怜悯混杂的情绪,但是谈郁年纪小……他倒也只当是多养了个弟弟。


    也是这个缘故,司晋远想象不到这个冷酷少年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场合——上城的权贵圈子里压根找不出几个良善之辈,没有不心狠手辣拼命往上爬的,司晋远也不认为自己是好人。


    谈郁跑来参加这种派对,还跟白家的领主走了,恐怕得被吃得骨头都不剩,毕竟虫母的价值不可估计。


    在司晋远看来,谈郁是一个刚刚成年、从边境破烂星球出来的无父无母的战争遗孤,现在又身处复杂处境。


    然而谈郁正抬头凝视他,脸上没有多少表情,这姿态仿佛对这种派对熟稔而习以为常,因为在他身上看不出一丝不适与紧张。


    除非他常常参加这种场合,在一群权贵身边端坐。


    这时桌子上是一瓶打开了的威士忌。


    司晋远瞄了眼,登时不虞。


    他有伤,本来就不能喝酒。


    “你有什么事?”


    白晖濡端着一只酒杯看向不速来客,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上点缀了一只银戒。


    “你说呢,”司晋远看着沙发上的少年回答他,“我倒是想问你与谈郁在这里做什么?他年纪小不懂事,你也是?”


    “半夜闲聊罢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白晖濡不以为意。


    这话说得平静,但如果熟悉白晖濡的人在场,就能看出来这人情绪不佳。


    谈郁在一旁也敏锐地察觉了。原著里的男主几乎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现在这个年轻雄虫面无表情,浑身透着不快。


    “有啊,他现在跟我住在一起,晚上夜不归宿,我难道不该问?”


    司晋远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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